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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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梦华城一路向南,韩月泓走的不急不慢,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不能在五天内赶到慕容桦那边,那悠闲的模样,倒好似根本就没有打算去,而是带着落月到处游山玩水来着。用韩月泓的话说起来,反正就慕容桦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没有见到他们之前,肯定不会对齐家动手,那他们也不用那么配合慕容桦的脚步,让那条毒蛇挂在那里两天晾晾也好。[==]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韩月泓并没有把落月的轮椅给一起**门,说是为了行动方便快捷,所以轮椅已经派专人加急送往云安城了,既然没有了代步工具,落月就只能紧紧攀住身边这个男人,宛如抱着尤加利树的考拉一般,把柔弱少年的形象破坏殆尽,这让落月一路上埋怨韩月泓考虑不周了很久,但事实上暗中落月却一直在为自己能够享受到帅哥的全方位怀抱式服务感到万分的得意外加百分之百的满意。[==]
就像此刻,天边的夕阳还未完全落下,韩月泓已经在山间找了一个比较干净而隐秘的小山洞,不用兵器辅助,只用手掌在山洞一角的一块大石头上抚摸了几下之后,原本菱角分明的石块,立时变成一个平滑整齐的平台。韩月泓把自己的鹅绒大氅铺在了石块上,小心的把落月从马背上移到石台上,然后从马背上卸下简单的住宿工具,在山洞里架起火堆,熟练的点上火,然后起身到山洞外随便猎捕了些小动物,顺便在不远处的小溪里把猎物做了简单的处理后,又灌了点清水。等他回到小山洞里,果然落月正趴在石头平台上,扒开了垫在身下的大氅,仔细研究着石头平台那平滑的表面,一脸毫不掩饰的惊叹和羡慕。
虽然不良师傅曾经在落月的面前炫耀自己的武功天下无敌,但是说实话,在安南那个偏僻的乡间,除了劈柴之外,很难有让不良师傅略显身手的机会,所以落月对于‘绝世武功’的理解并不深刻,只是知道不良师傅天生异禀,身上同时练有至少十二种以上的内功,而且还是那种门门都修炼到极致的恐怖强悍,但是直到如今亲眼看到、切身体会到韩月泓的武功之强大后,他才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概念,韩月泓练就的寒玄**,仅仅只是不良师傅十二种内功中的一种——不良师傅果然不该是人生父母养的,整个一强悍的变态。[==]
在落月的记忆里,最强悍的武功,不过就是金钟罩、铁布衫,那种躺在钉板上让面包车轧过肚子的那种,而那种在落月看起来已经很夸张了,没想到韩月泓还要夸张,用手啊……真的用手啊,就这么比划比划,一块石头就平了,简直比那种切割机、碎石机的要强悍上百倍,而且省电、省水。[==]
“别趴在上面,小心着凉。”韩月泓对于落月这种反映可以说是见惯不怪了,比起前几天,为了躲雨,他徒手在山崖峭壁下劈开一个供两人一马躲雨的山凹时那奇奇怪怪的表情,现在可以说是好的多了——韩月泓如果知道什么是圣斗士的话,估计他会更加哭笑不得。因为徒手击穿山崖的动作可是黄金圣斗士们的招牌动作。[==]
从掉落一旁的碎石里找了一块比较大的,随意切割了一下,做成一个小巧的石凳,然后把落月从石台上抱到石凳上坐着,顺手在火堆上架上简易的烤架,把刚刚从林子里捕到的兔子架在了火上,小心的翻烤着,落月眨着闪烁着星星的目光,看着逐渐散发出阵阵香味的兔子,那猛咽唾沫,满脸的馋样,让人看了就觉得好笑。
如果说落月单薄、脆弱的外表让人觉察不到这个貌似少年的男子,其实已经有了十九岁的‘高龄’的话,那么光看落月平日里的一些小动作,也很难把他和一个十九岁的成年人联系在一起——爱撒娇、爱装哭、还爱装可爱……很难想象一个十九岁的男儿汉会有如此幼稚的行为,如果换一个人的话,绝对会让人觉得做作、虚伪,但是这在落月身上却丝毫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倒是有时候落月的眼中所流露出的深沉让人觉得异样的不协调。不过韩月泓对此倒没有什么觉得奇怪的,反正自己师门教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慕容桦的事情?』落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在随身的木板上写到。
“慕容桦吗?”韩月泓皱了皱眉头,看着落月反问了一句:“老头子没有跟你提过我们?”
落月立刻摇了摇头,要不是不良师傅急着赶自己出门,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师兄弟呢。
“那么师门的事情,老头子也没有说。”这是句肯定句,就韩月泓的经验来看,老头子既然没有提起他们,那么十有**也没有把师门的事情说给落月听,然后让落月带着那三件信物跑到江湖上来找他们。
落月的头摇得更加的起劲了,不良师傅在落月面前除了炫耀他的武功、学识对于其他,一概不提。
果然,韩月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玄真门』落月拜到不良师傅门下整整四年之后的今天,才知道自己入的是这么个门派,虽然名字稍微俗了一点,但是至少不是华山啊、青城啊之类武侠片里常见的名单。
玄真门没有庞大的师徒体系,但是却有着近似变态的收徒规矩——玄真门的师徒不讲究世俗礼仪,却非常讲究缘分,那些个徒弟,十有**都是从路边捡来的弃子、或者是荒年时从不能存活的家庭里买下,更绝的就是从人家家里偷的。
就像落月是在林子里被捡回去的,落月的二师兄也是从路边捡回去的,而慕容桦则是被不良师傅从慕容家用一串糖葫芦拐走的,至于韩月泓,倒是让落月觉得有些意外,韩月泓十岁时从北燕被拐卖到妓院里,然后不良师傅则是韩月泓的第一个客人,不良师傅后来没有付钱不算,还连夜把韩月泓从妓院里偷了出去。而听师傅说,师祖当年也是从某个大院里把不良师傅给捞走的——换句比较贴切话说,『玄真门』事实上就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儿童拐骗集团。[==]
而玄真门另一个近似变态的规矩则是传艺,别的门派向来在传艺这方面,慎之又慎,而玄真门则诡异的离谱,只要师傅们确定弟子有习武的资质,就会把徒弟带去『玄真门』的『武门』里,然后把弟子往『武门』里随便一丢,『武门』里存放着无数武功秘籍宝典,只要你想学,随便你去看、去学,哪怕你学到白头、学到老死,都不会有人来阻止你,但是整个学习过程里也别想有人会指点你、或者帮助你,几乎完全都是靠自己摸索出来。

而对于武功的考核也没有特别的规定,只要你觉得学够了,就可以离开,唯二的条件就是:一、离开了『武门』就不允许再次进入。二、每一个离开『武门』的人,都必须在有生之年为『武门』内的藏书添砖加瓦。——换句话说,这些年武林里丢失的各种各样的秘籍、宝典多数都被偷到了『武门』里,就算偷不到,也会弄一两个副本丢进去,以全师门之责。
“我、慕容桦和二师兄都是进入『武门』我学的是『武门』内的玄寒真法,内功偏冷;而慕容桦学的是融炼心功,内功偏热,虽然彼此练得不同,不过毕竟各走极端,彼此间的精进也不会差很多……而你,看来进入的是『文门』吧,『玄真门』总共有『武门』『文门』『异门』『道门』『数门』以及『术门』,按照师门里的传说,『玄真门』传到现在一千六百多年里,还没有人能够身兼三门传人以上的呢。”韩月泓翻了翻兔子,头也没有抬,继续着他的说法,所以他没有发现落月的脸色瞬间僵了一僵。落月不着痕迹的迅速回忆着安南乡的那间宅子里的内门框上挂着的门牌上似乎写着文、异、道、数、术五个字吧,除了写着道字的房间,是不良师傅专门藏医书的地方之外,其他四个房间自己似乎是一个一个挨着看过来的,不会那么凑巧吧。[==]
“慕容桦看上去似乎是个翩翩君子,但是那天晚上你也看到了,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跟外面那个所谓的君子称号根本就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慕容桦从小就希望招惹是非,他一向把周围的一切当做一场游戏,只要他玩得高兴就行,其他人怎么样,与他无关。”韩月泓提到慕容桦就一肚子的气,先不算陈年老账,光是初见面时那副德行,就让人唾弃。
落月暂时把脑袋里的猜测丢到一边,在木板上写着:『不是说,慕容桦是魔教的人吗?为什么他会当官?』在落月的理解中,魔教的人都该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那种,要不就是邪肆无情、杀人如麻,要不就是豪气冲天、放荡不羁,但是怎么也不应该和官府联系在一起。
韩月泓苦笑了一下:“这你就觉得奇怪了?其实根据我的情报,现在魔教的教众十有**都是御督府的人,谁会想到天下人人欲杀之而后快的魔教大魔头们,都跑去当差了,这会子江湖上的那些人比你还要莫名其妙呢。不过,这的确是个很聪明的方法不是吗?也只有慕容桦会这么做,而且做的到。”
也对,落月想了想,慕容桦的确满出人意料的,光是看他感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就可见阴谋的功力有多深厚了,上次他只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在算计他,才会中了计的吧,以后对付慕容桦,还真不能不小心呢,落月想着在木板上问了一个很干脆的问题:『他有弱点吗?』
“弱点?”韩月泓皱了皱眉,轻轻摇了摇头,“慕容桦即使有弱点也不会让我们知道,说起来二师兄可能算是最让他头痛的人物了。”
『二师兄?』
“对,二师兄……”韩月泓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算了,不提他,你以后见到他就知道为什么慕容桦会头痛这个二师兄了,其实包括老头子在内,对二师兄都没折。”韩月泓似乎不愿意多提这个神秘的二师兄,伸手把烤好的兔子拿了下来,用身边准备好的盐水慢慢的内外涂抹几遍之后,再度放在火上进行最后的烧灼。
『我担心慕容桦会不会在非非身上做手脚……非非很弱的。』
韩月泓笑了笑,丢下手中的兔子,一伸手把落月捞进了怀中,轻轻揉了揉落月的头发:“你担心有什么用,百里非毕竟是百里非,而不是你百里落月,他的未来应该由他自己掌握,既然选择生存,就要和你一样学会面对残酷、面对无情,我们能够做的只是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推他一把而已,如果你始终把他呵护在身边的话,他永远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说非非,而是在说我……』落月瘪了瘪嘴,露出一副‘你很可疑’的可爱表情,逗乐了韩月泓。
“你啊……年纪比百里非大,还要装可爱。”
『哪有!』落月一听韩月泓说自己装可爱,立刻愤怒的高举木牌以示抗议。劈手夺过那在空中摇晃的板子,再落月有些吃惊的表情下,韩月泓笑得更加厉害了,落月虽然无法开口说话,但是他和他的木板总是能够清晰的把内心的情绪表达出来,让人说不出的好笑。韩月泓本来并不是一个把感情流露在外表的人,但是自从和落月在一起久了之后,私下里的笑容倒是越来越多了,而这大半都是落月给闹出来的。
“吃你的兔子吧!”韩月泓笑着把烤好的兔子放入落月的手里,果然,落月的注意力顿时被兔子吸引了过去。不过韩月泓并没有发现,在火光下,落月的脸庞上正悄悄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而落月的肚子里,此刻正第一千零一遍的提醒自己:我现在是个男人、是个男人……
在笑声中吃完了晚饭,落月随便用湿布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手脚之后,便乖乖的爬上了石头床,躺在柔软的大氅上眯着眼睛开始懒懒的伸展四肢,那模样在韩月泓的眼中和一只伸着懒腰的波斯猫一般,特别是落月伸腰时最喜欢弓起身子,绷紧后背,让座了一天马背而显得有些酸痛的**和后背得以彻底的拉直,而韩月泓似乎也了解落月这么动的缘由,所以在火堆上堆砌了足够的柴火之后,就走到落月的身边,伸手轻轻的按摩着落月酸软的背脊,那适中的力量让落月顿时舒服的哼哼起来。
突然,韩月泓在落月身上的手掌微微顿了顿,之后小小的洞窟里回响起韩月泓那已经有些陌生的冰冷声音:“既然各位已经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了,直接出来吧。”
“血月修罗,你果然也到北武林来趟混水了。”那是一个属于女人的声音。
落月好奇的睁开双眼,看着洞**外漆黑的月夜下逐渐闪现出数十条人影,为首的却是一个尼姑装扮的女人,落月底一个反映就是:灭绝师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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