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海边惊现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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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春波、金波、张进三人打了一辆出租车沿着三亚的海岸线疾驶,直奔去年做针试的那座海边别墅。
红色小楼还在。
也许心境发生了巨大变化,那矗立在波涛澎湃的海岸边的红色小楼更显孤独、神秘、诡异。
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离小楼约五十米的地方,问:“你们需要几分钟?”
“二三十分钟吧,”史春波说,“如果时间更久的话,我们会给你加钱。”
三人下了车。
天色已暗,这儿远离三亚,海边孤伶伶地矗立着一幢小楼,司机心里有点儿不安,他一般晚上不拉三个男人走这么偏僻的地方的。
小楼外除了波涛声和一两只迷了路乱爬的螃蟹外,静悄悄的,去年那十几个穿着蓝色制服、手提电棍的保安转悠的景象荡然无存。
小楼里亮着灯,至少表明三人没有白来。
“我元月份来时只有一个看门的高个儿老头,”金波说,“不让我进门,问他什么都是三个字:不知道,希望这次我们能有所收获。”
敲门。
良久,门拉开了一条缝,院内昏暗的灯光里露出一张干瘦的老脸,一个如金波所形容的高个儿老头用一副沙哑的嗓子问:“谁?你们是干什么的?”
声音里充满了警惕。
“大伯!”史春波说,“我们来问一些事。”
“什么事?”老头儿冷冰冰地问。
“这儿去年十一月中旬住着一伙人,有一个医师,十几个保安,还有四个护士,他们是什么人?现在上哪儿去了?”史春波问。
“不知道。”老头儿说,眼睛像死鱼的眼睛。
“这别墅是谁的?”史春波问,“你在给谁看房子?”
“不知道。”老头儿说。
“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史春波问。
“不知道。”老头儿说。
突然之间,老头儿好像只会说这三个字。
“屋子里还有人吗?”史春波问。
“就我一个人。”原来,老头儿还会说别的字。
“我们进去坐坐行吗?”史春波问。
“不行。”老头儿说。
张进怒了,上去推门,说:“你这老头儿,我们是便衣警察,来调查点儿事……”
老头儿奋力挤关着门,喊道:“主人不在,我不能让陌生人进屋……”
老头儿力气虽然也不小,但哪有年轻力壮的张进劲大,“咣”的一声挤开了门,三人进去后,张进骂骂咧咧:“老头!你少给俺三个皮干,俺三个是便衣警察,信不信把你带到局子里拘留几天,疼你的皮?”
张进一生气,咧着陕西话,一副陕西寒皮架势。(皮干:陕西话,“操蛋”的意思。疼你的皮:陕西话,“收拾你”的意思。)
“你们……你们简直是土匪!”老头儿被张进推得直后退,怒道。
“土匪咋咧?土匪咋咧?我三个就是土匪昨咧?”张进一边推老头一边说。
(咋咧:陕西话,“怎么了”的意思。)
来这别墅之前,三人商量过了,如果看门老头儿还像元月金波来时一问三不知的话,就对老头儿来硬的——三人千里迢迢来到这儿,总不能无功而返。
这时,小楼台阶上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急促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儿干什么?”
楼檐下的一盏灯突然亮起,一对穿着睡衣的男女走了出来,男人约莫五十岁,女人顶多二十,身材很好,容貌不错,不过叫她女人没叫她姑娘绝对冤枉不了她,因为她应该是和男人从一张床上跑下来的。后面还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魁梧男子,都是三十来岁年龄。
“先生!我们来了解点儿事。”史春波说。
“什么事?”中年男人本来神色慌张,一见史春波口气还尊敬,渐渐镇定了下来。
“这别墅是你的吗?”史春波问。
“嗯。”中年男人说。
“你们是什么人?”史春波问。
“你们是户警吗?”中年男人问。
“我们是便衣警察,来了解点儿情况。”张进插了一句。
“请出示你们的警察证?”中年男人说。
“我们……没带警察证。”张进说。
“笑话!”中年男人冷笑,“警察出门能不带警察证?”
“我们是便衣警察,搞暗访的,”张进说,“如果我们被歹徒搜出了警察证,这便衣有什么意义?”

张进觉得自己挺聪明,说完这番话得意地笑了笑。
“如果你们不能证明你们是警察,”中年男人说,“那么就请你们赶快出去,不然我的保镖们可不愿意了。”
话音刚落,又有两名强壮的保镖从院子后走了出来,加上刚才两个,一共是四个。史春波三人仔细辨认着四名保镖,想看出他们是不是去年来这儿针试时那些保安中的人,但不是。
四个保镖还在等候主人发号施令,年轻的女主人已不耐烦了,使个眼色说:“阿兵!把这三个瘪三赶出去!”
四个保镖上来就推史、金、张三人。
金波是位作家,平时不干体力活,体质较弱,三两下就被一个保镖推出了别墅大门。史春波和张进是工人出身,平时就爱打架,哪有三两下被人推出去的道理,两人像两个相扑运动员一样和别墅的保镖抗衡了起来,张进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们连便衣警察都敢打?你们是不是不想在这个地方混了?”
史春波当过兵,虽然上班后喝酒把身体喝得有点儿虚了,但还是懂些格斗、擒拿的手法儿,那名保镖把他推推搡搡了半天还把他没办法。
那保镖显然经过严格的搏斗训练,在主人面前半天把一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子推不出去,大怒,突然双手抓住史春波的右手腕,同时闪电般转身,给史春波来了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大背”,把史春波狠狠摔在了院子里的水泥地板上。
史春波感觉自己像是从飞机上掉了下来,浑身散了架。
他相信踩上地雷也不过就这般疼痛。
张进还在大喊着自己是“便衣警察”,可“便衣警察”已被两个保镖扔出了门。
史春波像一条被人踩了一脚的大蚯蚓,蜷曲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破口大骂:“你妈个逼!”
“砰”的一声,那保镖一拳飞来,砸在了史春波的右眼上,史春波立马看见天上的星星落到了院子里。
这保镖早想在主人面前好好显示一下自己的本事,可平时很少有能打人的情况,只见他突然左膝半迈,身子微矮,一个右“奔拳”,直砸史春波的鼻梁。
看这架势,这一“奔拳”的效果有两个:一、史春波被打得飞出别墅大门。二、史春波的鼻梁被打断。
史春波哪敢怠慢?躲已来不及,右手连忙去拨这一拳。史春波虽懂些格斗术,但这些年喝酒喝虚了身体,没有劲,这一拨哪能拨动这名身强力壮看样子天天练习格斗的保镖一拳?这一拨连史春波自己都觉得不过是条件反射式的一拨,意义不大,功效不大。
可让史春波愣在院中的事发生了:那保镖被史春波右手一拨后,像一枚正在天空中飞行突然接受到改变航向指令的导弹一样,整个人硬生生左拐飞向十几米外的院子围墙,“砰”的重重撞在墙上,然后像一只中了弹的大壁虎从墙上滑下……
所有的人都看见了这戏剧性的一幕。
所有的人都看见当那保镖痛苦地从墙根爬起来时,额头肿了个大包,鼻梁好像已被撞歪,鼻孔里像隐藏着一个喷头一样朝外喷着血……
史春波这看似没有多大威力的一拨,把这么大个人拨得飞出了十几米,把所有人都惊住了,包括史春波自己。
中年男人忍不住搂着年轻女人后退了几步。
另外三个保镖的腿里也像灌了铅,不敢向前。
三个保镖感觉自己看见了金庸武侠小说里才有的武术:四两搏千斤!
“妈的!我什么时候会四两搏千斤了?”史春波心里也纳闷。
蓦然间,史春波心里明白了。
意念力!
刚才那么大的劲,不是自己手上的一拨,是意念力在那一瞬间的配合,使不知内情的人看上去像是自己手上的劲而已!
那被史春波意念力扔出去摔的肿头血脸的保镖颤声说:“主……主人!这小子功夫非常了得,弄不好真的是中国公安!”
这时,被推出别墅门外的张进跳了进来,大喊道:“我说过我们是便衣警察,你们还不相信?”
中年男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好吧,既然你们是警察,就请进屋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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