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截竹作竿,羡鱼求鱼可知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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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县的县城叫芙蓉镇,地处省城南大门,又处于两条国道的交汇点,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为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她是一个具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明清之际曾出现过好多在自己的深宅大院里便控制着全国金融命脉的富商大贾,而使她在一度时期内闻名天下,日军侵华时日军将领既羡慕又嫉恨她的美仑美奂的古建筑和灿烂的儒商文化,遂放火烧城,大火一直烧了整整三十天才渐渐熄灭。十年浩劫期间,红卫兵又将残存的断壁残垣破坏得干干净净,这段辉煌的历史也就随之湮没,于是现在的芙蓉镇也就成了一座真正意义上现代化的都市,只是可惜她的后代们再也无法延续先祖的荣光了。
芙蓉镇的得名可以不置一词,也可以考证出一箩筐的文字材料,但大体却几乎都离不开一个不大的淡水湖——芙蓉池。芙蓉池什么时候出现的并无史料记载,但是,几千年甚或是几万年前就出现的这么一个小湖没有河流注入竟至现在水位尚无下降的迹象本身就是一个可以称道的奇迹,老人们说,芙蓉仙子在里面修行。
公安局的七层办公大楼就在芙蓉池边,是一幢乳白色的大建筑,局长办公室设在七楼,陈琛阴着脸,他的妻子袁婕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听说女儿所在的学校出了命案,而且受害者竟是女儿身边的人,不由怒火攻心,不由分说便携了女儿来寻丈夫讲理,可是不论她怎么闹陈琛却是一句话都不肯说,只是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吸烟。袁婕熟悉了丈夫的性子,但这次事关女儿的安全,可不能任由他了,毕竟女儿只有一个,她冒不起这个险。
此时距案发之日已有三天,陈琛的得力干将刑警队长肖海滨亲自率领一干破案专家进驻金河镇派出所,日夜工作,可他所遇到的对手竟是没有留下一点线索,而且更令他们恼的是那变态狂似乎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仅仅三天,就又有两名少女被害,而且作案手段非常类似,就连选择的对象都是在校女中学生。这个可怕的魔鬼如不早日剪除,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花季少女被摧残。一时间舆论纷纷,他这个维护地方安宁的头儿自然首当其冲,甚至有人谣传是有人为报复他个人才使用的如此极端到另人发指的残忍手段,其实他的真正目标是他的女儿,而在这个时候,他是不可能屈服的。整个警局上下仍然按部就班的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但其实是外松内紧,所有的警察都想抓住这个坏蛋,并且他们真的是在努力着。
忽然陈琛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袁婕便闭了口,陈琛道:“进来。”头也没抬,只是自顾自端起茶来喝,他原以为是送文件的秘书,可是门倒是开了,也进来了两个人,只是这两个人进来之后便东张西望,也不说话,似乎在找寻什么人。
陈琛一呆,抬起头来,见进来的两人均是十**岁年纪,看样子都还只是在校的学生,其中一个容貌颇为英俊,器宇轩昂,眼神顾盼之间,净是威武的杀气;而另一个却是满面病容,又高又瘦的身材却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了相似,两人气质一个高贵一个猥琐,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别扭,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事时候,他笑了笑,道:“你们找谁?”袁婕也见来人眼生,忍不住有些意外,道:“你们是谁?”
那瘦弱猥琐的少年指了指陈婷,道:“她认得我。”
陈婷甩脱了妈妈的手,指着他向爸爸说道:“他是我同学,叫覃雁飞。”却没有说那英俊少年的名字,覃雁飞指着他道:“这是我的同学肖慕华。”
肖慕华微微一笑,背在背后的手放到身前,却是提着一个布袋,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这见面礼还是请局长大人收下了吧!说着手腕一甩,便将那布袋抛到了陈琛的办公桌上,有几枚亮晶晶的物事顺着袋口滑了出来,陈琛斜眼一瞧,竟是警服上的领花,陈琛眼神一寒,冷冷地道:“什么意思?”
覃雁飞张口正要回答,却见数名警察拿着手枪气喘吁吁地破门而入,气急败坏地道“局长,不好了,有两个人快要杀过来啦……”可是当他们见到这两个人就在局长办公室时,忍不住目瞪口呆,一时间进又不是,退又不是。
陈琛见手下人鼻青脸肿,黑色的警服被撕烂,左边的领花已不翼而飞,不由皱了皱眉,又将覃、肖两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谁都没有注意到的神色,他叹了口气,向手下人摇摇手,道:“你们下去吧!”转而厉声对覃、肖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覃雁飞眼神一寒,一股悲愤之情涌上心头,却听肖慕华“哼”了一声,冷笑道:“你知道吗?在古时候打仗士兵每杀死一个敌人便顺手将他的左耳割下作为立功的凭证。”
陈琛微一点头,冷冷地道:“所以你们就敢殴打警务人员,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抓你,然后把你们关进监狱,你信不信,小子?”
肖慕华冷笑了一声,道:“就凭你的这些饭桶?除了放狗咬人,还会干什么?真正的魔鬼我看你们却未必有本事去抓。”他有意讽刺他们在11•12血案中无所作为,料想陈琛必会大怒,却不料他倒是真经得住气,只哼了一声,道:“原来是手下人无理啊,这倒也没什么,那也犯不着你们大打出手吧?”
肖慕华冷笑道:“大打出手,今天是我师兄在,要依了我的性子,不让一些想去医院住几天的家伙如愿以偿,我都不姓肖。”
陈琛眉尖一挑,沉吟着道:“师兄?”目光也投在了覃雁飞身上,道,“你找我有事?”覃雁飞点点头,道:“我们学校发生的事,你也知道的,你们还没有破了案,不是吗?”
陈琛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了,冷冷地道:“那又如何?”
覃雁飞道:“那并不奇怪。”
陈琛眼神一寒,道:“是吗?你是谁?你和本案有什么关系?我们破不了案,谁破得了,你吗?你知道我手下的这些人干什么的,你知道他们有着怎样的经历和手段?……”
覃雁飞摇摇头,道:“这个没关系,关键是你们的对手和以前的犯罪者不同,他是一个可怕的江湖人物?”
陈琛笑道:“很多人都说自己是江湖人,可什么是江湖?江湖又在哪里?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你知道吗,小朋友?”
覃雁飞瞧他眼神中含着轻蔑,强忍着怒气,道:“我们人小,可不糊涂。陈局长,我知道你不会这么简单地就信了我,所以我就这样来见你了,你以为你的手下当真饭桶吗?连两个小孩子也拦当不住。”
陈琛亦不示弱,道:“就凭着这一点,我就可以将你们当场击毙,你信吗?”
覃雁飞哼了一声,道:“那你把所有的人一概杀了,不就解决问题了,那个人肯定也在其中了,倒省了你们动脑筋去找他,行不行啊?”
陈琛辩他不过,一张脸气得直颤,咬牙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袁婕还没见过丈夫这么生气,但眼前的情势已不能再劝,只得拉了女儿想尽快离开,但此事事关白杉一案的元凶巨恶,陈婷如何肯走,袁婕无奈,只得将女儿的手紧紧握在手中,同时眼神关切地望着丈夫,只盼着他不要太过生气的好。
肖慕华呵呵一笑,道:“都别恼,我说大官儿,说了半天你都不知道我们是中国人啊。”
陈琛恨恨地盯了覃雁飞一眼,连喘了几口气,才缓缓地道:“你说,他是谁?”
覃雁飞道:“此人号称‘七步追魂手’,名字叫作卓仁杰,乃是当今武宗四奇坐揽云涛柳清溪的首徒。”说着脸上的表情转为怒色,显是对之恨极。
陈琛闻听卓仁杰的名字时,忍不住神色一变,但随即转常,沉吟着道:“卓仁杰,卓仁杰,哼,哼,哼哼,想不到啊,想不到……”
覃雁飞盯着他的脸,缓缓地道“是,这几天我暗中查知此人来历,那卓仁杰从小浸在毒液中炼百毒功,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他的功夫便已有大成,从此其人便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但同时也被毒液浸坏了面目,他的师父为此心存歉疚,便请名师教会了他易容术,二十七年前,卓仁杰奸杀少女,为其师所知,本要将他诛却,但被这卓仁杰事前知道,恶斗一场后还是给他逃去了,柳清溪一怒之下,将其逐出师门,并严令其余十二嫡传弟子遍天下寻之,可是二十七年过去了,他还没有被他们找到,最近的出现,就是在咱们这里了。”
陈琛眼神一寒,轻轻嗯了一声,似乎是在想怎样处理眼前的事情,正在这时,又有一人敲门,进来的是刑警队长肖海滨,此人刀条脸,形貌瘦削,目光锐利,但眼中布满了血丝。他本在金河镇破案,一听说县城的公安局出了事,便是眼下十万火急也得先放一放了,忙领着一帮精兵强将回援,一回来见整个办公楼遍地狼籍,忍不住气得大骂了一通,又听说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还在局长办公室,急忙上来解围,同时紧急调武警部队过来,安排好这一切才打开手枪保险,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陈琛见了他似乎是有些惊异,但转而笑了笑,道:“回来了,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一时也想不到该当怎样称呼他们合适,覃雁飞笑道:“不用了,我们经常打交道的。”肖海滨一呆,心想:“我可不认识你们,你怎说我们经常打交道的?”但瞧他面孔不像是做作,不管怎样,公安局是他们闯的,人也是他们打的,只要这一点确认了就可以了,当下冷笑道:“这可是你二人的所为?”
覃雁飞眼神转怒,道:“是又怎样?”
肖慕华嘻嘻一笑,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怎的大贼不抓,偏只在这种小事上纠缠不休。羞不羞啊?”
肖海滨大怒,道:“小事?小子,这什么地方?你们要不要命了?”
肖慕华也不在乎,道:“不要了,你拿去好了。”
肖海滨气得直哆嗦,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你好……你好得很。”
覃雁飞长出了口气,道:“好了,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会给你们个交代,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有共同的对手。为什么不能合作一次?而且就算你有敌意,一时放下也没什么了不起,你有没有想过,他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就在你我身边……”
陈琛冷笑道:“你以为这是干什么,捉鬼吗?好了,现在给我走,我可以当你们是小孩子不懂事,就这样算了,不然,大家都后悔就不好了。”
肖海滨也道:“是啊,除非你们其中之一就是那混蛋,这里每一个人我都认识。”
陈琛点头道:“动作搞得这么大,不跑就够胆色了,还来这里,飞蛾投火也太冒险了,不可能,不可思议,你的脑袋里怎么会有这样的逻辑?荒唐!”
肖慕华笑道:“还飞蛾投火?人家是七步追魂手,你的那点火星子连我们都烧不得,还动人家卓仁杰?”
肖海滨来得迟,有些迷惑,道:“卓仁杰是谁?”说着目光转向了陈琛,陈琛笑道:“他们说是11•12案的凶手。”
肖海滨一听与他的案子有关,忍不住一喜,转而瞧着他们,道:“你们怎么知道?有证据吗?卓仁杰到底什么人?”
陈琛一笑,道:“你还真信有这么个人?他还说这是个江湖人,所以你们破不了案,还就在我们之中,怎么可能?是你吗?”
肖海滨脸一红,道:“我也是心急了些,这个人的确不是一般的杀手……”
覃雁飞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踱到了陈琛的对面,不经意间已将陈婷母女挡在身后,冷冷地道:“怎么没可能?你忘了我跟你讲过,他很擅长化装的?”说着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陈琛,眼神直似能射出无数的利箭。
陈琛嘴角微微上扬,道:“是啊,所以你怀疑你身边的每一个人,是不是?”
覃雁飞笑了笑,摇头道:“你不要忘了,我还说过,我们人小,可我们不糊涂,你——”说着顿了顿,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变得极严肃,道,“就是卓仁杰,对不对?”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惊呼,肖慕华咦了一声,但他是局外之人,性子虽然浮浪了些,但内心却极聪明灵光,心念电转,已明就里,也向前走了两步,眯着眼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远在天涯却近在咫尺啊。”
陈琛“嘿嘿”冷笑道:“我看你是贼喊捉贼才对。”
覃雁飞哼了一声,道:“你师父并列当今武宗四奇之一,何等的英雄,偏生教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徒弟,你怕了我们吗?”
陈婷站起来,指着覃雁飞道:“不许你胡说,我爸爸他怎么会是?你……”肖慕华转过身来,道:“我师兄说的总有一些道理。”
覃雁飞却仍就盯着陈琛不肯半点放松,道:“你爸爸当然不会是,可他不是你爸爸。卓仁杰,你的戏演到这里,该打住了吧!”
陈琛一笑,将脑袋往椅背上一靠,道:“说说你的理由。”
覃雁飞点点头,道:“假的永远是假的,作不得真,你天生就不像一个当官的,模样儿像了又有什么用,眼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陈琛不屑地一笑,道:“就凭这个?”
覃雁飞摇头道:“卓仁杰改扮的人是不会有破绽的,所以要想真正地引蛇出洞,只有将他当年的旧事翻了出来,没有人喜欢说自己不好,尤其是和别人发生冲突的时候,于是你的破绽也就自然而然地出来了,你是个聪明人,还要我再条分缕析吗?其实我早应该明白,要化装,自然是扮作老大要安全稳妥得多。对不对啊,卓仁杰?”
陈琛冷笑了一声,道:“是又怎样?我得承认,你是很聪明,可聪明的代价太大,你能承当得起吗?”
肖海滨恍在梦中,却很敏感的拔出了手枪对准了卓仁杰:“不许动。”
卓仁杰晃了晃身子,道:“省省吧,不想死就乖乖地站着别动,我可以考虑最后一个杀你,呵呵,至于你——”指指覃雁飞,道,“我还真舍不得,说吧,想怎么死?”
肖海滨冷冷地道:“你不是陈局,那陈局在哪里?我已经通知了特警部队,他们几分钟之后便会包围这里,你跑不了。”
卓仁杰笑着对覃雁飞道:“你说说,我需要逃吗?”
覃雁飞摇头道:“除了这里的人,没人知道你是卓仁杰,你只要将我们全部杀光,然后把这件事往我们两个身上一推就没事了。”
卓仁杰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对着肖海滨道:“你听见了?”说着,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一碰指边的茶杯,那茶杯便即飞出,不偏不倚正好打中肖海滨右手腕,肖海滨眼睛一花,枪已离手,但他也不是泛泛之辈,根据覃雁飞所查到的资料,当年他在东南某省曾经一人一枪阻止了两伙黑帮军火集团的武装火拼,名噪一时,只因为为人死板,不会与上级相处,官才越做越小,直到现在在一个小县城里面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刑警队长,这是闲话。只讲当时他的枪被卓仁杰的茶杯打落,左手一抄,便又将枪握在手中,卓仁杰“咦”了一声,道:“还真有两下子,啊?”说着不待他将枪口指向自己,捡起桌上的笔当作了飞镖射向肖海滨左手背,覃雁飞手一横,便将笔接在手中,卓仁杰一笑,说了个“好”,身形一长,从皮转椅上站了起来,飞出右腿,面前的办公桌立时便成为了两半,桌上的电脑、电话、打印机、笔筒、文件夹等一干饰物也随着飞了起来,卓仁杰腿劲不受阻碍,直踢对面覃雁飞的小腹。覃雁飞双眉微竖,双足蹬地,身子离地而起迅捷无伦地来了一记凌空翻,右腿用足了内劲,便如一把大锤一般硬生生砸了下来,竟是要与卓仁杰以硬碰硬,就听“砰”的一声巨响,两腿相撞,覃雁飞倒翻了一个筋斗落地,胸口气息一滞,两腿发麻,差点就站立不住,但身在险地,也不敢显露了出来,只是咬牙忍住痛。而卓仁杰的小腿则向后一摆,顺便就将他身后的皮椅踢出,陈琛的办公室临着芙蓉池,那皮椅撞破了玻璃便飞了出去,而此时肖海滨的枪也响了,可就见卓仁杰身子一旋,凌空一翻,竟将那八颗子弹都躲了过去,肖海滨瞠目结舌,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更没有想过有人能在这么短的距离内躲过他的子弹,卓仁杰笑了笑,颇有些漫不经心地得意,道:“就这?还有别的没?这可不行啊!”
覃雁飞目光平静,道:“这只是开始,现在你还有自信在几分钟内将我们全部杀光吗?”
卓仁杰点了点头,道:“试试吧,不过还得先解决你。再接我一掌试试。”说着双掌一飘,便逼向了覃雁飞前胸,覃雁飞为防他中途变招,双掌一提往下便压,卓仁杰咦了一声道:“大须弥山掌,嘿嘿,有点儿意思了。”话音刚落,就听“喀”的一声,四掌相交,覃雁飞就觉手腕一痛,暗叫一声“不好!”不待卓仁杰将力用实,忙后撤一步,拳法一变,双手如拈兰花,中指向敌人掌心点出,用的乃是少林派的另一项绝技,名叫拈花指,卓仁杰却没有料到对手竟可以如此变招,他本欲以拳应指,但转念一想:“他先变招业已占了先机,我要想变招就是再快也得退后一步,现在强敌环伺,退后一点也是示弱,传将出去,好说可不好听。罢了罢了,我以不变应万变,未必也就输了。”但仅仅就在这一转念间,两人指掌又交,覃雁飞只觉指尖吃痛,直贯心肺,也是事急出奇,又退后一步,不过这次他却变成了龙爪擒拿手,腕子一翻便将卓仁杰的手腕子拿住,但卓仁杰的掌力太过雄浑,覃雁飞不敢与之硬抗,抓住他的手腕子使劲往后一带,卓仁杰措手不及,暗骂了句“无耻”,但手腕被制,一身的绝技无法施展,不由得一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使全力向前推,那是非逼得覃雁飞与他拼内劲不可,覃雁飞不上他当,虚步点地,离地而起,借势将对方的双臂一交错,同时他的身子已翻到卓仁杰头顶,此时卓仁杰前力已尽,后力未生,竟被他拉到了空中,直直向后摔了过去,但卓仁杰毕竟不是寻常武夫,身子落地,立而不倒,姿势反显得更加萧洒,微笑道:“想不到这几年不在江湖上走动,这山野小地竟出了你这么个少林派高手,招式用得还不错,就可惜内力还差着些了。再让你练上几年,还真有些前途不可限量的意思,没关系,你没这个机会了,这样的人杀了才过瘾。不过今天算了,我得先走了。”
覃雁飞冷冷地道:“你走得了吗?”
卓仁杰微微一笑,道:“你的功夫能保得了在场所有人?”
覃雁飞皱了眉,微微摇了摇头。
卓仁杰道:“这就是了嘛,我也不这样觉得,你充其量自保而已,而且我手里还有一张王牌没出,我挺欣赏你的,猜猜,对了我有奖。”
覃雁飞神色有些恼怒,道:“是陈局长,他还没死,他在哪里?”
袁婕本抱着女儿,她多希望这是一场可怕的噩梦。此时听到丈夫的音讯,忍不住站了起来,道:“我丈夫怎样了?他……他……”
卓仁杰“嘿嘿”一笑,向覃雁飞道:“你最好将那女孩子看紧了,不然落在我手里你想得到结果。”说着看了陈婷一眼,旁若无人地道:“不错,不错,好得很,好得很了,呵呵。”
肖慕华一直沉默着,这时方才笑了笑,道:“喂!你说话不算,又说有奖。”
卓仁杰道:“你们局长的命,算不算个大奖啊?”顿了顿,对着覃雁飞道,“你们学校主楼顶是不是有个很好看的平台建筑啊?”
覃雁飞点点头。
卓仁杰道:“那你看那地方做你的死地,你没意见吧!三天后我有空,怎么样?”
肖慕华道:“喂,那你什么时候杀我啊?”
卓仁杰摇头道:“不是随便一个男人都配我杀的,我只杀英雄尤其是聪明的英雄。不过那天你可以过来。”
覃雁飞哼了一声,道:“承你看得起,不过你很变态。”
卓仁杰道:“好了,不玩了,记着三天后半夜十二点,可别走了。”

覃雁飞点头道:“这事我既然插手就不会半途而废,而且我也会请警方协助的。”
卓仁杰道:“不然你来这里做什么,好了,就这样吧,三天后再见。”说着从窗口方才被皮椅砸出的大洞飞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就听“咚”的一声,卓仁杰遁水逃去。
肖慕华捏了捏手指关节,道:“你就让他这么走了?大英雄?”
覃雁飞白了他一眼,道:“那你去追啊!”
肖慕华道:“得了,人家杀的是英雄,好了,这样,我还有事,三天以后我一定到。”说着伸出了手掌,和覃雁飞四手相握,惨然道,“和那些人合作不是容易的事,一切保重!”
覃雁飞点点头,道:“放心吧,我自己省得。”
肖慕华抿了抿嘴,走到卓仁杰方才跳出去的地方,往下看了看,转过身来冲覃雁飞笑了笑,便纵身跳了下去,只是他没有跃入水中,而是跳到六楼窗口的时候,用手一扳,抓住了窗台边缘,然后手一松,身子自然坠落,到了五楼窗口时,又抓住了窗口护拦,如此这般,一楼一楼地交替下去不到半刻便落到了地上,转过了几条街,便没入了远处的人丛中。
肖海滨干警察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忍不住有些六神无主,向覃雁飞道:“我们怎么办啊?”
覃雁飞笑了笑,道:“你现在是这里的最高的负责人,问谁啊?”
肖海滨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今天方知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姓肖的听你的。”
覃雁飞点点头,但眼睛却一刻也不停地在整个办公室的各处角落里寻找什么,转念一想:“这是他们的专业,我何必越俎代庖?”便道:“我想陈局应该还在这个房间,你去找几个人在这里找一下。”
肖海滨点点头,道:“对啊,卓仁杰就一个人,他能把陈局弄哪里去?”说着出去了,不一会儿,便进来几个人,还带来了几台精密的仪器,肖海滨将覃雁飞安排在隔壁的一间会客室,又将袁婕母女安排在另一个房间,又请了一个能说会道的女警察陪着她们,他自己则与那些专家一起在陈琛办公室里寻找些蛛丝马迹。
覃雁飞喝着茶,耐心地等待着结果,不时还看看墙上的挂钟,他有些怀疑警方的办事效率,既而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整整有一个小时,他便被一个人晾在了会客室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不已,又等了一会,他决定先出去看看,可到了门口,刚要伸手开门,门就被推开了,进来那人还挺急,险些和覃雁飞撞了个满怀,覃雁飞一呆,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了,进来的是陈婷,覃雁飞微一皱眉,道:“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陈婷被他问得一呆,愣了一下,覃雁飞见她脸上挂着泪珠,心一沉,道:“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你爸爸……”
陈婷低了头,道:“我爸爸不知道怎么了,老是昏迷不醒,医生也不知道怎么了。”
覃雁飞皱了眉,道:“竟有这样的事,你带我过去看看,别担心,能找到人就好了。”心里却忍不住打起了鼓:“传说卓仁杰周身是毒,他要是随意放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是麻烦大得很了。”
陈婷转身向一个房间走去,覃雁飞跟在身后,两人各自心事重重,到了陈琛休息的房间,见有好多人堵在走廊里,有好多人覃雁飞很眼熟,当然,他是硬打进来的啊。覃雁飞分开了人群,也不理他们,直接随着陈婷进了房间,又见有不少人围着一张床,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种关切的神情,人群最里面是袁婕,覃雁飞暗暗皱了眉,心想:“要表忠也不看时候,如果卓仁杰真的做了什么手脚,可不要大大的糟糕?”他找到肖海滨,道:“让大家都散了,什么事也不用做了?”
肖海滨脸一红,将所有无关的人都打发了,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肖海滨、袁婕、陈婷还有覃雁飞和昏迷着的陈琛,覃雁飞走到陈琛的面前,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又伸手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从他腰间拔出了一根两寸长的银针,暗暗叹了口气,心想:“他给银针封了**道,他们请西医来给他看,折腾了这么久,居然没把他弄死,也是奇迹了。”但这些话他不想宣之于口,便转过身来对肖海滨道:“把话说清楚了,我就在外面。”
陈琛缓缓睁开眼睛,见妻子和女儿都在,再加上刚刚清醒,脑筋颇有些不清不楚,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这是在哪?”
袁婕见丈夫醒了来,“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陈婷也吓得哭了起来。
肖海滨一时尴尬,转念一想:“他们一家人说话多方便,我在这里干什么?”便也笑了笑,悄悄退了出来,覃雁飞真的就在门外等着,肖海滨将他请到自己的办公室,亲自倒了一杯水,笑着道:“小兄弟啊,我肖海滨给人倒水可还是第一次啊!”
覃雁飞点点头道:“能让你这肖大队长看得上,我自然庆幸的很。”
肖海滨“嘿”了一声,道:“不瞒你小老弟说,你老哥哥能看得上的人还真没几个,陈局是一个,你是第二个。别人想让我给个好脸子看,做梦去吧。当年你老哥哥在南方,有个市长办寿宴,当时有个冯局长,命令你哥哥立即破一桩很难的案子,说什么给市长的大寿送份大礼,他臭妹子的,本来破案抓贼就是我们当警察的职责,嘿!可只有三天啊,哪有那么容易,我当时就跟冯局闹翻了,可闹翻归闹翻,事情总得有人去做,你猜结果怎样?”
覃雁飞瞧他得意的神情,暗道:“这么难,也只有破了案子才算本事。”却故意道:“那能有什么结果,自然是那市长大寿那天你无礼可送,局长大人大动肝火,将你这做事不积极的手下连贬三级了。”
肖海滨神秘地一笑,道:“呵呵,这次你可只猜对了一半,你老哥哥被连贬了三级是不假,可不是因为破不了案子,而是因为在写报告的时候你老哥哥不肯写下那些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在各位领导的亲切关怀下,这些混帐套话,我们的一个兄弟在与那帮混蛋搏斗中被打死了,可他们连个烈士待遇都不肯给。”说着忍不住潸然落泪了,道,“那孩子可真可怜啊,才十九岁啊!就这么没了。这群贪官,天也不会放过他们的。我离开那边后,还没有两年就听说那个该死的什么市长被双规了,哼!好啊。”
覃雁飞点头道:“是啊!坏人终究没有好下场,管你是多大的官呢。”
肖海滨抚掌大笑道:“说得太好了,小老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了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哈哈!你说得对,当官要不像陈局这般,就不如不做了。”
就在这时,陈婷敲门进了来,低声道:“肖叔叔,我爸爸找你。”肖海滨点头道:“好啊,我这就来。”说着起身整了整衣服对覃雁飞道:“小兄弟,你先坐会儿,我先过去。”
覃雁飞点头道:“是,您忙!”
陈婷犹豫了一下,对覃雁飞道:“你能过来吗?我想介绍爸爸给你。”话刚说完忽觉得自己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想再改口可又怎么来得及?忍不住羞红了脸。肖海滨瞧在眼中,见覃雁飞也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也就笑了笑,想趁机取笑几句逗乐,但想起卓仁杰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又忍不住为陈婷的命运担心起来,心情也自然而然地阴郁了。
三人来到陈琛休息的房间,见他已站起了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似乎在为什么事发愁,见肖海滨进了来,与他握了握手,彼此略略寒暄几句,却对陈婷与覃雁飞未加理睬,袁婕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工作要谈,便想先走,陈琛摇头止住她道:“今天的事可以说是公事,也可以说是私事,肖队,你是我的下属可也是我陈琛的好朋友,我有什么也不瞒着你了,我女儿的事你也知道了,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肖海滨闻听此言,忍不住脸上一红,道:“陈局,对不住得很,姓肖的没有本事啊!”
陈琛闻听此言忍不住有些黯然失神,惨然道:“也是,论搏击的技巧,我不会输给了你,既然我都在那家伙面前走不下三个照面,你又怎么会是对手呢?”转而叹了口气,道,“莫非真的是天意吗?可这究竟为了什么啊?”说着目光落在了陈婷身上久久不想移开,无限凄凉地道:“婷儿,爸爸对不住你啊,爸爸对不住你啊。你……你可不要怨爸爸!”将心一横,冷不丁地拔出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女儿。肖海滨想要去救,可哪里来得及?袁婕则直接吓得软瘫于地,险险就人事不知。可就在陈琛开枪的刹那,一条人影一闪,陈琛都未看得清来者是谁,就觉手腕一麻,紧接着就听叮当一响自己的手枪就已落地。
出手的正是一旁默默无言的覃雁飞,陈琛见来人眼生,道:“你是谁?”
陈琛直到现在尚还不全晓得在公安局发生的事情,他还以为是削海滨救他的,而方才袁婕也是刚脱了惊吓,又哪里能将这么复杂的事情交代的清楚了?不然,他要知道有人能将卓仁杰逼退,又怎么会绝望到要杀死自己的女儿?
袁婕拼着全身的力量冲到丈夫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道:“天杀的,你疯了吗?”
肖海滨也骇然失色,急得都给陈琛跪下了,道:“陈局,万万不可啊,咱们调武警部队过来和他拼了,我就不信他真能把我们全杀了,你的女儿只有这一个啊,你如何能下得了手?”说着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覃雁飞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说什么,颇有些冷漠地瞧着他们,转身瞧陈婷时,却见她双目紧闭,但神色间竟看不到半些惧意,暗想:“她倒比她爸爸强多了。”待他们闹完了,才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怎么想办法保护好你的女儿。”
陈琛一脸茫然,自言自语地道:“保护好我的女儿,保护好我的女儿……”转而摇了摇头,道,“他太可怕了,我制服不了他,我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没有人能制服得了他啊!”说着忍不住身子一软瘫倒于地。
覃雁飞皱了眉道:“是啊,你制服不了他,便没有人能制服得了他了吗?”
肖海滨这时脑筋稍稍冷静了些,猛然间一拍大腿,心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得到,他要留下来不可能是要看我们笑话啊!”便向陈琛道:“陈局,有了,有一个人能打得过他,他肯定能保护得了婷儿。”
陈琛一听,大喜过望,道:“是谁?”
肖海滨指了指覃雁飞道:“就是这位小兄弟啊,适方才我看他的功夫并不在那卓仁杰之下呢。局长,看来天助我们啊。”
陈琛将覃雁飞浑身上下仔细地打量一遍,转而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老兄哟!你这可是让一个三岁的孩童上战场啊。”
覃雁飞道:“你看我像是一个三岁孩童的样子吗?”
陈琛摇头叹息道:“差不多啊!好孩子,叔叔感念你能在这种危急的时刻站出来,可是这次我们的对手不是一般的杀人犯啊。”
覃雁飞哼了一声,道:“是一般的对手我还不去过问了。”
陈琛一阵惊愕,转头瞧瞧肖海滨,又将覃雁飞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脸上闪过了一丝不信的神色。肖海滨解释道:“这位小兄弟要来见你,结果被那西贝货接待了,自然好不到哪里了,可是他竟硬是闯了进来,咱们一个局子的人竟没能拦挡得住,局长……”
陈琛更觉不可思议,心想:“这孩子究竟是谁?怎么话这么大啊。”又瞧着肖海滨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又想,“如果真如老肖所说的,这孩子可还是要吃官司的啊,怎生想个法儿给他搪塞过去才好。”
肖海滨见他似乎犹豫不决,心想:“这可很麻烦,我费了老大力气才算将他稳住了,要是他给惹急了,别真走了,这可是咱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啊。”但他不能替自己的顶头上司做决定,只能眼睁睁地着急,半晌大着胆子道:“陈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陈琛缓缓点头,道:“好吧,小兄弟,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也好啊,我们毕竟是做警察的,论及刑侦破案,我们还是内行。”
覃雁飞点头道:“可是这已经不是在找凶手了,现在是怎么要同他决战,走运的是他已经许下了和我单打独斗的诺言。”
陈琛双眉一皱,沉吟道:“决战?决战……”
覃雁飞见他脸上颇有不悦之色,知他心意,也就低头默不作声,肖海滨打圆场道:“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反正我们现在要找那家伙也不太好找,就不如将计就计,引他出来,抓住他是主要的,至于决战不决战的,那是其次。”
陈琛低了头,沉思了一阵,忽地扑了上来,竟是要与覃雁飞贴身相斗,在场之人无不大惊,覃雁飞却似早有准备,低声呼了一个“好”字,双目转动瞧他的拳法走势,见他双手所成的拳形不同,左手直出食指,上臂柔软灵动,乃是蛇形拳的姿势,而他的右手使的却是鹰爪手的功夫,蛇拳点打戳刺,鹰爪擒拿扭勾,双手招式截然不同,鹰蛇双式齐施,苍鹰矫矢之姿,毒蛇灵动之势,于一式中同时现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他这路自创的拳法曾帮他夺取了四省武术总冠军,乃是平生他最为自负的绝技,昨天他与卓仁杰遭遇,因为对方出手太快,自己的这趟绝技还没有来得及使得出来便已被制,是为平生最大憾事。是以这次便使将了出来,用意也很明白:我是被卓仁杰三招打败的,你要是三招之内能将我打败打败了,那自然什么都好,可要是连我都打不过,那自然就讲说不起了。
覃雁飞从未见过这种奇怪的武功,只一式之间便给他迫退了两步,陈琛一笑,心想:“你到底还是个孩子啊,呵呵!”覃雁飞脸一红,心想:“我这般退下去,便是不输也是输了,还斗什么卓仁杰,直接回家算了。”又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对方的招势走向,只觉陈琛掌势飘忽,身法灵活,既像蛇拳又像鹰爪,又似乎什么都不像,一时间竟找不出对症的武功来应对,不知不觉间又给陈琛的一招“鹰扬蛇窜”迫退了一步,忍不住一急,这第三招可无论如何不能再退了,以一式“浮云去来”左指拂向陈琛左肩“缺盆**”,右手臂则防着自己露出左腰,他的这招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大慈大悲千叶手”,招式谦和,不带半点杀气,但威力却是极其惊人,饶是覃雁飞并没有将之学完,对付陈琛却绰绰有余,陈琛突觉对手身影一乱,一时眼花,但手上的招式却在不知不觉间使了出来,可是他的进攻可以说已经丧失了目的,几乎都击在了空处,自己的左胸反而被覃雁飞一指拂中,全身一麻,遂动弹不得。
覃雁飞长出了口气,伸手解了他的**道,道:“现在你该相信我能与卓仁杰相对抗了,我要带走陈婷。”
陈琛一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道:“带她走?去哪里?”
袁婕也是一阵惊异,忙拦在了陈婷的身前,道:“不行,你说什么?婷儿她怎么可以跟你走?你到底想干什么?”
覃雁飞点头道:“女儿是你们的,我自然没有权力勉强,可是我希望你们为她负责。”又转身对陈婷道:“今天的事不仅与你我有关……“
陈婷低了头轻声道:“我知道。”
袁婕皱了眉,沉声道:“你的意思,这两天是要日日夜夜陪着我的女儿吗?”
覃雁飞听话她的话颇为别扭,但一时却也想不到别的,便点了点头,目光也转向了窗外,沉静地道:“是!”
袁婕笑着摇头道:“这怎么行?你们……不行。”又瞧着他眼神纯正,没有一丝邪气,不由又有些犹豫,遂转头瞧了丈夫一眼。
陈琛仔细想了想,对覃雁飞说道:“捉卓仁杰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大伙须得商量一个稳妥的计较才是。”
覃雁飞低了头,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关得了他,对这个恶魔,除了就地解决之外,没有什么方法会有效。”
陈琛苦笑着摇摇头,道:“你我都没有这样的权力,这一点你一定很清楚。”
覃雁飞神秘地一笑,道:“或许我们都有。”
陈琛咬着牙,道:“不管怎样,婷儿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她冒险。”
覃雁飞皱了眉,道:“我很了解,卓仁杰也是这样?如果你能找出一个比我更适合保护她的人,我就不插手。”
陈琛低了头,道:“一定要带走她吗?为什么在我家不行?或者在这里,总比在学校安全吧!我去过你们的学校,那里四面通风,做一个事业单位那自然是好的,可是战略位置并不好,你是行家,你更清楚的。”
覃雁飞摇头道:“他说过要在三天后决战,这三天之内就不会来骚扰我,没有战争就无所谓战略地形的好坏了。”
陈琛脸上一喜,道:“那这就更好了……”
覃雁飞不待他把话说完,便摇着头道:“我不能在他面前示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知道论功夫我还差着他一截。”
陈琛点点头,道:“说得也在理,那你说再加上我,我们还是不是他的对手啊?”
覃雁飞摇摇头,道:“不,我倒觉得您留在外围协调好,毕竟女儿是你的,不是别人的。”
陈琛摇摇头,心里却暗暗称是,叹了口气,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她走啊?”
覃雁飞眼神一寒,道:“现在。”
陈琛一愕,转头瞧了妻子一眼,叹了口气,又用眼神示意肖海滨,肖海滨神色郑重,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便敲门进了来,手里还提着一把闪着银光的手枪,放在陈琛面前,又向他点了点头,陈琛将手枪握在手中,微微掂了掂,道:“QSZ92式9毫米手枪,有效射程50米,15发弹夹供弹,照门和准星上都装有荧光点,便于夜间瞄准,同时还设有激光瞄具接口,可安装激光瞄具,这是我们所掌握的性能最好的手枪。来,试试——”说着将枪柄倒转了递到了覃雁飞面前。
覃雁飞接过了枪,皱了皱眉,他看过好多枪战电影,便尝试着将子弹顶上了膛,打开保险,又瞧着墙角电视上有一个不大的装饰品,便微一做了个瞄准的动作。
陈琛一脸无奈,道:“看来不用我说什么了。”说着打开抽屉,取出了六个压好子弹的弹夹还有一些附属的物件,往前一推,道,“一百多发,够你玩一阵子了。”
覃雁飞收了起来,瞧了陈婷一眼,陈婷脸一红,低下了头,但是却走到了他身后。陈琛向肖海滨道:“派人把他们送过去,记着该做的事做,不该做的事就别做。”
肖海滨会意,点头带他俩出去了。袁婕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心里一阵空落,转头问丈夫道:“你真的放心将婷儿交给他吗?”
陈琛叹了口气,道:“除了这样,我想不到别的办法。婕啊,或许这次是我的不对了,要是我当初不把婷儿送到紫阳中学,这些事情也就不会有了。”
袁婕见丈夫愁肠百结,忍不住起了一丝柔情,安慰道:“别这么讲,你是警察啊,就算婷儿不会经历这样的事,要不把那个恶魔除去了,总会有人受害的。不过你把婷儿交给他,会不会有些缘木求鱼的意思呢?”
陈琛摇头道:“不知道,或许这样至少比临渊羡鱼要好一些吧。”忽然他神色一变,厉声吼道,“来人!”袁婕给他吓了一跳,当即不敢再说,肖海滨进了来,道:“陈局。”
陈琛见是他,忍不住一呆,道:“送走了?”
肖海滨道:“是,我让拳头、小史还有一队武警护送过去了,您看要不要给他们派些人手过去,多一个人就多份力啊。”
陈琛摇摇头,冷冷地道:“哼!他都有这个胆量,我就示弱吗?命令立刻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就是把芙蓉县翻个底朝天,也不能让这个可恶的混蛋消停了。”说着将手中的笔狠狠地一摔,那笔落在办公桌上,断为两截。
肖海滨庄严地道:“是!”
陈琛目送他出去之后,便要通了县委书记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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