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刀剑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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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刀剑无形
 
听到外面的呼唤,赵宽向两人点点头,往外一蹦,飞惊出去说:“好啊,有人来了,刚好请来说句公道话。”
一掠出去,赵宽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惊,对方距离木屋,居然还有二十余公尺远,竟能这么无声无息地将门打开,这手功夫可不简单,可能吴耀久都还办不到。
那人站在林中,目光自然也正向赵宽打量着,只见那人发长不到半公分,彷佛剃光不久刚长出来,身上的服装式样颇为奇怪,不只宽袍大袖灯笼裤,还艳丽得有些过分,长相倒还普通,不过一个比一般人大上半号的鼻子,看起来十分醒目。
大鼻子中年人望着赵宽,没什么么表情地说:“你们不是这儿的人?”
这时冯孟升,吴耀久正踏出门外,赵宽一面满脸气呼呼地说:“不是。你是这儿的人?”
那人点点头,目光在吴耀久与冯孟升身上转了转,才说:“刚刚你们说什么见死不救?史弥病了?”
“我可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赵宽哼了一声说:“躺在那儿快没气了,你既然认识他,就交给你好了。”
那人眉头微微一皱说:“没气?史弥生病了?”
“否则你看看他有没有救吧。”赵宽一脸不甘愿地说:“为了那家伙,我们都快打起来了。”
“你们是哪里来的?”那人避开了赵宽的问题,目光直盯着赵宽。
“汛尔城。”赵宽答得很顺,歪着头说:“阁下怎么称呼?”
那人脸色一正说:“我是曹匹彻,曹家军第四师第二团团长。几位贵姓大名?”
曹家单的团长?不知道算是多大的官?不过既然是曹家军,还是别起冲突为妙,赵宽施礼说:“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曹团长,我姓钱。”
“钱?”曹匹傲似乎有此怀疑地望着赵宽说:“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没有吧?若见过曹团长,我一定会有印象的。”赵宽脸上平静,心中却是暗暗叫苦,这儿更接近皇都,说不定会有自己的图像之类送到这儿来,若真是如此,又得开始逃命了。
曹匹傲目光又望向冯孟升说:“我也好像见过这位,怎么称呼?”
冯孟升自然也是大叫糟糕,曹匹傲说见过自己与赵宽,若不是因为那见鬼了的擒杀令,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这时万万不能露出破绽,冯孟升挤出微笑说:“见过曹团长,我姓钟,从耳母城来。”
“你们来这儿做什么?”看来他对吴耀久没印象,所以也懒得问吴耀久的姓名。
“增广见闻。”赵宽说:“我们三个人本来打算一路往西走,到皇都看看,不过……可能得分手了。”他一面瞪了冯孟升一眼。
冯孟升只好扮演坏人,他哼了一声说:“哪这么多时间管闲事?万一救错人,还不是自我倒楣?”
“懒得跟你吵。”赵宽脑袋别开,一脸不屑地说:“那你自己走你的吧。”
“什么了不起?”冯孟升往外就走:“自己走就自己走。”两人虽然演戏演得过瘾,但其实心神都集中在那个曹匹傲身上,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出问题?
“等等。”曹匹傲果然说话了。
冯孟升心中一惊,脸上却毫不显露,转回头说然说:“曹团长有何见教?”
“三位结伴千里远行,只为了一点小事而决裂,未免太可惜了。”曹匹傲不轻不重地说。
“别拦他!”赵宽连忙装出火大的模样说:“是我们没眼光,看错人了。”
“不行。”曹匹傲缓缓的摇头说:“希望三位能一起人城,本人相送一程。”
这又是为什么?赵宽与冯孟升当场说不出话来,隔了片刻,冯孟升才有些迟疑地问:“曹团长何出此言?”
“没什么。”曹匹傲声音沉了下来:“诸位最好依本人的建议。”
好像不容易善了了,冯孟升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望向赵宽。
赵宽见状,只好回头说:“多谢曹团长的好意,不过我们既然闹了意见,以后也很难相处了。”
“那是你们的事情。”曹匹傲脸上露出了不耐说:“到了纽熬港,会有人带你们入城登记,之后你们要合要分,与我们曹家军无关。”
“登……登记什么?”赵宽愕然问。
“你们来自方家,据我所知,方家没有‘排世簿’,你们过来也没办理,我说的可对?”曹匹彻说。
汛尔城其实在莱家境内,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排世簿”到底是啥?赵宽目光转向吴耀久,若连他都不知道,就没人知道了。
看表情吴耀久果然知道,问题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闲着嘴不吭声。
见三人同时愣在当场,那人目光在三人身上转来转去,跟着又说:“你们该是昨夜趁乱过来的,未经过正常的手续,得先把手续办好。”
说来简单,若真的去办,别说那两个小女孩了,只怕马上被人发现自己是通缉犯,这下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明了,赵宽目光一转说:“我们明白了,谢谢曹团长的指引。”
“很好。”曹匹傲点头说:“如果愿意顺便把史弥带入城,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那就这样吧。”赵宽回过头,向两人眨眨眼说:“我们来搬那个人吧。”吴耀久与冯孟升莫名其妙下,只好同时返回了屋中,而曹匹傲似乎已经相信了三人,重新腾起空中,等候着三人出现。
刚一进房,赵宽立即传音说:“准备打架吧。”
吴耀久与冯孟升同时一愣,只听赵宽接着说:“我们又不能当真全部离开,岂不是非打不可?而且他说不定已经看出我们的身分,可能正尝试着查证。”
不能离开是没错,但他已经怀疑三人的身分了吗?吴耀久不大相信的传音说:“看起来他似乎相信了呢……”
“孟升。”赵宽没理会吴耀久,转头说:“你说该怎么办?”他的目光露出了几分挑战的神色。
冯孟升心里有数,赵宽想看看自己的脑袋到底能不能想出个好办法,他急急地思索着可行的方式,隔了片刻才说:“引他接近,然后同时下手……合力也许能拼上一拼。”
“也是个办法。”赵宽呵呵笑说:“但怎么把他引到我们身边?”赵宽就是还没想通这一点,所以才看看冯孟升有什么主意。
“就先带着他吧?”冯孟升目光转向躺着的史弥,顿了顿说:“然后请那个姓曹的过来看。”
赵宽一愣,有些讶异地望着冯孟升,冯孟升可有些得意了,带着微笑说:“好办法吧?”
赵宽却没有十分欣喜,望了冯孟升片刻才说:“好吧,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由吴草包背吧。”
“我?!”吴耀久可真的愣住了,两人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就算不管自己的身分,怎么说自己功夫还是最高的吧?居然要自己当苦力?
冯孟升脑袋越转越快,已经想通赵宽的意思,他望着吴耀久传音说:“吴兄功夫最高,真打起来,吴兄最能保护此人周全。”
原来是这个原因?吴耀久恍然大悟,目光转向赵宽,却见赵宽已经踏出屋门,脸上颇有些凝重。吴耀久莫名其妙下,扯过几条破破的被单,背上那病得昏昏沉沉的中年人,跟在赵宽之后踏出屋外。
曹匹傲见吴耀久身后果然是史弥,他见史弥昏昏沉沉,似乎已经失去知觉,也不试着问上两句,只缓缓说:“诸位想必飞行无碍,我们这就走吧。”
三人缓缓飞起,冯孟升一面说:“曹团长可否先看看这个人,毕竟人命关天,说不定曹团长知道怎么救治,我们也免得白跑一趟。”
这话曹匹傲可没理由拒绝,他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一面在三人身上打转,一面接近,一股沉重的压力缓缓地随之迫近。三人自然知道曹匹彻心中已经产生了怀疑,三人同时也运足了功力,抵御着这股迫近的能量,不过为了避免曹匹彻警觉,三人功力都不敢提足,只勉强抵御着对方的压力。
好不容易曹匹傲到了两公尺内,眼看就要到史弥的身前,赵竟突然一个急运功力,彩光立即向外爆出,赵宽的身形也迅速地动了起来。
会不会还远了些?冯孟升与吴耀久都吃了一惊,但说实在话,这时每个人都像根绷紧了的弦,谁一动作,立即带动了所有人,这一瞬间,曹匹傲立即往后急退,而吴耀久与冯孟升两人也同时往前直冲,四道强横的劲力跟着爆发出来。
曹匹傲目光一凝,手急急“甩,倏忽间弦声急响,音凝如实地分向三人撞去,却是他在这一刹那,宽大的袖口突然探出了一个长仅二十公分,宽约十公分的袖珍型小筝,斜斜地固定在手腕上。曹匹傲五指纷飞,一连串的乐曲迅疾地响起,其中几道音符彷佛实质一般,向着三人分头冲去。
这就是所谓的以音杀人的功夫?冯孟升一愣,以掌作剑,在身前布起了一片密网,迎接着对方劲力来袭。
吴耀久却是全力出击,两掌往外直推,先一步与对方的劲力撞击,硬生生地将那股音波激散。
但在这一瞬间,刚刚首先往前扑的赵宽却不再往前,他蓦然一个急翻,飞过曹匹傲的身后,但这时曹匹傲的第二波、第三波音击再度逼出,有纵有横之间,其中还隐隐带着一种莫名的和谐,似乎牵动着自己的动作速度,而乐声散出之际,有时声凝如实,有时飘邈无迹,偶尔看来威猛的劲流,里面却是空荡荡地毫无劲力,有时明明只最声音,却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劲流。
冯孟升与吴耀久都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攻击,两人在这短短的一刹那间,实在弄不清楚对方的虚实,只能不断发掌轰击,常常不由自主地挥了个空,浪费力气也罢,但那股非预期的击空,却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这时赵宽已经拦住了曹匹傲的后路,同时,曹匹傲的音声气劲也已经逼到,赵宽猛喝一声,七彩光华倏忽间暴涨,膨胀的双臂推出两道狂流,向着曹匹傲轰击过去,而他胖胖的身体则依惯例,被那股反挫的力道往后直甩了出去。
曹匹傲可吃了一惊,他马上判断出赵宽的掌力不能掉以轻心;曹匹傲右手连弹十记高音直冲吴、冯两人,左手一扬,又是另一个短筝出现。
只见他右手发劲,左手出筝,双手十指同时挑动二连串的音符迅疾的迎向赵宽掌力,有如散成一片的箭矢,将赵宽的掌力破出数十个孔洞,他这才两手握住短筝,迅疾地挥成一片寒光,将赵宽的掌力破得干干净净。
赵宽只是一挥手,曹匹傲却几乎是耗了数十招才拆解开来,看来彷佛赵宽的能力远胜曹匹傲,曹匹傲虽是大吃一惊,却又十分讶异,怎么才一出手,赵宽便远远地飞了出去?
不过赵宽毕竟不是白轰了一掌,这一掌不但逼使曹匹傲施出浑身解数,还把他逼得往后飘退;而这边,吴耀久与冯孟升两人应付那汇集功力的十声音符,冯孟升是被逼得连连后退,吴耀久却是掌力一变,两手迅疾地两次急转,四道劲力重叠炸出,硬生生迫散曹匹傲向地轰去的五道音劲。
而这面与赵宽一交锋,曹匹傲应付得颇有些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未受损伤,吴耀久见状毫不迟疑,探掌直挥,劲力倏忽间往前激射,直穿人曹匹彻背心。
这股劲力非常特殊,击中曹匹傲的刹那居然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只见他浑身一震,全身劲力一散,向着地面摔了下去。
冯孟升看得清楚,这时最合的自然是自己,他“雪魂身活”一运,紫光一腾,倏忽间往下急闪,曹匹傲落下不到两公尺,已经被他接在手中。
另一面,赵宽可不想再受内伤,他直飞出了二十多公尺,这才好不容易凝住了身形二面急急飞回,一面嚷:“别愣了,快回去带着那两个小女孩躲吧。”
“躲什么?”吴耀久一掌打昏曹匹傲正在得意,没想到赵宽开口就浇冷水。
“忘了昨晚耳母城怎么打起来的?”赵宽往下急飞,一面说:“你们不躲我躲。”
吴耀久与冯孟升这才同时想了起来,刚刚这几下过招虽只是一瞬间,四人可都是全力出手,别的人不说,单是那四大高手就一定会察觉;若是让那四个家伙又跑了过来,岂不是又一次天昏地暗?
两人二话不说,紧随赵宽向小木屋飞去,且先逃命再说。
只是这次赵宽可有些杞人忧天了,宇内四大高手虽然都能察觉到天下的变化,但两方交战的时间过短,四人除了知道大概是在曹家地境之外,也没法在这一瞬间分辨出确切位置,不过躲起来确是上策;四人道么一打,已经惊动了不远处的纽熬港,几分钟之内,恐怕就有数百名曹家军飞腾而起,向着这个密林飞射了过来。
李鸿与铁门西云聊了几个小时,天色也渐渐亮了,经过这次的长谈,李鸿终于弄清楚这满脸苦涩的铁门西云,为什么想找自己聊天。
原来阿尔巴城已经实行了年休假的制度,铁门西云为阿尔巴城辛苦了数十年,再过不久,当可有个长达半个多月的假期,他想去的地方不是别的,正是美景甚多的东大陆,尤其是东南侧纽熬港至买弭城的一大段海岸。
总算李鸿来自东南角的贺如半岛,多了解东南沿海的一些知识,加上他话不多,也没怎么露出破绽,但说到风景,几乎从没离开过买弭城的李鸿,自然有不少是胡乱瞎编的,还好铁门西云也没去过,不怕对方发现。
这时李鸿刚编完欧连市的风光,眼看窗外天色已亮,铁门西云有些抱歉地说:“真不好意思,没让李老弟休息。”聊了这么久,两人较为熟络,称呼上也不这么客套了。
“嗯……还好。”李鸿其实心中还有点惭愧,经过这一夜,他发觉铁门西云只不过生相苦了些,其实还颇好相处,今天说了一堆谎,日后害得他白跑,可真有些不好意思。
“还有两个小时才到上班时间。”铁门西云说:“老弟需要休息一下吗?”
看铁门西云的表情,似乎十分期待与自己聊下去,可是对李鸿来说,编故事可比叫他打一晚上架还痛苦,他好不容易听到这句话,连忙说:“如果可以的话,我确实想稍稍休息一下。”
铁门西云原本就苦相的脸果然加上了几分失望的神色,他点头说:“我帮你安排,等等。”一面取出一个小方盒,连枝了几个钮,随即从方盒中传出了轻微的乐声,铁门西云旋即把小盒放在桌面,也不理会他。
刚刚就看过那东西,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不像那个会蹦出人形的盒子,也不像那个用来传讯的方盒,尤其上面一堆按钮,更是奇怪。想到这里,李鸿不禁摇头,这里似乎有个特色,无论什么地方、什么东西,上面好像都有一大堆按钮,真不知道阿尔巴的人怎么弄清楚的。
“外西令您好,请问有何吩咐?”音乐声条然停止的同时,桌上的盒子里面突然传出声音,可把李鸿吓了一跳。
“安排一间客房。”铁门西云明快地说:“好了通知我。”

“最。”那个声音随即消失。
“应该很快就好了。”铁门西云又按了一下怪盒子,向着李鸿点头说:“趁着这短短的时间,我再请教老弟一个问题,你说那儿的海产丰富……”
突然盒子哔哔哔地连响三声,一个声音突然传出说:“西云,刚刚我跟你说的讯息你看了没有?”
铁门西云一怔说:“萼团长?你不是说不急……我还没看。”这个声音果然是铁门萼。
“我简单说一下。”铁门萼接着说:“刚刚快讯的内容,说的是皇都上次下的摘杀令,目标人物越、冯两人,确定已经由南极洲返回,推测已经到达曹家地境,可能方向往西,不过两人身边可能有另一个吴姓青年,不能予以伤害。”
赵、冯两人?南极洲?李鸿全身神经立即绷了起来,铁门西云似乎也不顾忌李鸿听见,皱眉说:“这没什么啊……他们若是自投罗网,就顺手抓起来就是了。”
“重要的不是这个。”铁门萼说:“一个新消息过来,曹家昨天一大早在纽熬港抓到个姓班的女人,据说在查询赵姓、冯姓嫌犯,她没有身分纪录,估计也来自方家地境,皇都要曹家送去,曹家只肯送到我们这儿。我刚刚请示师长,送去皇都的事情,就由你接手……估计曹家人一个钟头内会到。”
“需要我去?”铁门西云没注意到一旁脸色逐渐苍白的李鸿,不大高兴地对着盒子说:“派两个统军过去不就成了?”
“不行。”铁门萼的声音很坚决:“皇都十分重视这件事,特别商请军长帮忙,所以军长亲自指示,要派合级主管护送。”
听到是军长亲自下的命令,铁门西云这才无话可说,闷哼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等他们到了,我会再通知你。”铁门萼接着说:“准备一下。”随即方盒又陷入一片沉寂。
“真没办法。”铁门西云叹了一口气说:“没法招待老弟了。”
李鸿这时的心情可是七上八下,赵姓、冯姓两人,说的不是赵宽与冯孟升还有谁?他们已经回到新大陆了?那自己还去南极洲做什么?而那个班姓女子,莫非正是班绣蓉?这时候看“地球仪”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怎么能让他们把班绣蓉抓去皇都?
铁门西云见李鸿没回答,他目光转向桌面的盒子说:“怎么这么慢?”
“西云兄。”李鸿突然说:“等一下,你要护送那人到皇都?”
“是啊。”铁门西云苦着脸说:“这可不是好差事,我们又不是四大军团,到那儿,老觉得矮人一截。”
李鸿可还弄不清楚四大军团是啥东西,他试探地说:“我可否与西云兄同行一程?”
铁门西云一愣说:“老弟不是要看地球仪?”
地球仪怎么比得上班绣蓉重要?李鸿连忙说:“那不重要,我本来就打算去皇都一趟,如能与西门兄同行,也免得我又闹笑话。”
“原来如此。”在铁门西云的立场,自然希望能多与李鸿相处一段时间,可是他似乎有有点迟疑,顿了顿才说:“我还是问问萼团长吧。”
铁门西云在方盒上又按了几下,随即对方盒说:“萼团长。”
“西云?”铁门萼的声音传了出来:“怎么了?”
“我可以带李鸿一起去吗?”铁门西云说。
方盒沉默了一阵子,隔了片刻才说:“他不看地球仪了?”
“他本来就要去皇都。”铁门西云说:“而且我们两个聊得蛮愉快的。”
“你们……?”铁门萼有些讶异,铁门西云因为那张臭脸,除了家族中人外,向来没什么朋友,而李鸿她虽然不大了解,但看来似乎是个话不多的人,这两个人怎么会聊得愉快?
在铁门萼沉默的时候,李鸿的心里可是又惭愧又七上八下,若被护送的当真是班绣蓉,自己该怎么办?就算翻脸,只怕也不是铁门西云的对手,可是总不能就这么任铁门西云把她带走吧?
“好吧。”铁门萼终于再度发出声音:“不过记得多带几个人手。”
“我知道了。”铁门西云说:“我把王木、史东都带去。”
两人结束了对话,铁门西云回头一笑说:“好吧,我们可以准备接人了,既然是来自纽熬港,来的人可能是曹家军第四师师长曹所紊。”
“师长?”李鸿吓了一跳。
“怎么?”铁门西云一笑说:“曹家的师长,大概不会比铁门军的团长高多少。”
李鸿一愣说:“为什么?”
“嗯……”铁门西云沉吟着说:“一般说来,越靠近西侧,整体的武学与科技都更进步。”
李鸿陡然想起一事,顺势问:“这是因为合成人在皇都吗?”
“这是科技面,至于武学,那就与皇都周围的四大家族有关了。”铁门西云顿了顿突然说:“不能聊了,走吧。”
等铁门西云向那盒子又吩咐了一串话后,两人飞出了铁门西云在宫殿中的起居间,直向着东方飘行,待飞出了占地辽阔的阿尔巴城之后,才在满地黄砂中落了下来。
没过多久,不久前才见过的两个统军,领着一队十个人浩浩荡荡的飞来,没有人说一句话,整齐地立在铁门西云与李鸿的身后。
众人这时面向东方,此时太阳正缓缓的上升,颇有几分刺眼的感觉,不过就算功力最低的铁门军一般士兵,也足以保护眼睛不受阳光所伤,所以每个人的眼睛都望着东方,等候着曹家人的出现。
突然间,李鸿轻噫了一声,铁门西云闻声转过头,一笑说:“老弟的功力果然不弱,我也不过才刚感应到,该快到了。”随着铁门西云的的言语,东方天际出现了三个人影,正以极高的速度向着这儿冲来,看来不用多久,就能飞到众人的眼前。
原来铁门西云早已经感应到了,李鸿不禁有些惭愧,这么看来,自己的内息修为还是略逊于铁门西云,更别提只有部分能量能由手脚送出,若是打起来,只怕连一招都打不过。
没多久,急飞而来的三人,已经注意到了在地面等候的众人,也开始逐渐减缓了速度,直到这时,破风声才能先一步出现,不过这淡淡的破风声,似乎也带着节奏,听起来十分别致。
三人落到面前,只有中间那个身着皮裘的年轻女子,依然距地数十公分飘浮着,至于左右的老人与壮年人,则穿着色彩鲜艳的宽松服装,望着等候的众人,脸上的表情算是颇高兴。
李鸿立即看出当中那人正是数月未见的班绣蓉,她看来已经陷入昏迷,正被那个老人以内息提着,李鸿倒也松了一口气,若班绣蓉醒着,突然向自己打个招呼,那可就十分不妙。
李鸿目光再转向班绣蓉身旁的两人,只见老人与壮年人除了服装之外,连长相都有些相似,可能彼此有些亲戚关系,他们的皮肤淡褐,短短的头发卷曲着,唇上的短须十分浓密,不过老人的皮肤已经显现了皱纹,壮年人皮肤则依然十分光滑。
“本人阿尔巴城外西令铁门西云。”铁门西云先发话:“两位想必是来自纽熬港的曹家军?”
“你好。”老人点点头,不卑不亢地说:“我是曹所紊,这是本师第一团团长曹匹宕。”
来的果然是师长,李鸿见两方寒暄了一番,似乎颇为客套而生疏,三言两语之间,已经弄清楚了彼此的来历与目的,似乎完全没有结交的念头,李鸿不禁有些讶异,铁门西云不是对东方很有兴趣吗?尤其纽熬港,正是眼前这个老人的势力范围,若与他结交,岂不是更为方便?
可是铁门西云似乎就是没想到这些,冷冷淡淡地接过班绣蓉,又客套了几句,把那两人送走,看他们消失,铁门西云才轻哼一声:“师长?”
李鸿这才恍然大悟,铁门西云莫非是吃味?对方功力未必比这儿的团长高多少,但却需称作师长,想来铁门西云的功夫也未必比那个叫做曹匹宕的功夫低多少,不过论起阶级,就是比他低上一级,也难怪他们交不成朋友。
“人犯,就由我亲自携带。”铁门西云下令:“这次的任务并不困难,我们快去快回,记得把速度都提高了。”
“是。”众人应是之后,铁门西云向李鸿微微示意,两人同时飞上空中,而昏迷的班绣蓉,则被铁门西云的劲力所带,随着两人往空中飘。至于其他的铁门军,自然也急急跟上,不敢迟疑。
这时李鸿可发急了,就算依着一般铁门军的能力,飞到皇都也不需要半天,自己若真的这么飞回去,可真是自投罗网,王崇献这次绝不会等自己走火而死,八成一掌劈过来,直接把自己结束了再说可是现在要怎么做,才能有机会救出班绣蓉?
在李鸿、赵宽、冯孟升三人中,以往扮演的角色各有不同,冯孟升属于八面玲珑的人物,除了在赵宽与李鸿面前较无顾忌,对外人一向应付得体;而最懒的赵宽,却是脑袋动得最快的,据冯孟升与李鸿两人解释,这是因为赵宽实在太懒,所以老是想收更快或更轻松的办法,久而久之,不聪明也不行。
至于李鸿,一向是个专心练功、杀敌先锋的人物,他喜欢练武,更喜欢打架;解决问题、设计机谋,一向非他所长,现在遇到这个问题,李鸿满脑袋浆糊的情况下,更是怀念起赵宽了。
可是赵宽现在就是不在身旁啊,怎么办?不得不随着队伍飞得越来越快的李鸿,越飞心中越是慌急,就算铁门西云无备,自己偷袭得手,自己八成也不是这两个级军的对手,何况还有十个铁门军?
铁门军的功力果然不弱,看来似乎没有十分费力,速度已经逼近了时速五、六百公里,这么飞下去,不到三个小时,就可飞抵皇都,可是李鸿就只能这么一面飞一面发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间铁门西云扬声说:“大家缓一缓。”
他这么一说,众人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李鸿正莫名其妙之际,铁门西云已经善意地向他解释:“再不远是瓦德军团的范围,为了避免误会,我们必须减速,也会有人迎上来。”
这可稀奇了,雪梅带自己出来,可就没看到谁出来拦阻,而且她的速度可比这种模式快多了。不过李鸿还是不能不信,因为减速没多久,下方绵延的山岭之中,果然飞出了三个青年人向着众人迎来。
那三个年轻人,都是灰褐头发、皮肤偏白的蓝眼人种,他们目光转过众人,突然脸色一变说:“你们是谁?”
铁门西云一愣说:“我是铁门军团阿尔巴城外西令铁门西云,奉命过境……”
“胡说!”其中一个鼻子高挺、脸上还有几个雀斑的圆脸青年怒喝一声说道:“居然连这件事都打探到了?皇都果然有奸细,你们既然被我们发现,还不束手就缚?”
什么?连李鸿在内,大伙儿都愣住了,好好地为什么会怀疑铁门西云等人是奸细?只见那人目光转向李鸿说:“你昨日深夜逃出皇都,皇都才刚将你的图像传通天下,没想到你居然纠合了党羽,大摇大摆地在瓦德军区出现?”
原来如此,李鸿心沉了下来,对方这么一说,铁门西云自然不会偏帮自己,只怕自己这次是无路可逃了。
没想到铁门西云喝了一声说:“胡说,这位昨晚尚未午夜便抵达阿尔巴城,怎么可能深夜逃出皇都?”天下问能以这种高速移动的,只有寥寥数人而已,李鸿功夫若真的这么高,怎么可能没没无闻?铁门西云当然没想到有个大武士雪梅帮忙。
铁门西云这么信任自己?李鸿一呆间,对方三人已经分开围住众人,领头那人沉声说:“你们蛇鼠一窝,谁信你们来自阿尔巴城?”
铁门西云自然大为光火,他两掌一立,怒声说:“你们瓦德军团都是这么不讲理的吗?难道你们是冒牌货?”
见铁门西云辱及瓦德军团,那人脸色变了变说:“擒杀令本就可擒可杀,你是自己找死……”倏忽间,三人浑身能量直提,一股无形的威势倏然间爆发出来,他们双手微举,隐隐发出亮光,而光华在他们掌中跃然腾动,竟似即将破空飞去。
这是什么功夫?李鸿讶然间,却听铁门西云脸色沉重地说:“果然是瓦德军团的甩手刀,那就不是冒牌货了,瓦德军团竟沦落至此?”他同时爆提真气,四周罡风急卷间,铁门西云的手脚同时突出一段彷佛实体的气劲,长度竟达七、八公尺。同时,其他十二名铁门军也运足了内息,各自突出长短不等的气劲,不过若是以肉眼观察,却又什么都看不到,只感到偶有莫名的气爆在空间中微微炸响,似乎是某小部分的气劲突然散溢,爆散了周围的空气。
“真是无形剑?”瓦德军三人脸色变了变,彼此对望一眼,领头那个圆脸青年目光阴沉地说:“想必是铁门军中之败类……动手!”话声一落,圆脸青年手一挥,两道弧形气劲脱手而出,向着众人飙射,同时另两人也应声发难,六道刀气破空飞来,有如流光一闪,瞬间已达众人身旁。
总不能等死吧?不需铁门西云下令,所有人都动作了起来,以所谓的“无形剑”格挡着对方的攻击,刹那间六声气爆几乎同时炸出。也只一瞬间,六个铁门军士兵受创而退,不支地往地面飘降。
居然先对士兵下手?铁门西云怒吼一声说:“无耻!”他把昏迷的班绣蓉一把推给李鸿说:“老弟不用动手!”一面往前就扑了出去。
眼看铁门西云冲近,对方也不敢轻敌,圆脸青年两手刀气连甩,一瞬间十余道刀气向着铁门西云直冲。铁门西云手脚齐挥,四道巨大的无形剑气迅疾地不断轰破对方的刀气。
眼看着铁门西云越逼越近,瓦德军的另一个年轻人,顾不得斩除羽翼,两人并肩对付铁门西云,四道刀气轮番发出,逼得铁门西云无法再近一步。
这时,那两位统军则与另一个瓦德军的年轻人缠了起来,两边都是一对二,看来暂时都是势均力敌,两方气劲四面轰传,狂风乱卷,功力稍弱的人,几乎无法在这片区域稳住身子。
剩下四个铁门军,此刻自然分头上前帮手,铁门西云百忙中发现,连忙叫:“别上来!”
但他叫得却是太慢了,对方只抽手发出几下刀劲,这四个铁门军又摇摇晃晃地跌了下去,总算都还没有陷入昏迷,否则只有摔死一途。
忽然之间,只剩下李鸿一个人发呆,他在狂风中已经颇有些难以立足,毕竟他的内息用不大出来;正迟疑该不该闪远些的时候,李鸿猛然想起,这岂不正是逃命的好时机?
他托着班绣蓉,向铁门西云叫了声:“西云兄,我……我下去看看。”话声一落,李鸿冲入下方的崇山峻岭,穿林而去。不过他心里确是十分不好受,这一次…… 可真是大大对不起这位满脸愁苦的铁门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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