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和他的靡靡之音第一卷一个涉世不深者的诡言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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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现在妓女已经充诉到每个角落,洗头房洗脚房按摩院到处都是,这个行当既是新兴的又是古典的,我给她讲一些古代名妓的故事,比如钱小小,比如薛涛,她似懂非懂的树立起信心,她说以前没人跟我说过这些,现在我才知道妓女也算是一个伟大行当。我说那些老外没跟你说么。她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她说肯定讲了,只是我听不懂而已。
我总希望巨大的横眈无数时空的钟声把我从清晨的恶梦中惊醒,也希望安静没有任何声音的夜晚把我依偎入梦。这两样极度奢华的东西我同样无法得到。像古老年代的小生灵一样,在无数围追堵截之中消失了踪影。于是我告诉别人我经常无缘无故的头痛欲裂是有一定缘由的。
也许正如吕新先生所讲得那样,有的人一生简单,或出于无知或出于早期浪漫主义的沁淫。我想我是一个无知的人,巨大的横旦在我与人群之间的疑虑和不信任,让我变成一个性格古怪的人,我从妓女身上享受某种快感和复仇的**,从一些复仇式的小动作比如在沙坑里埋上玻璃的碎片得到更血腥的快乐。但到头来,我想我还是一个眈于幻想的家伙,而且处事简单,不谙世事中的无穷奥妙。
酒和烟都是催命剂,你少用点吧,我跟你在一起最起码少活十年。陈晓非常不满意,她说我妈妈快来了,你考虑一下怎么办吧。我说考虑什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让她住几天到处玩玩,然后让她回去就行了。陈晓说她要催咱们结婚呢。我说我暂时还没考虑这个。陈晓说你这话对我妈妈说吧。我说你怎么不说。我又没不想结婚,我多大了,我自己知道。她转身走进卧室重重的摔上门。
那天我在街上瞎转悠,碰见一个孩子拿着一把玩具枪对这街上的行人一阵狂扫,碰见一个乞丐坐在街上要钱,碰见一个女人的钱包被偷了,她一边跟商厦的警卫诉苦,以便狠狠地做着手势。我在街上散步的时候总能够碰上这些事情,碰见一群孩子抱着你的腿求你买一支已经谢了的玫瑰花,碰见一群健壮的少年正在围攻一个体质瘦弱的孩子,碰见一个偷车贼拿着工具笑嘻嘻的在一秒钟内偷走人家的自行车,碰见夹着包留着帅气的发型的男人上公车的时候摔了一跤。
陶陶说你就是这样心情郁闷的人,所以你特别关注这些事情。她不停的给我讲述她以前的男朋友,她说他能赤手空拳对付四个持刀的匪徒,并且把他的伸手渲染得如成龙先生那么干净利索,她说他就是个悲观主义者,所以他的死到底是自杀还是意外还很难说。她告诉我当年她也是个充满梦想的小女孩,在B城与一个男孩在青草地上**。她说后来他发现那人是个严重的精神病人,不断的幻想会找到他从未谋面的父亲。她说后来我心灰意懒的回到了南方,最令我得意的是我碰到了我的好男人,一个长得如同成龙先生一样英俊潇洒的男人,而且崇尚武德,喜欢文艺,还会背诵李白的诗和余秋雨先生的散文。我说乔迈你是乔迈,你真的是她。我说我嗅到你身上的气味,某种含有泥土芳香的味道,那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它们持久保持味道的能力如同上帝存在的时间一样长。陶陶说不是,叫乔迈的女孩早已死于那场罕见的洪水,抑或死于通往天堂之路的车上,你不必在挂念她。我说我明白了,你现在的思想已经升华到了跟耶稣一样不可理解。
叫明明的姑娘给我打电话说她发了工资,她说想请我吃顿饭表示感谢。我说好吧,反正我也正愁着没钱吃饭。我们约好了在一家韩式餐厅吃饭,我说我最近比较喜欢带有草莓子味的各种凉拼和冷冻的狗肉。明明显然刻意打扮了一下,穿着紧身的牛子裤,穿着更紧身的带蓝色条文的短上衣,我说你还真漂亮。我假装欣赏的抚了抚她的头发,她有些不自然,但没有过于激烈的反应。
吃饭的时候我问她,朱胖子还算规矩吧。明明说什么意思,他对我很好他是警察。我想说他可是个色警察。考虑到这会影响朱胖子在她心目中的正义形象,我就住了口。吃狗肉的时候我特意给她夹了一些,我说韩国人做狗肉一绝,把这东西做得如同各种肉类唯独不像狗肉。我尝了一口我说这家不是纯正的韩国风味,有点串味了。明明说我们来喝杯酒吧,她说我应该感谢你。她端起杯子她说碰一下吧,我说碰一下容易擦出火花。明明说你别那么不正经好不好。她笑嘻嘻的跟我碰了一下杯子,她说不过你还不算坏,就是贫嘴。

某日下午我和一个叫明明的姑娘吃了一顿饭,我喜欢这个姑娘,我想和她发生性关系,可她却作风严谨,像一只浑身上下长满刺的动物,一遇到危险就会竖起浑身的刺,她对我也一样,一看到我眼神不对就一脸严肃如临大敌。我说你这样子以后怎么嫁出去。她说你放心,我会嫁出去的。我说还能找个如意郎君,唱一出现代版的西厢记。她说那就不用你管了。我说你是个好姑娘,我不应该这样对你胡思乱想。我说你这样的人现在不多了,或许我没碰上而已。我说好好在这里工作,挣点钱就回家去,别在到处乱跑了。我说我见了很多女孩子,最后想回家的时候她们都回不了家。
那天我还碰见像熊一样健壮的李勇,他正坐在一群人中间吆吆喝喝的划拳喝酒,一条长长的刀疤明显的露在他的左边脸上,我说你看见了吗,那家伙还真象只熊啊。明明说别去惹他了,我看见他浑身不自在。我说你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小时候胆子可小了,一个人不敢走黑胡同,总是叫上我。明明说人是会变得。我说是啊,总会变得让人捉摸不透。
几个人离开了,剩下几个人都喝醉了,李勇使劲拉一个家伙的头发,他不停的大声嚷嚷,几个侍应生站在角落里浑身发抖,那个被拉的家伙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刀捅进了李勇的小腹,我看见人们慌乱起来,两把砍刀砍进了那个家伙的后背,李勇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人们开始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踢翻桌子和椅子,玻璃碎了,满地都是沾着血的碎玻璃,我看见李勇象离开了水的鱼一样大口喘着气,后来警察来了,人都跑光了,剩下李勇一个人躺在角落里,变得无声无息。我看见一群人把李勇抬上了救护车,车子响着尖利的刺耳的声音冲向医院,那天我目睹了我的另一位朋友死亡的全过程。
当时就死了,李卓说那一刀捅得太深了。他说捅他的那家伙第二天被发现死在护城河南边,身上都砍烂了。李卓说我这里那俩小子也跑路了,我这场子还得自己看着。他叹口气。妈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在我尚未碰上更糟糕的事情之前,我得喝杯酒,吃上一至两个汉堡。用面包和香肠和菜叶做成的东西。其主要滋味来自正反两面上抹着的黄油和辣酱。一种令人吃了只想呕吐的东西,事实上我吃它的心里只是想不停的呕吐,因为我得胃在大多数时间只接受米饭馒头和豆浆油条,早已熟悉了那些气味,没有办法,就像我得脑袋一直装着大徐和李勇在巅峰时期的肖像一样,我永远没法承认他们早已成为古人,一种神在而形无的东西,在去往西印度之路上我考虑到他们还要受些挫折,必须用现实的眼光来看一下他们的前生,一种幻灭的极端生存方式。
我在灌进了大量的酒之后精神恍惚,于是我决定不理那个叫李卓的小子的劝阻,坚持用一块砖头打碎了一辆出租车的玻璃,并且挥舞着拳头把它赶出五十米开外的地方,然后我自己逃之夭夭。
我敲开了自己的家门,睡眼惺忪的陈晓看着我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我说我不是格里高尔没变成异形,你干什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陈晓说你去看看自己吧。镜子里那个小个子男人确实不太令人满意,他身上沾满了泥土,脸上有一道划痕,头发蓬乱,这得确很难不令正常人吃惊。陈晓说你洗洗吧,她伸手去摸我左边脸颊上碰得有些青肿的地方,她说你什么时候练会了这一手,我怎么不知道。她说你跟人打架了。我说没有,我自己碰得。她说我明天给市政府打电话,控告公路部门装的路灯不够亮,经常发生无辜市民撞电线杆子的事情。说完她捂着嘴笑了,她说你怎么象个孩子似的,要不要我给你唱儿歌。
我告诉她李勇死了。哪个李勇,做跳水运动的那个。陈晓问我。不是,我的朋友。我有些虚弱的抽着烟,陈晓问怎么死的。我说被人捅死的,我说我亲眼看见整个过程。陈晓说就为这个你喝了酒跟人打架。她轻轻帮我揉揉我得伤处,她说早点谁吧,明天一觉醒来就没事了,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她关了床头灯,她说疼不疼。她把头靠在我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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