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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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猊稍站片刻,突地振翅而起,首先向执剑的奎秋疾攻而来,奎秋运气于剑,将近日修习所得的运功心法运用起来。纯阳真气一道道挥洒而出,“龙阔”的威力果然非同凡响,激射而出的真气,声挟风雷,直奔身形庞大的枭猊的血肉之驱而来,外洞空间虽然超级巨阔,但对于日行千里的枭猊来说仍然十分狭小,它如此庞大的躯体想要在山洞中上窜低翔地躲过奎秋的纯阳真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此枭猊身上已中了好几道锐利的真气,顿时羽毛窜飞,鲜血乱溅。
受伤的枭猊收翅落地,真正的劲敌剧天魔自枭猊背上跃下,凌厉的剑光如芒刺在背,将奎秋笼罩在一片幽幽的绿光之下。奎秋脚下如飞,以迷踪步法在石室内窜跃奔走,与剧天魔展开游斗,偶尔地挥舞“龙阔”,纯阳真气激发而出,虽有击中剧天魔,却如击中败絮,对他一点损伤也没有。
在奎秋与剧天魔相斗的时候,一旁的枭猊向正在发狂的灵犀兽发起了攻击。灵犀兽变得更加暴躁,不顾性命地冲上来与枭猊一阵撕咬,它搏命一般的打法让枭猊有些无所适从,身上的羽毛被灵犀兽撕咬下来,漫天飞舞。
后来,灵犀兽忽然仰天长嚎,如泣如诉,雷鸣般的声音震得奎秋耳鼓发麻。奎秋心惊不已,一时分心,被剧天魔一阵抢攻,衣袖被划去长长的一块。
灵犀兽长嚎之后,舍下与它缠斗的枭猊,又在外洞内四处狂奔,末了,灵犀兽腾身一跃,跳到了它日夜忙碌,在外洞中心用碎石块堆起来的大圆圈中。它坐在圈中,昂首向着洞顶,嗷嗷地嘶吼起来。
霎时之间,只感觉地动山摇,整个翁多峰似乎在颤栗,洞顶大石纷纷落下,轰的一声闷响,仿佛什么东西爆炸似的,火光煊天,整个外洞瞬间成为一片火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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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了,睁开了,嘻嘻,你终于醒来啦,还以为你就这样睡死过去呢。”
一名约莫十来岁年纪,天真烂漫,一脸稚气的小女孩双手拍掌,满怀兴奋地欢呼起来。在她身前是一张简陋的木床,木床上躺着十六七岁的一名头缠白布的英俊男子,男子睁开眼来,一脸茫然地望着欢呼的小女孩。嘎吱一声,门被推开,进来一名与男子年龄相若的年轻女子,虽然衣着简朴,却难掩她的天生丽质。
“小妹,不要胡说。”女子一进房来便责怪小姑娘乱讲话,然后对着男子问道,“你可总算醒过来了,身体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经她这么一问,男子还真感觉头疼欲裂,似乎有什么东西紧裹着自己的头部,伸手想要去摸一下。
“别动,你的头估计是摔下来的时候撞伤了,现在给你包扎好的,千万不要去动它。”女子阻止他道。
“我的头摔下来撞伤了?我这是在哪里?”男子脸上充满困惑。
“你这是在卧牛村,我跟我姐姐的家里。”
“卧牛村?你跟你姐姐的家里?”
“你没听说过卧牛村吗?告诉我你家住哪里?我去通知你的家人,让他们来接你回家。”
“我家住哪里?对了,我家住哪里?我又是谁?”男子努力回忆,但头部的剧疼让他痛苦地闭上双眼。
“糟糕,姐姐,看来我们救的是一个傻子。”
“小妹别瞎说,他头部受了重伤,估计是一时想不起来。想不起来没关系,你不要强迫自己,你已经昏迷有三天三夜了,先吃点东西吧。”
女子盛来一碗香喷喷用鸡汤熬的稠稠的粥,男子呼呼两口便全部下肚,看着身旁两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男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将碗递过来。男子这般连喝了五大碗粥,这才意犹未尽地抹抹嘴。
“那你叫什么名字?人人都有名字,我姐姐叫婉云,我叫婉兰,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想不起来。”
“自己叫什么都想不起来,你这人呆呆的,干脆叫你阿呆得了。”
“小妹,不准这么没礼貌,不然我可要生气啦。”
男子却微微笑,对小姑娘的话不以为忤,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
“你看他都笑了,连他自己都不生气你生哪门子的气啊,我偏要叫他阿呆,阿呆阿呆……。”小姑娘连声叫着“阿呆”跑出屋去,姐姐婉云也拿她没办法,看着男子傻里傻气的样子,婉云心里不禁真的担心起来,莫非他真的摔傻掉了。

卧牛村两枝花婉云、婉兰姐妹在后山山脚捡到一个傻子的消息很快便在卧牛村传开了,引得村里的人都跑来瞧。除了姐妹俩爹妈去世的时候家里来过这么多人外,这些年来,家里从来没来过这么多的人,婉云家的门槛儿都差点被踩坏掉了。
傻子长得高大健壮,相貌英俊,而且力大如牛、干起活来能顶七八个壮年的汉子。傻子也并不是真的傻,只是为人憨憨的,算不得机灵,估计从山上摔下来摔坏了脑袋,记不得自己姓什名谁,家住何处,家里有些什么亲人。不过看他这身板结实,大家都说他十有是居住山间的猎户,打猎时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的。婉兰唤傻子叫“阿呆”,村里所有的孩子都跟着叫他“阿呆”,村子里所有的人也都叫他“阿呆”,只有婉云不这样叫他,婉云叫他“桑格”,“桑格”本来是山名,挺拔入云的意思,是他从上面摔下来的山的名字,现在成了阿呆的名字。
这一日,卧牛村的村长潘真来到了婉云家。
“潘真大叔,你怎么来啦?”婉云坐在院子里正专心打理一只野兔,抬头看到村长潘真站在面前,赶紧站起身来。
“这么多的野味,婉云,现在日子不错了嘛。”看着院子里挂满了腌制好的野兔、山鸡、野鸭,连潘真大叔都有些羡慕起来。
“这都是桑格到后面山里打来的,头上伤还没好,可他就是闲不住。”
“桑格?你说的是阿呆吧?”潘真大叔愣了一下。
“潘真大叔,你怎么能跟他们一样的混叫,我都跟大家讲到了,在他没有想起自己叫什么之前,大家都叫他桑格。”婉云认真地说道,一脸嗔怪的神情。
“好,好,大叔记在心里,下次一定改口,下次一定改口。”潘真呵呵笑着说,别看婉云年纪不大,却是一名外柔内刚,极有主见的女子,即便是村长的他也得让她三分。
“我正好路过,所以顺道过来看看。”
“您老啊,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呗。”婉云见他夹着公文薄,上门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开玩笑地说道。
“你呀,你呀,”潘真笑指着她,“好些日子不来,乍没看出来,你这里变化不小嘛,房子都加固过了,还盖了一间新房出来。这可都是桑格的功劳?”潘真故意把“桑格”两字话音拖得老长,表示他没有忘记刚才婉云的叮嘱。
潘真说笑了半天,这才注意到婉云家的房子与以前比大变样了,不仅房子被重新加固过,而且还在老房子的左面新盖了一间大大的新屋。
“是呵,突然多出一个人来,房子都不够住了,桑格就盖了一间新屋让我跟妹妹住,他还睡在老屋里。”
“你家这房子啊,逢到刮风下雨,我心里就老掂记着你们姐妹俩,早打算来给你们加加固,这下好了,老天爷看你们姐妹可怜,特意给你们送来一个能干的人,让我倒省了不少的心。”
“这些年潘真大叔的照顾让我们姐妹俩感激不尽,说起桑格,他也是个可怜的人,希望他的伤早点好,可以尽快回到他的父母亲人身边。”
“婉云呵,这些日子来你四处托人为桑格寻找家人,都三个多月了,不但你没找到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也从来没有到咱们卧牛村来找过他,要不是你们姐妹俩救了他,他早已经被山里的野兽给吃掉了,你们是他的救命恩人,我看他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潘真大叔,你讲了这么多,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傻丫头,都三个月过去了,桑格的记忆还没恢复过来,他的家人也重来没找来过,我的意思很简单,往后桑格就是咱村里的人,跟你们姐妹俩是一家人,桑格这小子除了记不起事儿,他也不是个傻子,你就定定心心把他留下来,你看大叔今天把咱村的户籍册都带来了,给他上个户,让他做咱卧牛村的人。”
“留在咱家,那他算啥呀,再说他不可能永远记不起事儿来呀。”
“你爱算啥算啥,算弟兄、算佣人、算畜生,都随你,大叔跟村里的老人们合计,你姐妹俩从小吃这么多的苦长大,怎么突然之间就来了个记不起事儿的桑格,你说这不是老天爷的安排是什么?世间那有这样的稀罕事儿。往后有这小子踏踏实实陪着你们过,你们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哪怕他三年五年记起事儿来,你这么好的人,他还舍不得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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