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发狂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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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原习的内功仅是神刀门的入门功夫,虽然他十数年精习不断,但由于功法低级,成就极其有限,不过它为初七研习上乘武功打下了很好的根基。老人并没有食言,传给初七名为“鬼谷神功”的上乘内功心法,初七终于走上了迈向一流高手境界的途径。
初七赖以闯荡江湖的盘龙刀法,在老人看了几遍后,着重指点了初七对刀法地运用,并且将刀法也进行了改良。初七曾将金雁功融合到盘龙刀法中去,但轻功如水、刀法如砂,总是难以溶为一体。这种难题,只是经过老人的略加指点,就被轻易解决。
短短数十天的时间,初七的武功竟然有了质的飞跃。
初七对老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以前所见过的高手,除隐仙庄主外,以荆怒鹤和上官云为最,但他们的武功和老人相比,如同儿童一般。同时初七心中充满疑问,这位老人是谁?
初七问时,老人只回答说,你还是叫我疯丐吧。初七感觉老人传授自己武学,就像是自己的师傅一样,无论老人是否承认,只是开口称“师傅”。
两人相处日久,老人也未再发病,相互交谈也多了些。初七发觉师傅竟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天文地理、兵法建筑等无所不知。当然两人也不可避免地谈到了江宛歌。
初七絮絮叨叨地将与江宛歌相知、相恋、分离的过程一一道来,只是隐去了隐仙庄之事。老人静静地听完,眼中带有淡淡的哀伤,道:“天下不如意之事,十之**,只是你和宛歌既然有缘,就应排除困难在一起,现在你不珍惜,或许你会悔恨一生、难以自拔。”
初七道:“我们只是有缘相见,却无缘厮守,我误杀慕铁雄,已触怒了宛歌的师兄和父亲。就算我与宛歌两情相悦,只是江前辈肯定不答应。”
老人怒道:“江行天算什么东西,竟敢干涉他人幸福。”
初七不知师傅为何恼怒,道:“江行天是宛歌的父亲,是武圣的儿子,也是天下第一高手,受江湖中人敬仰,他的话当然有分量了。”
老人嗤然冷笑,道:“凭他也算是天下第一高手,武圣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定会为这样的儿子难过。如果江行天敢为难你的事,我倒要他好看。”
老人声音渐厉,整个人在刹那间带有一种凌人的气势。初七感觉他就像一把宝剑,猛然出鞘,带来耀眼的光华。初七仰望师傅,师傅的脸上的由布满沧桑变得寒如严霜,双目亮如夜星,令人看不出他的年龄。他想像不出师傅曾年轻时会有多么英气逼人、
老人转过头来凝视着初七,道:“你现在还年轻,难以体会感情失去的痛苦,它不会随着时间的长久而让人淡望,有时触景生情,会令你产生刻骨铭心的伤痛,甚至让你的一生都深陷其中。所以你一定要记住,绝对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轻易放弃幸福,不要因此而抱憾终生。”
初七望着天边的晚霞,想起和江宛歌并肩欣赏夕阳,想起一起在天空中随云灯飘过,也想起自己受伤时,江宛歌的真情照顾。听着师傅的话,不由受到感染,站起身来,道:“好,我一定会找到宛歌,不论是慕怜香还是江行天,从今起我都会勇敢面对。”
老人拍拍初七的肩头,慈祥地道:“初七,你虽然武功一般,一直都遭遇不幸,但你有一颗纯真的心和宽广的胸怀。我年轻一帆风顺,自以为天下为尊,但当真到挫折。”老人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就变成了另一般模样,直至今日,也无法自拔。”
初七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傅,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变故吗,是不是因情生恨?”
老人的眼中变得......
复杂起来,有哀伤、惋惜、后悔、忿怒,老人转过脸去厉声道:“以后你不要再问我这问题。”
初七不敢接着问,他知道自己一语不慎就可能造成师傅的疯性大发。于是改换话题问道:“师傅,你知道李不凡吗?”
老人迅速回转过头来,惊问道:“李不凡?”
初七看到师傅眼中的惊意,看来师傅是认得他的,道:“是‘流云剑客’李不凡,我受江州狂风岭孙前辈之托,有一件物品要交给他。”
老人仰天长叹、接着大笑起来,涕泪横流:“狂风岭,李不凡,李不凡,狂风岭。”
初七暗叫不好,想转身离开一段距离,老人狂叫道:“天下没有李不凡,也没有狂风岭。”出手如电,一掌拍在初七的后心上。
初七像一张纸鸢一样被打得飞了出去,感到后心如中重锤,张口喷了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等初七再次醒来时,天已近黄昏,房内一片狼藉,桌子被拍烂,墙上的画也被撕了几幅,老人则已无踪影。初七所中一掌令他受伤太重,稍一动作就感到气血翻涌。初七重伤之下无法出去找师傅,只能打坐调息养伤。

直到第二天清晨,初七的伤好了大半,这时房门一开,老人走了进来,一身锦衣已有多处破烂。初七没敢问话,起身打扫房间,然后去做了饭,将碗筷摆好。
老人站立半晌,冷然问道:“你为何不走?”
初七嘻嘻一笑,道:“我当然不走,因为你是我的师傅。”
老人冷然问道:“你不用可怜我,难道你不害怕我再次发疯将你打伤甚至打死?”
初七笑道:“你不会打伤我的,因为我是你的徒弟。再说我还要学习武功呢,为什么要走。”
老人沉静良久,才感叹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心胸。我那一掌令你受伤颇重,现在你的伤好了没有?”
初七一愣,惊道:“师傅,你记得当时的情景?”
老人眼中现出深深的痛意:“我每次疯癫,都不知自己能干如什么事来,但每当我醒来,我却得记起我疯时发生的事。”老人眼中的痛意更浓,伤感如一片迷雾遮住了眼睛:“我甚至能记起每一个细节,有时我赤身行走大街,为一口剩饭为人下跪。”
初七也为师傅感到哀伤,他虽然不知师傅是什么人,但根据他的学识武功,知道他定然曾经为武林天骄,一世英雄竟然沦落为丐,清醒时仍能记住自己的疯癫行为,他的自尊心受到最严重的打击,或许这是他重复发病的最主要原因。
初七小心道:“师傅,有许多事既然已经过去,就不要太过放在心上了。”
老人叹道:“或许这是我的天性,也或许是我年轻时骄傲负气的报应。”
初七想再问李不凡的事,他想知道师傅为什么一提起李不凡就深受刺激乃至疯癫,但他不敢开口。老人似乎看出他的意图,道:“你是否还想知道李不凡的下落?”
初七迟疑了一下,仍是点点头。
老人仰天长叹,涩声道:“天下已没有’流云剑客’,你再也不可能找到他。”说完转身出门而去,只留初七怔怔地站在那儿。
老人一去竟然不再回来,初七等到天黑,不见师傅回来。初七再等三天,不见师傅回来,他下山去问,没人说见过一个疯老头。初七在山上一等习武,一边等师傅,直到两个月过去了,老人再也没有回来。初七明白,师傅是故意躲开了。
他并不知道,这位老人就是曾经以弱冠之年就名动天下的“流云剑客”李不凡。李不凡出道时年仅二十岁,一入江湖未逢敌手,与“飞仙剑”花飞仙被人称为神仙侠侣,尤其是天魔山一战,李不凡以一......
人之力扭转正邪两派的战局,最后剑败魔首,天下人不无敬仰。
李不凡从出山开始就成为武林中最耀眼的明星,高挂在天上令人感到遥不可及,甚至有人认为他的武功已接近“武圣”,但李不凡在很短时间内就销声匿迹了,武林中人都传说他和花飞仙隐居起来,过着神仙眷属的生活。李不凡就像一颗流星一样,虽然只是短暂地划过天空,却留下了最璀璨的光芒。
初七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他还有三件事要去做:找岳飞报李洞天被杀之仇;寻找江宛歌;找到流云剑客李不凡将画交给他。但在做这些事之前,他先要到义兄李洞天的坟前祭奠。
岳飞大破虔城,又计杀李洞天后,依当日向彭铁大的承诺,将空云寨兵释放。寨兵大多回归家乡,但也有部分人聚合后再上空云寨,在曹飞龙的带领下固守山寨。
岳飞率领千余骑赶至空云寨,派辩士对曹飞龙劝降说:“汝城固且险,我仍轻易可破,现在只有一山寨,岂能保不败,如若归降可饶你们不死?”
曹飞龙不为所动,让人传言道:“只有战败的曹飞龙,没有投降的空云寨。”在劝降无效后,岳飞又派人胁降道:“你们不要思虑先败而后降,一旦战败,我手不绝不留情!”但无论岳飞如何劝诱、威胁,曹飞龙只是不应。
岳飞无奈之下,率大军列阵山下,空云寨仗有天险又众军用命,区区一山寨岳飞竟然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强攻而下。官军攻上山后,岳飞并没有因为苦战才得手而大开杀戒,而是传令军中:“不要乱杀一人!”部分寨兵感岳飞之仁而降,其余众人均被岳飞所放。岳飞在降兵中挑选了其中一部分勇猛的战士,编入宋军中。
而曹飞龙在战中侥幸逃脱,当岳飞大军走后,他又回来将李洞天和其他战死首领的坟移到原空云寨内,然后下山追寻岳飞的行踪,要刺杀岳飞替众兄弟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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