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靖安王秦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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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你不属于我,我也不曾拥有你真挚的感情,但我要让你知道,有一个与你不相干的人,夜夜都在为你唱歌。假如我们之间真的有一条沟壑,我将永远守候在沟的另一端,不停地呼喊你,直到雾散沟平,你回头走过来…
爱上一个不该去爱的人,就犯下了不该犯的错,但我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抢了你,怨谁呢?
为何让我爱上你,我的爱是无罪的。只怪相识,就是人间的错!
靖安王秦牧身高九尺有余,已是而立,一张粗犷中又带着几分贵族气的脸,坚毅冷漠的下巴、紧闭着的嘴唇,以及一双没有感情的黑眸,他头戴王冠,身上穿着华丽的王袍,但见:“袍色暗紫,领袖俱石青片金缘,绣纹金龙五,列十二章,间以三色云,领前后下龙各一,左右及交领处行龙各一,端袖正龙各一,下幅八宝立水裙左右开。
大权在握,美人在抱,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当然,他现在有了更多的想法,更远大的目光,这目光已越过烟雨蒙蒙的江南,越过大河,一直延伸到九重城禁之中。皇帝是独一无二的,是天之子,在万民之上,权生杀之柄。
见到慕雨晴时,那时她还是兄弟的女人,他当时也没太注意那个安静的女孩,甚至还取笑过她的安静。他曾豪迈地说,英雄是不会娶你这种文弱的女子的。而慕雨晴则脸红红地反驳道,我又不嫁给你,惹得楚曼君如意几人顿时轰然大笑。
他早就告诫自己,他是要干大事的人,对任何女人都不要太投入,对任何女人都不要动真情。
随着时光的推移,岁月在烟花飞腾、香火缭绕、红烛跃动、尘土飞扬中流逝…
慕雨晴被内定为太子妃的消息传来,他心痛,难过,为慕雨晴难过,她是个不幸的女人,她嫁给了一个不爱她的人,她被人当成了权力的砝码。
后来,他遇上了一个人,一个足以改变他一生的人,在他的搓和下,他娶到了慕雨晴,皇帝颁旨,金陵王助威,这一切都很圆满!一切又是那么突然。就这样,她又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婚姻只是砝码,用来谋取更大的赢利,这是政治的需要。
当爱情和政治冲突,爱情必须让位。没有权利抱怨,没什么对不起,这是现实。娶了慕雨晴就可以谋取政治上更大的利益。但是,他已经上了贼船,永远没有了回头路!只能一直走到底!
他咬牙切齿,一狠心肠。轻叹:知我者谓我何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的心谁人解?”借金陵王这力,皇帝下旨,太子妃变成了王妃,他终于如愿以偿。但他心里十分清楚:他们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太子一旦完婚,皇帝就得履行他登基时的诺言,让位于太子。那么,金陵王就失势了!
何况,在朝庭内外,谁敢娶慕雨晴!明目张胆地跟太子做对!谁敢当这个替罪羊!
有了第一次顺利合作,金陵王就有了第二次合作的想法,他们现在的目标已确定——那就是楚曼君,楚曼君身为太子党第一重臣,实是隆佑帝父子的眼中针,肉中刺,一天不除掉他,他们寝食难安,现在只要楚曼君一入京师…
丝竹声悠扬,歌声宛转,甚是动听。有女子徐徐唱道:“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弹着相思曲,弦肠一时断。丝竹歌舞、窖藏多年的好酒,乖巧娇媚的姑娘…夜夜笙歌的江南在埋葬了多少江湖侠士,痴男怨女的哀与怨,爱与恨,恩与仇。
一群青楼女子倚在楼台栏杆上说说笑笑,街上热闹非凡的景致,让他们的心也热了起来。一女子趴在栏杆上懒洋洋地问道:“哎!你们说说!花轿里的慕雨晴真如传说中的那样温柔、那样美若天仙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能让楚大将军、靖安王爷和太子爷争得死去活来的女人,自然也差不到哪去。你们说是不是啊?说话的女子并不在外面,而是在屋里对着镜子细细地化妆,听人这么一说,不由连忙反驳。
“嗯,有点道理!但我估计是吹出来的!我就不信,她能比我好看!小女子可是江南一枝花呀!”众女子轰然大笑,说话地那青楼女子平时都爱开玩笑,大家习以为常!但今天这玩笑可真成了玩笑,说得可真不是时候。
“哈!就你!江南一枝花!哈哈哈!众姐妹大笑不已,其中一人学着男人的腔调:“哎哟哟,江南一枝花,哎哟哟!我受不了啦!江…不…那什么什么一枝花!你就饶了我吧,大爷我给你磕头了!众姐妹一听,一阵爆笑!
面对姐妹们的嘲笑,她叹息道:“哎!还是人家命好,任选其中一位都会享尽人间的荣华富贵。哪像我们啊!命如浮萍,过了今天,还不知道将来…众人笑声为之一停,都感叹不已,其中有女子哽咽道:“是啊!我们只有看热闹的命!”

九曲池的碧水,倒映出白云和蓝天,京师的晚秋,依然是阳光明媚,绿草如茵。足迹久不出户的隆佑帝,携一群如花似玉的美人,荡舟池中,流连湖畔,追逐嬉戏于幽径,觉得分外开心,旬日间也不出后宫一步。军国大事,尽皆荒废,悉由金陵王裁夺。
金陵王府内,金陵王与心腹袁尚、孙亦农、黄越、曹太师等人在府中议事。坐在右边的孙亦农不免得意洋洋,道:“妙妙妙!王爷这一着打了太子党一个措手不及,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另一边的黄越也笑道:“说不定他们现在还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呢!众人大笑不已。
金陵王今年二十三岁,体形匀称,身段高而修长,鼻子高高耸入云霄,唇上蓄须,发须浓密,一双眯成两条细缝的眼睛,透露出内心的冷酷无情。
他是隆佑帝亲子,是隆佑帝大位的最佳继承人,隆佑帝对自己这唯一的皇子十分宠爱,在他眼里,这孩子虽然性子柔弱了一些,却还伶俐机敏。照着国家的规矩,二十岁以后的孩子就该亲政了,可他阻在他面前的是先帝的太子如意。
他现录吏部尚书职,总管朝廷内外各部门政务,其职权之大,是先太子如意所不能比的,一旦有事,足可以制太子于死地。
金陵王掩饰不住喜悦,精神大振。道:“活该!他们都活该!我现在就想看看楚曼君那惨样!
孙亦农笑道:“既然慕雨晴已心甘情愿地嫁了,皇上传旨,天下大赥,咱们还是把犯了死罪的慕天容赥免了吧!”
金陵王笑道:“这是自然,要不,我可无颜见靖安王了!”说完又大笑不已,笑声充满得意之情,道:“哈!还是胡先生妙计如神啊!既解了父皇的燃眉之急,又秦楚两家埋下了分裂的祸根,又一次打击了楚曼君!”他话锋一转,道:“当然,对于慕天颜之事,在座诸位更是功为可没!待本王功成之日,是不会亏待诸位的!”
诸人见状,连连称谢,袁尚道:“这还不是金陵王英明果断,有识人之明,得胡先生相助,是天助王爷成功也!到时候,还望王爷功成之是,多多提携手小的们!”众人再一次纷纷称贺。
金陵王听罢,仰天一阵长笑,充满得意之情,畅舒一口蕴藏心中已久的闷气,豪情万丈地道:“各位请放心,本王一向推行王道之政,以德服以,以才用人,视四海为一家,到时候绝不会忘了各位的。不过,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金陵王目光往孙亦农望去,孙亦农脸上现出犹豫之色,半晌方道:“近日朝野谣传纷纷,说楚曼君对慕雨晴一事心中颇有不服,不是将起程进京面圣,欲为慕雨晴讨还公道。咱们何不趁此机会…”
曹太师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人,中等身材,两鬓和胡须依然乌黑,双眼炯炯有光,给人一种精明强于的印象。他是朝廷中金陵王外最有权势的大臣,他原先就是隆佑帝为孝义王时的师爷,隆佑帝当皇帝后,他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曹太师临鉴貌观色,已明其意,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乃天之子,是天下最大,是不容人反对的。楚曼君为了一个女人,要圣上赔礼道歉!于皇家的尊严不顾,这是公然邈视皇权,欺君之罪哼!这可是他自己寻上门来找死,怪不得别人!
孙亦农心里一动,马上献计道:“我这就回去联络众官员联明上书,参他一个欺君之罪!”这班人,就以孙亦农见多识广,扑风捉影,无所不知,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尤其是他人情熟透,善于揣摩心理,
曹太师摇摇头,叹气道:“好是好,不过圣上连日不朝,一个月也难得见上一面。一来二去,咱们不等得黄花菜都凉了吗?我看不如让王爷请陈美人转述给皇上,这样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把目光投向金陵王,看他的决定!
金陵王轻叹一声,道:“各位有所不知,据宫中传出来的消息,父皇对陈美人的宠爱已不如前,估计这两天就有可能被打进冷宫,不屑一顾了!”
孙亦农摇头苦笑不已,道:“这才几天啊!掐指一算也不过半个月十来天啊!”
曹太师笑道:“圣上天意难测,这也是没得法子的事啊!做臣子的也只能这样了!”
金陵王听罢,示意孙亦农,孙亦农立刻会意,沉声道:“黄大人,这对你来说不是小事一碟吗?你不是常送美人给圣上的吗?你就再觅几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从中选几个懂惴摩逢迎的送进去,这不就得了吗?
孙亦农心中明白过来,什么议事!有要事还会找我来,分明是要的找美人嘛!这不是小菜一碟嘛!不过这皇帝换女人也太勤了点吧!当下点头表示同意。
金陵王听得脸上喜色转浓,最后拍几道:“好,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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