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皇七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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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无皇七世
 
赵宽、冯孟升、吴耀久,三人迅速地飞回木屋。既然吴耀久背着病得要死不活的史弥,冯孟升又提着昏迷不醒的曹匹傲,那两个小女孩,只好由赵宽一手抱一个,拖着就往外跑。
临出门,冯孟升目光一转,见到屋角放着一把旧剑总比空着手好,他抓起那把剑,跟着掠出了门外。
一出门,赵宽领着两人就往林深之处奔,奔出没多久,果然听到纽熬港传来连续破空声,似乎正有许多人向着这个小森林飞来,三人也不知道躲不躲得了,且先避上一避看能不能逃出此劫。
虽然说是小森林,但也有几十公里方圆,藏个千百个人只是小事一件,赵宽等人找到一处还算隐密的林荫,小心翼翼地躲了起来,这时那两个小女孩早已吓得脸色发白,说不出一句话。
好不容易三人速度缓了下来,绑着马尾的小女孩才战战兢兢地说:“大……大哥哥……”
“嘘……”赵宽连忙低声说:“乖,不可以说话,坏人会听到。”
两个女孩目光四面望望,似乎真的有些担心,连忙闭上嘴巴,三人对视一眼,都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们乖巧,否则若两个小女孩闹了起来,难道也把她们打昏吗?
想到这里,冯孟升低声对吴耀久说:“刚刚是怎么回事?”
“什么?”吴耀久愣了愣。
“这个家伙啊。”冯孟升把手中的曹匹傲放到地上,讶异地说:“怎应会一打就昏了?”
“喔。”吴耀久呵呵轻笑两声说:“背心经脉联系脑神经,只要在适当的地方,给予适当的震荡,自然能让人陷入昏厥。”
“还有这种功夫?”赵宽也起了兴趣,凑过来说:“什么叫适当的地方?”
“这七、八个地方都可以。”吴耀久手中刚好有个史弥在,把他翻过身来,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地说:“这几个地方,只要能量能穿破护体气劲,入体的时候加上震字诀,一打就昏,比起直接击打脑部还安全。”
“会昏多久?”冯孟升接着问。
“这可不一定了。”吴耀久摇头大刺刺地说:“基本上与对方功力,以及我们出手的力道大小有关,还是要看经验。”
“你很有经验?”赵宽不怀好意的笑说:“这个家伙可以昏多久?”
“这……”吴耀久立刻说不出话来,说老实话,他其实也是第一次用,哪来的经验?见赵宽直接问到重点。吴耀久只好招认:“我……我也不知道。”
赵宽也不穷追猛打,目光转过不省人事的史弥说:“这下麻烦了,我们还能进城吗?”
“不进去也不行。”吴耀久沉声说:“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我们可以不用这么担心。”吴耀久指的自然是那四大高手。
“可能是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出位置吧?”冯孟升猜得颇准,他顿了顿说:“不过曹家军若是倾巢而出,我们也不可能是对手。”
“先解决小妹妹的肚子问题吧。”赵宽回头望着一脸难过的小女孩,跟着说:
“他们似乎从西边开始搜,暂时该没有问题。”
“又不能生火。”冯孟升迟疑地说:“怎么解决?”
“交给草包。”赵宽突然往外一窜,胖胖的身躯隐入了密林之中。
“你要怎么弄?”冯孟升疑惑地问吴耀久。
“我也不知道。”吴耀久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草包这两个字,愣愣地说。
隔了片刻,赵宽单手抓着一只脖子已经拆断的野雁,又窜了回来,一面说:“他们动作好快,转眼已经搜了三分之二。”
“这么快?”冯孟升目光一转说:这么说来,他们并没有认真搜。”
“我也是这么想。”赵宽说:“这个地方该没有问题。”这儿沿着地面还勉强可以但上方巨木浓密连绵,想从上方飞行扫视,十分不容易。
“拿去吧。”赵宽一把将那头野雁扔给吴耀久,一面说:“你不是会烤木头?烤熟两只雁腿总没有问题吧?别弄焦了。”
吴耀久这才想起自己的功夫偏向炎刚,确实可以把肉弄熟,接过大雁,吴耀久心知这时也没时间洗剥,他手一扯,一只雁腿霎时撕开,吴耀久功力催至掌心手过之处,羽毛纷纷卷曲焦落,吴耀久两手缓转,隔没多久,雁腿便开始冒出了阵阵的香味。
冯孟升这时顾不得吴耀久料理食物的功力如何,他抽出长剑,缓缓在身前挥动,复习着这阵子体会到的剑法。他发现,心法与身法固然是牢牢相扣,但剑法却是独立于外,也就是说,“破魂剑法”与出自“雪舞心法”的“雪魂心法”,并没有十分密切的关系,所以心法与身法虽不易一航而就,但他却可以快些熟悉剑法,日后内力若能提升,剑法的威力自然会逐渐增加。
他演练了片刻,觉得自己又熟练不少,一面隐隐察觉到空中迅速交叉搜索的曹家军,已越来越接近正上方。冯孟升收回长剑,转头一望,却见吴耀久正笑呵呵地望着那两个小女孩,而女孩们正大口大口咬着雁腿,一面拿着吴耀久的水壶咕嘻哈地猛灌。
他倒是有闲心逗小孩子玩。冯孟升摇摇头,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从小身分是皇诸的人,怎么长大了会是这个样子?就算没接受什应特殊的领袖培育训练,总也该稳重些吧?实在不知道皇都的人都在想些什么。
冯孟升目光转向赵宽,见赵宽又抓着一颗石头发呆,冯孟升眉头微微一皱,传音说:“赵宽,你那功夫还要多久才不会一出手就飞出老远?”
冯孟升虽然传音给赵宽,可是吴耀久近在咫尺,自然能感应到冯孟升内息的传递,他自然而然地回过头,望着两人。
冯孟升微微一愣,猛然想到自己这么一来,岂不是把吴耀久当成外人?但在情在理,实在不适合同时向吴耀久发话,冯孟升只好向吴耀久一笑,至放笑中是什么意思,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赵宽听到冯孟升的话,他回过头传音说:“可能还要十来天。”
“不能快些?”冯孟升心里有数,赵宽若是练成,可能就成了眼前三人中功夫最高的,现在十分需要他的功夫。
“急也没用。”赵定摊手说:“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事实上,这种气道的功夫,可说是千丝万缕地探入,赵宽根本没法藉着自已的心念操性加速,换个角度说,也没办法停止不练,总之时间一到,自然会水到渠成。
看来还是只能靠自己。冯孟升摇了摇头,继续揣摩心法,他自知这段日子自己未能专心修练。除了内息仍逐渐增益外,其他部分已颇有停滞,但不练又不行……在这个环境中,除了提高自己的功夫之外,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
是这样吗?这样对吗?冯孟升迟疑了,功夫练得高的人,就能掌握天下,那万一功夫高的人不是好人呢?人民岂不是毫无抵抗的能力,冯孟升定不下心来,走到吴耀久身旁,传音说;“吴兄,我有一事请教。”
“哦?”吴耀久愣了一下才说:“请说。”因为现在上方随时会有曹家军飞过,彼此说话自然都是以传音对答。
“上次听你提过。”冯孟升说:“被南极洲保留的领导团议事制度,其实有名无实?”
“当然。”提到这个,吴耀久就来劲了:“且不说许多老议事死于黑暗十年,那些当初被带走的议事,后来还不是变成傀儡?他们虽然似乎依照着过去的制度,但事实上,整个领导团已经被新皇、新后所把持,据我判断,那新皇功夫这么烂,又整天录制影片播放,必定是专责宣传,这公婆俩一文一武,把持大权……”
“等等。”冯孟升见吴耀久没完没了,连忙打断他的话说:“但新大陆这里,无皇可有实权?”
吴耀久脸色转为黠然,吁了一口气,隔了片刻才传音说:“你说的没错,无皇确实没有实权,皇都大权,其实掌握在首席武士王崇献的手中。”
“也就是说,功夫够高,才能掌握实权?”冯孟升摇头说:“这如何使得?”
“当然不行。”吴耀久愤然说:“其实无祖当年没有解决办法,只可惜任来出了问题。”
无祖有传下办法?真有办法?冯孟升愣了愣才说:“什么办法?”
吴耀久沉吟片刻,似乎考虑了一下才说:“无祖当初不希望就此世袭,计划转为合议模式,让每一任无皇由领导团进选,此人未必功力最高,但却是人民最愿意托付的人。”
这自己也知道。冯孟升心急地说:“但那人功力不高,如何能防止世局纷乱,高手贰心?”
“无祖当然有办法。”吴耀久惋惜地说:“选出的人,就算不是第一高手,至少也是二流以上,只要让他学一种武技,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功力,岂不是瞬间成为第一高手?”
“短时间内功夫大为提升?”冯孟升愣愣地说:“怎度可能?”
“那功夫叫做‘柱国先修’。”吴耀久一摊手说:“我只知道失传了,其他都不知道了,我爷爷也许多知道一些。”
“柱国先修”?冯孟升眼睛瞪得老大,两颗眼珠子只差没跌出眼眶,他吃惊地望着吴耀久,又回头望着正抓着石头玩的赵宽,一时之间,想叫又叫不出来,整个人僵立着,不知该如何反应。
“怎么了?”吴耀久讶异地问。
“等……等等。”冯孟升奔过去,一把抓住赵宽,把吴耀久说的话,传音重说了一遍。
赵宽可也愣住了,手中的石头滚跌而下,恰好砸到他的脚趾。总算他功力增强,挨砸的瞬间身体自起反应,没受到什应伤,而且这时也没时间痛,他正怔怔的想着,这样的功夫,怎应会流落到自己师父的手中?
吴耀久见两人神色古怪,却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哪一部分让两人反应如此激烈,愣了愣才传音对两人说:“你们倒是说话啊。”
该说什么?赵宽与冯孟升对视一眼,还是赵宽发话:“老吴,你刚刚说‘柱国先修’失传?什磨时候失传的?”这句话是同时对两人传音。
吴耀久怔了怔才说:“百多年前新大陆内乱,无皇四世遭人暗杀,此功自此失传。”他的声音一样也分传两人。
冯孟升听了当即接口:“所以后来的无皇五世、无皇六世,才因此无法掌权?”
“也并非仅仅如此。”吴耀久摇头说:“爷爷本身体质不适合练武,只能修练到延年益寿的程度,但他老人家却因此想通,习得高深武技,也不过徒惹祸端而已,所以我老爹和我,也一样不打算练太厉害的功夫,只修习第二流的内功心法,求个延年益寿而已。”
原来如此,难怪这位皇储功夫这么差。话说回来,在他人把持大权的情况下,若吴耀久功夫进步太快,恐怕只是徒遭杀身之祸,也难怪他们这度选择了。
且不管“枉国先修”的问题。冯孟升皱眉说:“但如此一来,也不代表解决了问题。”
“怎么解决?”吴耀久摇头说:“除非所有的人功夫通通降回第三次大战以前的模样,但若是那样,谁知道合成人会不会再出问题?”
没想到问题这磨大。冯孟升首度把“神算无遗”用来思索这样庞大而牵连全球的问题,脑海中一阵混乱,只觉得千头万绪,不知道得花多久时间,才能把这些事情通盘整理出来。
冯孟升在发呆,赵宽却睑色一正,向吴耀久说:“若再度找出‘柱国先修’呢?”
吴耀久苦笑说:“真找到,老爹大概也不敢练了,练那功夫固然能快速提高能力,但一来我们练的不是一流心法,二来功夫提升也不是旦夕之间,四世已是前车之鉴,岂能重蹈覆辙?”
赵宽一呆,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他本来心想,若这功夫当真是无皇代代相传的心法,还给他们也没什么,可是吴耀久这么一说,岂不是给他们也不要?
赵宽正思索间,吴耀久已经叹了一口气说:“我第一次听到这功夫名称,是见到过去爷爷在位时颁下的法条中,有一条十分莫名其妙,后来追问他老人家,才知道这功夫的由来。”
“什么法条?”赵宽自然而然地询问。
“修有、持有‘柱国先修’者,得终身监禁或予以扑杀。”吴耀久瞪眼说:“你看是不是莫名其妙?我问了半天,爷爷除了跟我说出刚刚那一串,却也没说为什么要宰了会这功夫的人。”
这话说出来,赵宽与冯孟升两人,可不敢再说自己练过,否则一向大义凛然的吴耀久一时想不开,突然来个依法处理,两人可就会大伤脑筋。
两人的震惊,其实还算普通,若是李鸿在场,可就更会大吃一惊,弄不清楚无皇五世既然下过这种命令,为什么还会帮他逃出皇都?
“原来那功夫……”冯孟升呆了呆,忍不住说:“是给功夫高的人大幅进步用的?”
“是啊。”吴耀久想了想说:“也好像谁都可以练,不过如果练的其他功夫太烂,这份功夫会反噬的样子细节我也记不得了。”
这话可说得两人心中都毛毛的。自己以前练的功夫若不叫烂功夫,那天下就没有烂的功夫了。会不会出问题啊?李鸿呢?他又有没有遇到问题?
※  ※  ※
这时李鸿正带着班绣蓉往下方山林藏,一面心中大叫好运道,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救出班绣蓉。他自然不会落到下方的人堆中,飞下时一转,已经飞进了山林密处。
这时上方六人分成两个战团,打得正火热,谁也没时间注意李鸿跑到哪里去了。在铁门西云这边,自然认为李鸿是下去探视伤兵,而在瓦德军这边,却认为这些人本是一伙,也不在意李鸿溜走,所以李鸿这么一走,竟然是无人拦阻。
李鸿刚刚飞下去不久,随即听到迅疾的破风声,似乎在瓦德军那边,又出现了高手,李鸿心中一沉,有几分为铁门西云担心,是以不立即远遁,打算先躲在林中偷看片刻。

带着昏迷不醒的班绣蓉躲到一丛林木之间,才刚稳住身形,李鸿果然看到一个人影迅速的划过空中,向着战团飞来,那人才看清战况,基然沉喝一声说:“住手!”
这时两方还在远距离攻防战,一方连绵不绝地轰出刀劲,另一方却是不断地以剑气破击,这种状态下,分开两方其实并不困难,关键只在于瓦德军的人愿不愿意停下遥击的气劲;此人看来身分功力都比原先三人高,瓦德军方三人立即停手,同时往后飘退二十公尺,远远闪开。
铁门西云也不进逼,他稳住身法,目光凝视后来的一人,见那人与自己年岁差不多,铁门西云心中暗暗警惕,说老实话,四大军团的实力毕竟比其他地方军团高上一筹,与自己同年的人,功夫大有可能比自己高。
那人皮肤与头发的颜色与前三人差异不多,不过头发比三人都还长上一些,可能也是瓦德军嫡系人物,他一双蓝色的眼睛直望着铁门西云,隔了片刻才说:“这位是铁门军的什么人?”
“铁门西云。”铁门西云沉声说:“本人乃阿尔巴城外面令,奉命……奉命……”说到这里,他四面张望,却没看到李鸿与班绣蓉,他不由得顿了下来。
“那个家伙呢?”圆脸青年也叫了起来:“居然溜了?”
“那个家伙?”后一人沉着脸说。
“就是从皇都逃出的那家伙。”青年连忙说:“他们是一伙的。”
“李鸿不可能是皇都逃出来的。”虽然没看到李鸿,铁门西云心中已经有些忐忑,但他仍坚信李鸿没有那身功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中冲来阿尔巴城。
“那命令说的不就是李鸿?”圆脸青年刚刚似乎是忘了这个名字,这时听铁门西云一说,他瞪着铁门西云说:“你岂不是自打嘴巴?”
李鸿真是被通缉的人?铁门西云愣在那儿,说不出话来。后来那人则轻哼了一声说:“你们的传讯设备,连七、八百公里都传不了?”言下之意,铁门西云只要向阿尔巴城查询,自然知道真假。
问题是以阿尔巴城的科技来说,只要超出五百公里,就没法传讯了,可是铁门西云自然不肯承认,只脸色微微一沉,闷哼一声说:“不劳费心。”他目光一面四下张望,想看出李鸿跑到哪里去了。
那个圆脸青年还不甘愿地说:“这人明明与他们是一伙颗的……”
“住口。”壮年人哼了一声说:“这些可是正统的铁门军,若与那人是一伙的,整个铁门军都会受到牵连,这不可能。”这话虽然听起来是斥责自己人,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却十分明显。
铁门西云看来看去找不到李鸿,但他仍不相信李鸿真是骗子,目光中不由得流露出焦急的神色;而躲在林中的李鸿,可真是痛苦莫名,正要冲出去道歉的时候,目光忽然转到了班绣蓉身上,李鸿不由得一愣……自己若是出去,班绣蓉该怎么办?
铁门西云怎么看也看不到李鸿,这时,他那两位统军也觉得不对了,其中一人忍不住说:“启事外西爷,那位李先生……说不定真的有问题。”
“住口!”铁门西云怒叱一声,声音中带着失望与愤恨;李鸿听了不禁暗暗顿足,自己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也实在对不起铁门西云的真心相对。
瓦德军团那个壮年人,看到铁门西云等人的表情,已经大概知道状态,他也不追问,回头吩咐说:“传下号令,四面追捕那人。”
“是。”圆脸青年立即向着腕上的一圈怪东西低声说了一串话,远远偷看的李鸿不禁暗暗惊异,原来这儿的传讯方式竟如此方便;当然,若非他看过铁门西云对方盒子说话,绝对猜不出圆脸青年在干些什么。
对方已经下了命令,而眼看铁门西云也不会有什么大可题,李鸿虽然惭愧,总算安心了些,他暗叹了一口气,带着班绣蓉隐入林中,缓缓飘身而去。
李鸿飞出去没有多远,突然间西方又传来连续的破空声,似乎正有许多人正向着这个方向飞来,想必是瓦德军团已经派了人来此搜寻。丰鸿虽然不排斥打架,但打了以后就非死不可的架,他还是会考虑考虑的,何况这时还带着班绣蓉。
想到这儿,李鸿突然一惊,班绣蓉为什么一直昏睡着?算算也经过了几个小时,就算被打昏,也该醒来了吧……莫非她身子出了什么状况?李鸿立即缓下速度,隐藏在一处密林之中,准备想办法唤醒班绣蓉。
李鸿万万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好朋友,现在的处境与他十分相似,不但一样在追兵搜寻之下得藏身密林,手旁也有昏迷的人物,只不过,李鸿搞不清楚班绣蓉怎么昏的,赵宽与冯孟升身边的曹匹傲是吴耀久打昏的,而史弥却是病昏的。
放下班绣蓉,眼看她眼帘低垂,微带米色的肌肤显现出憔悴的神色,李鸿不禁有三分担忧,她可是受了什么折磨?
班绣蓉不是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她让人喜欢的地方,是一举一动都十分的温婉而有韵味,这么昏迷着,自徊?怎度具有吸引力。李鸿看了半天,看不出所以然来,于是轻轻拍了一下班绣蓉的肩膀,低唤雨声:“绣蓉,绣蓉。”
班绣感却是毫无反应,似乎对于李鸿的呼唤完全没有感觉。李鸿可头大了,这么昏下去,没问题也会出问题。李鸿想了想,手伸出来,又缩了回去,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
他可从来没碰过女人,就算班绣蓉不是个绝世美女,心理障碍可也不容易消除,问题是能不碰吗?现在四面都是想把自己抓住的人,除了赵宽等人之外,李鸿能信任的,恐怕只有雪梅一个人了……
想到雪梅,李鸿怔仲了一下,她这么帮助自己,自己却是毫无办法还她这个人情,比如无皇五世,李鸿还知道他需要什么东西,但雪梅……她功夫高,又是名震天下的大武士自己算什么?怎么会有还她人情的一天,想到这里李鸿可就更烦恼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李鸿烦闷起来后,脑海中的顾忌可就少多了,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握住班绣蓉的脉门,一面探入些微内息,试探班绣蓉身体的反应。
内力一入体内,班绣蓉的身体自动起了反应,开始抵抗着李鸿的内息,李鸿内息微微一触便退,他已经确定了班绣蓉体内内息状态十分正常,只不知道为什么昏了过去。
缩回手,愣了半天,李鸿依然想不出办法。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往东赶,想办法与冯孟升等人会合;另一条路是回头往西赶。请雪梅帮忙。
李鸿略为思索,马上就下了决定。他捧起班绣蓉,眉头皱了皱,想了想,脱下外衣,把她背到身上,一面用外衣将她牢牢的固定。待收拾妥当,李鸿看准了方向,往东方越林而去。
※  ※  ※
这时的赵宽与冯孟升等人,正为了史弥而伤脑筋。
不久前听到“柱国先修”的部分典故,两人虽然惊讶,但却也不怎么担心,大不了不说就是了,总不会怀到自己招认自己的功夫吧?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功夫练到高深之处,另配合上一些特殊的修练法门,足能一眼看穿大多数人所练的心诀,李鸿正是因此被囚,而那莫名其妙的擒杀令,也是因此而来。
眼前的史弥可是立即的问题,这人虽然看起来一时三刻不会就此断气,但这么拖下去可不是办法,虽说没遇到三人,他恐怕也是死路一条,但既然遇见了,任他这么死掉总是说不过去。
问题是现在实在不适合带这人进纽熬港,那该怎么办?赵宽本就是聪敏之人,冯孟升现在脑袋动得更是越来越快,但两人斟酌片刻,却都没想出一个好办法,反而是吴耀久忍不住开口问:“你们到底想出来了没有,”这时空中搜寻的人,已经越来越远,吴耀久听得分明,这才敢不传音说话。
冯孟升听到此言,叹了一口气说:“吴兄,如果这儿确实已经通传了我们的形貌,真的没有一个适当的办法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哪需要想半天?吴耀久皱眉问:“我带他入城不就得了?”
冯孟升与赵宽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吴耀久当然不会被放在擒杀令之中,不过以他的个性,让他一个人怎么闯进去,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若非如此,两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个办法?
可是这话若是直接说,吴耀久必然听不下去,却是不说也罢,冯孟升想了想,转个角度说:“吴兄这么做并非不可行,但你离开后,此人若是突然醒来,我与赵宽无法制服他。”
吴耀久目光望向昏迷的曹匹傲,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说:“这倒也是,我们三个合力才制服此人……不过这也要怪赵胖子,若不是他打完就得飞,其实你们两个合力,说不定能与他一搏。”
这话一说,冯孟升呆了呆说:“怎度可能?”
“赵宽的功夫已经超过我了。”吴耀久呵呵笑说:“你其实也已经差不了多少了,若是对‘破魂剑法’的变化再熟悉些,我未必能赢得了你。”
是吗?冯孟升不禁愕然自己的功夫有进步得这么快吗?
吴耀久似乎一点也不妒忌,呵呵轻笑说:“你的内息还差我一筹啦,不过‘破魂剑法’却是专门以弱胜强的功夫,何况还有举世闻名的‘雪舞身法’?你若是练得好,就算赢不了我·我也拿不下你。”
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冯孟升却有些讶异,离开南极洲时两人都是全力突围,那时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息只怕还不到吴耀久的一半,怎序现在已经变成只差一筹了?那“柱国先修”当真有此奇效?
也许是吴耀久客气吧?也不对,这人该不会客气的,冯孟升东想西想,忘了回答吴耀久的话。
“那现在该怎么办?”吴耀久忍不住追问:“就让他怎么病下去啊?”
冯孟升可真答不出来,他目光望向那两个已经累得睡着了的小女孩,有些怜惜地说:“她们倒放心。”
吴耀久一愣,目光转过去看看小女孩,随即转回头说:“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冯孟升思索一下,叹息说:“为今之计,我们只能选择放弃这个人了。”
“不行。”赵宽摇摇头走过来说:“草包吴,那个人什么时候会醒来,能不能让他昏久一些?”
“有办法,可是我不会。”吴耀久有些尴尬地说:“那功夫……只能传给各军军长。”
赵宽忍不住瞪眼说:“你可是皇储耶,还不能学?”
这时候就想到我是皇储?吴耀久张口结舌了半天,才无奈地说:“也不是不能学,不过有些复杂,我觉得没用就懒得学,只学了初步得震脉功夫。”
“你是不是真的想救这个人?”赵宽突然说。
“是啊。”吴耀久莫名其妙。
“我有办法。”赵宽虽然这么说,脸上却并怎么开心。
冯孟升不禁吃了一惊,赵宽怎么突然有办法了?自己为什么想不到?
吴耀久却没想这么多,他彷佛觉得理所当然,高兴地点头说:“快说,快说。”
“你摊出皇储地身份,带这个病家伙,还有这两个女孩回去。”赵宽手一指说:
“至于这个家伙,我们谁也别管他,就把他扔在这儿,我们自己走自己地就是了。”
吴耀久脸色马上苦了下来,一脸为难地说:“只有这个办法吗?”
“只有这个。”赵宽摇头说:“你揭开身份,要他们传讯都城,找雪梅、苏胆或任何一个功夫够高地人来护架,你想怎么治那个姓顾地家伙,都是小事一件。”
“那……那你们呢?”吴耀久睁大眼说。
“我们没法跟你走了。”两人可是头号通缉犯,当然不能陪着吴耀久。赵宽一笑说:“毕竟还是这个人的性命重要,是是吗?”
“这……”吴耀久无话可说,望着赵宽说:“真的没别的办法了?”
一旁的冯孟升这时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想到这个听来简单的办法;他根本没想过与吴耀久分开,所以一开始便舍弃了往这个方向思考。冯孟升心中暗暗警惕,自己虽然不断练习“神算无遗”,但过去的习性一时难改,只好发现一个改一个了,也还好有赵宽这样的人在一旁,否则自己也不知道对此尚有不足。
“别挣扎了。”赵宽呵呵笑说:“回皇都去吧,看看能不能帮我们取消掉擒杀令,说不定有天我们会去找你呢。”
吴耀久想来想去,除了依赵宽的办法之外,真的没办法救回史弥的性命了,吴耀久只好叹了一声说:“好吧……可是我真的不想回皇都。”
“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回去?”赵宽皱眉问。
“先别回答。”冯孟升突然插嘴说:“让我想想看。”
“你很烦耶。”赵宽一双死鱼眼翻向冯孟升说:“直接问就能问出来的,何必花脑筋?”
“你不知道啦!”冯孟升挥了挥手,一副叫赵宽少废话的样子,赵宽也只好一面喃喃地骂,一面闭嘴。
吴耀久自然不知道两人在吵什么,他望望这个,望望那个,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了。
“好了。”冯孟升似乎终于想通,目光转向吴耀久说:“吴兄可以说了。”
吴耀久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我老爹有意思退休,要我接任……我当然是非逃不可,我才不想这么早接任呢?”
什么?冯孟升与赵宽又吃了一惊,无皇六世打算退休,目前这个草包即将变成无皇七世?
这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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