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自绝于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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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洞天对朝廷要派兵来虔城早有所料,所以他要求在虔城放信鸽之人有情况要及时空云寨联系,并派探子游走在空云寨与虔城之间,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岳飞的大军会来得这么快。
这一日派出的探子竟然没有回来。虽然没有信鸽回来报有事,但李洞天觉心神不宁,马上再派探子前去。探子第二天才回报说:去虔城的路上有官兵埋伏,我被官兵捕住,直到天明前才趁他们不注意跑了回来,现在有大批官兵正围攻虔城,领兵的将军叫岳飞。
李洞天大叫不好,立即要组织人马下山营救,却被曹飞龙拉住道:“二哥,你难道不觉得此事可疑?”
李洞天道:“你先说来听听。”
曹飞龙道:“我是北方人,知道金人凶悍无比,但岳家军屡挫金兵,定然战斗力极强。而我们山寨兵大多未经训练,更未经过大战,两军实力对比差距极大,如果岳家军强力攻城,此城两天内必破。岳家军治军甚严,而我们的探子竟然能趁其不注意跑出来,分明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我估计现在虔城已破,岳飞正率军埋伏在途中,只待我们前去送死。而空云寨距仗有天险,即使岳家军再精锐,也难以攻下,不如我们固守山寨,以逸待劳还有一线生机。”
李洞天叹道:“我何尝不知有危险,但大哥与众兄弟仍在虔城,我岂能置之不闻不问,即使真有埋伏,我也要闯一闯。现在山寨内还有五千寨兵,我带两千去虔城,你带其他人就留在空云寨,无论如何不能下山。”
曹飞龙听了扑通跪下,泣道:“二哥,你还是不要去,要去让弟弟我去。”
李洞天扶起曹飞龙道:“哥哥我如果能活着回来,一定和你再叙兄弟之情、一醉方休。”说完再不顾曹飞龙的劝阻,提棍而去。
事情就如他们最坏的打算一样,没存在任何侥幸。李洞天带兵下山不远,突然伏兵四起。李洞天见伏兵遍野,披甲执锐,有些人身上仍有血迹,暗道,虔城果然已被攻下。
就在李洞天中了埋伏的同时,初七和疯丐步入虔城。初七走进城门洞,不由想起自己当年和李洞天、曹飞龙血战城门的事。这时他发现在城门洞的墙角竟然有血痕,不由一愣。当年他兄弟三人死守的是西门,而现在走了是东门,并且根据血迹来看,时间只在近两天内,难道这里在近期又发生了一场大战?
大街人明显人口萧条,大多数商家关了门板,还有些断壁残垣,城内宋后来回巡逻,就像刚打过仗一样。这些宋兵和当初初七所见的虽然铠甲类似,但令人感觉不同,兵丁二人成行、三人成队,训练非常有素。有位老太太拿出些鸡蛋食品送到军士面前说道,多谢岳将军保全了我虔城百姓,我们无以为报,只能拿这几个鸡蛋给几位军爷。几个当兵的只是笑着推让。
初七看在眼中,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些官兵毫无疑问是来攻打空云寨的。但他又安慰自己道:空云寨地势险要,有李洞天坐阵,纵然官兵精锐,也难以攻破,不如现在到处打听一下官兵的动向,也好给空云寨提供些情报。
初七找人一打听,才知宋兵攻下虔城,活捉了彭铁大,大军正向空云寨而去,不由魂飞魄散,跨马飞奔出西城门直向空云寨。
初七奔行十数里,听见不远处喊杀震天,心中焦急,纵马先上了附近的一处山坡。从高处向下望去,见旌旗招展,到处是宋兵。有一处官兵聚拢之处,李洞天手持大棍左冲右突,所到之处,如水起波澜。初七大叫一声,提刀纵马,从山坡上冲了下去。
宋兵没想到凭空有一人突然杀出,猝......
不及防之下,被初七冲开一条线,直奔李洞天。
但初七只冲出十数丈,官兵已然围拢过过来,初七纵然马精人强,也难以行进,看到李洞天距自己不远,就是杀不过去。
李洞天在阵中已杀多时,已血透衣衫,跨下战马也早已经战死,他徒步将手中长棍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伤敌无数。这时一员红袍大将大喝道:“众人退下,由我来敌他。”此人正是岳飞。
本来岳飞根据李洞天所带人数的判断,知道空云寨中仍会数千部队,为防寨兵突袭,从围攻部队中再抽出部分兵丁,埋伏在空云寨外。他希望用兵丁缠斗李洞天,空云寨必来援军,但等了多时,迟迟不见寨兵下山,又见李洞天如此骁勇,才挺枪上来。
围在李洞天周围的众兵丁听到岳飞声音,呼啦散开在外边围成一圈。李洞天趁机喘了口气,再看周围死尸遍地,四周的的官兵怒目相向,心中有些迷惘。他本是下山来救兄弟的,但现在自己深陷敌阵,已难以逃出生天,所带一千兵马已尽,不要说是救兄弟,还连累了更多人死在战场。

岳飞喝道:“李洞天,我曾听黄樵兄说过,你素有报国之志。如今北方战事仍急,不若你顺归朝廷,为国建功,也不枉你一身武功、谋略。”
李洞天以棍拄地,道:“早闻岳将军精忠报国,屡败金兵,为大宋之栋梁,李洞天十分佩服,只叹今日竟然兵戎相见。只是不知将军将我彭大哥等一众兄弟如何处置?”
岳飞道:“彭铁大身为匪首,罪过实大,我只能上禀朝廷,请龙意天裁,李胜等人负隅顽抗已然授首。”
李洞天长叹道:“我李洞天幼受教导,要为国尽忠、保境安民。如果能早先遇上将军,我定和金贼决战于沙场。只叹生不逢时,一直报效无门,后被迫入了空云寨。我空云寨众兄弟虽然未曾抵御外辱,但对百姓也秋毫不犯。李洞天本以为难成报国之志,就做好安民之举,不想今日会和岳将军拼个死活。”
岳飞道:“你既然有报国之志,此时投降,岳某还可上奏朝廷,力保你不死,让你疆场戴罪立功。”
李洞天流泪长笑道:“已经晚了,我兄弟大多战死,我怎能再投靠仇敌。”
说完纵身而起,大棍一挥当头直取岳飞,岳飞在马上见李洞天长棍高举,胸腹已是破绽,抬枪前刺李洞天的胸膛。李洞天人在半空,竟然大棍抛开,对岳飞来枪不闪不避。岳飞一惊,凝枪不发,李洞天双手抓住来枪。面对岳飞惊异的眼神,李洞天哀声道:“岳将军,洞天有心归降,但如何再去面对征战而死的兄弟。如果有来生,一定再追随将军决战沙场。”
李洞天突然仰天嘶号,仿佛要宣泄出自己壮志未酬和万般无奈的情感。然后双手猛收,长枪头从咽喉中一穿而过。
这时初七终于赶到,这是他一年后回来首次与李洞天对面,但只能见到义兄的尸体悬空挂在岳飞的长枪之上,
初七痛叫一声,从马上跃身而起,直扑向数丈之外的岳飞方向。初七人在半空,众官兵已是刀枪林立,直指初七。初七将金雁功发挥到极致,左脚踢开向自己刺来的一枪,右脚踩到一匹马的头上。这是匹散落的马,它的主人已被打了下去,马正不知所措的乱跑,头上猛遭一踏,只悲嘶了半声就倒地身亡。初七以这一踏之力,飞身再起,双手持刀高举,凌空向岳飞猛劈过去。
这时有人叫道:“休伤我家将军,汤宪在此。”一只银枪破空而至,直刺初七的前胸。
初七吐气开声,将大刀一旋抡了半圈劈到枪缨处,将银枪劈开。但枪力极猛,他也被银枪弹回......
。人还未落地,银枪又至,初七右手持刀、左手抓住刀背,一记“铁扇门”将刀竖挡在胸前。刀枪相击,呛然声响。汤宪这一枪人马合一,力量极大,初七被撞得飞了出去。初七刚才先在空中转气借踏马之力上跃,再劈开汤宪的来枪,已是真气将竭,挡此一枪之后觉得气血翻涌,一时难以呼吸。
马声嘶鸣,飞电在人群中闪出,奔到初七身边,初七翻身上马。汤宪大喝道:“大家都退下,看我如何擒敌。”众兵丁闻言都闪在一边。
初七回马转身,见汤宪白盔银甲、手持亮银枪,年龄虽然不大,但威势十足。汤宪大喝一声:“反贼,拿命来。”一提马疆,纵马前来,手中长二长枪当胸就刺。初七见汤宪长枪借马的前冲之力,来势凶猛,自己不敢硬接,往旁边一带马,避过来枪。但银枪看似一往无前的枪势,在初七身位变化后,竟然在空中一转,用枪尖横扫初七的咽喉。
初七不得挥大刀将枪劈开,只觉手腕发麻,以“飞电”之力,也长嘶一声,退了一步。初七不由暗暗心惊,自己是单手,只是刚刚能挡开来枪,跨下如是凡马,仅此一枪,自己非跌落马下不可。
汤宪一枪不成,回马再来。初七不敢呆在原地,也催马而上。
初七擅长步站,以步法变化和出众的刀法迎敌,他所擅长的步战和战场上的马战有很大的区别,历来的单挑猛将都是以长兵器为主,而初七手中持刀在兵器上也吃了很大亏。汤宪每次冲锋都能将马力、人力结合到最佳状态。两人战至二十余合,初七渐感力不从心。
汤宪越战越勇,在两人冲过来即将相交之前,突然将马一带,马匹竟然在高速奔跑之下一个急速变相,转到初七的左边,汤宪控马的技术、人和马的配合简直神乎其神。汤宪在两马交错之时长枪一抖,直扫初七的前胸,初七本是右手持刀,只能回身来斩。“飞电”极有灵性,在奔跑中突然横向一跳,同时初七的大刀和汤宪长枪相交,叮然声响,银枪来势一折,但枪尖仍在在初七左臂上划了过去,顿时皮开肉绽。一时间众官兵采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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