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康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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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俊在池州进行的一系列大的动作,当然瞒不住洪秀全的眼睛。不过由于洪秀全是自从石达开秘密出走天京后才开始在各个带兵将领身边安插心腹,所以他安排在韦俊身边的密探在韦俊军中的级别并不高,而且自康禄接手韦俊所部的情报工作后,就加强了对韦俊军队内部的探查管理和保密工作,甚至于还在韦俊的授意和支持下在军中也安排了八十余名特工人员,多为军队中的各级军官,以加强韦俊对军队的了解和控制,所以有很多重要的情报、消息洪秀全都知道的很晚,而且也很零散。
当洪秀全收到安插在韦俊身边的密探发来的韦俊的消息后,洪秀全的第一反应就是韦俊可能要造反,所以,他连忙亲自修书数封,派遣心腹,星夜秘密前往送到和韦俊所部驻地较近陈玉成、杨辅清和胡以晃的军中,命令他们速做准备,严密监视韦俊所部,谨防有变。
陈玉成本来正在赣皖交界之处指挥太平军和湘军激战,突然收到了天王洪秀全的来信,这让他大感以外。同时,联想到韦俊近年来所遭受到的种种不平等待遇,这使得他认为韦俊所部极有可能如洪秀全在信中说的那样起兵造反,而且,通过韦俊近年来的战绩,和他接收到的罗大纲的余部,也使得他对韦俊所部战斗力之强而大为羡慕。这样的一支部队如果造起反来会带来什么后果,陈玉成不敢想像,因此,他也不再迟疑,草草收兵,也不和湘军对峙了,忙领兵退回安庆,和胡以晃部会合,以便就近监视韦俊所部。
而胡以晃在收到洪秀全的来信后表现则和韦俊大不相同,他表现的很矛盾。一方面,他这几年能够东山再起,完全可以说是借了韦俊的东风,而且他当年也是和韦俊的长兄韦昌辉相交莫逆,也正是因此才使他当初丢掉了豫王的爵位,要说他对洪秀全没有怨言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但是,他却没有造反的胆量,当年韦昌辉起事的时候不敢,现在也同样不敢。所以,再久经考虑之后他虽然感到有些对不起韦俊,但还是遵照洪秀全的吩咐,暗地里做好了应急的准备。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同时也算是为自己留条后路吧,他也派人将洪秀全已经开始怀疑韦俊的消息透露给了韦俊。
至于杨辅清,接到洪秀全的密信后则显得大为高兴。他早先跟随石达开出走,而且又是曾经犯上作乱的东王杨秀清的胞弟,虽然洪秀全一直没说什么,但他的心里一直以来都是惴惴不安的,自己又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功劳,生怕洪秀全对自己起了猜忌之心。此次恰好洪秀全能用的上自己了,虽然自己也对韦俊挺同情的,但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只好对不起韦俊了,他也暗地里做好了对韦俊动手的机会。
当然了,洪秀全此事虽然做的隐秘,但是康禄的情报机构已经开始运转有两三个月了,再加上池州附近太平军的异常调动,只要不是太笨,都知道这是冲着韦俊来的。更何况还有胡以晃的密报。所以,这几天里韦俊手下的几个将领都劝他尽早行动,离开池州,起兵自立。但是,韦俊一直拿不定主意。这倒不是因为韦俊害怕太平军,而是因为一个人——康福。
因为按照历史,最近,湘军统帅曾国藩的亲随,康禄的哥哥,康福就要来劝降他了吧。他一直想趁机收服康福,将其作为安插在曾国藩身边的一颗钉子,以便在关键的时候予以大用。他对于能收复康福还是很有几份信心的,一方面,康福是个练武之人,想必胸中还有几份血性,以民族大义相邀,还有自己多出来的一百多年的知识为他画出来一个诱人的大饼,相信他是会动摇的;另一方面,自己还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康禄了,可以让他现身说法,再领他到军营里四处晃晃,想必他应该会被收服的。
但是,韦俊也不能肯定康福到底还会不会来,因为自从他这只“蝴蝶”来到后,很多事情都因为“蝴蝶的翅膀”而发生了改变,因此康福到底还会不会来,韦俊心里也没底。
而且,洪秀全见诸军都已做好准备了,便故意传出消息,天王洪秀全要追究他丢失庐江城的责任,准备撤销他的左军主将之职,将其召回天京软禁起来。洪秀全就是要逼反韦俊,他觉得与其让自己一直提心吊胆的,还不如一劳永逸的把韦俊解决了。可是,韦俊虽然打算自立,但却没有造反的意思,而附近的太平军则纷纷做好了针对他的防范准备,这也让他很是郁闷。

看见韦俊这几天心神不定的,韦俊的手下也都很是有些着急。因此,今天一大早,韦俊手下的一帮子将领还有黄藩等,就来请他出城去打猎去,好放松放松心情。知道众将都是为他好,而且也推托不开这么多人的面子,韦俊就很爽快的带着亲兵和他们一块去了。
不得不说,那个时候的生态环境还是不错的,虽然当时的人口也有四亿左右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人迹罕至的清静之处。不象现在,上到珠穆朗玛峰,甚至太空,下到上万米深的海沟,都有人类活动的足迹了。别说出去打猎了,就是想找个人少一点的,清静一点的小山爬爬,放松放松都几乎不可能了,而且就算去山区,也几乎见不到野生动物的足迹了。要不然,陕西的“周老虎”,甚至是最近的“平江虎”,又怎么会那么热呢。算了,不闲扯了。
而池州附近,靠近皖南山区,境内也有些小山,野生动物还是比较多的。这不,仅仅一个早晨的时间,韦俊一行三十余人,用弓箭便打到了好几十只猎物了。除了兔子、野鸡等小动物,甚至还猎到了一只獐子和一头羚羊。
可是,这两只大点的猎物却不是韦俊打到的,獐子是黄元济打到的,羚羊是李崇义的猎物。这让韦俊很是郁闷,因为他的箭法是公认的全军第一,可是今天竟然没有一个拿的出手的猎物,这让他很是不好意思。
突然,韦俊的亲兵队长韦有强眼尖,大叫道:“那有一头梅花鹿。”这一声把大家的眼球都给吸引住了,大家纷纷朝着他手指的地方望去,果然,前面有一只鹿,但见那鹿毛色光滑,斑纹耀眼,头上长着高耸的角,甚是逗人喜爱。
韦俊常常打猎,从来没见过鹿,更不用说这样好看的梅花雄鹿了。于是,韦俊便吆喝一声:“它是我的。”然后便拍马冲上去,张弓便射。
可惜,没中!那鹿受此一惊,没命地奔跑。韦俊并不气馁,**马肚,风也似地追上来。鹿前马后,相距总在两三百步远。韦俊连射几箭都射不着,他生怕梅花鹿逃进树林中,死命追赶,那马却偏偏不能超过鹿的速度。眼看前面真的现出一座丛林,韦俊急起来,又射一箭,仍没射不着。正在失望之际,草丛中突然飞出一镖,正中梅花鹿的后颈。那鹿四蹄挣扎几下,倒在一棵树下不动了。韦俊看在眼里,高喊道:“好镖!好镖!”
这时,只见草丛中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背上背着一个蓝布包,面带微笑地朝韦俊走来。韦俊连忙象那人望去,但见他和康禄长的竟有九份相似,心下暗喜,便知道,只此人便是康福了。韦俊便下马来,故意对着汉子大声说:“兄弟,了不起,你真是一个神镖手!”
那汉子客气地说:“将军夸奖了,这只是偶尔碰中而已。将军身后猎物这样多,才真正是神箭手哩!”
韦俊暗道:“和书上写的竟然丝毫不差。”便故作敬重的表情,双手提起死鹿,说:“兄弟拿回家去吧,光这对鹿角就可以卖得百把两银子了。”
汉子忙推开死鹿:“将军说哪里话!这头鹿明明是将军的猎物,小人岂敢妄取。”
韦俊面上愈加敬佩,恳切地说:“兄弟,看你这身打扮,也不像有钱人,这头鹿拿回家去,可以保一家人几个月的吃饭,但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你就不必推辞了。”
那汉子说:“小人孤身只影,无家无室,用不着拿死鹿去换银子。若是将军硬不肯受,我和将军将此鹿驮回城里,一起献给韦将军如何!”
韦俊故作惊讶,问道:“你认得韦将军?”
“不认得。”
“那你为何要送鹿给他呢?”
汉子笑道:“小人久闻韦将军是天国的名棋手,小人一生只好下棋,特到池州府来找韦将军对局,这头鹿正是一个见面礼。烦将军带路,引我去拜见韦将军。”
韦俊便问道:“兄弟叫什么名字,何处人氏?”
那汉子答:“小人叫米福,湖广人,多年来浪迹江湖,以棋会友。”
韦俊暗道,“哎,连起的名字都一样。”满脸堆笑地拉起米福的手说:“兄弟,我就是韦俊。今日真是上天安排我们在此见面。”
“您就是韦将军,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冒犯了。”米福刚要下跪,韦俊忙一把拉住他。又把他介绍给众将认识,二人便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一起向着池州城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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