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
冒辟疆昙花一现曾公子功拜垂成
却说乱世出英雄,张献忠由楚入川,四川大乱,就激出了一位青年才俊.曾英乃是福建莆田人,字彦侯.随父亲赴任来到了成都，父亲病死之后就留在了四川,人们都称其为曾公子.曾公子儒雅风流,多才多艺,曾遍历大江南北,与如皋冒辟疆交厚,二人相约共赴国难.曾公子也是节烈之士,心雄万夫,只是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治世用文,乱世用武.曾公子见天下大乱,官员们庸劣不堪,便注重于学习军事,结交蜀中豪杰.由于他仗义疏财,多有侠气,所以士多归之.
甲申年春季，张献忠率部入川.蜀道崎岖,易守难攻,曾英主动请战,愿率兵千人将流贼堵住,寻机破敌.巡抚陈士奇见他不过是个二十三四岁的白面书生,很是瞧不起.蜀中大将多的是,陈士奇哪里肯用这个公子哥?将全蜀兵马交由大将赵光远指挥,结果被张献忠部打的大败,赵光远率残部逃往汉中.蜀中三百年未经战乱,民不知兵,奢侈之风已历数百年,哪里能当得来自陕北的虎狼之士?张献忠大军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无不应手而下.四川土寇乘势蜂起,陈士奇焦头烂额,无所措手足.
冒辟疆在如皋出金十万招集义勇,激以忠烈,动员百姓随他家抗清.百姓分到了钱粮之后,喊了一声;‘我家啥也没有,有啥可保卫的?‘于是乎一哄而散.冒家看看如皋守不住了,别说清兵,就是这些土寇都把冒家给盯上了,想逃走也难.冒辟疆不顾家人反对,坚持逃难,也是怕树大招风,早晚不等.雇了船又多雇了轿子放于船上,谁也不明白啥意思?全家就坐船逃出了如皋.
果然不出所料,土寇前堵后截,在水上布下了天罗地网,想走没门.这些土寇不是外人,过去都是冒家的仆人或是佃户,个个用布蒙着脸,合起伙来打劫这个旧主人.冒家命不该绝,水势忽落,船只难行,冒家半路上岸逃出了魔爪,家财侥幸保了下来.冒辟疆纳秦淮名妓董小宛为妾,破了南京之后,董小宛被洪承畴盯上了,董小宛誓死不从.冒辟疆本是贵公子,交游很广,此事便被揭了出来,弄得洪承畴很是狼狈.洪承畴恼羞成怒,索性将董小宛送往京城献与顺治皇帝,此乃一石二鸟之计.冒辟疆闻听此事,也顾不上什么国恨家仇了,赶往北京设法搭救爱妾,就退出了抗清事业,后来成为富翁,在新朝过的很滋润.
川东山谷之间原有摇黄贼,掌盘子是摇天动与黄龙,都是些老江湖了.他们就是人们所说的土匪,主要靠的是抢劫与绑票,原先也就是几十号人,都是犯下迷天大罪走投无路之人.为了扩大武装力量,摇黄贼出山掠了不少贫苦农民,将其面部刺上’大王’,’天王’等字样,令其无法回乡.不须一年,这些穷苦出身之人吃香的,喝辣的,还有掠进山中的大户女眷用于消闲取乐,也就成为了老贼.久而久之摇黄贼就越闹越大.张献忠入川之时,川东有名的掌盘子已是十三家;摇天动,黄龙,尊天王袁韬,整齐王,震天王白蛟龙,黑虎混天星,必反王刘维明,二哨杨三,托天王马超,邢十万,顺虎过天星,黄鳐子,九条龙.
这些土寇过去没有能力攻打城镇,就连大些的庄子也无力攻打,只是做些劫道绑票之事,各部也就百多号兵马.在春季播种时他们是不出山的,百姓不种粮食他们能抢到什么?也得挨饿,所以都是秋收之后出山抢粮,名义上是借粮.土寇们联合起来兵力不少,而且配有火器,乡勇们无力抵抗,通常各庄交钱交粮也就过去了.官府收一遭钱粮,贼寇再收一遭钱粮,多年以来百姓也就认可了.张献忠,罗汝才等来自于陕北的流贼可大不一样,所过之处抢掠一空,连青年女子都抢走了,乡民们就奋起抵抗,被流贼屠杀无数.在摇黄贼的配合之下,明军被流贼杀得大败,摇黄贼也就归附于张献忠的麾下.
在万般无奈之下,陈士奇同意由曾英挂守备军职,统率五百乡勇前去进行抵御,也是死马权当活马医.曾英将全部家财都用在军中,每日里好酒好肉对待这些将士,训练了十几日,有了军队的样子.军中士气旺盛,曾英就率部出征,设伏于瞿塘峡山谷.张献忠的大军无人可敌,明军望风而走,没曾想在瞿塘峡就吃了个大亏.
数万流贼蜂拥而来,曾英率部占据险要,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山下的流贼们日夜大骂进行挑战,曾英不上那个当,就是坚守不出.曾英派人将旗帜遍立山谷间,似乎有千军万马,经常半夜擂鼓如同袭贼大营,令其内乱自相残杀.曾英这数百乡勇坚守了四个多月,援兵不到,粮食早就吃光了,只好主动退往忠州.夏四月,流贼水军杀到了忠州,曾英率水师作战,火烧敌船百艘,毙敌千人,震动蜀中.曾公子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曾英率部镇守涪州,各路豪杰纷纷前来投奔,曾英的兵力猛增至一万余人.
明廷用人是循资格的,曾英立再多的大功,因为资历太浅,也难以得到重用.陈士奇只保举曾英为参将,可领兵三千.陈士奇是天启年间的进士,也是福建人,字平人,家乡在漳浦.额兵的粮饷是配额的,而且一拖欠就是半年以上,曾英只好以缴获作为大军粮饷,云贵川湖四省经略王应熊对曾英很是不满.王应熊有才气,很是自负,谁也瞧不起.认为下面都是谎报,曾公子的战绩他是将信将疑,几百乡勇能强过数万正规军?在他看来曾英二十三四岁做到参将已经是不错了,军中老将也不过如此,也就是乱世,崇祯皇帝已死,天下才乱了套.南京城胡乱封赏,王应熊可不想乱了朝廷的章法,对于军功的赏赐非常谨慎,许多组织起千军万马的地方豪杰他只称其为义士,连个虚名官衔也不肯发给.
曾英等豪杰是需要朝廷的任命以为号召的,那些领兵大将早都逃之夭夭,部下也作鸟兽散,却都有个官职在那里虚挂着,不敢与流贼一战.曾英等人舍生忘死,却受到如此待遇,心中很是不平.流贼大举进犯夔门,曾英在巫山皮市隘被贼人前后夹击,明军没有一处来救援的,曾英败退涪州,数万流贼扎营于忠州葫芦坝.陈士奇是个文官,文笔上有一套,别的都不行.赵光远虽败,却挟持着瑞王进入四川,名义上是在护藩,陈士奇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军民百姓的死活并不重要,这些藩王可是金贵的很,将士们都以护藩为名义大举溃逃.军民百姓不愿意瑞王进入重庆,而作为巡抚的陈士奇,巡按刘之渤,上巡道葛奇祚是不敢不迎接瑞王的,瑞王就进了重庆.
陈士奇开府重庆,命大将赵荣贵扼守梁山陆路十三隘,守道刘麟长统领曾英等部扼守水路.数万大军无粮无饷,十三隘怎么能守?赵荣贵先败于梁山,再败于白兔亭,明军望风溃逃,十三隘无兵把守.张献忠大军攻克了涪州,曾英手杀数名贼寇,面部受了重伤,与刘麟长退走川南.
在那些昏庸官员的指挥之下,蜀道天险根本就没利用上,流贼如入无人之境.女总兵秦良玉再三进谏,全不当用,官员们只想拥重兵守住成都与重庆,只要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以及朱明藩王,别的并不重要.曾英人微言轻,只是员参将,连进谏的机会都没有.张献忠大军已到了佛图关,将领们主张利用险要寻机破敌,陈士奇一律不准,命大军进入城中死守,认为重庆是铁壁金城,流贼万无破城之理,粮食吃光了自然就会退走了.重庆左面为合江,右面为泸江,是两江交汇之处,三面环水,一面是在石壁上修筑的城池,非常坚固.蜀王广有钱粮,将士们忍饥挨饿却不肯舍出,三军皆无战心.
张献忠命大军在城外掘开坟墓,拆下棺材板挡住枪炮箭矢,轮番攻城.死一个人顶上一个,后退者杀无赦.张献忠入川之后,官军降者无数,军中蜀人不下数十万之众.这些降人用于打前阵,由老贼作为督战队,以蜀人攻打蜀人,死伤多少人张献忠根本就不在乎.攻城的队伍如同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昼夜攻城不止.城下的积尸无数,都成了垫脚砖,流贼就将城墙下面挖出了大洞,塞满了火药.火药一炸城墙多处塌陷,转角楼被焚,明军守将卞显爵战死,重庆城被张献忠大军所攻破.
官员的昏庸是失败的主要原因,张献忠大军早已断粮,是掠活人为军粮,如守住险要流贼是无法破城的.定远县有税粮三千石,按旧例应该运往昭化,可是昭化已落入流贼之手.定远县令高作霖请示上峰,欲将此粮运往顺庆充抵应缴纳税粮,上峰不肯答应.因为昭化路程远而顺庆路程近,还是按旧例运往昭化,就成了流贼的军粮.此类事数不胜数,官员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都是为自己的功名考虑,整个官僚政体都腐化堕落了.陈士奇被百姓指认了出来,张献忠说道;’朝廷皆由汝等败坏,十三隘如有守兵,我迟进数日,汝等亦可预备.今如此,不剐何待?’
陈士奇等都被凌迟而死,也是罪有应得,连张献忠都觉得这些官员们所作所为不可理喻.更多的官员们跪拜求降,希望能够在新朝为官,张献忠对这些降官充满了蔑视.瑞王是万历皇帝的第三个皇子,太子光宗即位不到一个月就被太监用虎狼之药泻肚病死,二皇子就是欲夺皇帝之位的福王,三皇子为瑞王,都属于近藩.瑞王信佛,李自成发兵汉中,豪门大户都随着瑞王逃到了重庆避难.张献忠叹道;’我兵强于李自成,汝既畏李自成而离汉中,亦宜知我兵至而去重庆.今安坐不动,受我显戮,岂非命乎?’
这些龙子龙孙们富可敌国,有禁卫军三千护藩,国难临头除了逃跑之外就是等着被杀,也是又可怜又可恨.张献忠乘胜兵发成都,蜀王坐拥钱粮不肯拿出资助大军粮饷,认为那都是朝廷的事.将士们临阵倒戈,张献忠大军猛攻三日成都被攻破,明军将士大多不战而降.张献忠拥兵百万在成都称帝,为大西国万岁.张献忠称帝之后,流贼就成为官军,曾英等就成了毛贼了.曾英不肯归降于大西皇帝,大西皇帝出重金悬赏捉拿曾英,曾英藏匿于四川少林寺.乡绅刁化神能呼风唤雨,人们视其为活神仙.刁化神聚合数万丁壮保卫家园,曾英想要说服刁化神出兵恢复重庆,刁化神不肯答应.曾英散千金招募了百余名壮士,袭了刁化神,取而代之.曾英劫掠富商大贾以充军饷,散兵游勇都前来投奔就食,富户们也投靠他以避难,军威大震.见时机成熟,曾英挥兵攻克了重庆,大西守将刘廷举大败而逃.曾英威名远扬,众心归附,有战船千艘,丁壮五万,就把场面扯大了.
曾英立了如此大功,王应熊只肯授其为副总兵,曾英心中很是恼怒.曾英索性自立门户,直接向隆武皇帝讨封,爵封平寇伯,如此一来曾英更是不理睬王应熊了.夔门十三家夔州谭弘,谭诣,巫山刘体纯,酆城胡名道,金城姚玉林,施州王光兴,王有进,呼九思,郝摇旗等部都与曾英配合作战,曾英的实力越来越强壮.曾英分兵镇守塗山,在遂宁设盐税用于军饷.曾英自行征收粮税,官员们无力约束.曾英的地盘都是靠自己打下来的,敢于与大西军正面对抗的主要就是曾英统领的大军,王应熊被流贼赶出了遵义,病死在山中.
大西皇帝以张道陵为先祖,拥兵百万,分一百二十营,设虎威,豹韬,龙韬,鹰扬宿卫,各设总督将帅,分封文武百官,传檄各处前来归降授职.有了曾英这些毛贼作乱,大西皇帝很是恼怒,发兵三万进攻重庆,陆路由佛图关进兵,水路由合江进兵,以多功城为老营,大军粮草转运之地.曾英派张天相防守陆路敌军,余大海拦截敌方水师,嘱咐他们不可轻易接战.曾英亲自率领五百精骑,以猛将李占春为先锋,从山路突然袭取了多功城.曾军打着大西军的旗号,从敌后杀入,漫山遍野都是军旗,真假难辨,说不上有多少曾军?大西军前后受敌,军心大乱,水陆一齐败退,在亭溪丢下上万具尸体.无人可敌的大西军这次可是碰上了劲敌,不再敢于进攻重庆.隆武皇帝已死,永历皇帝晋封曾英为平寇侯,曾英之威名如日中天,军民百姓归者如潮.大西皇帝龙颜震怒道;’朕待蜀獠最好,而蜀獠每每要反.负朕之极,故应尽杀数之.’
汪兆龄出身于豪门,是个贵公子,心术不正,因纵恶被打入死牢,为张献忠所救,就成了张献忠身边的主要谋士.张献忠头脑简单,性情直爽,汪兆龄就怂恿张献忠作恶,专门残害军民百姓.妄称人死神在,四川军民皆应脱胎换骨,消灭其肉身.汪兆龄对大西皇帝道;’陛下本天人,今当遗弃一切,仍归天上.陛下在下界所杀之人,其灵魂犹为鬼卒,在天上供陛下驱使.陛下拥鬼卒百万,可夺了天庭,无生无死,与道祖同乐.’
大西皇帝驱兵四出草杀,以杀人的数量论功行赏,蜀人被杀无数,逃往重庆避难的不下百万.张献忠连唯有的一个儿子也被杀,随其转战南北饱经磨难的妻妾们全都被杀.张献忠只打算留下起事之初的旧人,余下的全杀.归顺的蜀中壮丁被杀七十五万,僧人,儒者,医者等全部被杀.成都全城被屠,四川军民被杀死十之**.
难民们都向重庆涌来,各路武装也都前去投奔曾英,曾英大军猛增到二十余万.清兵进入四川,张献忠被清军杀死于凤凰坡.孙可望,艾能奇,李定国,刘文秀率残兵败将亡命而逃,几百里没有人烟.大军先以马肉为食,后来就开始吃人肉,将士们自相残杀,逃到重庆渠河一带只剩下不足千人.
曾英派千人出去打探敌情,正好遇到大西军,躲是躲不开了.狭路相逢勇者胜,艾能奇喊道;’不舍命向前哪个也活不成,弟兄们跟我冲.’大西军无不以一当十,以饥饿疲惫之兵楞是打败了曾英的队伍,大西军在江北嘴安营扎寨.曾英见流贼兵不满千,一个个浑身肮脏不堪,只剩下半条命了,便不很在意.曾英下令将江中船只都转移到江南岸城墙一带与奇门,南郑平等处,大西军连一条船也没有.大西军无计可施,都僵卧于江边等死,食物早已断绝.曾英打算派几千精兵从下游渡过江去,夜袭敌营即可全部剿灭.曾军将士们却不这么看,都认为只要守住江岸,流贼必然饿死,没必要前去厮杀.曾英心中也是犹豫不决,思虑再三,还是守住江南岸比较稳妥,这些残贼还能飞过江来?
刘文秀对众人道;’曾军不以我军为意,所恃者长江之险尔.今我兵深入,断炊十余日矣.前无进路,后无退路,与其饿死于蜀中,泯泯无闻,不若冒死决战.我欲游过江中,倘若夺得一只小船,我等皆有活路.’刘文秀左手挟弓,右手持箭,嘴里咬着利刃跳入滚滚波涛之中.亲兵徐潮,杨世国,傅法,吕布,陈胜五人尾随其后,奋勇向对岸游了过去.游到[朝天门]江岸水面,曾英之兵指着江中大笑道;’这几个贼人自来送死.’江中战船上的曾军不下三千余人,对这几个亡命之徒毫不在意.
刘文秀等人游到了大船尾部,砍断了铁锚,从垛眼里爬进了船舱之内.这六人如同出山的猛虎,入海的蛟龙,一顿冲杀将曾军赶下江中,夺得了大船,船中的锱重,妇女都扔入江中,轻装回到北岸,孙可望等人都以手加额,这回全军有救了.孙可望挑选精锐百余人,全装披挂,各持长枪,挠钩,弓箭,鸟枪,一齐上船,向对岸冲杀过去.此时曾英已经接报,亲率数十艘战船,八千将士前来堵截,将流贼团团围住,曾英站在船头拉满弓箭向贼人射去.艾能奇是大西军中的神箭手,见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将领立于桅杆旁边,容貌如同关公,知道这就是平寇侯曾英.艾能奇一箭向曾英射了过去,正射中曾英胸口,应弦而倒落入江中.曾军将士见主将已亡,当下溃散,大西军如入无人之境.不足千人的大西军打败了曾军二十余万,占据了重庆,原先溃散的大西军纷纷来归,聚起了二三十万兵马,军势复震.曾英的旧部只有李占春,余大海保有完整的部队.
汪兆龄单骑而至,还摆出丞相的臭架子责备四位将领道;’你四将军今日乐矣,万岁身尸在何处?’
艾能奇手持弓矢历声骂道;’你这蛮奴才,不过一囹圄死囚.虽系万岁留你,亦亏咱众人破蕲水城,救你出来.为你是世家公子,特地保你做个阁老.你全不做好人,行好事,一味杀人取宠.咱们疆场上苦了一生,挣下千军万马.被你今日一言,明日一语,诳得杀个七零八落.四川全省百姓,与咱们运粮,运草,当差,纳粮,何等效顺?万岁要赏银放科,被你伶牙俐齿,杀得精光.前日败阵出来,险些不把咱们这几个残人残马饿死,都是你造下的孽障,你尔今还要自尊自大,使你那个势要.咱今就此断送了你,鬼门关上有千百万冤魂等你索命呢.’
汪兆龄尚欲强辩,被艾能奇一箭射中眼眶,跌于马下.众将士一拥上前将其砍成肉泥,以泄往日积愤.孙可望下令焚烧重庆,率大军南下.曾英部将李占春,余大海,杨展等部收拾残军,渐渐恢复了元气,朱容藩就盯上了这些无主之兵.李占春等人过去只是乡勇,并不疑心朱容藩的身份.谣传永历在武岗之变中已是驾崩,天下无主,朱容藩监国顺理成章.吕大器等明遗臣可不那么好糊弄,朱容藩是需要拉拢几位像吕大器这样的遗臣以壮声势的.欲知后事如何?且容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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