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特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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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奥一直默默看着这二人的对话,虽然当中偶有谈及自己之处,但也不搭上一句。见杰洛克身影渐远之後,觉得自己再留在这也没有甚麽意义,当下也转身离去。
“喂,你要去哪里?”那被称为“武技贤者”的爱德华.赫尔辛基问尼奥。“我要去哪儿又关你甚麽事了?”说罢,尼奥也不理会这中年人,继续前行。
赫尔辛基冷哼一声,说道:“当然有关。我说过要在一年内令你变强,那你一年之内自然哪儿也不能去,只能跟着我。你给我站住!”待赫尔辛基说出站住二字之後,离他数米外的尼奥突然觉得从背後又再次传来那股熟悉的强烈气势。只是和刚才战斗瞬间,杰洛克爆发出来的斗气相比,赫尔辛基的斗气明显却诡异得多。在这如大山压顶的强大压迫感笼罩下,尼奥好像中了定身术一般,甚至连抬起脚走一步都做不到。大骇之下,尼奥勉强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做甚麽?你要教我,我偏生不要你教,又待怎的?”
其实尼奥也不至於那麽讨厌要赫尔辛基教自己,况且他心里也很清楚,身後这人实力之强,比之尼奥生平所有见过的人还要厉害。只是尼奥生性执拗,最不喜别人强迫他做事,是以才会显得这万般不愿。
赫尔辛基闻言哈哈大笑,又道:“你不要我教?真不知好歹!多少人只希望能够让我指点他们一下,我也懒得浪费自己的时间。听好,我只教你一年,你学得多少便多少,就是你以後求我再教,我也不会理你!算了,你现在说甚麽也没有用。你现在连原地移动一步都做不到,还有甚麽资格说不。在这个大陆上,没有实力的人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跟着别人走而已。”赫尔辛基刚才把尼奥和杰洛克整个交手的过程全瞧在眼里,知道这二人资质均是上上之选。尤其是眼前这个尼奥,虽然看起来从没有习武,但无论身体能力还是对形势的判断,却是个天生的练剑料子。难得见到这种上等的璞玉,赫尔辛基自己本没有徒弟,自然惜才之意甚巨,有意传他一身武艺。刚才赫尔辛基故意挑衅杰洛克,定下一年之约,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否则以赫尔辛基大宗师的身份,虽然不喜他,又岂会至於和一个後辈小子为难?
现在见尼奥要走,赫尔辛基当然说甚麽也不肯,居然用上斗气封住他的行动,却是比他刚才所嘲笑的杰洛克更无赖了。只是当尼奥听到赫尔辛基的说话後,浑身一震,想道:“对啊,这人说得不错。若不是我的实力不够,哪会被他震慑住?在这大陆上原就是凭实力说话,没有足够的能力还说甚麽摆脱命运?”沉思了一会,这才问道:“我跟你学习一年,当真便能打倒刚才那人?”赫尔辛基见他如此一问,知道他已经意动,当即大喜道:“别人或许不能,我赫尔辛基说能就一定能。”然後又撤去加在尼奥身上的斗气。
尼奥顿感全身轻松,察看一下,发觉四肢已然能活动自如,随即行了一礼。赫尔辛基道:“你现下刚经历两场打斗,身体经已疲惫不堪。反正修炼也不急於一时,今天就先找间旅馆稍事休息吧。”两人於是找了一间旅馆下榻。
晚饭时,赫尔辛基突然问尼奥:“虽然你明显没有学习过剑术,但瞧你刚才打斗时的动作和反应,又并非一般人所能比。你那一身怪异的身法可是如何懂得的?”於是尼奥便将自己以往在森林生活的经历告诉了赫尔辛基。赫尔辛基闻得尼奥以前居然是由魔狼抚养长大,不禁暗暗称奇。後又听见尼奥被老魔法师收养并学习魔法,却完全没有魔力,也是大呼奇怪。以赫尔辛基的见识水平,自然看得出尼奥天生吸引风系元素的体质。
待尼奥说完後,赫尔辛基才缓缓地道:“嗯,那个叫鲁道夫的家伙我也听说过,好像是二十年前一个名叫雄鹰冒险队的魔法师。那个冒险队的实力和声势放在当时的大陆也算不俗,都是由一些黄金阶和魔导士级的成员组成,而且他们背後的势力好像也不少。但後来却因为一些原因,也就解散了,原来他已经死了。”又想了想,续道:“他教你冥想虽不能助你产生魔力,但也令你的五感集中,原也有好处。只是现在你的根基既牢,再继续冥想也已无大用,以後大可不必。”
尼奥应诺了一声,然後就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你刚才用的是甚麽技巧?你和他的那些所谓‘斗气’又是甚麽?”他所指的自然是赫尔辛基封锁他行动一事。虽然尼奥估计他使用的大概又是赫尔辛基先前提到杰洛克使用过的“斗气”,但尼奥感到两者之间虽看似类近,但又好像完全不同。至於哪里不同,尼奥本就不懂斗气,自然说不上来。

赫尔辛基听後也不回答。过了一会,这才问道:“你觉得魔法师和剑士哪种职业比较强?”尼奥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一条无关的问题,但也回答道:“单打独斗不好说,多人群战时自然是魔法师有优势。”这些见解自然是以前老魔法师分析给尼奥听的。
“然则你认为魔法师比较强吧。”赫尔辛基总结道。“嗯,也不能说你错,反正从现在大陆的状况来说好像就是这麽一回事。然而,这却并不是说一个魔法师会比一个剑士强。”见尼奥的表情明显有点迷茫,赫尔辛基笑道:“很矛盾,是吧。换个方式来说,尼奥,你应该很清楚成为一个魔法师是比成为一个剑士困难得多吧。毕竟成为剑士只须要四肢健全,有一把剑在手就可以了。但要当一个魔法师却一定得要悟出魔力这虚无缥缈的东西才行。”尼奥点了点头,对这话大表认同。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只要你能运用魔力,并稍加努力的话,一生之内要达到高级魔法师甚至魔导士级别都不是难事。然而,剑士可就没那麽简单了。”赫尔辛基顿了一顿。“如果说魔法师的难关在於起步上,那麽剑士的瓶颈就是在斗气这一概念之上了。”听到了斗气一词,尼奥知道接下来赫尔辛基终於要说出重点,当下凝神静听。“斗气其实和魔力十分类似。如果说魔力是精神力发挥到极致的表现的话,那斗气就相等於使体力超越极限的能力了。”
“但和魔力一样,斗气也是难以捉摸的。何况大部份练剑的人都是用肌肉思考的白痴,要他们领悟虚无缥缈的斗气更是难上加难。故此,很多人都能靠努力达到高级剑士的水平,但能外放斗气,突破青铜阶的剑士甚至比魔法师还要少了。而且,很多人对斗气的作用更是存在很多误解。绝大多数人纯粹当斗气作为加强力量和速度的辅助能量。殊不知,这只是斗气最基础的用法。这简直就是只把魔力用作感应元素而不懂施放法术一样离谱。刚才我封住你的行动只是其中一种运用斗气的技巧而已。”
当下,赫尔辛基又解释了很多斗气的运用技巧。只是赫尔辛基既称“武技贤者”,他口中所述的斗气技巧自是奥妙无比,实是另辟武学新途径的高深理论。幸好一来尼奥天资聪颖,二来他本身对斗气的概念一无所知,犹如一张白纸,赫尔辛基说甚麽他也能照单全收。否则愈是资历深的高手,愈是会被自身固有的概念束缚,反而难於明白赫尔辛基所说。
经过了十数天,尼奥总算把赫尔辛基所教的各种关於斗气的理论基础打牢,只差实践而已。赫尔辛基见他领悟能力之高,也是大感满意。及後,他便带尼奥离开灰原城,开始进行特训。
他们出城後,往西走了三十多里,终於来到一座大山面前,只见郁郁苍苍,林木茂密,山势甚是雄伟。找到一处草地,赫尔辛基说道:“此处自然气色甚浓,尤利於修炼。斗气不同於魔力,需要靠安静冥想,反而要不断锻链身体,再从中掌握、领悟斗气的本质,并加以运用。”然後,赫尔辛基再由包裹中找出一套衣衫,随手抛给尼奥。尼奥顺势一接,却不料那毫不起眼的衣物居然沈重如斯,尼奥一下子拿捏不住,当即脱手掉下。
赫尔辛基见状,说道:“这件训练衣恒定了重力术在内,重约一百多公斤。这一年内,你不论任何时候均要穿着这件训练衣。”
披上这训练衣後,尼奥初时但觉身体顿时迟滞无比,往往一个素来轻而易举的动作也须耗费不少力气才能作出。尼奥生来要强好胜,愈是困难,他愈是不肯服软。挣扎了一会儿,尼奥终於渐渐适应了身体的重量,虽然不如以前灵活,但行动倒也勉强如常。
赫尔辛基当下又教尼奥耍了一套基本拳法。这拳法本是一套修练斗气用的入门功法,於实战上本无特殊的亮点,十分平实。然而,在赫尔辛基的手底下使出,却显得潇洒至极,拳路中原本平凡普通每一招每一式全都变得精妙异常。但尼奥本来就没见过这拳法原来的样子,见赫尔辛基耍得如此威武,便以为是拳法本身厉害,心里想:“他劲度十足的每一拳,都好像打在敌人的四方八面,使敌人躲也不是,接却又接不了。我要是能把这拳招练到此等境界,当初那个叫杰洛克的家伙恐怕连十招都支持不了。”当下更是凝神细看,生怕看漏一星半点。
把整套拳法耍完之後,赫尔辛基便对尼奥说道:“现在开始,你每天也要耍这拳法三次,直至感到斗气在身体的流动为止。”说完便留下尼奥,独自走到山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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