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南苑战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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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凌刚想再套些信息,突然耳中传来低沉的嗡嗡声,王二虎道,“驴日的,鬼子就是欺负咱没有蝙蝠,整天派苍蝇过来转来转去。”
刀疤汉子宽慰道,“是敌人的侦察机,没事,空袭警报没有响就不用怕。”
赵小凌道,“敌人侦察机天天来吗?”
王二虎道,“小凌哥,你忘了,前些天你还朝飞机仍过石头呢!好像说了句,你丫苍蝇也敢来,小心老子的蝙蝠。”
赵小凌道,“唉,脑子还是没有怎么好啊,好些事情还是记不住哩。好像是有这么一码事。”
刀疤汉子诧异道,“小凌,你不是伤在肚子上嘛,怎么脑子也坏了?”
赵小凌尴尬道,“我也不清楚,可能失血过多吧。”
刀疤汉子也不追究,对王二虎道,“你好好照顾小凌,我去外面看看情况。”说完大踏步走了出去。
赵小凌脑海里并没有留存南苑城的记忆,对王二虎道,“二虎,我们也出去看看。”
王二虎着急道,“小凌哥,你就别凑热闹了,还是等伤好点吧。”
赵小凌也不多说,径自抬腿准备走出急救室,王二虎见拦不住,赶紧上前搀扶赵小凌,赵小凌善意地把王二虎推开,道,“二虎,如果这点小伤都要人搀扶,那小凌哥就变成小凌妹了,让我自己走动走动。”
王二虎不禁对赵小凌敬佩不已,心中暗道,还是小凌哥胆识过人,不畏安危,实在是我辈小学生兵的楷模啊。
两人走出房门,这是一个四合院式的大院子,从其它屋里可以看见一些身着白衣的卫生员不停的忙碌着,也许上午那场遭遇战有不少战士还在接受治疗吧,不过他们的伤应该不会太重,要不然老子也不会有个单间急救室的超级待遇吧,赵小凌自嘲不已。
赵小凌突然问道,“二虎,咱们的卫生员怎么都是男的啊?”
王二虎道,“俺听班长说了,咱们29军有条规定,军里面任何人都要随时准备上战场,每人都要配一把鬼头大刀。”
赵小凌不禁暗自称赞,果然是抗日初期最有战斗力的部队,只身站在抗战最前线,好像29军的老大是叫宋哲元,此人不简单啊,这些部队的细节可是在历史书中没有记载的。
两人正准备继续走出这个小型的战地医院,从侧屋走出一位皮肤略黑、手戴橡胶手套,鼻梁上顶着一副黑框眼睛的中年医生,他朝王二虎道,“哎,这位小兄弟,你们怎么出来了,你同伴伤好了吗?”
王二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走上几步,点头哈腰道,“谢谢您,方医生,我大哥伤好了,您可是神医啊!”,王二虎转头对赵小凌道,“小凌哥,这是方医生,就是他救你的。”
这可是救命恩人,不能怠慢,赵小凌也紧步上前道谢。方医生道,“小兄弟抬举我了,主要是这位兄弟身体素质好,当时血肉模糊的,我还真没有信心治好,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啊。”
赵小凌听方医生口音略带福建闽南地区的口音,道,“总之我的命就是先生给的,听先生口音好像是福建一带人士,不知是否猜对。”
方医生道,“看来小兄弟走南闯北多了,我的确是祖籍福建,不过我是从新加坡过来的,只是乡音未改罢了。”
赵小凌闻言敬意油然而生,原来是一位爱国的华侨医生,无论医术如何,不远千里而来,这本身就是对抗战最大的支持,赵小凌此时更加崇敬,抗日就是要联合各界的力量才可能成功的,这一点他已经深深感受到了,赵小凌道,“谢谢方先生,学生必定用您救回的七尺之躯报效国家。”
方医生赞同道,“嗯,你们战士就要多杀敌人,我们医生就是要多救伤员,救得越多,杀敌人的力量就越多,这也算是间接杀敌吧,哈哈哈哈。”方医生倒也是个不乏风趣人士,赵小凌心中暗想。
王二虎道,“就是,方医生把俺小凌哥救活了,小凌哥功夫可俊了,肯定可以多杀十个鬼子。”
方医生看着一脸稚气的王二虎,感慨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每个炎黄子孙都应身体力行,报效祖国,只是你们还这么小就要上阵杀敌,难为你们了,”方医生看了看赵小凌,提醒道,“小兄弟,你要注意你的伤口,如果腹部有异常的内痛,赶快来找我,我再帮你诊治,这么重的伤,不会那么快就好转的。”
赵小凌急着出去看看战场,道,“好的,谢谢方先生,我知道了,我和二虎先出去有些事情。”
两人告别方医生,方医生是赵小凌见到并交谈的第三个人,即使不上战壕杀敌的后方同志依然在用心、用他们可以付出的最大努力支持抗日,这实在是让人感动,这更加坚定了赵小凌要竖起抗日大旗的决心。

走出医院,虽然还没有开始冲锋杀敌,可眼前一幅全力备战的景象着实让赵小凌深深震撼,没有打过仗但也看过电影,可这都不如亲临战场如临大敌的紧张感受。
南苑说起来是一座古城,四周城墙估计有两层楼高,环顾一圈,城内前后左右估计有3000米的活动空间。入眼处并无高楼,基本都是平房,医院位于南苑城的西北角处,不时有些士兵进进出出,穿着整齐,长袖灰色的军装包裹着战士,由于7月正值盛夏之际,人人脑门渗出或多或少的汗珠,虽然如此,战士们并没有松懈,黑色布鞋上面都是结结实实的绑腿,只不过军帽此时就显得额外多余,烈日处于正中偏西,一出房间就能感受盛夏的酷热,留着小寸头的士兵们个个显得精神抖擞,即使是伤员也不例外,赵小凌突发奇想,如果这是军事竞赛,相信裁判一定要查验这些士兵是不是服用了大量的兴奋剂!也许他们服用的兴奋剂就是那颗保家卫国的拳拳之心吧。
最让赵小凌心动不已的是战士们手中提着的毛瑟步枪,首先在脑海里跳出的词汇就是古董!绝对是宝贝级的古董!百年后的今天,在博物馆里还能看见抗日时期的武器,在博物馆外,一把德国造毛瑟步枪的拍卖价起码也要十万块,一把两把三把……赵小凌心中默默数着入目的古董步枪,一把十万,两把二十万,三把三十万……奶奶的,十把就一百万,一百把就是一千万,老子要是把这些古董运回去不是发达了!美女和别墅都不在话下耶!
当然,无比兴奋的心扉很快就被残酷的现实给破灭,如何才能回到现代社会呢?赵小凌心念电转,当金钱就摆在眼前的时候,任何人都要为之振奋,最后打好主意,准备这辈子再做一把好人,到时候带上几把毛瑟步枪贿赂贿赂马判官,请他老人家放放水,轮回到百年后的现代,搞个军事古董拍卖行,那可就大发了。
赵小凌眼中士兵提着的毛瑟步枪慢慢变成了一块块巨长的金条,他两眼都快冒金光了,王二虎见赵小凌出来直勾勾地看着士兵手里的武器,心中暗想,小凌哥估计又想上阵杀敌了吧,可团长没有给咱学生下发步枪啊,除了一把大刀片就没有其它武器了,看来小凌哥比我的爱国心强的太多了,王二虎见赵小凌矗立不动,推了推他,道,“小凌哥,别看了,没有毛瑟枪,咱们还有大刀片呢,你那把丢在战场上了,班长那还有,找时间再去弄一把不就行了。”
赵小凌总算大梦初醒,舒了一口长气,道,“什么……哦……大刀片……好啊!”
王二虎见赵小凌有些魂不守舍,暗道,小凌哥这次受伤真不轻,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说来说去都是俺的错,说什么下次也不能再让小凌哥受伤了。
两人继续往前慢慢行走,路上也不认识其他人,赵小凌慢慢恢复过来,什么都是虚的,先想好怎么应付日本人再说才是正道,举目望去,有人在加固城墙还不停的吆喝着,浑身透着一股精气神;有人在磨枪霍霍,好像枪就是他心爱的情人一般;有人在列队操练,上百人赤身挥舞着明晃晃的鬼头大刀夺人二目,不绝于耳杀喊声震人心扉;有人在深挖散兵壕,有人在光着梆子往城墙上搬运弹药。总之,就是没有一个闲着,当然现在闲的也就赵小凌和王二虎两人了。
在吆喝声、喊杀声、敲打声、教官命令声中突然从东面传来阵阵马嘶声,目光穿过人群,约有七八百米处扬起浓浓飞尘,几十名**上身亮着古铜色皮肤的战士正在马场练兵,人人挥舞着大刀向木头和稻草制作的假鬼子劈砍。第一次见到伟大的骑兵让赵小凌兴奋不已,在百年后,陆战之王的骑兵早就成为一种摆设,除了个别城市保留一些观赏用的骑警外几乎就见不到有人骑马,工业革命淘汰了农业时代的最犀利的兵种,但抗日期间骑兵仍然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赵小凌兴致勃勃道,“二虎,我们看看骑兵去。”
王二虎关心道,“小凌哥你又想骑马了?上次训练的时候你还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你现在受伤了更不能骑了。”
赵小凌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小凌哥可是从阎王爷那过来的,马看见我就得跪地求饶。走!”
王二虎以为赵小凌说笑的,阎王爷能随便说的吗,劝道,“小凌哥,你可别老是说阎王爷,俺娘说了,千万别多说,要不真要见那个什么了。”
赵小凌知道他是好意,也不说破,慢慢和王二虎向马场跺去。
一个足有3个足球场那么大的马场被1米多高的木栅围起,硕长的马厩分成十五排整齐的矗立在马场中央,围着马厩的是黄土铺地的跑道,道路两旁每隔3米左右树立着高低不同的木桩靶子,很多都刀痕累累,可见平时训练强度很大。刚才正在训练的骑兵正是在这个跑场刻苦训练,整个马场几乎被几十名疾驰如风的骑兵刮起浓浓尘土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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