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浔阳名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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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江宛歌医术高超,也可能是孙小雨体质好,他的烧退得很快。初七煮了一锅粥,给每人盛上一碗,三人就围坐在火旁,边喝粥边聊天。江宛歌有种很温馨的感觉,他平时的吃住都有丫环、仆人照料,每一餐饭都有好几样,并且父亲、师傅一直教育她:“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她从没想到会随便地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边烤火边喝粥边聊天,就算是喝饭喝出声来也没事。
初七问道:“小弟弟,家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父母都出门了吗?”
孙小雨的病刚好,裹着被子坐在火前,听了初七的话后眼圈一红:“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妈,一直和我爹还有红马相依为命,但在一年前,我爹骑了红马下山,竟然被人偷了马,爹非常伤心。再加上山下的慕财主一直找他麻烦,我爹连伤心带生气,竟然一病不起,在一个月前去世了,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江宛歌听了眼泪都掉下来了,这么一个孩子,这么小就无父无母,怎么生活,有人欺负时谁能护着他,有病时谁能照顾他。
初七长叹一声,搂着孙小雨道:“你不要太伤心,困难总会能挺过来的。想不到我们两个人的身世如此相像,我在四五岁时就找不到家和父母,一直在外流浪,到处要饭吃,经常遭到别人的欺负,有一次还被人打断了双腿扔在大雪中。是我家老爷在我七岁那年收养了我,还教我武功,教给我做人的道理。”
江宛歌有些吃惊地望着他,她想不到这位如此好脾气的土包子有这么凄惨的童年,并且幼时所遭的不幸未造成他愤世嫉俗的性格,还是那么无私、大度。江宛歌对面前的土包子大有改观,甚至有些佩服起他来。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大喊:“小兔崽子,快滚出来,老子有事找你。”
孙小雨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颤声道:“是临江镇慕财主家的王师爷。”初七拍拍他的肩膀,道:“有我们在,别怕。”
三人走出房门,见院中站了两人,领头的长得尖嘴猴腮,穿皮袄、带皮帽,还冷得在那儿缩着脖子搓手,应该就是孙小雨所说的王师爷了,后面一名壮汉看穿着像是一名打手。
王师爷向孙小雨骂道:“小子,现在年关过了,你老爹死了,本师爷只能找你这毛孩子。我家老爷体恤你一个小孩子也没什么生活能力,你只要把那张画卖给我们,我给你出十两银子的高价,快去拿出来。”
孙小雨道:“你休想,那是我父亲传给我的,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
后面的打手骂道:“***,你小子还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找了两个还没长毛的小子就可以当靠山了。看今天老子把你们揍扁。”
打手边骂边往前走,那知刚走了两步,两膝盖一酸竟然扑通……
跪下了。初七知道这是江宛歌搞得鬼,当初连日月堂的展飞都脱不过,更别说这小小的打手了。
师爷见了大骂道:“混蛋,你这里干什么,你以为这是来拜年啊。”打手的脸登时通红,叫道:“妈的,邪门。”想站起来,但两条腿就是不听使唤。
江宛歌故作惊讶地问孙小雨:“小弟,这位一定是你的远房亲戚吧,看来还是你的晚辈。不过现在已经过了十五,这拜年的来得太晚了些。”然后又向打手道:“这位儿孙辈的小子,先起来吧,大冷天的,意思意思就算了,别总跪着了。来,我给你一个铜板的压岁钱。”
打手气得差点吐血,张嘴就要骂,初七知道这等粗人骂起来肯定是污言秽语,上前一把雪塞进了他的嘴里,顺便让他的下颌骨脱了节。
江宛歌上前踢了打手一脚,也替他解了**道,然后笑道:“别在这儿丢人了,快滚吧。”
师爷和打手知道这两人一定是练家子,只能狼狈逃窜,当然临走时还没忘放句狠话,你们敢得罪我们慕家,有胆子别走,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三人看着慕家师爷和打手如此狼狈,哈哈大笑起来,孙小雨笑得尤其开心。
初七和江宛歌见孙小雨还有病在身,当天没有走,仍是睡在孙小雨家。不过晚上时,江宛歌说什么也得再让给初七一床棉被。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来了乱哄哄的一群人,是王师爷带着一群打手为昨天之事寻仇来了。孙小雨看见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吓得脸都有些黄了。初七和江宛歌当然不怕,只是在院里扫地、劈柴,浑不把来人当一回事。

王师爷大声说道:“你们几个浑小子,见了老夫和泰师傅来了,还不赶快迎接。”
江宛歌好像这才看见他,笑道:“唉哟,晚辈来了,怎么,今天准备磕几个头啊,磕多了我可是有赏钱的。”王师爷听了不由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又想到背后这么多人,怎么还怕个毛孩子。于是又上前道:“小子,今天你别猖狂,我家老爷请的江州城第一高手‘浔阳剑客’泰不凡老英雄来了,趁早将画卖给我们,否则等会儿看你怎么哭。”
初七哈哈一笑,道:“来得人是挺多,如果是论吃饭喝酒的话,我们还真害怕。”
江宛歌也笑道:“这话你说对了,别说这么多人,就算随便拿出一个来都是酒囊饭袋,你可差远了。”
此言一出,登时引来骂声一片,有一条汉子,上前就来抓江宛歌。手刚伸过来,已被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江宛歌厌他刚才骂得难听,这一脚用力颇重,汉子被踢得飞出三丈多远,躺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大家都惊惧于江宛歌这一疾如闪电的一脚,不约而同地望向王师爷旁边的一位老者。此人正是慕财主重金聘请的江州“浔阳剑客”泰不……
凡。泰不凡也人如其名,平时也自命不凡,总是自比于曾经纵横天下的“流云剑客”李不凡。要不是看着慕老板银子的面子,还不屑于来对付两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人。此时见大家都众望所归地希望他出马,感到很有面子,才慢条斯理地走出来,老气横秋地道:“老夫就是‘浔阳剑客’泰不凡,我看你们年纪轻轻,还有大好的前途,劝你们不要趟这次浑水,趁老夫还没动手,赶快离开,不然老夫万一失手,你们两个恐怕要抱憾终生了。”
初七和江宛歌都不是江州人,虽然由于白居易的诗句“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而知浔阳,但从没听说过什么“浔阳剑客”。听了他老气横秋的警告,江宛歌阴阳怪气地回答道:“我看你年龄也不小了,还亲自来欺负一个小孩子,要知多行不义必自毙,劝你还是以良善为念,趁早离开,还能安度晚年,不然小爷万一失手,你可能要抱憾余生了。”
泰不凡向来眼高于顶、自命不凡,听了江宛歌一席话,差点连肺都气烂了,怒道:“别怪老夫没提醒你,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领这么嚣张。”
江宛歌只是笑道:“想看我的本领可不容易,我可不是轻易显露本领的人,不是每个人都能和我交手的,他至少要能胜过我的保镖‘神威土包子’,当然我不是说泰师傅武功低微,不过我的保镖本领可也不小啊。”
泰不凡差点吐血了,气得连话都不流利了:“好,好,你快来上前受死。”
初七笑嘻嘻地走上前来道:“泰前辈,不要生气,只是切磋一下武功,我会考虑您年事已高,手下留情的。”初七本不是刻薄之人,但他见泰不凡身为学武之人,竟然为虎作伥欺负一个失去父母的少年,所以说话也毫不客气。
如果怒火能烧死人,江宛歌和初七就会被烧死好几次了。泰不凡怒气之下,也不顾身份拔剑一式“长江逐浪”攻向初七,初七见来剑光闪动如江水不绝,不敢轻视,以一式“铁索横江”来对。两人一交手,泰不凡才知道这名少年长得其貌不扬,但手中刀威力极大,任自己的逐浪剑法极尽变化,就是难以攻进初七的防卫圈。
初七在和展飞相较时,由于兵行险招,差点丢了性命,现在还心有余悸。此次和泰不凡比武,初七非常小心,开始只是被动的防守,数十招已过,初七对泰不凡的剑法和功力有了大体的了解,突然刀法一变,由守转攻,将自己真正的实力发挥出来,刀风烈烈,直逼泰不凡。
泰不凡正恼于不能取胜,没想到初七刀法大变,由平和变得无比凌厉。初七力贯双臂、双手持刀,泰不凡感觉刀刀重若千均又疾若狂风,自己只能抵挡没有还手的余地。众人只看见人影闪动,听见刀剑相交之声骤如急雨。忽然两人分开,初七手持大刀笑嘻嘻地拱手道:“承让。”而泰不凡手持半截断剑、胸口的衣服上被刀划出了一个大叉号,呆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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