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青海支边 7 雪山情歌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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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花被一种幸福包围着。这种幸福,是一种可托付终身的幸福;这种幸福,贴在她的脸上,她的胸上,她的腰上,她的婀娜的身姿上;这种幸福,散落在她走路的脚窝里,劳动的汗水里,欢乐的笑声里。然而,李丹花也有忧郁的时候。有时,她会站在门前,用那种忧郁而又渴求的眼神,望着那片松树林,一望半个时辰。她在等待,在期盼!
丹花与一东第二次约会是在玉米开始抽穗的时候。那天,白幸福赶着他的驼队,再一次来到四连驻地。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从淅川老家来的,姓胡,人们都喊他小胡。小胡是淅川派来慰问支边青年的。他带着电影机,还有《智取华山》、《渡江侦察记》两部大片。幸福带来了大米、面粉、盐,还有两桶伊犁白酒。木连长见了酒,高兴得合不拢嘴儿。
下午,早早收了工。女兵排宿舍前面的谷场上,挂上了影幕。这是一台新式放影机,宽影幕。连队没有电,放电影需要发电。发电机是脚踏式的,八个壮劳力,两人一组,轮流蹬。丹花与一东约好后,搬了一条长凳,与其他女队员一起,在场上坐定。她们谈笑着,只等天黑。
电影开始了,先是木连长讲话。平时,木连长的话大家最爱听。可是,今晚不同了。大家的心都在电影上,盼着早些开映呢!
木连长说,我是木耳朵,在放映之前,我先讲几句话。大家知道,今晚这场电影,是咱老家啊,淅川县人委会专门从几千里外带来的,这个嘛,说明老家政府没有忘记咱们!咱们一定要把生产……
大伙等得不耐烦了。有的拍手,有的吹口哨,有的在骂娘……,谷场上,一片混乱。木连长急了,小声对小胡说,去毬,不说了,快放映吧!谁知,他正对着扩音器,传到喇叭上,大伙儿听了,又是一阵哄笑声、口哨声。
电影开始了,高亢的音乐在谷场上空响彻,一颗五星在幕布中央闪烁,无数道金光从五星上发出,射向四周……。大伙儿静了下来,心都悬到那宽宽的映幕上了。
电影一开始,谷场上便暗了下来。一东悄悄撩起了丹花的衣襟,把手伸向了丹花的胸部,在那两座软绵绵的山峰上,不停地摸索,一遍又一遍。就像影幕中的主人公,在敌人的阵地里,不断地摸索,前进。再前进,再摸索。丹花的心悬到了喉咙上。她不敢叫,不敢动。看看四周,人们都在专注地看电影,没有人注意他们。丹花放心了。她的眼睛盯着映幕,心却随着一东的手,在胸前的山峰上游动。俩个人正沉浸在那种现实与幻觉的幸福中,电灯突然亮了,亮得刺人的眼。原来,一片放完了,小胡正在换片。丹花本能地双手护胸,身子往前倾。一东的手也迅速缩了回去。
第二片开始的时候,一东的手又伸了进来。丹花受不住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下身出了水,湿透了内裤,贴在身上,冰凉冰凉的。她拽着一东的手,站起身,向场外走去!
李丹花拉着一东,来到女兵宿舍。进了门,一东把丹花顶在墙上,解开裤带,贴了上去。李丹花在一东的怀里,低声地呻吟着!
电影换片,灯又亮了。灯光从窗口射了进来,照得屋里亮堂堂的。这时,丹花看到炕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凌兰子,一个是章幸福。
丹花提起裤子,敞着怀,又羞又急地跑了出去。
原来,电影一开始,凌兰子与白幸福就来到了女兵宿舍相会。没想到,两个人跟丹花与一东这对小鸳鸯撞了车。一东这小子真猛,让幸福、兰子开了眼界。他们干那事的时候,幸福、兰子坐在炕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要不是电灯光把这层纸戳破,也许,他们会永远把这事收藏在心底。
循化撒拉的夏天被远道而来的淅川人装点得金灿灿沉甸甸的。山腰上,春玉米裂开了嘴儿,露出了金黄色的牙齿;河边,早稻笑弯了腰;田埂上,黄豆胀大了肚;菜地里,豆荚、南瓜、茄子铺满了地,到处一派丰收景象。

野猪来了。一窝野猪,十余个,一夜之间,就可按倒二亩地玉米。野猪吃得不多,就是疯狂地把玉米往地下按,按得人心疼。
保卫粮食的会议是在一个饭后的黄昏召开的。先是王一东讲打野猪捍卫劳动果实的意义,一是二是三是……,听得人头晕。接着,木连长做具体部署。猎狞班的同志分到三个排,每排二支步枪,50发子弹。女兵排留守。
野猪打起来并没有像大伙儿想象的那么顺利。野猪凶猛,跑得快,人撵不上。皮厚,一枪打不死。据当地的老猎户讲,一头野猪,100公斤以上,可以抵御群狼;300公斤以上,可抵御豹子,400公斤以上,可以与老虎抗衡;500公斤公上,就成了兽中之王,可以独占山林。木连长带领一个排,潜伏在河边那块玉米地里。天一黑,一头野母猪领着十余只半大的野猪娃,向地里走来。刚到地边,木连长跟其他几个枪手,同时扣动了板机。野猪受了伤,跨过清水河,向河对岸的山上跑去。山上的庄稼地里也接连响起了枪声。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连队集合,统计战斗成果。各排连一头野猪也没有打死。倒是李丹花还逮了一只野猪娃。这野猪娃可能是听到枪声,迷了路,竟跑进了女队员的院子里,让大清早刚刚起床的李丹花逮了个正着。
上午,男人们收拾谷场。女人们没事,丹花便与排长李红商量,决定查找野猪的脚印,捣野猪的老窝,扩大猎狩成果!李红给木连长汇报,木连长也没有当回事儿。100余条汉子都打不住一头野猪,就凭你们几个娘们儿能把野猪打死?昨晚,那是瞎猫碰着个死老鼠,今天,还想碰?做梦吧!但是,李红、丹花坚持要去,木连长就答应了她们,叮嘱她们不要跑远,别打不住野猪,让野猪把你们给打了!
李红带着女兵排,沿着血迹,找到清水河边。清水河是循化撒拉三大河流之一。循化地处黄河南岸,南高北低,四周群山环抱。山上的冰水、泉水流下来,汇成了南北走向的清水河,街子河。加上东西走向的黄河,构成了循化撒拉的三大水系。李红带着人,蹚过清水河,继续往山上找。在一个被树丛掩映着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山洞。这是一个土质山洞。洞口不大,人爬进去绝对不行。怎么办?女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但是,没有一个好主意。李红知道,女队员中,属丹花的文化水平最高,主意最多。她对丹花说,
你有啥办法?
周瑜火烧赤壁,杀退曹兵。诸葛亮火牛阵战无不胜。陆逊火烧连营,大败刘备。看来,今天,咱们也只好来个火烧连营。
李红一听,觉得丹花这个办法不错。她让女队员们在附近的树林里砍些树枝。青树枝在洞口烧了起来。青烟沿着洞口往里窜。说是用火,其实是用烟。火烧连营变成了烟熏连营。丹花原想,这一薰,野猪会从洞里跑出来。没想到,从早晨烧到中午,还是没见野猪的影子。
下午,李红急了,与丹花商量,让人带来挖镢、铁锨,沿着洞口挖。挖了不到五米,洞变大了。十二头野猪卧在洞里,早已昏死了过去。那只野母猪,200余公斤,身上中了七枪,血还在向外流。李红急忙派人向木连长汇报。
木连长、一东一听,急忙带着人,赶了过来。木连长让人用挖镢把野猪的头砸烂,用绳子拴了,抬着野猪,凯旋而归。
女兵排承担了看护庄稼的任务,丹花总结了打野猪的经验。她们采用了两种办法,有效地防止了野猪对庄稼的侵害。一是在地头烧火。野猪怕火,不敢近前;二是每块地留一个人,发现野猪来了,便对天放枪。枪一响,野猪便跑。后来,发展到用火烧竹杆。竹杆一烧,“啪啪啪”地响得震天,野猪听到响声,便拼命地逃窜。有了女队员地看护,连队的男劳动力很快投入到夏收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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