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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一共四层,一楼是酒吧,二楼是赌场,三楼是VIP房间,四楼则是刘泉的巢**。
有老三领路,俩人倒是一点阻挠都没遇到,直接就上了四楼,在楼梯口上被一妖媚的女人领进了一间富丽堂皇的会客厅里。
边锋也得以见到了臭名昭著的刘泉。
说实话,刘泉跟外界传扬的凶恶形象大相径庭,如果不是老三嬉皮笑脸得跟他打招呼时,叫了声泉哥。边锋横竖不会想到,这个一身白领打扮的英俊男子居然就是心狠手辣的黑道大哥。
“看我的样子长得不象个坏人,有点吃惊?”刘泉微笑着招呼边锋和老三坐下,随口跟边锋开了句玩笑。
这样的问题边锋不晓得怎么回答,只得淡然一笑,随手把皮箱子递了过来,不卑不亢地道:“这是顾玫欠你的钱,二十五万。”
“着什么急呀?!好歹你也是谢少的兄弟,我是不会把你吃了的。”刘泉温和地笑了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具开始表演茶道。
点香焚香除妄念,洗杯冰心去尘凡,凉汤玉壶养太和,投茶清宫迎佳人,润茶甘露润莲心,冲水凤凰三点头,泡茶碧玉沉清江,奉茶观音捧玉瓶,赏茶春波展旗枪,闻茶慧心悟茶香,品茶淡中品致味,谢茶自斟乐无穷。
一整套程序下来,边做边讲,倒是让边锋大开眼界,若非心里对刘泉没有什么好印象,多半真就把他当成了一风雅之士,饶是如此,边锋对他也少了几分敌意,很想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一杯茶品完,刘泉笑问道:“请问客人,我这茶如何呀?”
边锋不是此道中人,自然也喝不出好赖,但是也不愿意在他面前弱了风头,遂摆出一副高深的样子来道:“恩,虎跑的水,明前的狮峰龙井,喝起来自然别有一番味道。”
这话一出,老三是一怔,眼珠子瞪得老大,象是不认识边锋似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口垂下眼帘,看着茶杯走神。
刘泉却是哈哈大笑,连声道:“同道中人,就凭你能品出这茶水的来历,顾玫的事就算是掀过去了,钱你拿走,咱俩交个朋友,如何?”
边锋愣了一愣,随后哈哈一笑道:“东旭的朋友,那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只不过人情归人情,账目也得分明,欠了你的,我自然是要还的,泉哥要是不收的话,那可就是不赏我这个小脸了。”
一听这话,老三轻轻得出了口气,他也担心边锋太过刚强,让刘泉下不来台,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见他能屈能伸,一颗高悬的心就放回了肚子里,嘻嘻哈哈得开始和稀泥,总算是让刘泉把钱收下来,跟着也拿过了顾玫的父亲当初写下的签条,三人又喝了杯茶,边锋和老三告辞而去。
“泉哥,就这么算了吗?”待他俩离去后,那个妖媚的女人走了进来。
“谢添那个老东西出面要人,我不能驳了他的面子,你没看到吗,为了护着这个小子,他连儿子都派过来了,摆出这样的姿态来就是给我看的,我要是再不识趣,那个见钱眼开的老东西说不定就会咬我一口,罢了,不过就是一女人,弃了就弃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那女人还想再劝,却被刘泉摆了摆手打算,冷森森地道:“来日方长,是肉总能吃到嘴里的,不着急,回头让人抻量抻量这个小子的分量,我倒是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值得谢添如此欣赏。”
人嗲声嗲气的应了一声,跟着就被刘泉一把搂在怀里,不片刻,撩人心魄的呻吟声响了起来。
“老四,事虽说是了了,但你也不能放松了警惕,刘泉这人刁毒得很,你这次帮了顾玫无异于从他的狗嘴里夺食,提防着他冷不丁得咬你一口。”从楼上下来时,老三还有些不大放心,一连叮嘱了几句:“要是遇到了麻烦,千万别藏着掖着,记得找我。”
“我理会的。”边锋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见老三说的郑重,也不再嬉皮笑脸,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俩人走下二楼时,老三忽然咦了一声,边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瞅见凌雪华挽着一女人的手走了出去,心头一动,暗道:“莫非凌雪华外表冷漠,内心火热,乃是个深藏不露的拉拉?”
他不禁多看了凌雪华的女伴一眼,发现她的身上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黑气包绕,定睛一看,顿时眉心一跳,原来真实之眼里显示着:媚妖,秉天地淫邪之气而生,善变化,通蛊惑,以吸食男女精气为生,战力30。
一个妖字让边锋心神一震,原本就因为潘多拉魔盒的出现就已经摇摇欲坠的世界观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视角,他确信红尘俗世之中,不但有人,同样也生活着诸多的妖魔鬼怪。
只是如果我和这些东西遇上,又该如何自保和保护身边的人呢?
边锋问了自己一句,却得不到答案,不免有些忐忑和茫然。
旁边的老三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道他中了邪,伸出手指在空中虚画了两下,大声道:“回魂了,老四。”说完屈指在边锋的眉心处一弹。
嘣。
一声脆响。
疼得边锋倒吸了一口凉气,瞪着老三,刚想吼他两句发泄一下心头的怒火,就瞅见老三满脸神秘地道:“想看热闹就跟着我来,对你来说,绝对是颠覆性的好戏。”说完率先出了金碧辉煌。
边锋闻言一惊,尽管不明白他所谓的好戏指的是什么,但是出于对他的信赖还是跟了出来。
刚出了大门,就听到老三在外面跳着脚的骂道:“妈的,溜得还真快,真以为这样老子就找不到你了吗?”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罗盘,捧在左手之中,原地转了一圈,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念了些什么,右手手指飞速的掐动了几下,而后凌空虚抓,跟着往罗盘上一掷。
边锋正觉得纳闷时,真实之眼里就看到一抹星光从天上投射下来,正落进罗盘之中,原本平凡无奇的罗盘上竟多了一抹清冷的光辉。
“老四,别傻站着了,咱们得赶紧,去晚了的话人家就收锣散场。”老三发动了汽车,大声催促着边锋。
到了这时候,边锋岂会还看不出来来老三这小子也不是平凡人,只是为了彼此的颜面,他不明说自己也就懒得多问,拉开车门钻了进去,由着他加足了油门在雪地上飞驰。
此时,边锋也注意到了老三摆放在仪表盘上的罗盘,细细的指针时不时的会自行转动一下,而与此同时,老三都会一扭方向盘,穿街走巷,渐渐得已经驶出了市区,来到了荒郊野外。
“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老三将车停在路边,低声提醒了边锋一句,也没多作解释,拉开车门就朝东北方向的一个小山坡走去。
说来也是奇怪,此时此刻,天上既没有月亮,也无星星,四周漆黑一片,地上更是沟坎纵横,可他一路走过去,连个趔趄都没打。
边锋虽然暗暗叫奇,但是有了他之前的叮嘱也没多问,悄悄得开了真实之眼里的眺望和破幻两个功能,眼前的景物顿时清晰一如白天,轻手轻脚得走出了个百十米后,见老三正蹲在山坡上张望。
见他过来,指了指远处,压低了声音道:“看得见吗?”
边锋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凌雪华手里拎着一柄小巧的桃木剑,杀气腾腾得审视着跪在地上的媚妖。
那媚妖满脸的恐慌和哀求之色,每说一句话就叩一下头,尽管隔的太远,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但也能猜出多半是在求饶。
“恩!”边锋听老三问话,也没多性,随口就应了一声。
“靠,我就知道你丫得藏着不少的秘密。”老三低声骂了一句,同时朝边锋亮出了两根中指。
“嘿嘿。”边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怕他深究,随口问道:“这是干嘛呢?”
“收妖呗。”老三撇了撇嘴,冷声道:“那天凌雪华来咱们学校报到,我就觉得她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她,等回了家才想到小时候和她打过交道,这娘们,绝对是一心狠手辣的主儿,老四,以后少招惹他为好。”
锋应了一声,目光却始终都没有从凌雪华和媚妖的身上挪开。
只见凌雪华呵斥了两句,隐约是在问她可曾伤害过人的性命,见那妖媚摇头否认,冷笑了两声,随后又和颜悦色地问了一句话,那媚妖先是犹豫,待见凌雪华举起了手中的桃木剑后,最终无奈得点了点头。
凌雪华左手在她的额头上一按,只见一抹金黄色的光芒闪过,竟抽出了一根灰黑色的细线,随后缠在了一个精致的人偶上。
在此过程中,那妖媚疼得浑身颤抖,却是不敢大声呼叫,只有咬紧了牙关,强自忍耐。
“这是干嘛呢?”边锋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老三,希望他能答疑解惑。
“抽取媚妖的一缕灵魂,寄托在槐木偶上,日后媚妖的生死将掌握在凌雪华的手中,说白了,就是收了一俯首帖耳的奴隶。”老三咬牙切齿得低声骂道:“妈的,我之前见她没有赶尽杀绝,还以为多年不见这娘们转了性子呢,没想到愈发的阴损了。”
说着老三恨恨得瞥了凌雪华一眼,朝边锋一摆手道:“走吧,热闹没看成,咱们得赶紧闪了,免得回头被她发现,少不了又是一的麻烦。”
“老三,莫非是你当年**过凌雪华洗澡被他抓到了,结果被臭揍了一顿,以至于现在一见到她就退避三舍?”回来的路上,边锋想起刚才老三避之唯恐不及的怂包样子,忍不住随口调侃了一句。
“日,你怎么知道的。”老三一惊,不自觉得就漏了馅,脸一红,不好意思地道:“这事那真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我们谢家和他们凌家的祖先都是茅山弟子,所不同的是我家学的是风水堪舆,她家学的是抓鬼灭妖,本来呢,两家的关系倒还凑合,甚至时不时得还会合作一把。”
“后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就给闹翻了,虽说不上是见了面就死掐吧,但也彼此看对方不顺眼,俗话说的好,冤家易解不宜结,到了我老爹这一辈,矛盾渐渐消弱,两边的家长就想着握手言和,不过为了面子起见,总得找个契机不是,正巧那时候我和凌雪华都还不大,他们就想着把我俩撮合到一起。”
“这不挺好的一事吗,你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得了一如花似玉的媳妇儿,肯定乐得屁颠屁颠的吧?”边锋想起老三一贯自命风流的德性,不禁调侃了一句。
“恰恰相反,我是苦得跟喝了黄连水似的。”老三叹了口气,苦笑道:“凌雪华也不知道从哪听到了信,知道了我可能是他的未婚夫,把我约了出来,非说要验验我的成色,挥舞着桃木剑就跟我切磋。”
“挨揍了?”边锋试探着问了一句。
“废话。”老三翻了翻小母狗眼道:“我家可是看风水的,一般用不着动手动脚,哪里是她的对手,哥们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她揍的鼻青脸肿,咱那时候虽然年纪不大,可好歹也是一爷们吧,平白无故的挨了一女人的打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去,于是我就在她洗澡时,偷了她的衣服,还往浴缸里扔了十来条泥鳅,吓得她吱哇乱叫,光着身子就从浴缸里跳了出来。”
“……”听到这,边锋彻底无语了。
老三的回忆却在继续,不无得意地道:“尽管过后被她打了个半死,还害得我老爹跟着受了不少的白眼,可哥们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最起码,我俩的婚事算是黄了,嘿嘿。”
“后来呢?”
“闹了那么一出,我老爹也觉得特丢脸,也不好意思跟凌家住在一个城市了,就搬回了这边老家,两家也就断了联系,偶尔我老爹也会念叨一下凌雪华,说他现在混的风生水起,已经接了爹妈的班,成了灵界赫赫有名的诛邪师,我躲她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在意她的去向,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不声不响地转到了咱们学校,还真是阴魂不散呀。”老三撇了撇嘴,满脸的不爽。
“那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呗。”老三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反正高考也快到了,报志愿的时候我离得她远远的,省得见了她心烦。”说到这,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边锋道:“你呢,是哪一派的传人?肯定不是我们茅山的,莫非是龙虎山的?”
“都不是。”
“那你怎么能够看见凌雪华抽取媚妖的魂魄?总不会是跟我一样,也是天生的阴阳眼吧?”老三的小眼睛顿时瞪得溜圆,目光灼灼地看着边锋。
“得了,你就别乱猜了。”边锋被他看得直发毛,也知道不说点秘密出来肯定遮拦不过去,干脆道:“是我这眼镜的功效。”随着将真实之眼的功用细说了一遍,不过潘多拉魔盒的事却是只字未提。
“真得能透视?”老三当即两眼放光:“那我可得试试,回头窥探女生宿舍,就再也不用望远镜了。”说着要过边锋的眼镜就戴在了鼻梁子上,东瞧瞧西看看,末了摘下来爱扔给边锋,泄气地道:“看来这东西也认生,我戴着跟平常的眼镜没什么区别。”
“人品问题。”边锋也懒得道破其中的玄机,只好敷衍了事。
“狗屁,我的人品跟人民币一样坚挺。”老三辩解了一句后又兴高采烈地道:“老四,回头咱俩去北京潘家园逛一逛,有了你这眼镜,说不定能拣几个大漏,想不发财都难。”
“行呀。”边锋也有些心动,遂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得去找一找你之前说的那个墓**,说不定里面的随葬品就够咱俩赚得盆满钵溢了,嘿嘿,想想都他妈的激动。”一边说,老三一边搓了搓手。
“我就不明白了,你又不缺钱,干嘛对偷坟盗墓这么上心呀?”
“这你就不懂了,但凡是墓葬,肯定就离不开风水堪舆,而年代久远的更具有研究价值,这玩意吧就是一道谜题,破解的过程是相当惊心动魄,刺激之极,搞点古董卖钱花不过是附带着的。”
“说了你还别不信,我家的祖训里就有这么一条,不掘古墓,不能出师,也就不能独当一面,手里哪来的零花钱让哥们挥霍,我家老头子更绝,非说什么不掘个宋朝以前的大墓就甭想出师。”
“你想呀,这年头但凡有点名气的墓都快被盗没了,哥们装了一脑袋的理论知识,就是没有个正经的实践机会,好不容易捞着一唐代的墓,能不激动吗,这可是关系着未来的泡妞大业以及幸福生活,我能不着急吗?”
老三跟祥林嫂似的狂吐苦水,直到边锋忍受不了他的碎嘴子,答应陪他走一趟后才心满意足地停止了唠叨。
此时,车也缓缓地驶进了西园小区。
“喂,老四。”等到边锋下了车,老三笑嘻嘻地喊住了他。
“嘛事?”
“晚上悠着点,别闪了腰。”老三说完,不等边锋抓起雪来摔他,已经一踩油门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这家伙。”边锋看着老三的车远去,这才转身走进楼道,一扭脸发现黑暗的角落里猫着俩人,手里拎着棒球棍,满目凶光得盯着自己,只等自己走进楼道,肯定是当头一棒。
见此情景,边锋不由得暗叫一声侥幸,若非他现在习惯性得开着真实之眼,可以无视黑暗,只怕真要被打个措手不及,不过既然看破了对方的意图,边锋反倒有心跟他们玩一玩。
他算到这俩人必定是刘泉派过来的,是何用心暂且不说,但绝非善意,既然如此,他也就用不着心慈手软了,捏了捏手里的雪球,将进楼道之前突然大喊一声。
楼道里的声控灯顿时就亮了起来。
这俩人在角落里躲得久了,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骤然一见光亮,顿时眼前白茫茫一片,根本就睁不开眼。
边锋也正是算准了这一点,声音未落,右手一挥,硬邦邦的雪球呼得一声,径直摔在了左边一人的脸上。
众所周知,捏实了的雪球跟冰块没什么两样,再加上边锋准头极佳,正中这人的鼻子,当场就是血花喷溅,疼得那人捂着鼻子直哼哼。
边锋也没闲着,紧走一步,飞脚踹在了右边一人的肚子上。
自从和潘多拉之后,边锋的体质大增,这一脚更是用了八分力,蓬得一声闷响后,那人当场就被放了风筝,贴在墙上片刻后才缓缓滑落在地,双眼翻白,已经昏死过去了,手里的球棒更是脱手而飞,轱辘出去老远。

边锋是得势不让人,脚一着地,身子一拧,噌得就冲了出去,右拳高举,又狠狠得砸在了之前一人的鼻子上。
这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直挺挺得倒在了地上,本来就不坚挺的鼻子更是软趴趴得挂在脸上,鲜血狂流。
“妈的,真不专业,也太不禁揍了吧。”边锋暗骂了一句,抬脚将躺在墙根的这人踹醒,而后冷森森地道:“我不管是谁派你来的,但是最好赶紧滚蛋,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就不象现在这么简单了。”说完边锋再不多看他一眼,举步上楼。
回到了家里,顾玫看到边锋的第一句话是:“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回来了,没受伤吧?”
不经意间的问候和关心让边锋的心里暖洋洋的,嘿嘿一笑道:“你也不瞧瞧哥哥我是谁,小小一刘泉能奈我何,还不是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说着就把要回来的借条递给了他。
顾玫接过来,木楞楞得看了一遍,泪珠子啪嗒啪嗒得就掉了下来,脸上的神色也是哀婉到了极点。
不知道为什么,边锋想起了那夜的潘多拉,情不自禁得伸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这样贴心的动作更让顾玫感动莫名,窝在边锋温暖的怀抱里,轻声呜咽,把这些年来的委屈,无奈,彷徨,无助化成泪水,尽数释放了出来。
边锋并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默默的拥抱要比千言万语更有力量。
事实也正是如此,顾玫骨子里的坚强让她并没有象普通女孩那样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积压在心头的块垒一消散,渐渐得也就止住了哭声,只是偶尔抽泣一下,但是却没有从边锋的怀里挣脱出来,反倒是动了动,将脑袋扎的更深了。
这让边锋很有点不好意思,遂半开玩笑地道:“我说顾小妹,咱能不能先歇会儿,你看我的衣服都被你的眼泪给浸湿了,就算你不觉得难受我也心疼不是,要不这样吧,我先去换件干的,回头你要是觉得不过瘾,再学着孟姜女哭上一场如何?”
顾玫焉能听不出他这调侃的话是个什么意思,遂抬起头来,红着眼圈横了他一眼,小啐一口,嗔怪道:“去你的,你才是个爱哭鬼呢?”说着打了边锋两下,算是小出口气。
边锋忙跑回自己房间,换了件衣服,趁机缓和一下彼此的情绪,免得闹出什么以身相许的狗血桥段来,说不定将来彼此都会后悔。
“边锋,这个还你。”等到边锋出来后,顾玫也洗去了脸上的泪痕,眼圈依然红红的,平添了几分柔弱之态,惹人怜爱。
“给我干嘛?”边锋看着顾玫递过来的那份欠条,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帮了我,我感激,可是咱俩非亲非故的,我总不能平白无故得让你替我还了这笔债,我想了想,这欠条你还拿着,等什么时候我把钱还给你了,咱们再一笔勾销。”顾玫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用不着这样吧?!”边锋很有点为难,本来他也是看着顾玫可怜,一时好心就帮他一把,钱不钱得倒是压根没放在心上,此时被顾玫摆到了桌面上,反而有点变了味道,倒好像是自己别有所图似的。
“怎么用不着,友情归友情,账目要分别。”顾玫深情款款地看着他道:“边锋,我忽然觉得我有点喜欢上你了,只是我分不清楚这究竟是爱,还是感动,所以我想用这欠条当个缓冲,等我想明白了,再跟你好,行吗?”
晕了,如果现在地板上有个缝,边锋肯定会一脑袋扎进去,被一女孩喜欢上本来是件很爽的事,可听顾玫这话的意思,怎么好像自己在挟恩求报呢?
“喂,顾小妹,我可不是黄世仁。”边锋觉得有必要给自己开脱一下。
“我也不是喜儿。”顾玫一把将欠条塞进了他的手里,而后道:“让你拿你就拿着,罗嗦什么呀,等我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说不定你想要我还债,我还就死活不肯还了呢,找个有情有义的长期饭票是所有女人的永恒追求,我自然也不例外。”说着狡黠地一笑。
这让边锋不自禁得打了个寒碜,心说:“潘多拉保佑,千万别让我被顾玫给逼良为娼呀!”
话说到这份上,边锋要是再不收下欠条,反倒显得矫情了,只好把欠条塞进了口袋里,心里却决定回头就把这玩意一把火烧了,免得腻味。
顾玫见他没再拒绝,顿时眉开眼笑,很有八卦精神地问起了边锋是怎么摆平的刘泉。
边锋只好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只不过涉及到凌雪华抓妖的那部分则自动省略了,在他看来,这些超现实的东西还是埋在心里的好。
“找个时间,我得请老三吃顿饭,好好感谢他一下。”顾玫听说老三帮忙甚多,遂动了请客的念头,跟着就惊叫一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瘸一拐得跑进了厨房,嘴里还不住劲地埋怨道:“边锋,都怪你,一回来就跟我说话,害得我都忘记灶上还熬着粥了,你看看,都糊了。”
“糊就糊吧,只当是吃锅巴了。”边锋笑了起来。
自从楼道里的俩痞子被边锋打翻之后,刘泉再也没有派人过来寻衅骚扰,顾玫和边锋的生活再次恢复往日的平静。
边锋想起答应过要陪着老三去挖坟盗墓,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僵尸或者鬼魂什么的,尽管听老三说的天花乱坠,自称是什么风水世家,有无穷的手段应付邪魔外道,但心里还是没什么底。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完全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遂再次动了开启潘多拉魔盒,炼制几件趁手的道具的念头。
只是炼什么东西却让边锋很是头疼,他现在摸索出来炼金字符只有两种,除了第一次开启的时候必定会成功外,此后必定以失败告终,超低的成功率让他不敢用太昂贵的物品做试验,免得血本无归,同时,因为开启的孔洞的直径限制,也没有办法放置体积庞大的物品。
左思右想无果后,边锋决定借鉴一下前人的智慧,跑到小区外面的一家书店里,花钱买了两本盗版的仙侠小说,一是《蜀山》,一个就是《飘渺之旅》,拿回家来认真研究了一番后,边锋受到的启发良多。
他发现储物戒指,以及护身符是行走江湖必不可少的道具,不仅仅实用,而且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这让边锋暗下决心,再怎么损失惨重也得炼制个一两枚出来傍身。
至于飞剑,幡,鼎,印等物,边锋却是想都没想,固然是因为他手里没什么钱,挥霍不起,更因为这些东西都太大,根本就放不到潘多拉魔盒之中。
尽管如此,边锋还是从中借鉴了一些思路,将所须购买的物品列在纸上,而后就骑着自行车出了门,大街小巷中一通溜,无论是饰品店,还是两元店,他逢门就进,买回来各式各样的护身符,指环,手链,念珠不下百件,材质涵盖了银铝铜铁,竹木玉石,价格也是由低到高不等。
顺便他还买了五十块钱的缝衣针,从纤细的绣花针到粗大的跟铁钉似的纳鞋针,从短到长,全都一来一声猫叫,原本还以为是幻听呢,跟着就听到门板被挠得嘎吱作响,也懒得开门去看,开启了真实之眼的透视效果,就瞅见三眼正在门外上蹿下跳呢。
说来也是希奇,它眉心上的那一抹白毛竟闪烁细微的银光,可等他定睛细看时,却一如平常。
边锋只道是睡得久了,眼睛有点花,也没太在意,跳下床去打开了门。
三眼一进屋,轻盈得跳了几跳,已经到了饭桌上,边围着方便面打转,边喵喵直叫。
“安静,想吃面就不要没完没了的叫唤,很吵的,你知道吧。”边锋揉了揉三眼眉心上的那缕白毛,掀开饭盆,挑了几根面条放在了桌子上。
三眼倒也不挑食,安安静静地陪着边锋吃面。
“你怎么找到我的?”边锋随口问了一句。
眼吸了吸鼻子。
这个人性化的动作让边锋暗叫希奇,夹了解香肠给它,随后又问道:“那边不好吗?”
眼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把香肠吞下了肚子。
“你听得懂我说话?”边锋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
眼点了点头。
“也好,不过以后还是装得笨些,免得被人把你当妖怪给抓起来,知道了吗?”
三眼又点了点头,一吐舌头,摆出了个很痴呆的表情。
边锋反倒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随后不禁心生感慨:如果是一个月以前,见到此情此景,自己就算不会吓得跑开,说不定也会兴奋得欢呼雀跃,可是现在呢,见识了潘多拉魔盒的神奇,又见到了传说中的妖怪后,一只能听懂人话的猫对自己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希罕事了。
不过边锋倒是喜欢上了三眼的乖巧,把所有的香肠都给了它,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格外开心。
饭罢,边锋并没有睡觉,而是关紧了门窗,拉上了窗帘,开始研究起了潘多拉魔盒。
三眼也是一改平时吃饱了就睡的恶劣癖性,老老实实得趴在边锋旁边,饶有兴致得看着边锋摆弄魔盒。
有了之前元磁子母针的成功,边锋以为总算是总结出了一条规律,可是等到他用同样的符文炼制戒指,以及护身符时,依然是以失败告终。
看来材料,符文顺序缺一不可,可如果是这样的话,想要随心所欲的炼金简直就是幻想,除非我能够看明白这上面的字符是个什么含义。
潘多拉呀,你可真行,扔给我这么大一难题就没了踪影,哪怕是给我点启示也好呀。
边锋很是不爽地挠了挠头皮,看了一眼聚精会神得盯着潘多拉魔盒的三眼,笑骂道:“看什么看,我都不明白,你能看地懂吗?”
三眼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边锋也觉得自己有点犯傻,这不是问道于盲吗,不过身边有个黑猫陪着,如果再有个扫把的话,自己倒是跟传说中巫师的造型差不多了。
一边自我调侃,以发泄炼金失败后的郁闷情绪,边锋一边又开启了潘多拉魔盒,随手拿了个护身符扔了进去。
片刻之后,潘多拉魔盒停止转动,却连点渣滓都没吐出来。
再接再厉,永不放弃。
边锋一边自言自语得给自己鼓劲,一边等待着失败之母的再次降临。
随着边锋拿出来的试验材料越来越少,时间也到了午夜时分,边锋再次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刚想随意拿件东西扔进去,不想旁边的三眼却喵的一声叫,叼起了一串黄褐色的木质念珠放到了他的面前。
这串念珠一共有十八颗,花了边锋二十多块钱,算是这一干挂件里面最贵的,他还记得当时店主大言不惭地说,这念珠乃是檀香木所制,又经所谓的佛门高人开过光,驱邪避凶,最是灵验。
边锋见他说的跟真事似的,特意用真实之眼看过,除了确实是檀香木所制,其他的并无特别之处,至于所谓的开光之后的宝气更是连影都没有。
此时见三眼将其挑了出来,边锋只道它是嗅到了念珠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也没太在意,拿过来就扔进魔盒之中。
这一次魔盒运转的时间也是不短,按照往常的经验,边锋断定成功的几率相当之大,正在欢欣鼓舞时,就听到楼道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房门被敲响,一个女人凄厉到喊道:“救命呀,有人要杀我。”
眼一改方才懒洋洋的模样,腾身而起,浑身的毛发也炸蓬了起来,一对碧油油的眸子死死得盯着禁闭的屋门,喉咙里更是呜呜作响。
“谁?”边锋一惊之下却不着慌,一连开启了真实之眼的透视和破幻两个功能,就瞅见门外站着一个女子,一身红衣,五官精致,肤色白皙,敲门之时还频频回头,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此情此景,只要稍有侠义之心的男人都不免产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冲动,只不过边锋却如泥塑木雕一般,一任门外的人叫得凄凄惨惨却充耳不闻。
原来真实之眼里显示着:断头鬼,含冤而死,怨气不消,滞留人间,善以美色诱人入彀,吸食元阳,战力45。
眼见房门久扣不开,女鬼脸色一沉,又白变青,利叫道:“既然你见死不救,我就死给你看。”说着一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另外一手的五根锐利的指甲在脖子上一划,大好的头颅就被摘了下来,用力朝屋内一掷。
边锋就瞅见黑影一闪,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就穿过铁皮门飞进了屋中,桀桀一阵怪笑,径直朝边锋飘了过来,嘴巴大张,露出一口白惨惨的利齿。
喵呜。
三眼低嚎一声,四腿一蹬,以猛虎下山之势朝头颅扑去,不但一口咬住了那女鬼的鼻子,四只爪子更是又抓又挠,疼得那女鬼怪叫连连,奈何无手无脚,虽有满口的尖牙却伤不了三眼分毫。
边锋见三眼竟能伤害有影而无形的鬼魂,不禁暗暗叫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元磁子母针从星蓝针巢里取了出来,心念一动,上百根子针开始绕着母针飞速转动,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鬼头一见这漫天的飞针,似乎吓了一跳,一声尖哮,疯了似的上下飞腾,左右摇摆,竟生生得把将鼻子扭断,总算是逃脱了三眼的束缚,满是怨恨地瞪了边锋一眼,就飞快地朝门口飘去。
边锋哪里容得她轻松走脱,手指一点,母针一摆,幻化成一缕金光就穿透了鬼头,漫天的子针则是紧随其后将飞头射得是千疮百孔,宛如一块破布般在半空里飘荡。
“别白费力气了,这种小玩意是杀不了我的,不过你却一定要死。”鬼头嘎嘎一笑,往房门上一贴,正好落在穿门而入的身子上面,严丝合缝,脸上的针孔也瞬息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身子一扭,已经出现在了边锋的面前,双爪暴张,朝边锋的门面抓落,锐利的指甲撕破空气,发出阵阵利啸。
边锋只觉得指风如刀,刮的脸上皮肤火辣辣的疼,怎敢让她得手,双腿一蹬床板就窜到了旁边的床上。
与此同时,元磁子母针也如狂风暴雨一般卷袭而来,突突突,源源不断的刺穿她的身体,虽无鲜血喷出,但是针孔上却喷出缕缕的黑气,而断头鬼的身影却比先前暗淡了不少。
三眼一见,碧油油的眸子越发的亮了,皱着鼻子,用力呼吸,喉咙里更是咕噜作响,似乎甚是惬意。
“臭小子,我不杀你,誓不为人。”断头鬼大怒,毫不理会元磁子母针的袭击,影子一般得追杀边锋,双爪挥舞,将屋里的空气搅起了无数的涡流,撞击之下,蓬蓬作响。
边锋仗着身体轻盈,反应敏捷,在房间里闪转腾挪,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从断头鬼的利爪下逃脱,嘴里更是不住得调侃道:“你本就不是人,就算是杀了我,也是白搭。”
直把个断头鬼气得连连咆哮,恨不得将边锋撕成碎片方解心头之恨,一怒之下,又把头颅拽了下来,狠狠得朝边锋掷去。
边锋虽不知道断头鬼打得什么鬼主意,可也知道肯定对自己不利,当下心念一动,元磁子母针势如洪流,将鬼头卷入其中,成千上万根子针攒刺之下,鬼头顿时如破皮球一般,馁了下来。
尽管如此,可是边锋这一分神却不免慢了一慢,身子虽然闪过去了,可是衣角却被断头鬼的爪子扯了个正着。
扑通一声,边锋当场被拽翻在地,心头大骇,元磁子母针撇下萎缩了大半的鬼头,呼啸着朝着断头鬼即将朝自己身上插落的爪子刺去。
不得不说,元磁子母针虽然犀利,但是因为未曾受那星蓝针巢吸取的星月光辉温养,对付起鬼魂及幽灵来,效用就差了许多,虽有伤害却不足以致命,再加上断头鬼把个边锋恨得要死,丝毫不顾忌暴雨般穿过手臂和身躯的元磁子母针,一味得要取边锋的性命,血花的指尖径直朝边锋的腿上插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潘多拉魔盒停止了运转,啪嗒一声,将念珠吐了出来,一时间不仅是馨香四溢,更有佛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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