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封脉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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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封脉之术
 
听完了吴耀久的话,冯孟升与赵宽两人傻了片刻,赵宽才对冯孟升说:“你猜出来了吗?”
冯孟升脸一红,瞪了赵宽一眼说:“怎么猜得出来?”
“是吗?”赵宽呵呵一笑说:“果然没用。”
冯孟升脑羞成怒地说:“不能这么说……”
一旁的吴耀久可也愣住了,这两人听到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讨论起冯孟升有没有猜出来?他愣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说:“就是因为如此,我才舍不得与你们分开。”
这话对于不知吴耀久心理转折的两人来说,自然是听不懂,两人顿了顿,冯孟升这才恢复正常地问:“你为什么不愿意接任?”
“是啊。”赵宽贼兮兮地说:“你接任了,麻烦把擒杀令先给废掉。”
这个死胖子。吴耀久又好气又好笑,瞪眼说:“早跟你们说了,实权不会在我手中……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绝不会接任,一定还会逃跑的。”
“我看难啦。”赵宽摇头说:“你逃过一次,他们怎么还会让你逃第二次?”
冯孟升思索片刻,也觉得赵宽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他跟着有些同情地说:“我也觉得希望渺茫。”
吴耀久正是担心这一点,他叹口气说:“那我该如何是好?”
冯孟升脑海灵光一转,突然说:“有个办法。”
“什么?”吴耀久大喜下说:“你快说。”
“不能说一定能成功。”冯孟升脸上露出微笑说:“但却是唯一的机会。”
“嗯嗯……”吴耀久连连点头说:“好,你说,你说。”
冯孟升说:“你回到纽熬港,召来随便一位皇都的人,至少是大武士级的,才能震慑曹家军。”
“是啊。”吴耀久点头。
“但千万别找太多人来。”冯孟升接着说:“离开纽熬港之前,是逃离的唯一机会。”
是吗?吴耀久心中有些狐疑,就算来的只一位大武士,想逃出他的监视,也一样难上加难。
“细节,得看来了谁之后,再研究。”冯孟升给吴用久一个充满信心的微笑说:
“放心吧,我们会去找你的,你别每天留在屋子里就是了。”
吴耀久其实真的不大放心,不过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他目光转向赵宽,看看他有没有别的建议。
却见赵宽一耸肩说:“你最好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反正话说回来,回去当皇帝也不是坏事。”
这话可让吴耀久的士气大幅度降低,他愣了半天,才不甘不愿地背起史弥,唤起两个小女孩夹在腰边,一脸悲苦地说:“你们一定要帮我。”
“一定。”冯孟升脸上依然充满信心。向着吴耀久挥手说:“快去吧。”
“去了啦。”赵宽也说:“别误了人家的性命。”
这话吓了吴耀久一下,他不敢多说,带着三人破空飞起,向着纽熬港破空飞去。
吴耀久这么一飞,立即从四面八方引来正在远处搜索的曹家军,数十百人向他迅速的集中,声势甚是浩大。
冯、赵两人自知不能再此久留,就此扔下昏迷不醒的曹匹傲,穿林而去。
又奔出了了数公里远,两人才又在一个隐密的树林中躲了起来。
一路上,赵宽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停下脚步,依然是冯孟升出的主意,赵宽也毫无意见,这下憋得冯孟升忍不住了,他望着赵宽说:“赵胖子,你知不知道我打算怎么救出吴耀久?”
“不知道。”赵宽白了冯孟升一眼,摇头说:“不过我倒有两个问题想问。”
一面说,他一面坐下来。
“哦?”冯孟升大感得意,赵宽也会有事情向自己请教?他连忙说:“你问无妨。”
“第一。”赵宽倒是不觉得别扭,好整以暇地说:“你为什么要帮助他不回去当皇帝?”
“这自然有原因。”冯孟升点头说:“我一会儿一起说,你先说第二点。”
“第二点可就简单了。”赵宽嘴角露出微笑说:“我想问你,你有没有想到,南极洲也可能会派人过来?”
冯孟升一呆,得意地神色立即消失,他愣愣地说:“新后……?她要来,不是该早来了吗?我以为他们没能察觉到我们的踪迹。”
“怎么可能?”赵宽摇头说:“我们三人刚刚已经是以全力出手,尤其你我的功夫特殊,更容易被察觉,不过上次新后八成没赢,加上未必来得及确定我们的踪迹,所以才没再度杀来。”
“那为什么又会派人来?”冯孟升苦着脸问。
“只要不是全速,以他们的功力,还是可以不被发现的。”赵宽眨眼说:“新后若没这个耐心慢慢跑来,至少会下命令;我看她手下那些女人,至少会来个两、三个。”
冯孟升只是还没能灵活运用各种讯息,但他的脑袋确实已经越转越快,听到这儿,他立即说:“这么说来,皇都岂不是也会派大武士来此搜索?”
“非常有可能。”赵宽点头说:“若是你刚刚没想到这个,我想你的办法可能没用。”
确实没用。
冯孟升大受打击,自己想了半天,自以为面面俱到,没想到赵宽一说就是处处破绽,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原本的计划是再度利用两人可以招惹大武士的特点,想办法把那个唤来的武士拐离吴耀久身旁,再利用纽熬港人口稠密的地区脱逃,但若是来了一大群,怎度还能怎么做?
“好啦。”赵宽说出这些话,目的也不是看冯孟升失望,他皱皱眉说:“先别想这些,你还没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
冯孟升呆了呆,这才重新恢复了正常,他自光直视赵宽说:“赵胖子,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为什么要打败董龙?”
听到这句话,赵宽整个人无力地往地上一摔,躺成大字型说:“原来如此,我早该知道的。”
被赵宽猜出来,冯孟升可一点也不意外,他正色说:“当初我们是让买饵城人民脱离苦海,但直到现在,我才发觉整个新大陆……不,整个人类社会都走错了方向,想要帮助天下人,当然要从未来的皇储——”
“够了。”赵宽瞪眼说:“当年也只是你的想法,不是我们的想法,李鸿是对打架颇有兴趣,我可是从头到尾都觉得多此一举的。”
“这……”冯孟升脸上有些尴尬地说:“大家是兄弟,帮帮忙可以吧?”
“这次的忙太复杂了。”赵宽不表乐观地说:“那可牵涉到天下各军团的利益冲突,还有一堆怪物般高手的事情,我们能干什么?”
“你刚刚不是听了吗?”冯孟升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说:“我们修练的功夫,能在短时间让人功力大进,也许再过几年,我们就能与天下高手比肩了。”
“我可没这么乐观。”赵宽摇手说:“总之,这档事,别算我一份。”
“赵胖子……”冯孟升急了。
“没得商量。”赵宽截得很快:“我只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下半辈子还不是快快乐乐?人类的幸福未来没什么好计较的。”
“你……”冯孟升顿了顿才说:“至少你会先找到绣蓉吧?还有李鸿也还没救出来。”
赵宽叹了一口气说:“是啊,这两件事办完就该归隐了。”
“其实我也知道。”冯孟升无奈地坐在地上,叹了一口气说:“从一开始,你就是被我们两个强拉出来的,也因为这样,我才会努力想学好‘神算无遗’,否则你突然弃我们而去,我们该怎么办?”
“喂!”赵宽瞪眼说:“什么叫我弃你们而去,你别这么雄心壮志不就得了?”
“怎么能看着天下人民受苦呢?”冯孟升皱着眉头,颇有些难过地说:“你那时虽然说是被我们强拉出来,但说实在话,你也看董龙不顺眼啊。”
赵宽沉默下来,没有说话,冯孟升见状,知道大有希望,连忙接着下说辞:“最简单一个理由,你觉得有胜算,所以才帮忙的,否则帮也是没用,对不对?”
“就算对吧,又如何?”赵宽没好气地说。
“如果我们功夫进步到有希望成功,你可愿意帮忙?”冯孟升加紧一步问。
“不只是这个问题。”赵宽坐起来,脸色难得的一正说:“问题在于……就算你天下无敌、予取予求,你要怎么建设一个理想的世界?你想得到吗?你该想得到吗?
若想不到,我们忙来何用?”
连续四个问题一连串的出现,只差没把冯孟升轰得头昏眼花,他楞了半晌才说:
“我觉得已经慢慢有头绪了,终究会想出来的。”
“我不知道。”赵宽目光往空中浓密的树林望去,顿了好片刻才说:“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天下没有一种制度是能长远施行的。”
“我们先别谈这个。”冯孟升说:“若我想得出来,自然才能着手,就算想不出来,我们也该与皇储建立好关系……不为了别的,单为了擒杀令,也只有他能拜托了。”
赵宽望向冯孟升,他心中有数,冯孟升的个性,确实不是息隐林泉的人,这个擒杀个压着,对他大有妨碍;不过就如吴耀久所说,他当了皇帝也未必能有实权,到时还不是一样?
冯孟升见赵宽思索,他也没打岔,让赵宽慢慢地想。他对赵宽也十分了解,知道赵宽嘴巴虽然老是这么说,其实却很难忍得住看别人陷人僵局,自己这时正该闭口,免得惹毛了赵宽,他若是懒得想,那可就真的没指望了。
过了好一会儿,赵宽终于叹了一口气说:“我们看着办吧,就看在昨天他当着那些高手说的那句话,也得帮他一次。”
哪句话?冯孟升一怔,这才想到,赵宽说的是吴耀久对着罗方、王崇献说的“他们是我的好友。”这句话;冯孟升陡然一楞,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想到这句话?莫非自己当真是变了?
“走吧。”赵宽拍拍屁股说:“既然决定了,我们就混进纽熬港吧。”
“现在吗?”冯孟升又吃一惊,赵宽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
“还等什么时候?”赵宽白了冯孟升一眼说:“现在那些家伙都被吴草包吸引了,我们这时不进去,什么时候进去?”
对啊!冯孟升连忙点头,一面自叹,自己毕竟不如赵宽,他似乎没想得太多,怎么说到最他老是很有道理呢?老天真是不公平啊。
※  ※  ※
无元三零年十一月十七日
这两日,李鸿为避免被发觉,几乎都不敢高速飞行,只以差不多时速近百公里缓飞,而且为了避免铁门家族发现,李鸿往南兜了一大圈,取道数百公里外荒无人迹的地方绕过阿尔巴城。
而当日一离开瓦德家族势力范围不远,又是连绵不绝的黄沙,十分难以躲藏,所以李鸿只敢在深夜飞行。经过了两日的飞腾,李鸿终于绕过了铁门家族的区域,抵达曹家地境。
不知道是本就如此,还是多年前的战争所造成的,这一路上全无人烟,连动物都十分少见,还好以李鸿现在的功力,几日不吃还没什么问题,但最令李鸿担心的。却是班绣蓉一直没醒过来,别说她功力不足,就算足够,这么数日不喝水,身体也一定受不了。
这两日,李鸿越想越下对劲,班绣蓉若再这么昏迷下去终究会出毛病,李鸿已经暗暗下了决心,若看状况不对,自投罗网的事情也得干上一干了,那些人总有办法救治班绣蓉吧?
不过探测班绣蓉的气脉,发觉她倒还一直维持着健旺的生命力,这确实让李鸿放心不少。
另外运气不错的是,班绣蓉的功夫虽然不怎么样,但总还能承受沙漠夜间的寒气,否则李鸿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抱着她帮她取暖吗?还不如向瓦德军团投降算了。
曹家族的地境,与铁门家族完全不同。铁门家族除了几个大城之外,都是一片黄沙,而曹家族的区域因为南临美克湾,温湿的海风由南面吹拂过来,除了土地肥沃不少、林木处处之外,气温也缓和多了,昼夜温差较小,气候也较适合人的生活,所以不只大城处处,连乡野也散居着三三两两的房舍,有农有牧,三两户房子散落在眼下的大地中,别致而又显得孤独。
李鸿不敢去大城,但看到了这样的房舍,胆子不禁大了许多,这儿总不会有高手留驻吧?也许可以下去购买点食水,毕竟过了这么多天,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天色渐亮,又是该休息的时候,前方刚好出现了一片广大但牧草多已枯萎的草原,在一片枯黄中,格外让人感到秋冬的萧瑟。
这时下方有数百头浑身雪白的绵羊,正在一名牧童的驱赶下向着野外缓行,也许要到哪儿还有青草的地方吧?李鸿心中思量,这儿既然有人烟,也许可以稍作休息。
下方绵羊全身毛茸茸的,看起来十分温驯,而牧童确实也不大需要费力,口里发出叱喝,手中一袋小石头,看哪只羊走偏了路途,他手一挥,石头在巧劲带动下,回勾一系,就把绵羊赶回队伍,看起来十分方便。
连小孩子功夫都不错?普通来讲,这地方的人,功夫确实比买弭城的人高多了;李鸿虽然有点儿意外,但自然不会畏惧,他带着班绣蓉,一面减速,一面向着那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男生飞了过去。
因为李鸿飞得慢,所以小男孩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人,直到李鸿接近到十来公尺处,排出的气浪带起的空气波动,才让小男孩感觉到。
男孩转过头来,望见空中突然飞下一人,他一双大眼瞅着李鸿,脸上满是和善而天真的笑容。
“小弟。”李鸿单刀直人地说:“你住哪儿?”
“那里。”小男生手一面走,一面向着西方一指,那个矗立着几幢孤伶伶的房舍,正是李鸿刚刚经过的地方,看来小男生是一大清早从家里赶羊出来吃草。
小男生皮肤黑黝黝的,看起来十分结实,头发极短,密密地卷在头皮上,想来父母亲都是颇纯正的黑色人种。李鸿颇有些讶异,这样的人家现在已经不多了,一般正常来说,几乎人人都是几种人种的混血。
不过这并不重要,李鸿随着小男生缓行,顿了顿说:“家里现在有大人在吗?”
“有啊。”小男孩好奇地望望李鸿身后昏迷不醒的班绣蓉,点头说:“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很好。”李鸿连忙截断小男生的话,若是他家有个二十个人,岂不是等半天?
李鸿接着问:“有外人吗?”
“外人?”小男孩的脸上现出迷惑。
李鸿楞了楞说:“就是像我这种,不认识的人。”
“哦……小男孩懂了,摇头说;“没有。”
“谢谢你。”李鸿摸摸小男孩的头说:“我可以去你家吗?”
“你要做什么?”小男孩很直觉地说。
“买点吃的喝的。”李鸿发觉与小孩对话不错,说话十分直接。
“哦……”小男孩点点头,突然发现—只羊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小男孩一弹指,石头化作一道弧线,便轻轻敲在绵羊的脑门上,那只走错路的羊,连忙咩地一声往回走。
这时近在咫尺,李鸿自然注意到小男孩掷石的运劲方式十分巧妙,石头出手之际,已经随之送出一股小小的气劲,带着弧线回勾,难怪这么精准。李鸿不禁讶异地说:“好手法。”
“真的吗?”小男孩一面走一面开心的笑说:“我十岁的时候就会了唷。”
“嗯……”李鸿想了想说:“你的内力不错啊,居然能送出这样的劲力。”那回力虽然不强,但李鸿已发觉若经脉不够畅通,不容易送出这样的力道。
“是吗?”小男孩可得意了,眼见另一只羊又晃出了队伍,他手掏石头,一面说:“你看。”
李鸿这次看得更清楚了,但他却吃了一惊,原来小男孩的劲力并不是直接由经脉送出,而是缓缓输出凝聚在石头之上,随着手一挥,那股劲力便带着石头飞行,这才能划出这么奇怪的弧线。
这一瞬间,李鸿似乎若有所悟,又想不清楚。
李鸿这么一思索,速度自然慢了下来,小男生走了几步,见李鸿没有跟上来,他也不在意,挥挥手说:“再见”
“再见。”李鸿回过神来,也向小男孩挥了挥手,这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李鸿重新腾起,往小男生的家飞了过去。

这里是一大片广阔的牧场,在房舍后面,另有一个连绵的矮房,里面似乎分隔着数百只牛,牛栏前堆满了青草,还有人正将之捆绑成一束束。
除了牛之外,再加上小男孩驱赶的羊只,这儿饲养的动物可真不少,可以说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与四九战争之后极少见的地方,也许这儿的土壤未被污染,所以才能养育这么多的牛羊。
李鸿刚才飞过,与小男孩攀谈了半天,似乎早已引起这儿主人的注意,不过却也没人理会就是了,但李鸿这么飞来,谁也知道他必然有事,一个留着大片白胡子的年长黑人,放下手边的工作,轻飘到正屋前落地,一双大眼神光灼灼地望着李鸿。
看来这儿小小一家人功夫也不弱,李鸿提高了警觉,落到那人身前,微微一礼说:“你好。”
“好。”老人目光打量着李鸿以及班绣蓉,神色中有些意外。
“请问,我可以向你们买一些食水吗?”李鸿依然不说废话。
老人微微一楞,随即呵呵一笑说:“不卖。”
李鸿一怔,有些失望地说:“打扰了。”
他正要离开的时候,老人已经笑着说:“我们什么没有,吃的喝的多得是,何必卖?年轻人进来坐。”
李鸿心一热,这儿的人真是好客,他连忙说:“谢谢。”
“小事。”老人目光转向班绣蓉,皱眉说:“女孩儿怎么了?生病了?”
“不是病。”李鸿不知道该不该撒谎,顿了顿才说:“她……她昏了很久。”
老人的目光露出疑惑,仔细一看,见李鸿以一件外衣包裹着班绣蓉,老人拉下脸来说:“你若不是好人,这儿可没东西给你吃……她是你的什么人?”
李鸿楞了楞才想通老人话中的意思,他连忙说:“她是我的好朋友,是被人弄昏了,我不知道怎度救醒她。”
“你叫什么名字?”老人追问了一句。
这次绝不能说真名了,被通缉的李鸿呆了呆,才说:“我……我叫赵……东。”李鸿这才知道,原来取个假名还这么困难。
李鸿这么一迟疑,老人可就更怀疑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李鸿半天,似乎正沉吟着什么。
李鸿可难过了,这样被人当贼看,还不如换一家问问,不过下一家是不是也会问相同的问题?而且再走下去会更接近曹家军西面大城——卡波城,被发现的机会一定更大。
李鸿正难以决断的时候,老人突然回头叫了一声:“缇丝,你过来。”
一个身材健美的黑肤女子闻声而来,她身上还挂着几根断草残屑,似乎刚刚正在后面的牛舍附近整理喂食牛只的牧草,此时她手中抓着一捆稻草,一面打结绑束,一面打量打量李鸿之后才说;“爸爸,什么事?”
老人摇摇头,目光转向李鸿说:“你说的如果是真的,你把她交给缇丝,我们看看能不能叫醒她。”
这倒没什磨问题,最好他们叫得醒班绣蓉。
李鸿当即点头说:“好。”
李鸿这么一说,老人脸上立即恢复了笑容,缇丝似乎也明白了两人对话的涵义,她蓦然转身甩手一扔,只见那捆绑好的稻草划过一个弧形,越过房舍噗地一声落在屋后,李鸿虽然没看到,却相信那捆稻草一定落在正确的位置,这家人的功夫可真方便。
而且缇丝比刚刚哪个小男孩的功夫可高多了,李鸿看得更清楚,她手中迅速发出内劲包裹住草捆,扔出时草捆已经带着古怪的劲力,只不过李鸿更是觉得奇怪了,一般内劲离体外送,也很少看到能转弯的,这家人的功夫必有妙处。
见李鸿因为自己的功夫发呆,缇丝倒也不觉得意外,她只笑笑地说:“交给我吧。”
李鸿便解开了衣服,放下班绣蓉,缇丝接过班绣蓉,看着她的脸笑笑说:“她一定是你的情人啰?”
女人果然讨厌,黑皮肤的也一样。李鸿脸一红,皱眉说:“不……不是。”
“还会害羞?”缇丝哈哈大笑,带着班绣蓉向着屋中走去。
老人脸上也含着笑意,望着李鸿说:“小伙子别害臊了,我们进屋去。”
李鸿百口莫辩,只能深深叹了一口气,随着老人走入屋中。进入屋中,另有一个笑呵呵的年长黑人女性出现,不等李鸿多说什么,便把他推上餐桌。
没多久,羊排、牛乳、面包、干肉摆满了一桌,李鸿可也真的饿了,当下不再客气,刀叉举起来,开始与食物搏斗。
在食物上桌前中,李鸿与老人聊了片刻,才知道这是吐坤家族,老人名唤司妥东,老女人是他发妻安妮莎,他们有一个儿子叫梧恩,缇丝是梧恩老婆,唯一的孙儿就是刚刚李鸿见过的细思坦,他才十二岁。
李鸿搞不大清楚这儿的人名字为什么都这么长,不过等老人司妥东说完,食物也摆得差不多了,李鸿也懒得询问,索性搁下问题大口吃喝。
没片刻,缇丝走了进来,司妥东与李鸿的目光自然同时转了过去,只见缇丝望着司妥东说:“爸爸,那女孩应该是被人以内力制昏的。”
李鸿与司妥东同时一楞,李鸿讶异的是缇丝怎么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司妥东却是皱眉说:“你确定吗?”
“嗯。”缇丝点点头说:“我查过几个头部的经脉,都被动了手脚。”
司妥东望向李鸿说:“这是怎么回事?”
李鸿皱眉思索了一下,才老实说:“她被人抓了,我趁敌人不注意,把她抢了回来。”
“这种封脉手法十分机密。按道理说,会的人没有几个。”司妥东望了李鸿片刻才说:“除非有人违反无祖几百年前定下的规约。”
这话李鸿完全听不懂,无祖为这个功夫定下过规约?他自然无法接话。只听司妥东接着说:“被这么限制住的人,身躯无活动弹,新陈代谢也大幅减缓,所以可以昏个好几天没事,但也不能这么一直昏下去,不饿死也会变成白痴。”
这么惨?李鸿顾不得吃东西,猛一个站起说:“哪怎么办?只有施术的人才能救吗?”
“懂方法的人举手便解。”司妥东说:“我知道的,除皇都的高等武士之外,只有各军军长或他们的副手。”
李鸿楞了楞说:“那个……曹所紊?”李鸿见过曹家阶级最高的便是此人——曹家军第四师师长。
“他功夫是很高,但还不够资格。”司妥东沉吟着说:“曹家军够资格的只有再上面一代的两人,军长曹无熰、副军长曹无睨。”
司妥东顿了顿又接着说:“如果曹所紊也会,曹家就犯了大忌。”
李鸿也没注意到司妥东对曹家似乎没什么敬意,他只担忧地说:“这……还能撑多久?”
老人目光望向缇丝,缇丝点点头说:“该还有三、四天吧。”
三、四天……李鸿可烦恼了,若回去皇都找雪梅,不以全力飞行来不及,使出全力,又是等着被人拦截,自己该怎应办?莫非只能去找曹家军?
李鸿想不清楚,干脆不想,就全速飞去找雪梅好了、就算半途被人捉了,班绣蓉大概也不会有事……总之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了,反正刚刚已经喝了一大杯牛乳,再撑个几日应该没有问题。
李鸿做出决定,正要说话的时候,一直望着李鸿,把他表情都看在眼里的司妥东,突然说:“我有办法解开她的禁制。”
为什么不早说?李鸿大喜过望地说:“你能帮忙吗?”说到一半,李鸿又是一惊地说:“你会这功夫?”
“不会。”司妥东摇摇头,接着说:“可是可以慢慢解开她的禁制,大概需要两到三天。”
那有什么问题?李鸿连忙点头,想想不大放心,重问了一次:“可以……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司妥东黝黑的脸庞露出笑容说:“可以,这样你可得多住上几天了。”
李泓一愣,忙说:“我可以住……不,我打扰了,嗯……我有这些……”他一面胡言乱语,一面一把掏出雪梅给的无币。
司妥东一看到钱,脸就沉了下来似乎有些生气地说:“收起来,谁跟你要钱了。
李鸿一而手忙脚乱地收回无币一面焦急地说:“那……,那……”
“我只有一个条件。”司妥东炯炯有神的老眼中,尽然露出一抹促狭。
“请说。”李鸿深吸一口气:“只要我能办到,必定全力以赴。”他这话可是十分的认真。
“好!”司妥东哈哈一笑说:“你们小俩口成婚之后,记得要来这儿度蜜月,那就成了。”
李鸿的脸时热了起来,为什么这家人老是这么说?李鸿迟疑半晌、还是老实说:“我……我跟她不是这种关系。
“好啦……不是就不是。”司妥东一脸随你怎么说都可以的神色,哈哈笑说:
“反正若此事‘万一’成真,你们得再来一带,住上几天才成,这总可以了吧?”
对方硬要这后说,自己还能说什么?李鸿只能一肚子气闷地点点头,却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却是更红了。
※  ※  ※
这时,纽熬港早已经艳阳高照,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冬季,太阳大归大,晒起来却是一点暖意也没有。若不是滨海,只怕地温度更低,若与买饵城来比,自然更冷了不少。
赵宽与冯孟升两人,混进纽熬港已经两天,为了避人耳目,还特别跑去买了两个罩住头耳的皮帽,不过这东西的销路似乎不大好,两人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看来这儿大多数人都有练基本功夫,比起买饵城进步多多。所以,两人这一戴上皮帽,看起来反而有些像是异类,不过身在局中的两人却没察觉,大着胆子在大街上晃来晃去,还好也没这么倒霉恰好被人发现。
这两天,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一直在城中央的曹家军本部周围晃来晃去,他们估计,吴耀久露出身分后,如果皇都来的人没立即把他带走,他必定住进这个纽然港的最大建筑物内,可是这么过了两天,也从没看到吴耀久出门逛逛。
到了今天,赵宽实在等不下去了.他瞪向同样倚在墙边的冯孟升一眼说:“现在怎么办?”李鸿和班绣蓉都没消息呢,在这儿耗什么?
冯孟升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顿了顿说:“怪了,就算没法出来,也该被送回皇都吧?怎么就此没有消息了?”
赵宽翻了翻圆白眼说:“你猜呢?”
“我猜……”冯孟升尴尬地笑了笑说:“八成为了那两个小女孩的事情,还役处理妥当。”他早已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天,这才想到这个可能。
“谁知道。”赵宽吟了两声说:“所以呢?现在该怎么办?”
为什么突然变成我该伤脑筋?冯孟升虽然无奈,却也多了两分信心.赵觉这应说,其实已经隐隐认可了自己的猜测,也就是说,自己判断的准确度确实不断提升,也许真能想出个好办法也不一定,冯孟升开始低头沉吟起来。
赵宽见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思索片刻说:“我们不能等了,最少得离开这儿,去问问绣蓉的行踪,又过了这应多天,说不定她跑得更远了。”
“也是……”冯孟升想了想说:“我去问好了。”
赵宽望着冯孟升片刻,突然一笑说:“你若这点事都没信心,那可危险了。”
冯孟升一惊,思忖一下说:“好吧,那你去……我留着。”说到最后,冯孟升露出坚定的神色。
“别勉强。”赵宽忍不住又说:“总之机会很多。”
“我知道。”冯孟升点头说:“你快去吧,我们一开始就该分头进行了。”
“确实如此。”赵宽问哼一声说:“只不过没想到吴草包处理一件小事,得花这么久的时间。”
赵宽正要转身,冯孟升突然说:“等等。”
“怎么了?”赵宽转回头来。
“如果一个大武士带着吴耀久飞走,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冯孟升最担心此事。
“但有什么好担心?”赵宽哈哈一笑说。
“真的?”冯孟升大喜过望地说:“早该问你的。”
“别高兴得太早。”赵宽呵呵笑说:“我要说的是——如果真的这样,草包不会怪我们的,能让他看到的话,挥挥手,说再见就得了。”
这个办法也太没诚意了吧?冯孟升瞪眼的时候,越觉已经挥了挥手,一面穿过人群二面向着大街的另一端点地掠去。
冯孟升这才叹了一口气,继续在曹家军本部的正门附近逛着,还好,在曹家军第四师师本部外围一整圈几乎就是最繁华的商业区,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所以冯孟升还不算显眼。
军本部前方,是一个宽达数百公尺的大广场,广场的一面是军本部的大门,两旁是宽阔的大道,另一面则是商业区中的精华区,熙来攘往络绎不绝.当然,进的人比买的人多得多。
本来店家老板最不喜欢这样的顾客,但据说曹家当家主曹无驱最讨厌店家装腔作势,所以不但把贩卖价高商品的商家都搬来军本部之前,还常派人伪装身无分文或无意购买的顾客,如发现有人待客轻慢必予严惩,久而久之,商家再也不敢得罪任何门的人。
不过这么一来,商家慢慢发现,营收反而莫名其妙地逐渐升高原来这么做虽然颇为辛苦.但却不会忽略到任何一个机会,故近年来,虽然几乎都没听说有人因待客不周受惩,商家们还是自动自发的笑脸迎人。
冯孟升在商圈的一角,望着人来人往,心中一面思索着,刚刚实是没把握,才决定由自己去询问班绣蓉的踪迹,自己何尝不想留下来?
赵宽看透了自己的内心,但自己对于他的想法却仍难捉摸不定。冯孟升叹了一口气,以前三人在一起,说功夫可能李鸿稍高一筹,论智计自然是赵宽称尊,自己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长袖善舞,能忍得下一收委屈;但也许实际上,对现实最不满的可能还是自己吧?
否则自已何必怂恿两人出来对付董龙?何必想与吴耀久结交?最为了自己的名与利吗?冯孟升自问,得到的答案很清楚不是。
自己希望能造福更多的人,帮助更多的人获得幸福,说难听些,太多人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过什么样的日子,只知道年复一年、日复日的忍气吞声,当年若不是三人四初鼓吹年轻人出来反抗,没有人知道.凭他们的力量居然能赶走董龙,让买饵城过另外一种生活。
所以自己的想法没错;不过赵宽说的也对,要改变这个世界之前,自然得先想好办法;在获得相夫的能力之前,必须已经做好准备。
冯孟升正思索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悠扬的乐声,冯孟升一听,颇为意外的往前望过去。
这两日下来,他已经知道,惯以音声攻击的曹家军,在往以各式的乐音相应各种命令,比如清晨开市的钟声,黄昏停市的筝响不过现在这个声音似箫非箫,悠扬清脆中带着点冰冷的味道。
冯孟升正一愣间,却见广场的人潮正迅速散去,他微微一楞,这么一来,自己岂不是也非走不可了?
他怔忡间回头一望,却见连身后那个名唤“三春茸茶”的店家,店中客人也正忙碌的结帐。冯孟升一看不对,往门口靠近两步,向一个正急急收拾门外雅座食物的店伙说:“请教一下。”
店伙虽然忙得很,但既然被人询问,受过专业训练的他立即站直了身子,笑容可掬地说:“先生请说。”
冯孟升虽然来了两天,依然非常不习惯被人如此称呼。他皱皱眉说:“那个声音是怎应回事?”
“先生忘了?”那人怔了怔,微笑说:“那是军本部有贵宾要出来巡视,不相干人等需退出围场回避。”围场正是这个广场的名字。
莫非是吴耀久要出来了?冯孟升连忙追问:“那你们呢?”
那个年轻伙计的笑容似乎不怎么自然了,回答说:“我们当然得在此守候啊,说不定贵宾愿意来小店坐坐。”
这就太扰民了。冯孟升皱了皱眉,不过扰民也罢,自己既然不能留在这里,要怎么帮吴耀久脱离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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