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楚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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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圣旨,改变了一切!改变你我的一切美梦。
清晨的阳光从木香树茂密的枝叶间筛下,洒在水面上形成点点细碎的光斑。周围一丝风也没有,平静的水面光滑如镜。
忽然,水下不知是谁轻轻碰触到水面,漾起一点细细的涟漪,随即活泼泼地扩散开去,预示着一个毫不起眼却又无比奇妙的时刻来临。
绿柳湖前,楚曼君紧簇眉头,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忧郁的脸上满是愁云,宛若一场梦,他心爱的女子已离他而去,一切来得太突然,毫不征兆,一切都是个阴谋,他被人蒙在鼓里!
楚曼君是镇国公楚泽巨之子。楚泽巨大将军权倾朝野,在朝中声望极高。而楚曼君也因图拉山口这战而声名远扬。自是虎父无犬子,将门无懦夫。
鱼儿在水中畅游,仙鹤在水边神清气闲地游走,林木间的鸟儿叽叽喳喳鸣唱,柔风拂过,宽阔的绿柳湖面泛起涟漪。
放眼湖边,三两家舍点缀其间,九曲桥后有一座八角亭,红红的栏杆,石桌上还摆了瓜果菜蔬,一个老人正在流水旁垂钓,半戴着草帽、半歪着头,半皱着眉,半醉半醒,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楚曼君只觉人轻飘飘的,仿佛在云端,仿佛在浪头。他失神落魄,甚到痛苦,人世间,聚时容易,离却难上难,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自图拉山口得胜还朝后,隆佑帝父子就着手从他手中夺去兵权开始,生性强悍不羁的他越来越多地感受到了这种痛苦与危机感,他晓得打击会一天天重演,一天天加剧,这对他来说已经习惯了。
但他骨子里并不是一个能真正向人低头,更不是一个真正耐得住寂寞的人。道德人伦虽然还在居高临下地约束着他,但是,与生俱来的英雄性格却让他时时会按捺不住那种大人物才有的冲动。
天高云阔,喧哗热闹的送亲队伍渐行渐远。他不能靠太近,或许只能在远处驻马目送她远去。
风中隐约仍可见刺心刺目的红。嫁衣绯红,像钉子直直钉入眼睛,痛不可当。熟悉的香气随风飘送,拂过他的脸,如同她最后一次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这是最后的凝望。
她再也不属于你,你也不能随她而去。即使劳燕分飞也无法逃脱自己的责任。最悲哀莫过于这样空洞还要若无其事活下去,活给别人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诸王争衡,兄弟相煎。与他又有何干!在权力面前,她成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一颗杀人的棋子!她太不容易了!我要为她讨个公理!这样才能对得起她,对得起这段他生命中最珍贵的感情。
蓦然,一袭窈窕的身影打破了湖面的平静。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浮上楚曼君心头,他心里一阵狂喜,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紧紧地抓住他,永不放手,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青青!怎么是你!”楚曼君惊退几步,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知道这里?”
慕青青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低声道:“是…是…是我姐告诉我的,她…要的来看看你。她说,千错万错!一切都是她的错,请你原谅她。”
“不!她没错!错的是我,错的是太后,错的是那狗皇帝!是秦牧那条狗!当日太后戏言求婚,我并没有在意!因为我们是指腹为婚的,太子也是知我之人,不会那样做的!可是皇帝呢?为了自己一已私欲,竟然毁了数家的幸福!,一道圣旨,改变了一切!让人伤心的是,他们竟然把我蒙在鼓里!这太可气!他把我当什么?把慕雨晴当成了什么!她不是棋子,不是物品,不是一纸诏书就可以嫁来嫁去的!
“更可恨的是秦牧那条走狗!太可恶了!他算什么东西!竟然连兄弟情义都不顾了,抢我的女人,他是个混蛋!楚曼君只觉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发泄,不由得大喊大叫!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慕青青惊呆了,泪!是眼泪!男人的眼泪!她的心有些痛,被柔丝牵扯着,泪是心痛时滴下的血水,这么多年来,有很多男子喜欢我,他们只是取悦于我,关心我,可没一个男人会为我掉泪。
她仰天长叹道:“姐!你看看,你无私的的付出得到回报了!看啊!他在为你流泪。姐,我答应你!你是对的,他是个世间的好男子!”
她轻轻地走上前,道:“我姐说,现在木已舟,她已成了秦牧的女人,这一切是改变不了的了,已没有挽回的可能!她只希望你好好地活着,不要为她去冒险,算了!忍了!忍了!算了!好吗?“

“算了!忍了!忍了!算了!”楚曼君反复低呤:“不行,我若忍了,良心也会不安的!我一定要让皇帝老儿道歉!”
慕青青用复杂地眼光看着他:“曼君哥,不是我说你,你认为这还有意义,难道这句道歉就能挽回一切吗?一切都晚了!晚了。”
楚曼君有点不相信,大喊道:“不!有意义,我这么做一定有意义的。我要告诉皇上,你不就是不想退位吗?与我何干?与她何干!他可以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太子爷,但却不能对不起慕雨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受伤的人!我不服!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慕雨晴是我的女人!不是一件物品,不是用一张废纸就可以嫁来嫁去的物品!他怒气冲冲地说完,转身就向林外走去。
“你疯了”慕青青大惊,闪身拉住了楚曼君退路。她很受感动,泪眼盈盈,她吸了吸鼻子,凄然道:“你怎么这么傻!你这是去白白送死!你知道吗?”
楚曼君摇摇头,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去!就算死也要去,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胆量!”
呛得一声,慕青青拔出了腰畔的长剑,横剑在胸,哭道:“曼君哥,我求你了!你我是从小到大的朋友,相识已久,但在这个问题上,我是绝不会相让的,除非…除非我倒在这里!”
楚曼君怒道:“青青,你这是何意,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给我让开!
慕青青正色道:“我说过了,我是不会让的!我姐在出阁前,跪下来求我,她哭着对我说,姐这一嫁,天下的形势骤然紧张,太子与皇上父子的对决,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我所忧者,惟楚君一人,我怕她会抑止不住,去找皇上理论!他这一去,凶多吉少,恐难保全,青青,你一定要阻止他!”
“你要告诉他,他的命是属于天下人的,是为天下人谋福利的,不是属于我慕雨晴一个人的,我希望楚君能想清楚!”
楚曼君心中一阵难过,自知京师形势紧绷,一场战争是迟早的事!自己是太子身边的第一重臣,首当其冲,如果贸然进京,自己很难保全。就这样让算了,他实又未甘。自己都不为心爱的人讨个说法!谁还会帮她呢?
他转眼瞧了慕青青一眼,只见她横剑站在那里,目光中满是坚决留难之意。只能智取,不可强攻,他心中一动,哈哈一笑道:“青青,你看那边,你姐来了!”话未说完,人已腾空而起,凌空一个大转身,直向慕青青青扑去。
哪知慕青青不上当,冷哼道:“小孩子的把戏。长剑一挥舞,啸若龙呤,划破长空,如金击玉,连攻三招,一时间就封住了楚曼君的攻势!
这三招,迅猛无比,只见银芒舞动,有如满天银雨飞洒。楚曼君心头一震,道:“峨眉回风舞柳,果然不错!
慕青青冷笑道:“多谢夸奖,但还是那句话,你不能去。楚曼君不理会,一招顺风推帆,猛袭慕青青握剑右手。转眼间,两人交攻了四十招,半斤八两,攻守各半,谁也占不了半分便宜。经过几招快攻后,俩人心中都有了数,两人一样的心意,不约而同的招式一变,他们心里清楚,一二百招之内是不全分出胜负的。
这时,一道黑影已由林内掠出,楚曼君并非没有见过阵仗的人,他一回头就已发现不妥,他有一种如同“芒刺在背”的感觉,他马上就知道有人从背后向他袭来。
一点剑芒,两处剑花,无形剑气,正在他眼前扩大。无坚不摧的剑气,透过长剑侵来,使他呼吸顿止,全身有若刀割,漫天剑光飞舞。
楚曼君早就发觉有异,他从仍未想过世上竟有这么可怕的武功,他拧过身子,手已搭在腰畔的单刀上,直到这可怕的敌人施以暗袭,只不过眨两下眼皮的功夫,使已无还手之力的楚曼君陷入生平未曾遇过的凶险里。
但他整个人已陷进一种近乎无可抗拒的劲漩里,那是千百股奇怪的力道,部分把他扯前,部分却直压而来,还有几股横向和旋转的力道。他就像掉进下了大海怒涛汹涌的漩涡中,使人难有自主把持的能力。
幸好慕青青已生出警觉,她的长剑不知怎的,反肘而出,直刺向黑影前胸,慕青青自知此乃生死关头,想也不想,手中长剑已聚集了毕生功力。
一击不成,全身而退,一时间,他们只能见到一个黑影子:这人身材高瘦,蒙面,但那一双眼睛,像寒光一样亮。
“他是谁?为什么要杀他?为何有一身惊人纯正的武当功夫?”楚曼君心中满是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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