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和他的靡靡之音第四卷鸫鸟的天空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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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酒会以后,我们保持了正常的往来。我觉得她有点像我多年之前认识的一个叫林雪的女人,她应该是一个中学女教师。后来因为我们那次梦幻完成了,她就消失了踪影。而且她们的面部表情异常的相似。不卑不亢总是面带微笑。有些古典式的庄重有些温柔的****有些纯洁面孔。可她坚持称自己仍在某大学读书。她说她正在读最后一年,正准备为自己的前途奔波。所以他希望结交一些在社会上有影响力的人做朋友。所以就跟着某位胖子去了那个酒会。并在适当的时候认识了我。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严肃一本正经。
有一次,她介绍一个同班的男孩给我认识。那是她的男朋友。一个刚刚长出胡须戴着眼镜皮肤黝黑有明显懦弱这形象的家伙。我们一起去了三和居吃了顿饭。其中那家伙用审视和猜疑的眼光不断看我。没办法,我是男人,跟女人交往或许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险恶用心。正如王朔先生所说的,除非年龄过了七十岁,那个年龄男人已不可能于性联系在一起。与女****往也坦然了很多。我想我一定淡忘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枝末细节,我是个粗燥的人,不会想到那么多细节。比如写作小说。那次那个叫小如的女子喝了很多酒。脸红红的,显然他对那个操着一口鲁西南口音的男孩并不那么满意。他是个细腻如同女人的男人,或许这正是以后男人们的发展趋势。如同流行服饰正像中性发展一样。
小家伙不听停讲一些听起来有些孩子气的故事,比如为了陈晓如和某某在某个地方大打出手。比如为了搞到一张那英女士的演唱会的门票弄得焦头烂额之类的。我耐心的听着,那些亢奋或者可笑的事情不能掩盖他异常柔弱的心理。但那是个纯洁的孩子。没有过多的给这个社会污染过,所以他多少带点自卑。
我不得不尊重这样一件事实,这个心理恐慌的女子,在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吻了我。我没有按以前的要求让她叫我叔叔。我拍拍他的肩膀,我说我不明白我什么地方打动了他,我真的不明白。我个人认为绝不可能是我那双八百度近视毫无光线感的眼睛。也不可能是纵欲过分有些臃肿的身体。真他妈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绝不是我一厢情愿的写作结果。看看那张酷似林雪的眼,看看那双青春的眼睛。我想游戏该结束了吧,我向哄孩子一样把她哄回了宿舍。
故事发展到某一阶段,我们不得不停止一下,某年某月某一天,C成的天空异常清晰。
没有幻想,没有幻想的日子里。有人告诉我我有一个朋友因为买卖假币和****罪,被判入狱。某年某月某日,突然没有了幻想,有人丛十三楼跳楼自杀。原因是他看到一条手机短信,从而被骗了一生的积蓄。真他妈的啥的可以,居然相信这个世界天上会掉馅饼。有人沿街叫卖一种廉价的尼龙上衣,据说那东西能够发挥出超出想象的功能。能迅速只好长年不愈的肾结石病。人们疯狂涌买各类彩票,人人幻想一夜暴富。人们在街头巷尾谈论各种奇闻怪事。谈论各种幸福生活,指摘各种不良行为。某年某月某一天,幻想开始萎缩,一起变得现实无比。
但庆幸我仍旧坐在我的屋子里不紧不慢地活着,虽然没有什么幸福如天使一样突然降临。
你变化很大。树子用手指不紧不慢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以前你很健谈,余人也很合得来。现在你看起来有些内向了,我们都老了啊。树子摸摸我的脑袋。我是不太喜欢讲话,我讲话老是得罪人。我把餐纸递给他。人总该变变样子,那样活着有新意。树子是我朋友,我众多朋友中的一个。他说我们那时候经常一起乘车去近郊山区旅游。经常睡在一个被窝里。经常在买不起烟的时候,两人一起抽一根烟。后来他病了一场,好了以后就变成了破子。记着给打电话,我和你嫂子都很惦记你。他临走的时候拍拍我的肩膀,我很感动。他现在住在城郊的一个小村子里,过着只有天堂才有的恬静生活。
日子像水一样缓慢流淌,我就像那些贝类,躲在坚硬的壳里面,隐藏起自己软软的躯体。享受着独处的味道。独处是一种安静的孤独的充满幻觉味道的存在方式。我怀疑有一天我会突然死去,在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缓慢的自然腐蚀掉我的尸体。我像个谜一样没有了自己的踪影。那该是多么甜蜜的事情啊。不会有人想起我,不会有人伤心和悲哀。只是在自然的充慢祥和的味道中死去。
我的一些花朵陆续开放,我的猫仍旧蜷缩在床底的角落里,屋子里变得清香。我把那本漫画书摆在床头的醒目位置。另外还有一张美丽动人的少女油画。我睡觉的时候会看看她们,看看他们。然后进入到某种痴迷的令人心悸的恶梦中去。
我们的镜头现在定格在一张熟悉的脸上,那是香港某著名的歌星。一个年华将逝的中年女人,但仍衣着艳丽,表现这淑女之美。我很羡慕那些年华老去,但仍不留痕迹的男人和女人们,时间仅在他们或他们的心中留下了成熟。比如老齐秦仍旧一头波浪卷发,穿着紧身牛仔裤,英气逼人。
我仔细的计算以后得出结论,三十几岁的男人最具有吸引异性的魅力。中午喝点酒,然后去小西湖边上转悠。那里有一家婚介所,我坐在池边的岩石上,眼睛盯着进进出出的女人和男人。一个个一脸倦容,女人略显憔悴,男人略显疲惫。我离开那里,沿途的景色再也熟悉不过。但今天看上去有些陌生。博物馆的广场上种上了树木,一种塑料和泡沫的粘合产品,上面挂满了霓虹灯。类似美丽童话。无数人在嬉戏,巨大的屏幕,巨幅的广告牌。孩子在玩一种叫做装乖的游戏。惊叫和喧哗传遍城市。广场广场,绿色的草坪人造的物质,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人们在惬意中度过时间。

我母亲今天去世,去世的那天我七岁,父亲打了她。他披头散发,脸上一道血痕。****着上身,皮肤变成了青紫色。我大声喊着妈妈妈妈,母亲吃了一种药片,药片很小很小。母亲开始静静的睡过去,神态安详。我坐在他的身边一直看着他,一直盯着她的脸看着。看着那张脸越来越白,越来越青。然后很多人冲过来乱哄哄的抬着母亲去了医院,然后有人告诉我,母亲死了。叫静静的女人平静的吸着饮料,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其实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母亲要死了。我早就知道,我不说,我看着那张脸,看着那张死人脸。静静把饮料瓶子扔到一边,他伸了伸腰肢。从那天开始,我就痛恨男人。他看了看我,笑了笑。你别怕,你不一样。好了,她拎起背包,我要去上班了,有事情打电话给我。记住替我保密,别把我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知道么。我点点头。静静远远地走了,影子在落日的余韵里显得有些单薄。我坐在他刚才做过的石凳上,心情沉重。无可奈何,不停的吸烟。****,郁闷都不再重要。一些东西远远比这些更要沉重。我想着那个单纯的小女孩,看着那张死去的脸,神态平静,心里充满仇恨。那个女孩其实应该像天使一样纯真可爱,于常人一样充满梦想。
某段时间,我开始强烈的遭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猜疑,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他们大都相信,一个叫陆哲的年轻人,因迷幻而变成了神经病。或是因****而患上了某种不可知的毛病,或是因为过度的郁闷而倾向于同性恋。因为这种种疾病的困扰,我开始行为诡异,思维缓慢,我常常为一些不相干的事情伤心,也常常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大动肝火,这样,许多正常的人开始躲避我,人们开始同情一个具有某种精神症状的人是如何在灼热的眼光中销声匿迹。有人和我吃过一次饭后声称,我的胃口异于常人,出奇的挑剔。面对肥而不腻猪头肉居然无动于衷,这是某种疫病的开始阶段的凶兆。有人同情,有人规劝,有人半信半疑,有人用客气的方式来疏远我。我一时间成了在某个群体中广为流传的人物之一,仅次于克林顿和他的白宫风流事。这么快一夜成名到时我始料未及的。
我看见你出入星期五餐厅,扬扬的目光有些摸棱两可。我说那是些前卫和圣人常去的地方,他们的墙上就挂着圣约翰的画像。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扬扬说我不明白你怎么突然对那种地方感兴趣。我说我去哪儿会一位多年不见的朋友,他请我喝一杯。看着扬扬眼光闪烁。我有补上一句,我说其实多年前我就是个双性恋者,不过你不知道罢了。扬扬说小心染上绝症。我说我梦寐以求的就是染上绝症,而且能通过空气传染,水胡说八道就染病死人。扬扬说我不信,他说你总该注意吧,还有我不明白,你整天呆在屋子里都干什么。我说我是一个写作者,忙着编撰故事。扬扬说你的邻居老说你精神不正常,因为你总是白天睡觉,晚上他们睡着的时候你起来吟诗。扬扬笑了一会儿,他说你是不是故意气他们,小心他们集体罢你干出人类居住区,关进疯人病院里,与那些狂热的军国主义者住在一起。我说那太好了,我正梦想我的《郑午兵团》,我准备把德国人的所有狂野思想写进小说里,借以宣扬纳粹党的优越性。
某天我身心疲惫,面对这些正常人们,我无法证明些什么。
在西六路上,我碰见了叫陈晓如的女子,她拥着她那略显柔弱的男朋友,正一路走一路唱着一首少年情歌。我站在路边的人群中,正在观看一位醉酒的文明职业者解开裤子对着酒店的玻璃门上撒尿,借以抗议刚刚吃下去的鱼香肉丝有些辣味不足。我看着女人和她的男朋友,他们表情快乐,在人群中时隐时现。她剪短了头发,显得很精神。小伙子穿着方格西裤,留着小背头。两人看起来像一对金童玉女。一个盲流走过来向我伸出手,我淘遍了所有口袋,只有一块钱硬币,我扔进了那只瓷碗里,硬币碰到瓷碗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冲我点点头走开。对不起,我其实和你一样是个穷光蛋。
街道上,音乐互相缠绵。煽情的狂野的摇滚的中性的某个节日,如同贱卖各种服饰,情感在这一小片天地上,尽情的挥舞着手,沙哑着嗓子,贱卖自己。我哼着下流的黄色小曲,一路挤进人群,一边喊着口号。有人冷漠的看着我,有人嘲弄地看着我。有人吐了一口浓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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