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 包围中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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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在受此重创,反而平静下来,知道自己今天报仇无望,只能先逃跑,以后再图报仇。两马交错而过,初七回马之后,一改守势,率先带马奔向汤宪。两人相差还有数丈,初七举刀就劈,汤宪正在惊讶,初七手中大刀脱手而出,直飞向汤宪的面门。
此招大出汤宪的意外,忙抬枪一挺,大刀被格得从头顶高飞过去。同时初七人已到跟前,左手钢镖飞向汤宪的面门,汤宪百忙中一歪头,钢镖引起一阵凉风,数茎头发飘在空中。
两人交错而过,才听到“扑”的一声,大刀远远飞出后插在地上。
初七纵马前去,一边大叫道:“汤宪,小爷今天就要你命丧此地。”
汤宪大笑道:“小子口出狂言,我们今天就再战百合,看你是怎么跪地求饶的。”
初七在马上低身弯腰将插在地上的大刀捡起,口中大喊再战,却不回头直是纵马向前狂奔。众官兵本以为两人对战,都围成了一大圈观战给汤宪助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给初七让开了场地,等发觉初七是要逃跑时再围上来已经有些晚了。初七大刀吹翻了十数名兵丁,借马的速度冲出了包围。汤宪气得破口大骂,带众人紧追。
初七仗着马快,顺着大路狂奔,忽听到后弓弦声响,回头见数十只箭从天而至,其中一只箭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后发先至,初七反手一刀将其格开,竟然手腕发麻,这一箭正是汤宪所发。
初七先是和众官兵厮杀,尤其是在跃上半空时连遭汤宪的重枪袭击,已然受了内伤,后又和汤宪大战伤了左臂。现在觉得自己浑身没有力气,只能依靠“飞电”的速度甩开追兵。听到后面的追军声音渐远,初七才松了口气,但他渐渐觉出“飞电”的奔跑很不自然。下马后才发现“飞电”的后腿上嵌着一只箭,初七感觉比这只箭扎在自己腿上还难受。不敢再赶路,牵着马隐藏到道旁的树林中。
在傍晚时分,初七穿着一身偷来的农家衣服,来到虔城,他要寻找、暗杀岳飞,为兄报仇。但现在宋军还未能攻下空云寨,早早关了城门,城墙上有重兵把守,初七也不敢贸然施展轻功而上,无奈之下,只能在城外的树林中猫了一夜。
夜晚的虔城,家家关灯闭户,甚至不敢大声说话。但在这沉寂的黑夜之下,暗藏着天大的杀机。
岳飞站房内,书案上放着一份高宗的密诏,其中写道:凡虔城乱匪,一律诛杀。虔城之百姓不视皇恩浩荡,多有跟随者,此事处理不善,定会引起大宋各地民变,且当日虔城谋反作乱之事传之宫廷,隆佑太后为之震惊受病。为隆佑太后之病压惊,也为其他蠢蠢欲动之人以警示,将虔城之人尽数屠戮。
岳飞一生有报国之志,在他看来安内为了攘外,他最念念不忘的是收复失地、灭金虏。他今日带兵与空云寨兵一战,觉得虽然寨兵缺少训练,但战斗力极强,并且很少有投降之人,大多人都是力竭战死。他想在空云寨兵中挑选一部分勇锐精壮的战士,编入军中,其余统放归田里,并令地方官吏使各安业耕种。
岳飞见到这份密诏,大为震惊,他没想到当朝皇帝会对虔城百姓如此斩尽杀绝。虔城无辜之民又有何罪?就算是空云寨兵虽然凶顽,但都是愚民耳,杀之何益?
岳飞在房内盘转良久,整个虔城百姓的性命尽在他手。听从皇命是他的正途,他就可以凭此剿匪之功而加官晋爵,如果违抗皇命,则龙颜大怒,不仅自己的前程包括性命都会有危险。
但岳飞这一千古名将在关键时刻,显露出他的英雄本色,他对帝诏拒不执行,他要按照自己的意愿......
来处理这次虔城谋反。岳飞奋笔疾书:虔城匪乱,百姓皆为受害之人,杀之无益,请诛首恶,而赦胁从。
虔城事件是岳飞和宋高宗一次大的冲突,也是两人政见矛盾冲突的开端。
第二天城门一开,初七进入西城门,当年就是在此地,自己和义兄李洞天大败官兵,不想现在李洞天惨死岳飞枪下。初七努力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向下拉了拉帽沿,缓缓入城。他今天来的第一件事是要打探到岳飞的住所,以便夜间行刺。

初七已经是多半天没吃饭了,摸摸怀中还有五个铜板,够买几个馒头的。初七刚买了三个馒头,还没来及吃,突然有一只黑手伸手如电抢过去一个,初七抬头惊看,却是那名疯丐正向他傻笑。初七不由叫苦,虽然自己改变了装束,脸上也涂得一块一块的,但他仍身背大刀,不似平民百姓,这名疯丐可以轻易将自己认出。昨天一场血战,恐怕自己给人也留了极深的印象,如果被人发现,自己内伤仍未痊愈,恐怕是凶多吉少。
初七带疯丐来到一僻静处,将疯丐的宽大脏外袍脱下来,将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用外袍罩住大刀,然后散乱自己的头发,弓下腰,装作一名驼背的乞丐。疯丐见了初七的扮相,拍着手哈哈大笑:“原来你也是一个要饭的。”
初七假装四处要饭,在城中乱转,要找出岳飞的住所,疯丐也在后面又蹦又唱地跟着。虔城县城本不大,只有几处官兵进进出出,初七连猜带问,很快就确定了原县衙就是岳飞所在之地。
初七听到背后传来的熟悉马蹄声,初七不敢抬头,将手中的馒头使劲往嘴里塞,疯丐也学着他大口吃馒头。
江宛歌骑着桃花马,四处张望着从初七身边走过。她要到空云寨、神刀门以及所有初七可能去的地方去寻找他。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就在旁边吃馒头的乞丐眼中的泪水。
等江宛歌走远,在视线中消失,初七仍愣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爱侣就在眼前,他却不敢相认。这时听见马蹄声响,是几名军官带兵巡逻,初七已和好几拨巡逻兵相碰,都没有被发现,但这次他突然觉得极为不自在,抬头看时,带兵之人正是汤宪。
四目相对,汤宪觉得面前此丐仿佛有些眼熟。但他未露声色,回头叫道:大家注意巡察,一有可疑之人立即禀报。然后带马缓缓而行。初七心想看来汤宪没有认出自己,不由暗自高兴,但也不敢大意,真气流转全身,作出遭袭的准备。
两人交错而过,汤宪枪一横,初七觉身上一凉,外袍已被汤宪挑飞,露出后背的大刀。
汤宪大笑道:“好小子,本将军佩服你的胆量,竟然敢孤身一人潜入虔城,不过你今天来了恐怕就再也出不去了。”说完长枪一抖,枪缨幻出红影团团,刺向初七,同时众兵丁也围拢了过来。
初七见自己被识破,心中叫苦,但也只能硬起头皮招架。两人一战又不比昨日,初七已然有内伤在身,并且左臂不能动,只几招已是险象环生。
汤宪暗恨昨天初七在众人包围之下诡计逃脱,银枪闪动刺出星光点点,要在数招内取胜初七。初七一声轻啸,身子在绝无可能之下如同一只大雁盘旋而起,避开汤宪的一记绝杀,正是江宛歌传给他的“雁飞空”。
汤宪本以为此枪非中不可,对方竟然有如此奇妙的功夫避险。而旁观的一双眼睛,本是带着傻傻的笑意,竟然被这式“雁飞空”所刺激,眼神变得清醒,再至亮如明星。
初七虽然身法曼妙,但已是强弓之末,人在半空,突然眼前一黑要掉下来。这时觉后颈一紧,昏了过去。
而汤......
宪只见人影一闪,刚才那位老丐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起,在半空中提起初七,如电闪般飞身而去,快到自己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汤宪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象不到天下会有轻功如此高明之人,莫非这位老丐是入世的神仙?而有许多兵丁根本什么也没看清,只觉眼前一花,两个人就已消失不见了。
初七半沉在泥水中,李洞天满面血污就躺在不远处,初七用力爬行,但距李洞天总是隔着数步之遥,无论他如何挣扎努力也够不到,一只银枪带着凄厉的呼啸乍然而来,直扎在初七的面门。
初七猛然从噩梦中醒来,已是满头大汗,才知刚才只是一梦。但他又在怀疑,现在是否仍在梦中,他无法相信李洞天已然真的丧命。
周围的环境十分安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偶尔从窗外传来的鸟鸣声。屋内古琴名画、金壶玉盏,原本十分奢华,但看来长时间未打扫,布满了尘土。一位身穿锦袍的老人负手站在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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