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太子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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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如意脸色苍白,整个人虚虚荡荡,凭着微弱的感觉,他明白,这场赌局他又输了!慕雨晴嫁给了秦牧,他不知是喜还是忧。
如果一切顺利,慕雨晴很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甚至成为未来的皇后。但这是他是不愿看到的!他不能夺人所爱,因为慕雨晴是兄弟的女人,这对他不说也许是一种解脱!
打击一日日重复,其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一度决心自我牺牲向忠和义做出妥协时做好的种种心理准备。他一次又一次地问着自己,这种违背是不是真的有价值,但他却一直无法给自己一个可以接受的回答。他的心在挣扎着,而就在他的挣扎中,隆佑帝父子,胡寄尘,秦牧却结成了没有盟约的同盟,一步步向他逼来,曾经强大无比的东宫像一艘失去了帆的船,无助地在翻涌的波涛中沉浮着。直到五年多后的这个夏末秋初,慕雨晴下嫁,他和楚曼君一起被驱赶到了悬崖边上。他的心情也因痛苦紧绷到极致,就像快被拉折的钢丝一样,就等着最后断裂时发出的那一声脆响了。
他望着午阳下空寂的皇家园林、望着撑天而起、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心中涌起无限的悲哀,肝肠寸断的悲哀。只不过这是他个人的悲哀,是他作为这个帝国太子的悲哀,如意!如意!今生为何时时不如意!
行宫以三层小楼为主体,北院南院为辅翼,沿湖而建,经廊道相接,高低错落,浑然一体。北院的赏湖厅东临湖边,在碧波池水一,别有佳趣。
红墙后古木掩映,令他感到楼内的天地才是这座步步惊心的京师内惟一的避乱所。世上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母亲的怀抱。
院门吱得一声敞开,走了两名俊俏的丫环来。如意大感意外,这两人他从来没见过,估计是新招来的,他只得连连问好。其中一人身穿双襟圆领,紫色印花的长裙,清丽绝伦,楚楚动人。腰佩服长剑,轻松沏洒地走在前面。另一个则垂着头,穿着非常讲究的衣裳,宽大的罗袖从袖口卷到肘部,露出温柔而富有弹性的粉臂,长衫短衫,上衣无领,对襟不系扣,腰上挂着一只价值不菲地玉佩,给人一种知书识理的大家闺秀形态。腰佩长剑的丫环樱唇轻启,道:“殿下请随我来,太后已在静斋等候多时了。”
如意俊脸一热,但目前态势严峻,他没有闲情去答理她们,讪讪地跟在她们后面。太后一见太子如意,挥了挥手,屏退众人,让如意在自己身边坐下,叹道:“皇儿最近过得还好?
如意露出罕见的温柔神色,起身施礼道:“谢母后关心,孩儿一切安好!
太后叹道:“我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听说慕雨晴三天前已出阁?”
如意黯然不语,太后又道:“你心里明白,你一点都不喜欢慕雨晴,你娶慕雨晴是子虚乌有的事,你只是听了外面的说法,你只是心里有点不情愿而已。做君王的要有广阔的胸怀,别人怎么说,先不要去管它!好吗?”
如意点点头,道:“母后教训的是,孩儿会牢记在心的!只不过我身为储君,未来的皇帝,在人们眼中却是人连太子妃都保不住的人,您要我怎么面对满朝文武,天下黎民!”
太后露出一丝苦笑,道:“这只是胡寄尘造谣惑众,说慕雨晴内定为太子妃,你不要管外面人怎么说。当然,这也是母后的失误造成的。如果不是我戏言求婚,可我也是无心啊!却不知会闹出今天这局面。怪只怪胡寄尘出手太稳太快了!一切都把我们蒙在鼓里!看来!真不能小觑了他!
太后又道:“慕雨晴嫁给秦牧,是对你最有利的。你想想,一旦你娶了慕雨晴,楚家会怎么想,那时的你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呢!纵观朝野,除了楚家谁还敢支持你!”
如意脸色变得很难看,恨声道:“母后,我就这样一忍再忍,金陵王一欺再欺,若是这样做一个窝囊的太子,我还真不如不做呢!
太后闻言大怒:“这是一个负责任的储君说的话吗?你把你父亲亲手打下的江山拱手相让,你这是不孝你知道吗?为了你,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这一句不干呢!真让母后寒心啊!若不是为了你,我早就随你父亲而去了…
如意凝视着母亲,哽咽道:“母后,是孩儿无能,拖累母亲了!”母子俩顿时是抱头痛哭,如意在母亲温暖地怀抱中一泄心中的委屈与无奈!

太后轻抚摸着如意的头发,哽咽道:“孩儿啊!不要难过,你看你都这么大了,还掉眼泪,何况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怪只怪我一切都没有准备充分,一切都没准备好!怪只怪胡寄尘把事做得滴水不漏,王爷娶新妇,这么大的事把我们都蒙在鼓里!胡寄尘真可算是个人物了!
如意平静地道:“母亲,那我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太后怜爱地望着如意,道:“皇帝这一道旨意,真是彻底激怒了楚家,前日,镇国公楚泽巨秘密见我,并亲口许诺,将不惜一切代价助你夺得帝位!还有金陵王把持朝政大权,欺上瞒下,买官卖爵、结党营私,已引起了朝中正直官员的不满,你现在已取得了他们暗中的支持。已有了三分胜算!
如意奇道:“怎么只有三分胜算!我们还不是输!”
太后冷道:“我们现在只是输了一场,只输了一会儿,没有输掉全部!就算只有三分胜算,没到那一步,我们也没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现在只要保住楚曼君,让楚曼君取得洛阳军政大权,我们有了喘息之机,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准备,就有了足够的胜算!楚曼君是我们大事成败的关键。输了他!我们就输了全部!
太子如意一听,笑了,笑得很灿烂,道:“这容易!楚曼君现在正在扬州将军行辕伤心呢!我现在就去找他,让他站到我这边来!”
太后冷若冰霜地扫了如意一眼,眼神透着不悦,忍不住骂道:“都这么大了,还不经事,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楚曼君正在往京师这条死路上赶,你相信不?”
太子大吃一惊,道:“怎么会!上京找皇帝理论?那小子真疯了!不可能,母后,你若是说别人,我一定会相信!但你说是楚曼君,打死我也不信!楚曼君什么人?他可是朝中最能纵观大局的人!我不相信!
太后冷道:“那你就等死吧!在爱情面前,人人都是傻子!你父亲不也是一样,若不是公孙小小,他也不会思念成疾,英年早逝,也不会有今日你我母子为难之时!”
“唉!人啊!为何堪不破情字这一关!楚曼君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不相信也得相信。据内部可靠消息:金陵王磨刀霍霍,外结靖安王秦牧屯重兵五万于京师外围,只等楚曼君一入城,就以谋反罪逮之。随后,皇帝会以一道务尽除恶,追查元凶的诏书,将我们一网打尽!”
如意倒吸一口冷气,他实在想不到事情已发展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失声道:“若是楚曼君入了京师怎么办啊?
太后哂然而立,回复一贯的平静,冷声道:“先下手为强!抢在金陵王之前杀了他!”
太子又一惊,道:“什么?抢在金陵王之前杀了他!他可是我兄弟!我们不能这么做!若是这样,我们还不如一起反了,谁胜谁负还不定呢!”
太后苦笑道:“我何尝不想这样做,只怪但我一切都没准备好,师出无名,无法号令天下。若是造反,我们母子不是自已找死吗?”
太子道:“若是您杀了他,我们还不是一样完了!”
太后道:“那不一样,我们杀了楚曼君是丢车保帅。我们母子还可以以退为进,归隐田园,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太子道:“不行!那楚曼君不就白死了吗?
太后冷道:“谁教他这么糊涂!不过,事情不还没到那一步吗?只要楚曼君还没入京师,事情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如意省悟道:“对啊!孩儿这就去阻截这混小子!说完急匆匆地向外跑去。
“站住!”如意大感意外,道:“母后,还有什么事吩咐吗?我这可是去救人,慢不得啊!”太后神秘一笑,情绪大为缓和,道:“急不得!救人急不得!江南这里还有十几天路呢!我啊!我啊!就是想问问你,刚才领你进门的那两位姑娘如何?”
如意顿时满头雾水,随口道:“哦,那两位姑娘啊!不赖!还真不赖!母后眼光可真犀利啊!太后喜上眉梢,笑得更神秘,道:‘不错就好!不错就好!。”
如意不解地问道:“母后,你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太后挥了挥手,得意洋洋道:“去去去!这个…太后略一沉呤:“还是暂时保密!我就随口问问而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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