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认祖归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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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又下起了绵绵细雨,一粒粒,一条条,如抛珠滚玉,曼妙连绵,又似少女莹泪,滴碎心房。
屋外白翎踏着水洼,欢快地跳着无名鹤舞,伴着清脆歌鸣,一副顽童天性;屋内猢儿端坐于竹床之上,正静静地感受着灵气入体的微妙,经过几天的演练,他对灵气的精炼有了不小收获。如果以前的吸收速度叫磅礴不息,那么现在就只能说涓滴细流,量虽剧减,但效果却今非昔比。
凝练后的灵气不但帮猢儿清洗了体内淤沉多年的杂质,更进一步增加了他对气机的把握度,不过速度却是减慢到先前的一半有余,这样剑子都还嫌快了点。
“嘎~嘎~嘎~”不知道白翎那家伙又在外面干什么,发出三声惨叫后,破门而入,躲在猢儿身后,瑟瑟地盯着门看,似有恐怖的东西要冲将进来,害的猢儿也跟着莫名紧张。
“哈哈哈哈,这只笨鸟还是老样子。”屋外传来剑仁英爽朗的笑声,还是穿着淡雅的月白锦袍,精致的脸上露出恶作剧成功后的微笑,坏得颠倒众生,只是眉宇间不付往日的英气,双颊也略显苍白,也不知这厮从哪骗来一把折扇,轻轻挥动,才情横溢。
剑仁英缓步而行,林间的细雨与地上的泥淤沾不到他周身一丝,这到让猢儿羡煞不已。
“师父,你醒啦!”语气中流露着真情,猢儿冲上去便给剑仁英来了个熊抱。剑仁英脸色刷的变成酱紫,哑哑道:“轻点,轻点,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力了。”
讪讪一笑,猢儿放开了师父,眼睛却不住的上下打量。
“师父,你瘦了,不过肌肤美白不少,呵呵。”
“你这小子学会拿师父开心了,看打!”说罢,便挥起手中折扇朝猢儿拍去。师徒两打得欢,身后的白翎看得更欢,时不时叫上两声助助威。
嬉闹片刻,剑仁英便叫猢儿把手伸于他把脉。不过把到最后,剑仁英的脸上却写着浓浓地悲伤,失望与无奈。猢儿看着心疼,以为师父对自己的修行不够满意,内疚的低头不语。
“就这样吧,过几日我带你到擎天峰认祖归宗。。。。。。”说罢转身施施而去,背影显得十分孤寂。当走到拐角处,剑仁英忽然停住脚步,扭过头来对着猢儿微笑道:“猢儿,你这几日没有荒废修行,为师颇感欣慰。以后还要多加用心才是。”
看着剑仁英消失的身影,猢儿脑中只剩下剑仁英刚才赞誉他的那几句话,他痴痴地盯着远方,任雨水沾湿遍体,身后的白翎又迈起了它的舞步,雨声戚戚,竹声沙沙。
“师父他在悲伤什么呢……”
两三天弹指即过,这日清晨猢儿早早地被剑仁英唤醒,帮他换上准备好的衣裳便向擎天峰飞去。
身着明绸贵锦,头绾紫金发髻,玉佩系腰,金靴带脚……俨然一副贵胄公子貌。不太习惯身上繁琐的饰物,感觉自己像个小姑娘般叮叮当当的,甚为丢脸。
“嗯,为师今天为你装扮得这么气派,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剑仁英嬉笑着对猢儿说道。
“你到满意了,徒儿我就惨了。”心中愤愤不平,恶狠狠地盯着剑仁英。
“祭祖前为师告诉你些事情,免得到时闹出笑话,丢了贫道的脸,那你小子就死定了。”
猢儿甩甩周身的饰品,可怜耸耸肩:“您看我有拒绝的本钱吗?”

“嘿嘿,你小子到是想,可有这胆吗?”剑仁英笑哂道。“擎天峰为本门主峰,里面弟子众多,辈分复杂,我也不一一说明了。你只须记住到时只对掌门行礼即可,其他人就不必理会了。”
“什么?那那些师叔,师伯不会生气?”猢儿对剑仁英刚才的话甚感荒谬,万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个管事前辈,自己还要不要混了!
剑仁英也不恼他,只是略有不削地回道:“他们不用叫你师叔、师伯就自个乐去吧,你还想自降身份去叫他们?那才叫乱了辈分!”
震惊,怎么能不叫猢儿震惊。要那些比他大几百岁的人叫其师叔,师伯?这怎么了得!到那时,岂不是尴尬难堪死了,猢儿突然感到有些头疼。
“你别一副不信的样子,为师曾经告诉过你,我剑啸峰一脉人丁稀薄,每每到化婴期那些懒骨头才肯出去收弟子(包括他),而且大多还是被长辈逼的(他是其中典范),然而擎天、紫华两峰的人又特别喜爱收徒弟,当然其中原由多为我们的修炼功法不一造成,这个以后再说。久而久之,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我们山随便出去一个都是叔伯级人物。”
原来还有这么些事情,猢儿算是长了见识,如果今天没有剑仁英这么提醒一下,那还真说不准闹出什么笑话来。
剑仁英和猢儿又飞了盏茶时间,才泱泱到达擎天峰的山门。这里的确跟剑啸峰有着霄壤之别,人头攒动,各色道袍应接不暇,众弟子们也各忙各的活:有扫地的童子,有练剑的小道,还有那些会使符箓的牛鼻子老头,当然也不缺缠绵的双修道侣。
一路向山上走去,亭台楼阁,丰碑硕塔,焚香络然,让猢儿有种回道城镇的感觉,只是住在里面的都是些谭经论典的道士罢了。没有人认得猢儿一行,直到他和师父站到了正前杏兀大殿。
“啊,剑仁英师叔祖!你怎么来啦?!”一位正与晚辈交流的老道无意间发现了他们,这声凄厉的惨叫直接导致数位同样看似德高望重的老道皆变惊弓之鸟,他们飞快地从蒲团上跳起,以平生最快速度逃离了杏兀大殿,唯恐避之不及。当然,消失的还有刚才发出声响的那位老人家。
被自己祖师莫名其妙丢下的小道士,一脸疑惑的盯着猢儿和剑仁英,心里嘀咕着“难道祖师刚才叫的是他们?剑仁英师叔祖?”
猢儿发现那个小道士脸上变得不大对劲,赶紧辩解道:“叫的不是我们,你祖师可能认错人了,呵呵。”小道士听后才姗姗离去,一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表情。
“尴尬呀,尴尬!这么老的人了还叫师父师叔祖,那我岂不是他师叔!?如果刚才被那小道士发现了,要怎么称呼他?”猢儿险险地出口气,对自己的机智甚为满意,不过他扭头就瞪上了剑仁英:“您老人家好歹也是个师叔祖,人气实在是太糟糕了吧,现在可好,搞得个问事的人都没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吗?”剑仁英也是一肚子气,那几个老小子至于这样吗?不就是借了一些法宝(没还过),拔过几根人参(几百根),烧了一些纸(孤本典籍),瞧那样儿,跟见了瘟神似的,真该叫掌门师侄好好教训下他们。”
想归想,剑仁英还是驾轻就熟地拖着猢儿向内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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