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雪藏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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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
安静的图书馆里藏着我这个并不安静的心。我原来一直以为爱情是件恒久美好的事情,是种很神秘很幸福的感觉,于是我期待着它的降临,想象着各种各样可能出现的浪漫画面,可现实总是于理想保持着一段距离,未能入我所愿。因此当我的爱情遇到聂臻时,它变的短暂、扑朔迷离,它变的悲伤、痛人心骨,纵然流再多的泪水也难以滋润枯竭的心湖。就在我刚刚感受到爱情滋味,接近幸福的时候,聂臻语气的坚决将我推开,一瞬间,我们形同陌路。
我端详着手中的照片,一切如昨日般清晰。
那是我在北江度过的第一个冬天。
北江的冬天,风很大。当你身处在高层建筑物时,不仅可以看到远处胡乱摇晃的枯枝,还可以听到近处似江海咆哮,鬼哭狼嚎一般的风声,使你不寒而栗。因为我们的教室在十楼,所以很难错过如此“景致”。
临近期末考试,大部分学科都已经亮起了停课的红灯。我们为了能够快乐平安的过年,便开始了往返于教室、寝室、食堂这三点一线的生活。
终于熬到最后一门考试科目——英语。我们区队被安排在一个可以容纳三百人的教室内,两位监考老师发完试卷,宣读考试规则后,就分布在教室的一前一后,以他们锐利的目光,搜索着考场内任何一个可疑的动作和眼神。
一个小时过去了,考场里除了静还是静。
突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飞出的声音:“快看啦!下雪啦!”
站在前面老师的脸如探照灯一样,准确无误地投放出严厉的目光,“现在在考试,请安静!”
老师的话刚落音,原本安静的考场便骚动起来,很容易让人误会这场骚动是被他们挑起的。
“哎!真的下雪啦!”一个声音。
另一个声音响应,“下的还挺大的!”
……
总之,你一句我一句,考场沸腾起来,两位老师“腾”地一声,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大声疾呼:“安静!安静!注意考场纪律。”
在监考老师的再三强调下,教室逐渐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我坐完卷子,看了看挂在讲台上方的时钟,便开始悠闲地观察窗外美丽的雪景。
看着片片雪花从天际缓缓飘落,不由羡慕起这尤物,它轻盈洁白、晶莹剔透、冷傲绝美,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匆匆来,匆匆去,一沾染一丝人世纤尘。从小到大,我看过很多场雪,但是从来不觉厌倦,喜欢她斑斑点点的浪漫,中意她簌簌而落的干脆,喜欢她飘飘而落的随性,中意她覆覆层层的包容……给人无尽地遐想,无尽地意境,如诗如画,如歌如梦!心里不由悄悄哼起了王菲的《雪中莲》。
“雪花飘,飘起了多少爱恋,
雪花飞,飞起了多少情缘,
莲花开在雪中间,
多少的希望,多少的心愿……”
随着铃声的敲响,大学里第一场期末考试结束了。
走出考场,我深吸一口气,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使劲儿撑了撑紧缩的背。温馨趁我不备,从我身后一把将我拥住,来了个突然袭击。我本能地叫了一声,接着转过头瞪着她:“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呀!”
“当然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吓你呀!”温馨从我身后移到右边。

“真是,无语!”我无奈地摇摇头。
“无语什么呀!是你自己心不在焉,放松了警惕!”温馨挽起我的胳膊来回摇动。
“我怕你还不行,克星!”我没好气儿地瞟了眼她。
“不就吓了你一下,干吗说的那么难听!”温馨故作生气地甩开我的胳膊朝雪中走去。
我看着她超可爱的样子,笑着追上去。
“哎哟!我的福星姐姐别生气啦!”我逮着她的胳膊拼命地摇。
“好啦!我再不吭声,非被你摇散架不可。”温馨将胳膊从我怀中抽出。
我们俩人对视“咯咯”地笑做一团,赵晓苏、吴雨清也跟着从后面扑上来了。
四个人边笑边往前走。整个校园被银妆素裹,花园里的假山、树木、小桥、石凳都接受着入冬第一场雪的洗礼,湖中的金鲤沉在水底,偶尔也小心翼翼地浮上来观赏雪景。
“聂教!”
我们沿着赵晓苏声音传播的方向看过去,聂臻正拿着照相机朝我们这边走来。
“你们都考完啦!怎么样呀!”聂枫说话的时候不时地将目光投向我。
“恩。还好吧!应该不会补考。”赵晓苏抢先回答。
“聂教,你拿个照相机拍雪景呀!好浪漫哟!”温馨逗着聂臻。
“我们今天刑事摄影课考试,天公作美,正好赶上这场雪!”
“刑事摄影?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也有这门课呀!”吴雨清感兴趣地问。
“当然啦!这是每个专业的必修课呀!”聂臻说。
“聂教,你可不可以帮我们几个拍张照?”温馨恳求地看着聂枫。
“好呀!”聂臻很自然的答应了请求。
温馨东张西望看了半天,将我们仨个拉到石桥边摆好,然后冲着聂臻喊道:“聂教,劳驾!”
聂臻迅速找好摄影位置,调好焦距,“好!看这里,一、二、三。”按下快门,“OK!”
吴雨清嚷着:“再来一张!”
赵晓苏也来了兴趣,开玩笑道:“聂教最好是把我们拍的漂亮点儿,不然你考试肯定不及格!哈哈!”
聂臻毫不客气地回击:“我这是刑事摄影又不是艺术照,必须准确无误地反映案情现场。”
“好啦!别浪费表情啦!我脸都快笑僵了”温馨闹着。
雪越下越大,似乎是响应着人们的愿望,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我们的头发被落下的雪花,一点一点地润湿,领花、肩章上均凝着水珠,放在石凳上的复习资料已被落雪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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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的我,露出灿烂的笑容,别人不知道,但我清楚,笑容包围着的瞳孔里,影映的是聂臻淡淡的笑。照片外的我,在不知不觉中净白的脸上多出了两道深深的泪痕。
懵懵懂懂的年龄,使我们有一颗脆弱而纯净的心,充满了对世界的好奇,对爱情的向往,对父母的理解,对生活的立场……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们感到新鲜,如清晨被第一缕阳光发现的朝露,它静静地躺在嫩绿的草丛中,缓缓打开惺忪的睡眼,小小的躯体,因为有阳光的关注,迸发出幸福的光芒。其实,幸福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而是触手可得,简单,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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