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情比金坚
上一章说到成茹三人行至一小面馆，听到客人甲正在谈论曜天神石。
绮安好像对这个曜天神石很好奇，问道：“是什么东西啊？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客人甲：“这位姑娘，不瞒您说，这块巨大的神石，每到夜晚就会散发出奇异的光彩。尤其是在月圆之夜，它周身包裹着五彩光圈，能持续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据说如果在这一个时辰里向神石许愿，不管什么愿望都会实现。”
绮安兴奋的说：“真的！曜天神石在什么地方？”
客人甲：“在乐仙州神童县……”成茹露出一丝嘲讽的味道，对廉劭说：“就凭州县的名字，还真适合出那么一个半个神物。”客人甲和绮安并没有听见成茹的话，甲还继续兴致勃勃地对绮安说：“我刚从那里回来，绝对错不了，不过……”
绮安急切地问：“不过什么？”
客人甲：“姑娘啊，神童县的县太爷为了保护神石，命人把神石看守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现在，就连神童县的人都不能到神石前许愿了，姑娘要想去，恐怕……”
绮安略带傲气地说道：“嗯，那个县令做得不错，知道在什么地方就行了，这个是赏给你的，拿着吧。”绮安把一块玉扔到甲面前的桌子上，就回到成茹和廉劭坐着的桌前。
“我们也到那个神童县看看吧，成茹，啊？”绮安充满希望地看着成茹。
成茹自觉好笑，就算是那石头真的会发光，也只是因为它有荧光成分罢了，竟然扯出许愿的鬼话，你还真信啊！“绮安姐姐，你知道神童县在哪吗？”
绮安摇头。
“乐仙州到这里的距离，是京城到乾约王廷的三倍。神童县是中宇边境的一个小镇，如果现在去的话，就算夜以继日的赶路，最快也要一个多月以后才能回到京城。绮安姐姐，太后或许已经收到消息了，你忍心让她老人家苦等你一个月吗？”
绮安不语。
“还是快点吃东西，我们赶路要紧。”成茹最后一句话彻底浇灭了绮安仅存的一点希望。
天慈宫……
见到阔别五年的二女儿，太后不禁老泪纵横，五年前的一幕又回旋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仿若昨日……
“启禀陛下，乾约克莫王已经洗劫十五座城池，他们行动迅速，并不占领城池，只抢夺财物、残杀人口。这是陈总兵发来的第九封告急文书，我们的人无法跟上他们的速度。”
圣上大怒，叫道：“一群废物！”
李固：“皇上息怒，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阻止乾约的疯狂行径。”
“你有办法？”
“暂时没有。”
“那还说什么？那些道理难道朕不知道吗？朕要的是具体可行的办法。这个克莫王，刚统一乾约就来招惹朕，简直岂有此理……”
“启禀皇上……”
“又是边关急报，朕不听。”
“不是边关急报，是……”
“是什么？”
“皇上，克莫王的使者进京了。”
“哼！朕就知道，他是想跟朕要东西，就凭他们乾约，还没有与我天朝大战一场的能力。说吧，他想要什么？”
“启禀皇上，使者说……”
“别吞吞吐吐的，但说无妨。”
“遵旨。使者说克莫王要皇上派出太子到乾约当人质……”
话还没说完，皇帝手中的茶杯就已经被摔得粉碎，报告的人伏在地上不敢吭声。渐渐的，皇帝平息了雷霆之怒，说道：“乾约使者还说什么了？”
“启禀圣上，使者希望圣上能亲自接见。”
“好吧，带使者上殿。”
……
乾约使者来到天主殿堂之上，并不像所有人想象的那样态度极其傲慢，反而十分谦和。这令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可他们说出的要求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又令人们无论如何都轻松不起来。
两名使者右手放在胸前，向皇帝鞠了一躬，说道：“大昭皇帝陛下万福金安。”
“托你们克莫王的福，朕‘安’的很，有话直说吧，克莫王是什么意思？”
“陛下，我们大王希望您派出您高贵的太子殿下出访乾约，大王一定会以隆重的礼仪接待。”
“你们大王难道不知道，朕没有太子吗？”
“大王说，如果陛下没有册立太子，就请您的一位皇子出访。”
“朕很遗憾的说朕没有皇子。”
“这怎么可能呢？”
“这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朕没有必要骗你们。”
“陛下没有儿子，可有女儿？”
“有。”
“那么就请公主前往。”
一位大臣，“你不要欺人太甚！……”皇帝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皇帝：“可否容朕考虑一二？”
使者笑曰：“当然可以，我们大王有很多时间，公主到达乾约之日，就是陛下的边境安享太平之时。我等告辞。”说完就退出了大殿。
此时皇帝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有几个官员本来还想说几句什么乾约张狂至极之类的话，但看到皇帝这个样子，就都把话咽到肚子里了。
“哭，你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皇帝对着皇后说道。
“皇上真打算把女儿送到乾约去？”
“朕已经把当前的形势都跟你说了，根本由不得朕不送。”
“那皇上打算送谁去？”
“唉——当然是从大的里面找，怎么能让大昭公主的童年在乾约度过呢？”
“平安已是待嫁之身，连日子都选好了，臣妾恳请皇上，别让她去好吗？”
皇帝无奈地说道：“那就让二女儿绮安去吧，她已经十四岁了，身为帝国公主，也到了应该尽自己一点责任的时候了。”
“要是裕妃的儿子在就……陛下，臣妾知罪。”
太后看着归来的二女儿，觉得自己欠她很多，大昭也欠她很多。她抓着爱女的手说：“总算回来了，总算回来了，你长大了，越来越漂亮。”
绮安已经哭成个泪人一般：“母后，女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太后：“好了，这不是回来了吗？”“茹丫头，廉劭，这次你们带回了哀家最思念的女儿，说吧，哀家该怎么感谢你们？”
成茹：“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谢？”
乘云：“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正好魏将军昨日刚刚班师回朝，明天儿臣打算大宴群臣。到时候，还请太后和公主们都到席。”
太后：“好，明日既是国宴，也是家宴。我们一家人好久没凑的这么齐了，就让这些孩子们也去参加庆功宴。”“皇帝，你下道旨，让那些王公大臣们把家眷也带来一些。你们也都注意一下，咱们的朝臣里有没有少年才俊，也到了该选选驸马的时候了。”“平安，你不要伤心，你也留心一点，要是看上谁，尽管告诉哀家。”
绮安：“大姐，姐夫他……”
平安：“唉，你走了还不到一年，他就死了。母后怜惜我，接我回宫居住，我现在已是守寡之身。”说着眼泪就要流下来。
太后：“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平安，明天你就在满朝文武和他们的子嗣里面挑选。要是选中了，哀家替你作主。”
平安：“多谢母后。”
……
等到乘云等人都退出去以后，房间里就剩下太后和绮安两个人。母女俩五年未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两人从以前的种种谈起，进而说到分开以后各自遇到的事情。之后，聊着聊着，绮安便说起了这次逃亡。
绮安：“廉劭为了救我，历尽千辛万苦，母后应该好好赏他。”
太后：“那是自然，皇帝不会亏待了他的，这个不用你担心。”
“母后……”
“怎么？你是不是想好怎么赏他了？”
绮安红着脸说：“母后，您赏他个驸马好吗？”
太后一听顿时变了脸色，“绮安，你……”
“母后不是说满朝文武任我们挑选的吗？”
“女儿啊，满朝文武任你们挑选，就唯独他不行。”
“为什么？”
“绮安，廉劭的确是要做驸马的，不过他不是你的驸马，是茹丫头的。”
“母后，怎么会这样呢？他们已经订婚了吗？”
“还没有，不过几乎人人都知道他们的事，已经和板上钉钉没什么两样了。”
绮安哭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母后，不瞒您说，女儿是真的喜欢他，除了他，女儿谁都不想嫁。”
“孩子，你最好忘了他，母后是为你好，你一定要记住，在这宫里，谁都可以得罪，就单单茹丫头不能得罪。你记住了吗？”
“她有什么了不起？连母后都怕她？”
“哀家不是怕她，哀家不想因为她跟皇帝闹的不愉快。帝后不和，国家之祸。绮安，天下的好男儿多的很，你就不要再想着廉劭了。”
“可是女儿忘不了他，最近几天，女儿睁眼闭眼都是他。母后，要是您不能给女儿作主，恐怕女儿……恐怕女儿只能去见父皇了。”
“好端端的，怎么说这样的话？”
“请母后恕罪，可能是在乾约待的时间长了，乾约人一向敢爱敢恨，喜欢就是喜欢，既然喜欢，女儿就要跟他在一起。”
一听乾约，太后就心疼。是眼前的二女儿牺牲自己的自由和幸福为两国保持了五年的和平，虽然边境常有纠纷，但大的矛盾从没发生过。现在她只不过想要一个驸马，我这个当母亲的都不能满足她吗？
但怎么满足，不论是皇帝还是成茹，就连廉劭自己都不会同意。绮安啊绮安，你为什么偏偏看重他了呢？
太后：“孩子，不是母后不想帮你，实在是帮不了你啊。就算母后下懿旨，廉劭也不会遵从。”
“他敢违抗母后的懿旨？”
“连皇帝都敢刺杀，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什么？刺杀皇帝？”
“是啊，廉劭第一次进皇宫，就是为了刺杀皇帝。这么危险的人，你还是不要跟他接近了。”太后本以为这么一说，绮安会怕他，可谁知绮安一脸崇拜的样子，就差没说一句“偶像”了。
“母后，您能替女儿想想办法吗？成茹那么嚣张，都是因为有皇上护着她，母后如果让皇上下旨赐婚，成茹也就没办法了吧？”
“绮安，你要是还想嫁给廉劭，就不能让皇帝知道。你还不了解，在皇帝眼里，没有什么比茹丫头更宝贝的了。你想抢她的丈夫，门也没有。”
绮安的眼泪又下来了，太后见了实在不忍心，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哀家在百官面前亲口宣布把你许配给他，就算是皇帝也来不及反对了。”
绮安破泣为笑，“真的？”
“不过，哀家也只能让你嫁给他，至于茹丫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廉劭的。”
“母后的意思是？”
“只能让他当两个公主的驸马。”
“母后……”
“不要再说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怎么样？你还要嫁给他吗？”
绮安毫不犹豫地说：“我要。”
水榭阁……
“看来明天会成就几对鸳鸯啊。”成茹对廉劭说。
“按年龄来算，太后的三个女儿都该出嫁了。”
“逸安也该出嫁了吗？她看起来还是小女孩嘛。真是的，这时候的人怎么结婚那么早？”成茹嘟囔道。
“公主说什么？”
“啊，没什么。对了，廉劭，太后的意思是明天让公主们自己选驸马，为了避免不愉快，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廉劭笑道：“公主怎么突然客气起来？”
“你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你知不知道，绮安看上你了？”
“怎么可能呢？”
“只有你这个笨蛋才看不出来。”
“公主，看不看得出来有什么关系？反正谁都知道我们的事，只要你不反对，明天我就请皇上赐婚。”
“美的你！我才不会那么早结婚呢。啊呀，说正经的，绮安喜欢你，万一她明天当众说要你做她的驸马怎么办？太后可是许过愿的，满朝文武任她们挑选。”
“根本不可能的事，就算太后同意，皇上也不会同意的。”
“我只怕形势不饶人。”
廉劭把成茹拥在怀里，柔声说道：“不管怎么说，也要我同意了才行吧，只要我不同意，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太后下懿旨你也不遵吗？”
“太后……她应该不会下这样的懿旨吧？”
见廉劭没有正面回答，成茹说道：“好啊，你心里高兴着呢，你恨不得把公主都收入囊中。”
“怎么会呢？我不是说过了吗？今生今世，就只爱你一个，你怎么始终都不能相信我呢？”
“那我问你，太后下懿旨……”
“别说是懿旨，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让我娶绮安，我也不理，好不好？”
成茹总算有点放心，“其实我知道，这些空话根本没用。不过我还是爱听，唉，终究还是不能免俗啊。”
养寿殿，庆功宴会……
成茹没有坐在公主堆里，而是跟魏将军一家坐在了一起，廉劭就在她旁边。这样坐也并没有说明她和魏将军一家有多亲密，而是座位的安排本就如此。
还和上次一样，成茹的座位在皇帝左侧上首第一个，而魏将军作为此次庆功宴的第一功臣，座位就在上首第二个（第一功臣应该是成茹才对）。廉劭既是魏家之子，又是水榭阁的护卫，正好坐在他们中间。
其她公主都在皇帝的右侧，同样坐在右侧的还有亲王之类的皇室宗亲。乘云这样安排，显然是把妹妹视为首席大臣，而不是王公贵族那些靠身份吃饭的家伙中的一员。
太后：“此次，我天朝一举扫除了南北两面的危机，实在可喜可贺。皇帝在此大宴群臣，一来为了表彰庆贺，二来，也为皇家的公主物色驸马的人选。”太后环视一周，把目关在廉劭身上停了停，说道：“在开宴之前，哀家有一件事要宣布……”
成茹的心跳起来，她已经知道太后要宣布什么了，真要被她宣布出来，想反悔又要费一番周折。成茹猛的看了廉劭一眼，廉劭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太后，”廉劭右手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太后愣了一下，没有说出她想说的话。绮安见廉劭要说话，端起茶杯，一边品茶一边听他说。廉劭继续说道：“皇上，各位皇亲，各位大人，我魏廉劭何德何能，承蒙圣上不弃，以待罪之身侍万金之体。成茹公主对魏氏一家有恩有义，即使我甘为牛马也不能报之万一。”他转向乘云，“皇上曾对臣言明，有朝一日，定会把成茹公主下嫁与臣。圣上金口一开，魏家感激涕零，必万死以报天恩。”他再次对着所有人说：“现在，当着太后、皇上及所有人的面，我魏廉劭对天立誓，今生今世，只娶成茹公主一人。如违此誓，有如此物！”只听“啪”的一声，廉劭已把手中的酒杯捏得粉碎。
太后完全愣住了，乘云暗暗微笑，成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百官都露出赞赏的神情，但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当众立誓。都猜测着，他会成为成茹公主的驸马虽然已经是人人都知道的事，但毕竟还没有宣布出来，他不过是想做一个确定而已。只有绮安的茶杯悄悄从她手中滑落在地上，被摔得粉碎，随即她掩面而去。
太后在叹了一口气之后，顿觉轻松许多，她这才意识到，现在的结果正是她想看到的。她意味深长地对乘云说：“皇帝，你果然选了一位好驸马。”
乘云定定的看着太后，颇有深意地说道：“不错，所谓患难见真情，他们经历了各种各样包括人。为。的挫折之后，已经到了情比金坚的地步。日后，儿臣一定会尽全力去捍卫它。”
……
“启禀皇上、太后，臣近日听说乐仙州神童县出了一块神石，据说此神石十分灵验，周身放光。每到月圆之夜，更是五光十色，甚是好看。”说话的是礼部侍郎程士祯。
成茹对廉劭说：“都传到京城来了，那个县令的宣传工作还挺如火如荼的。”
乘云：“程卿如此重视，想必那神石还有别的妙处吧。”
程士祯：“皇上圣明，此神石名曜天，在每月的月圆之夜都会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身放五彩之光。如果在这个时候向神石许愿，愿望必会成真。当然，微臣只是听说，并未亲见，至于灵与不灵……”
太后：“哀家也听绮安提过，这孩子还很想去看看呢。”太后想带绮安出去散散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乘云对此并不热心，他跟成茹的想法一样，一块会发光的石头能有什么神奇的？就算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奇观，那也只是奇观而已，怎么也不可能令人梦想成真啊。只怕是人们以讹传讹，道听途说罢了。
太后接着说：“皇帝，如果是真的，不妨去看看。”
乘云：“如果绮安想去，当然可以。太后是不是也感兴趣？”
太后：“是啊，哀家昨儿个听绮安那么一说，也挺想去看看的。皇帝，哀家的意思是皇帝亲自前往。”
乘云虽然很想出宫走走，也给自己休一回假，但要跟太后同行，乐趣就大打折扣了。“儿臣就不用了吧。”
太后：“乞求神石赐福与我大昭，只有皇帝亲自前往才能代表所有的百姓。”
乘云苦笑：“只不过是一块……算了，儿臣谨遵太后懿旨。”
成茹偷笑，自从进宫以来还是第一次跟哥哥一起出去呢，想想就让人兴奋。她对廉劭说：“我们也去许个愿，怎么样？”
“恐怕许愿还在其次吧。我就知道，公主一定闲不住，非跟皇上一起去不可。”
是夜，天慈宫……
“就只有母后和皇上吗？”绮安问太后。
“这种事，茹丫头怎么可能不凑热闹呢？”
“那么廉劭也一定会随行吧？”“母后，我不想去。”
“孩子，你不用跟他们在一起，你就一直跟在我身边。绮安啊，出去走走也好，换一换心情，再说，你不是很想对这神石许愿吗？”
绮安又闪出希冀的目光，“母后，您说神石真的会灵吗？”
“你不试怎么知道？那么多人都说它灵，空**来风，未必无因，你就去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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