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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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会有这种反映实属无奈,毕竟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落月和尚见了不少,尼姑除了电视剧里的,还真没有亲眼见过,再加上落月上辈子虽然最喜欢倚天屠龙记,但是这个小说里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却是那个脑袋不打弯的老尼姑,虽说这个尼姑多少具有反面教材的意思,但是在倚天屠龙记的芸芸众生之中,倒是因为其的性格塑造的太过独特,风头之键,大有超过主角的气势。说实话,当年拜读倚天屠龙记的时候,落月最崇拜的就是‘性格巨星’灭绝师太以及那个敢嫁给叔字辈的杨不悔,所以一看到眼前出现的女人穿着打扮,立刻就往歪处想了,还好落月没发说话,否则灭绝师太这四个字一出口肯定得罪人。[==]
“善哉善哉,出家人慈悲为怀,虽然明知道血月修罗手中沾满的是恶徒之血,所行也算是替天行道,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你又是故人之徒,所以每次看到你,就忍不住要唠叨上这么两句,不管你听得进、听不进,都要说上一说啊。”出乎意料,对方非但没有显示出任何的敌意,倒是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堂而皇之的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问都不问就直接围着火堆坐了下来,自说自话的开始一边烤火取暖,一边拿出身边的干粮大嚼了起来,把韩月泓晾在一边,一点都不知道客气这两个字怎么写。而跟在她身后的人也奇怪,一个个如同罚站的木偶一般挤在山洞口附近,倒是帮石洞里的三人挡去了不少寒风,他们奇怪的动作,让落月有些好奇的长大了眼睛张望着。
“故人!哼,好个故人!”韩月泓冷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弄对方的口中所谓的理由,“把那些个死人赶出去,我不想和死人呆在一起一整夜。”
死人?!
落月的身子顿时整个僵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行动奇怪的人,居然是——死人。[==]
“孩子别怕,这些个死人都是附近农家最近故世的老人,山中贫瘠没有太好的安葬之地,所谓委托贫尼带去山间风水山谷之中,妥善安葬的,你仔细看看,他们身上穿的不都是寿衣嘛。”虽然一直在和韩月泓说话,对方倒是并没有漏掉落月那有些变色的脸庞,露出那招牌似的微笑,柔声安抚着,一边小心的打量着这个会出现在血月修罗身边的少年,一边悄悄运法,把那些吓到落月的尸骸们遣出洞**,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用一颗正常心去面对那些个没有了心跳的玩意儿的。
“这个老妖尼是莲花宗的长老,碧莲子,虽然出身是佛门,但是本身却精通道门异术,经常在背地里瞒着她那一门子徒弟干这种赶尸入棺的事情,顺便捞点钱贴补门派内弟子们的水粉胭脂钱,”韩月泓轻轻拍了拍落月有些僵硬的身体,淡淡的介绍这这位不速之客,“这个老妖尼以前没有出家前,和我们家的老混蛋有过一腿,后来老混蛋离开了武林之后,这个老妖尼也就莫名其妙的出了家,算起来她的确够资格在我们面前倚老卖老。”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有一腿啊,当年贫尼可是和你师傅爱上天入地、治死不渝,所以才能在最后大彻大悟的遁入空门,皈依我佛,那可是一事件轰动江湖、震惊万教的大事情你个没有谈过情爱的小鬼头,知道些什么。”不能容忍韩月泓抹黑自己当年的丰功伟绩,碧莲子立刻毫不犹豫反驳,顺便为当年自己的果断自豪一番,却不知她此刻的言行实在很难和她的外貌形成一个协调的共鸣,想象看一个看上去文静、慈善的老尼姑,嘴巴里说出来的却是和八婆一样的八卦内容,那种感觉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人不可貌相。[==]
果然,能够和不良师傅撤上的人,强悍和变态是唯一可以用来当形容的词句。落月再一次在心中肯定了对于不良师傅的终极评定。
“实话实说吧,你这个老妖尼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又出什么事情了?”比起第一次见到碧莲子的落月,韩月泓对于这个时不时就找上自己的老尼姑可以说了解的非常透彻了。
“瞧你说的贫尼千里迢迢从南疆赶到北六省这是非之地,还不是为了来看看那个没良心的新收的小徒弟,没良心的老东西这阵子没少用千里传音的法子到我们这些个老朋友的面前夸耀他收了一个天才徒弟,说的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弄得我们这些个老人,个个心痒痒的。”碧莲子继续用着和她那慈善祥和的表情完全背道而驰的八卦语气说着,落月甚至觉得其中还有几分属于女人的特有的妒嫉艳羡的微微酸味道,落月开始担心不良师傅究竟背着自己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事情了。[==]
“然后呢?”韩月泓的声音愈发的冰冷了起来,老头子出面惹出来的事情绝对没有一件是好的。
“这个嘛……”碧莲子笑了,而且仿佛是为了遮掩自己的笑容,碧莲子特地用手去遮挡笑容,只是手指的姿势怪了点,非但一点都没有遮住,倒反而更加衬托出那笑容的异样——那笑容在落月的眼里实在让人觉得,笑得有点灿烂的过了头——韩月泓也感到不好,不过为时已晚,他的身体瞬间犹如陷入了无边的泥潭沼泽,全身毫无着力之处。而就在他惊愕的刹那,碧莲子那双修长而圆润的手,已经拍遍他的全身**道,末了还从怀里拿了一张黄表纸,恶作剧一般贴在了韩月泓的脑门上。[==]
说起来,韩月泓的武功在江湖上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强,但是在碧莲子这些江湖老妖怪们的眼里,还算不上是对手,特别是碧莲子这种不光武艺高强,而且还有其他异门奇术的人。碧莲子那奇怪的遮笑姿势其实就是她向来不轻易施展的‘定魂咒’。
碧莲子虽然遁入空门多年,但是年轻时代所学习的赶尸术却始终是她不肯放弃的东西,这始蜕于上古的奇门异术《万物化魂》,虽然从外表上看似乎只对死人有效,但是实际上,《万物化魂》对于活人的影响更加的强大,只是用起来太过于诡异,为了防止惊世骇俗,所以碧莲子几乎从来不曾在外人的面前施展过。

光看一个简单的‘定魂咒’就轻易的把全身防备犹如随时准备出猎的猎豹一般的韩月泓牢牢地定在了地上,让他动弹不得,就可见《万物化魂》的利害所在,当然,‘定魂咒’毕竟只是一种异术,只能用于突然的瞬间,而且时效极其短暂,所以碧莲子在下了‘定魂咒’之后,立刻制住韩月泓的**道,最后为了防止万一,还把自己特制的‘定神符’在韩月泓的脑门上来上一张,让这个臭小子快点去见周公,好让自己放手施为。
“别害怕,老尼姑不会伤害你们师兄弟的。”碧莲子料理了韩月泓之后,拍拍了双手,坐到了落月的面前,脸上依旧笑得慈祥,只是这回儿看来,那虚伪的慈祥背后多加了几分阴森和诡异。
落月咬了咬嘴唇,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在碧莲子的目光下,悄悄地把自己往后缩了一缩,仿若受了惊吓的小兽,本能想蜷缩起身体,却又害怕被天敌发现似的,细微的动作泄露了内心的恐惧,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但是正是因为这看似不经意的细微动作,让碧莲子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淡去,不再是那迷惑世人的慈祥,而是一种看透一切的平静和严肃。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难怪他会这么担心你。”碧莲子暗中叹了一口气,原本自己还在奇怪,那个向来不把一切当回事的好友,突然传书把自己请下山,为的竟然只是要自己帮忙管教徒弟,『一步之差,差之千里;一念之错,错毁天地。』那个人在信中这么形容眼前这个男儿,如今亲眼看来,却丝毫没有夸张,“全天下能够把《天魔神功》练到『魅倾天』这种魅力入骨的人,恐怕只有你一个了吧。难怪连修炼玄冰真气的韩月泓都没有办法完全抗住你的『魅倾城』,老尼姑要是再晚来几天,恐怕韩月泓就不知不觉成了你手中的傀儡对你言听计从了。”
落月有些错愕的看着老尼姑,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
“唉,真是冤孽啊……”碧莲子摇了摇头,“可惜玄真门一千三百年里第一次有人练成了《天魔神功》,却偏偏是你这么个小笨蛋,难怪连他也会落荒而逃,要不是老尼姑修炼佛门精华,经历诸事轮回,早已心如止水,不在受《天魔神功》的影响,否则,只怕此刻老尼姑也得学你师傅乖乖的离开这里,有多远逃多远。”
『什么意思?』落月皱了皱眉,他虽然可以感觉碧莲子点倒韩月泓似乎没有任何恶意,只是那匆匆数语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玄真门一派,追溯前尘,开派的始祖本是魔道的巨魁,只是后来得到佛门高人的点化,由魔入道,后来开创了玄真门,玄真门『武门』中所藏的密典多是从其它的门派掠夺而来后加以整理修订的,但是玄真门本脉所传的真正武功,却是魔道至高无上的四卷密卷《天魔神功》、《天魔鸿昀》、《不死涅磐》、《潋滟绝代》合称《诸世轮回》,这四卷密卷传自当年玄真门的开派始祖,也算是这天下流传至今最为古老、最为完整的魔道至密,这四卷密卷被分别隐藏于『文门』『异门』『数门』『术门』四门之中,所以玄真门向来没有出过身兼三门学识以上的弟子,而你,是一千三百年来唯一的一个。”
碧莲子的话大大出乎落月的意料,当年他在老头子身边的时候,那些个丢在一旁的书本,他可是那来当消遣小说看的,别说那些书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就算有,他也没有发现过、更加不可能练习过,除了不良师傅教给自己保命用的『笑倾城』之外,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学到啊,这回子倒是一个大黑锅搂头盖脸的套了下来。
“不用觉得奇怪,《诸世轮回》本身并不是武功,而是一种参修天道的密卷,就和佛门的经卷一样,只是《诸世轮回》是由魔入道的修习方式,所以传承的时候,难免带着些许魔性,你的性子和《诸世轮回》显然有暗合之处,所以不知不觉之间,你已经修习了全部《诸世轮回》,本来如果你能够会武功的话,也许还会有些端倪,但是身无缚鸡之力的你,由于无法把《诸世轮回》现诸于表象,所以它本能的用另外的方式体现了出来,你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无一不含有《天魔神功》中的『魅倾天』的力量,这种力量你并不知道,更暗合了出于无形、用于无意的至高境界,”碧莲子顿了一顿,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以韩月泓的血月修罗之名,再加上他修习的玄冰真气更是有名的绝情绝欲的寒冰之功,要不是你身具『魅倾天』的魔性,又怎么会让他几乎完全迷失了自我。你何不仔细想想,韩月泓对你、对他人那前后反差极大的情绪,是不是符合他的为人性格呢?
不,不会的。落月有些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一双眼睛里写满了莫名的恐惧和显而易见的痛楚。韩月泓对自己的温柔、隐约的放纵、淡淡的宠溺,难道不是出自他的真心,而是因为自己这一身莫名其妙的『魅倾天』?这不可能,肯定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连你师傅尚且不能自拔,要远远的避开你,而若非老尼姑早就事先知道一二,恐怕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你的『魅倾天』所惑。”碧莲子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但是言辞中的残酷却犹如锐利的刀锋在落月的心上恶狠狠的划开一道道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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