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提壶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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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人听了,不禁神往,以手击案,道:“这唐风,真英雄也!”
对面那大汉却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这也就是一些人的胡编,要不就是神刀门的自吹自擂,别的不说,老子行走江湖多年,对金国也曾了解一二,我们汉人在当地可没什么地位,金国人一看见宋人就怀疑是大宋派来的奸细,更不用说在金国境内捉一个大活人回来了,这根本就没有可能。估计是神刀门为自抬身份,编一些唬人的故事招揽弟子罢了。”
胖员外见大汉屡屡不相信自己的话,有些不高兴:“壮士此言差矣,神刀门武功高强、门规严格,那是人所共知的。”顿了一下又道:”今天是神刀门开门收徒的大日子,如果有人故意取闹、无事生非,甚至肆意诋毁神刀门,那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壮汉听了冷笑一声:“这神叨门也名实相符,果然神神叨叨的,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厉害之处,怎么个吃不了兜着走。”
话说完后,手掌扬起,想一掌将桌子拍烂,忽觉肩膀一沉,手停在半空,竟然用尽了力气也拍不下来,甚至上抬也抬不动,胳膊就像突然变成钢铁铸在半空,回头望去,见一青年人用手按在自己的的右肩。大汉心知遇到了高手,但反应也算迅速,一招“力拔千均”用左手扣住敌人的手掌向前猛拉,同时身向右扭、右脚准备向前踢出,就算敌人是能手,也非得松开不可。
但那手就如铁铸一样仍压在肩膀之上,大汉用力之下虽没有千均,二三百斤的力量还是有的,但那只手竟纹丝不动。大汉自认力大,双脚扎地,力传于腰而至左臂,大吼一声,向前猛拉。哪知那只手突然一松,大汉一手拉空,竟然用力过猛带得身子也向前倾过去,眼看要爬在桌子上,又觉后颈一痛,那只手已然捏在大汉的后脖颈上将他拉回原座。
后面人动作极快,在他人看来只见到大汉向前扑出,突然又回来坐下。大汉这时心中明白,后面来人的武功比自己不知高出多少倍,要打倒自己是易出反掌,刚才只不过手下留情,不使自己太过丢人而已。
回头看去,见来人年龄只约有二十出头,星眉朗目,英姿飒爽,竟是一英俊青年,只是想不到会有如此神功,本想服软,但见对方是个小白脸,嘴里嗫嚅着却又说不出话来。
那英俊青年面带微笑:“这位好汉,今天是我神刀门开门收徒之日,还请自重。”又向四周抱拳,道:“今天乃神刀门每年一次的选徒之日,神刀门人无暇照顾,如有怠慢,还请各位见谅,如有难处,尽管向神刀门提出。只是希望各位看在神刀门的面子上,不要惹是生非为好,神刀门在此谢过各位。”
话说到这里一顿,又道:“如果有人在今日闹事,如同视我门为无物……
,我神刀门却也不惧,倒要向此人讨教一二。”然后目望虬髯壮汉,这大汉面如土色、张口结舌,那里还说得出话来。英俊青年见状只是一笑,才龙行虎步,就此离开。
周围人见这英俊青年英姿搏发、神采飞扬,态度又不卑不亢,无不心中佩服。
员外看着英俊青年的背影,转头向本桌上的人说道:“看,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三爷唐风。”
对面的大汉这才擦擦额头的冷汉,道:“怪不得,怪不得,也只有如此英雄人物,才能到金国捉拿门中败类。”
员外又看了看旁边青年人,道:“看小英雄也是来神刀门投师的吧?我看你双目明朗、体格健壮、神采过人,今天定能入门拜师成功,说不定一年后还能成内门弟子,在神刀门中还望能照顾犬子,老朽路大友,敢请教知小英雄尊姓大名?”
青年人说:“在下李同天,本是路过此地,刚才听员外所言,神刀门门规严厉,武功又高,令人佩服,现在确有投师入门之意。”
员外忙拉过自己的胖儿子:“还不快叫李大哥。”又满脸堆笑地道:”这是犬子路全福,自小娇生惯养,受不得苦,如果入了神刀门,舞刀弄枪恐怕受不了罪,还要李英雄多多照顾。”
李同天心中暗想:不愧是生意人,出门总想到处拉关系、找帮助,又面有诚惶诚恐之态。口中言道:“照顾不敢当,况且刚才听员外所讲,神刀门收徒极严,我能否入门还难说。”

路大友摇头道:“不然、不然,我虽然不会看相算命,但行商多年,察人之能还是有点的,见李英雄双目如星、面有棱角,定是极为聪明又坚毅过人,入神刀门在他人看来十分困难,但对李英雄来说却是想当然而已,并且他日必成个中翘楚,小儿以后还望多加帮助。”
李同天心想: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知路员外是恭维之词,但仍觉心中舒服:“多谢路员外夸赞,李某还有些自知之明,但如果真能有幸与贵公子同入一门,师兄弟之间相互照应,却是应该的。”
路大友又热情道:“多谢多谢,小英雄如此神采,怎会入不了门?要不就趁现在就同去神刀门拜师。”
一行三人走向神刀门,未及门口,就见有人陆续垂头丧气地出来,有一高一矮两个小伙子显然是同伴,高个子边走边埋怨:“我说不行吧,去年就被淘汰出来,今年你还非要再来,录不上回去丢人不说,还白搭上了路费。”矮个说:“我就不服,凭什么小顺子能选上,我就不行,明年我再来。”高个子听了撇撇嘴:“算了吧,明年还不一样被赶出来,我看咱俩根本就不是练武的料。”
等近到神刀门口,李同天抬眼望去,见白墙绿瓦,东西院墙长几有一里,好大一个宅院。正门极宽,门楣上挂一……
匾额,黑底金边,上以金色书写着“神刀门”,三字看起来法虽不工,但极有力量。匾额下排一长队前来拜师的少年人,难见同李同天年龄的,许多还是长辈送来,有的面带自信、有的忐忑不安,有人穿来梭去、有人呼朋唤友、打听消息,也有长辈的低声嘱咐,还有由于不合格而出门的人,有如赶市集一样。
神刀门的大门比一般人家府邸要宽、深的多,门内摆了一张八仙桌,以及一些石锁等检验力气的武具。八仙桌旁坐一中年人,虽然坐着,但仍能看出其人身量较高,面如重枣、粗眉阔目、表情严肃,给人感觉不怒自威。
路员外悄声对李同天说:“看,这端坐之人就是神刀门大弟子‘天威刀’王天威,在神刀门,除了王老门主夫妇外,就数王天威地位最尊、武功最高,因为这入门较为重要,所以一直以来都有他亲自把关。”
李同天“嗯”了一声,似乎没听到,王天威旁边站的一提壶小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小厮看年龄约只十四、五岁,面带笑容,笑容就像是固定在脸上似的,好长时间都未变动,令人感觉即使无人之处,他也嬉笑依然。
小厮手提一大水壶,如果说这还算是一只水壶的话。壶的样子与普通的烧水壶差别并不大,同样有柄有嘴,只是壶为黄铜所做,外刻有舞刀人物花纹,高竟足有一尺八寸,壶肚外径更是超过两尺,就是两桶水也装不满。那小厮身材瘦小,以前小臂水平伸入壶的提手之间,挎如此巨壶动作却又自然之极。王天威喝一口茶,那小厮随即提壶续水,由于壶大,壶嘴远伸在身外,小厮前臂一倾,刚好续一杯水,却是丝毫不洒。李同天看小厮提壶续水时,壶只需稍稍一倾,可知壶中水满,根据壶的大小,连壶带水,肯定超过两百斤,但提壶小厮动作自然、面笑依旧,没有半分停滞,逾两百斤巨壶竟然提若无物。
神刀门由于来拜师众多,挑选弟子也极为严格,并且有所侧重。一是看身材,让一些少年光了上身,要求身体不仅健全,而且骨骼、肌肉匀称;二是看力气,根据来人的年龄,试举门洞内不同的石锁;三看行动,要行动迅速、反应灵敏;四看是否略通文化,能否识几个字。四关下来,淘汰了一大半,如果前四关全过了,第五项竟然是看脉象,王天威对来人如看病一般号脉,而且通过号脉又淘汰了一批人,大多数人都不明所以,李同天却知此看的乃是人的气血。等这五关测下来,所留之人,十只一二,登记后入门内,就此成为神刀门外门弟子,每有一位进去,都引来一片羡慕的目光。
人选择的极快,不多时就到了李同天。陈天威搭眼望去,见来人年约二十岁,比一般来投师的年龄稍大,身高臂长、双目炯炯、双膀肌肉隆起,显然是习过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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