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兖州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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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卢植投奔王琦,皇甫嵩和董卓奉命调往雍州的同时,右中郎将朱儁来到了兖州,主持兖州境内和黄巾军的战事。
张角所部黄巾军本来被卢植打得节节败退,眼看要完蛋。不料卢植因为拒绝行贿被查办,换上个董卓,张角因此得以喘息。
随后,在豫州战场上被朱儁打败的黄巾军波才、彭脱残部退入了兖州,虽然败军不可言勇,但张角合兵一处,兖州的黄巾军力量客观上得到了加强。
朱儁抵达兖州后,依然拿出豫州战场上那一套,对付张角,逐渐挽回了董卓造成的不利局势,再次占据了上风。但是,毕竟张角把握住喘息时机,兵员又得到了补充,朱儁一时无法彻底得胜,双方进入胶着状态。
和黄巾军作战的总负责人大将军何进得到朱儁的报告后,增派兵力,让典军校尉曹操率军援助兖州。
曹操字孟德,胆量过人,机谋出众,笑齐桓、晋文无匡扶之才,论赵高、王莽少纵横之策,用兵仿佛孙、吴,胸内熟谙韬略。
曹操本来复姓夏侯,他的父亲夏侯嵩过继给先后伺候过四代皇帝,从未犯过错误的大宦官曹腾为养子,因此改姓曹。曹嵩历任司隶校尉、大司农等显职,现任大鸿胪。
曹操少年时,好飞鹰走犬,喜歌舞吹弹,机敏过人,狡猾多端。曹嵩见曹操游荡无度,数次对曹操提出批评,但根本管束不了曹操,气得曹嵩经常鞭打曹操,但也不怎么管用。
曹操虽然不喜欢受约束,但是经常写诗,通过诗文表达自己的远大志向和政治抱负。曹操还认真研习兵法,曾经给《孙子兵法》作注。
世人只看到曹操恣意放荡,不务正业的一面,都觉得这个人实在不可救药。可是,也有识人之人,前太尉桥玄一见曹操,就指而言曰:“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
当时,汝南许劭有识人之明,每月集会,品评天下人物,被许劭点评的人物都身价百倍。桥玄见曹操缺少名望,建议曹操去找许劭,让他点评点评。
曹操找到许劭,请许劭点评。可是,许劭不喜欢曹操,根本不答理他。曹操很生气,拉出佩剑,放在许劭的脖子上,逼着许劭评论。许劭万般无奈,只好道:“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也。”
曹操听了,忍不住大笑,心想:“可笑啊可笑!能臣固我所愿也,奸雄也不错呀。要是适逢治世,我就造福一方;要是不幸赶上乱世,我就称霸一方吧。至于是能臣还是奸雄,哼,我看也无所谓。”
曹操20岁时,担任洛阳北部尉,负责都城中一个区域的治安。初到任,曹操设立五色棒,抓住违反治安条例的,爱谁是谁,先海扁一顿。曹操仗着身居高官的父亲和雄厚的家族后台,甚至连蹇硕的叔父都叫他给打了。
为了抵抗黄巾军侵犯司州,朝廷任命曹操为典军校尉,负责守卫京师。
在何进和西园八校尉的率领下,朝廷终于平定了司州境内的黄巾军。之后,曹操被派往兖州帮助朱儁。
曹操来到兖州后,立刻打破了朱儁和黄巾军的平衡。
朱儁不能彻底消灭兖州黄巾军,是因为黄巾军的人数和游击战术。曹操带来的1万精锐部队,以骑兵为主,原来朱儁追赶不上的黄巾军游击队,往往被曹操率领的骑兵干掉。
朱儁又把属下骑兵又调拨给曹操1万人,把曹操的部队全部换成了骑兵。朱儁和曹操联合作战,曹操发挥骑兵的机动性,负责追逐黄巾军。朱儁则率领大部队,尽量配合曹操。两军彼此呼应,重创兖州黄巾。
四月中旬,在曹操所部骑兵的追逼下,黄巾军地公将军张宝被赶进了朱儁设在济阴郡成武县一带的包围圈。虽经死战,张宝还是被朱儁所部杀死。
接着,朱儁在山阳郡金乡县一带大破黄巾军大方首领赵弘部,击毙赵弘,叙功被加封为上虞侯。
赵弘死后,韩忠收拢赵弘残部,集结了9万黄巾军,猛攻朱儁。朱儁刚刚杀败赵弘,士卒不及休整,韩忠大军冲来,一时抵敌不住,遂暂时退避。韩忠缺少智谋,不但没有乘胜追击,反倒心生骄傲,防范渐松。
朱儁没有退出多远,见黄巾军没有追来,就停止退却,派遣斥候打探。探得黄巾军防御松懈以后,朱儁紧急联络曹操,两面夹击。
朱儁亲自率军冲杀,士卒因此士气高涨,加上曹操以骑兵冲杀,韩忠大败,黄巾军被杀者数以万计。
韩忠随即向朱儁乞降,朱儁不接受。曹操建议朱儁收降黄巾军降卒,朱儁仍然不允。曹操没有办法,私自收降了超过2万人的黄巾军。
朝廷接到朱儁的捷报,封朱儁为车骑将军,加封为槐里侯。可是,朱儁不够意思,只提自己的功劳,根本不提曹操。

曹操自此彻底认清了灵帝君臣实在不值得为伍,渐生异心,开始寻找一切机会,扩充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第一步就是尽量收降黄巾军士卒。
五月,曹操提兵鲁郡,在鲁郡北端的汶阳县击破大方首领张宽所部黄巾军,杀敌约5000人,却接受了降卒近3万人,并缴获了大量马匹辎重。
六月,曹操和朱儁在任城郡樊县消灭了从豫州败退到兖州的黄巾军彭脱部。朱儁照例杀杀杀,曹操只管收收收。
至此,兖州黄巾军只剩下张角、张梁和波才率领的大约5万人了。张角被曹操和朱儁步步紧逼,被迫回到了泰山郡黄巾军起家的地方,在泰山一带勉力躲避官军的追杀。
朱儁老奸巨猾,知道张角倚仗山势,和官兵捉迷藏,实在难以追及,干脆以逸待劳,找个交通便利的地方扎下大营,多派斥候,追寻张角的下落。
朱儁掌握了张角的动向,根据张角的行动习惯,逐渐收紧了包围圈,终于把黄巾军包围在泰山西麓。
朱儁和曹操一致认为,黄巾军虽然已经处于绝境,但是一旦临死反扑,己方难免损失惨重。因此,两人决定用火攻为张角送终。
入夜后,官兵纵火焚烧了黄巾军的兵营。黄巾军在睡梦中惊醒,四散奔逃,互相踩踏,狼狈不堪。天明后,朱儁和曹操率兵掩杀而来。一场血战,张梁和波才拼命力保张角逃命,断后死战,先后战死。
黄巾军士卒仗着山区地形复杂,一部分侥幸逃到山里。没逃掉的黄巾军中,运气好的遇到曹操的部队,有机会免于一死,投降了曹操。倒霉的遇到朱儁的人马,基本上只剩下死路一条。
张角凄凄凉凉,只剩下1000多人,勉强逃到了冀州边境。
王琦交给张角的信,张角始终珍藏着。但他始终不相信自己会陷入绝境,一直没有看信。直到黄巾军被官兵逼到了泰山脚下,张角才把信带到身上,这时他不是不想看,而是没有勇气看信了。
望着近在咫尺的冀州,走投无路的张角终于用颤抖的手撕开了信封,信上写到:“大贤良师:讨伐你的,先后有卢植、皇甫嵩、朱儁、曹操、董卓等人,还可能有我冀州兵马。你看到此信时,必定已入绝境。你三兄弟虽自称天公、地公、人公,但不知天时,不识地利,不得人和,故有此败。你可持此信,尽携黄巾余部,降我冀州,可保尔等不死,且不交与朝廷。”
张角如遭五雷轰顶,呆若木鸡。
王琦给他这封信时,张角还在冀州巨鹿郡隐居。“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地公将军”、“人公将军”这些称呼,都是张角三兄弟后来的称呼。张角在冀州时,这些称呼连设想都不存在,王琦居然先张角一步,清清楚楚地写在了纸上!此时的张角,要想不相信王琦知晓天意都难。
张角自胸怀大志到拥兵百万之众,再沦落到如此地步,人生中的大起大落一一体验,自己的兄弟、部属、朋友都相继永远离去了,心灰意冷,恨不得大地突然裂开,把自己吞噬进去。
不是王琦这封“预见未来”的书信,张角肯定自决于冀州边境,不过,看了这封信后,张角决定去见王琦。他倒不是怕死,而是要亲眼看看王琦最终能否成就霸业,还有就是想借助王琦的力量报仇雪恨。
于是,张角沿着当初被王琦放逐的老路,取道平原郡,回到了久别的冀州。
王琦早在去年秋天就密令给冀州边界各郡,一旦张角本人没带多少兵力进入冀州,要求和自己见面,各郡太守要负责尽快把张角秘密送到邺城。
接到密令的太守没人相信张角会来,可是张角就是来了!虽然震惊,平原郡太守还是忠实执行了主公的命令。
刘备实在是点背,他好不容易巴解上卢植,虽然立了功,但卢植却被贬了……曹操却实在点正,恰到好处地赶到兖州,捞了个脑满肠肥,收降了7万多名黄巾降卒,加上他老实不客气地查收了朱儁派给他的骑兵,加上原来的队伍,曹操的家底已经有9万之众。
曹操把这些士卒打发回老家,带着张宝、张梁、波才等的首级回到京城。
在此之前,董卓、张温已经回到了京城,在庆祝雍州保卫战的胜利。
灵帝自从张角起事以来,已经郁闷了好久了,现在,高兴事接踵而至,欢乐充满了他的胸臆。除了大赏功臣以外,灵帝还能做什么呢?
作者按:司隶校尉为汉武帝始置,负责管理京城治安,查捕罪犯。刘备在蜀称帝后,张飞曾任司隶校尉。
大司农为九卿之一,掌管租税、钱谷、盐铁和国家财政收支。
大鸿胪为九卿之一,掌管皇家接待宾客之事,地位在大司农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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