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被“飞电”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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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打开了对面笼子的锁,老人出来后,先使劲踢了两名狱卒几脚,骂道:“兔崽子,你也有今天。”然后才去开锁放出其他人。
初七向大家道:“各位,我们现在虽然都开了锁,但只要一走出牢门,就会被人发觉。我先出去把他们引开,你们再趁机逃走。回家之后,打点行囊远离黑虎堡,不要再此居住了,以免黑虎堡日后报复。”
然后手提单刀,向外走去。他自幼孤单,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对这些牢中人非常同情,不由激起了他的侠义之心,突然崩发出要将牢内所有人救走的念头,无论生死都要做到。按他的本领,如果自己就此逃走,是易出反掌,以一敌众,自己胜算甚微。但为救他人,就需要自己单人从正门闯出去,吸引住秦黑虎的众多堡丁。
初七走到了门口,先长吁了一口气,排除了杂念,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推开牢门,手提单刀走了出去。此时正值正午,初七在昏暗的牢房已经两月了,满地的雪光映得眼睛有些睁不开。
黑虎堡众家丁见从大牢中走出一位衣服污乱不堪的人,明明就是一位牢囚,吃惊之下,已呼喊众人手持兵刃围了上来。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位牢囚不仅不害怕逃跑,反而嬉笑着迎了上来。
初七趁众人心神不宁,未成合围之时,手持单刀向前就突,将两个月的牢狱之苦发泄到这群堡丁身上,只要有人挨上立即痛叫退开。初七心中虽怒,但下手仍有分寸,未曾伤人致命。
普通堡丁和护院哪是初七的对手,只片刻间,已有十数人倒地失去战斗的能力。余下众人也认出了此人正是两月前闯入黑虎堡的少年,知道此人武功高强,没有人敢再上前,只是将初七团团围住。
初七嬉笑依然,仿佛闲亭信步,走出黑虎堡的中门。这时已有人报告给了黑虎堡诸位堡主,秦黑虎听后大发雷霆,提了万字夺带领黑虎堡众头领而来。未及初七就远远喝道:“小子,当日未取你性命,老子好生招待着你,你胆敢再次伤我堡众,今天就要你命丧当场。”
初七将刀一横,笑道:“秦堡主,当日一战,在下败得不服,愿再和你单打独斗一场,如若初七败北,定自绝于当前,如果初七能侥幸得胜,还请秦堡主放行。”
秦黑虎知道自己的武功并不及初七,当日一战初七已然获胜,只是自己趁敌胜后一时松懈,暗袭得手,况且眼下自己人多势众,当然不会与初七单打独斗。大怒喝道:“小子,你我两人胜负已分,无需再比。你数次伤我兄弟,今日绝不能饶了你去,要将你乱刃分尸。”手中万字夺一挥,众人见有堡主撑腰,登时手持兵刃一拥而上。
小英雄抖擞精神,持刀迎敌。初七本意是黑虎堡人虽多但终究未练过合击之法……
,虽然只有方寸之地,但逐个击破,身形变幻,仍可在众人之中周旋伤敌。但这次和以前几次已是大不相同,在围攻众人之中,有几名是黑虎堡的头领,初七一招之内并不能将其击退,身法无法展开。若论单斗,除二堡主周检外没人能敌过初七几招,但在众人合围之下,只需能挡上一两招就可以牵制住初七,使其不能随意进退。尤其是黑虎堡二堡主周检抵抵了他半数攻势,只过了几十招,初七已是遍身是血。
伤在初七刀下已有十数人,初七每次都能在刻不容发之际避开要害,所以虽多处受伤,但都极轻。不多他知道敌人众多,长时作战,自己必败无疑,如不及时杀出去,只会命丧当场。
情急之下,运足缚龙神功大吼一声,声音振耳,初七伴随着吼声,突然飞起,不过此次并不求伤敌,而是逃命。众人听到初七的吼声只觉耳鼓发热,几把已砍到初七身上的刀势一慢,只在初七身上划出几道血痕。
初七就趁众人招式一顿之时,身形两个起落,竟然飞出了包围圈,初七人仍在半空之时,一只流星锤带着尖锐的风声,打在初七的背心,正是一直盯着初七的秦黑虎全力一击。初七本内伤初愈,又已多处受伤真气不继,受此重锤,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初七又勉力跃出几步,感到这一锤已将他的力气全部从身体中抽出,再也支持不住,以刀拄地,半跪在地上。
秦黑虎狂笑道:“小子,敢到黑虎堡惹事,死就是你惟一的下场。”
这时一阵马嘶之声,原来初七奔跃之下,已接近了黑虎堡的马棚。秦黑虎虽然刻薄对人,但非常爱马,马棚在黑虎堡靠院墙之处排成长长一排,足有几十匹上等马。中间一匹浑身赤红、仰头嘶鸣,极其神骏,正是初七送来的爪黄飞电。这匹马来到黑虎堡,任秦黑虎训马的手段高强,一直未曾训服。但秦黑虎也是识马之人,知道此马乃万金难求的神驹,仍是用专人养着。马厩中好马甚多,但飞电如马中之龙、人中之仙,两个月内,已然成众马头领,群马以其马首是瞻。
这时飞电已然认出初七,仰头纵声长嘶,有十余匹骏马也跟着大声嘶鸣,紧接着其他马儿也叫了起来,登时马厩内乱成一团。黑虎堡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飞电再长嘶几声,众马儿听懂了飞电的意思,向前用力拖动拴马的立柱,几个来回之后,立柱禁不住群马的同时发力折断,数十匹马一拥而出。

黑虎堡众人都知惊马的厉害,纷纷避让,再也顾不上初七的生死。初七伤重之下,已是双眼模糊,是飞电的嘶鸣让他清醒过来。飞电跑到初七面前,前腿一屈跪在地上,初七勉力抱住飞电的脖子,滚上马背。飞电趁堡内乱马狂奔、雪花乱舞之际,……
跑出了黑虎堡,秦黑虎虽然看见了,但哪里能追得上。
初七在马背上一阵眩晕,神智开始模糊,只知死死抱住飞电的脖项。等初七醒来时,已倒在雪地上,飞电用鼻孔呼呼的热气,吹掉初七面上的雪花。
初七躺在地上,觉得浑身酥软,没有半分力气,仿佛生命渐渐远去,任由马儿咬住他的衣角拖着向前。初七连滚带爬地进了一座土地庙,土地这种小神虽然管辖范围不大,但数量可不少,每一村都要有一座土地庙。现在已过了腊月二十三,也就是所谓的“小年”,四周都漫延着过年的气息,连土地爷也可以天天吃个饱饭,每座土地庙里的香案上都有些供奉。初七也跟着土地爷沾了回光,也正是这些供品,救了初七的命。
初七胡乱吃了些点心和冷饭,坐在地上调息了半天。这是天色已然黑下来了,初七用案上的香烛点燃了地上的蒲团,再点起费了半天劲找来的木材。将桌上的香炉灰倒掉,用雪擦洗干净,烧了一香炉热水。
初七本来就穿得单薄,在雪中拖行了这么长时间,衣服已经结满了冰,要不是初七自小就练习内功,仅是寒冷就已经要了他的命。初七坐在火堆旁边,望着红红的火堆,随着火传来的热量,感到生命和力量逐渐恢复。初七跪在土地的泥塑面前,祈祷道:“土地爷,我初七今日受您大恩,无以回报,如果我有钱了,一定回来重修庙宇,谢您大恩。”
第二天,初七骑上马,任马游缰,游荡在野外村落之间,吃住就在任意一座土地庙。初七并没有急着赶回空云寨,因为他看到飞电似乎认得这里,它在有意识地沿路向东北行走。俗语称:老马识途,而飞电这种神驹,在大雪后天生就可以用嘴和蹄子扫开地上的积雪,吃雪下的枯草,识得路就更不奇怪了。
初七已然可以看出黑虎堡并不是飞电的家,甚至有可能是疤面汉子抢偷的飞电。他猜测,飞电可能是要回到他原来的主人处,至少它的去处与原来的主人有关连。初七本次下山主要就是还马,既然黑虎堡不是飞电的家,他本就应该将它送还到原来的主人处。
已经是大年初一,各个村子里爆竹响个不停,新的一年来临了,不过对于流浪在野外的初七没有什么兴奋的理由。他也没有打扰附近的农家,仍是骑在马上,任马儿向前行走。
正行走间,飞电停止了脚步,长嘶不已,同时用前蹄翻踏着积雪,似乎感觉到了某种危险。从路旁的树林中闪出几条灰影,是六匹饿狼挡在路前。狼生性小心多疑,基本上不会在路旁伏击人,但由于今年雪大,他们缺少食物,再加上这几天响个不停的爆竹,饥饿和环境迫使它们铤而走险。
初七翻身下马,拍着飞电的脖子,道:“马儿,别……
害怕,只是几只狼而已。”
在这几只饿狼眼中,人虽然可怕,但也可能是自己口中的食物。如果面前这人骑上快马,自己是追赶不上的,但人没有逃跑,而是空手站在那匹马的跟前,对狼来说是个扑击的好机会,或者说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肉。在最前面的一头狼比其他狼更加壮实,这是一匹头狼。在他的吼叫命令之下,四匹狼略有前后分而两拨向初七扑过来。
初七和狼观点有点类似,在他看来,面前这不是狼,而是六大块肉,以及能卖钱的狼皮。所以他不准备用刀,避免损坏了狼皮。只是简单地站在马前,等着狼前来送死。
恶狼的奔跑带动着地上的积雪,它们的扑击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初七的咽喉。初七就在两匹狼扑到自己胸前时,双手各抓住一只狼头猛然一合,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两匹狼来不及哀鸣就倒在地上。前两匹狼还未落地,后两匹狼已到胸前,初七没想到恶狼来得这么快,不由后退半步,然后右手抓住狼足向右侧一甩,狼依势撞一棵树上。初七同时右脚踢出,将一匹狼高高踢起,越过自己的头顶落到后面。
只是电光石火之间,四匹狼都死在地上。头狼一看不好,转身就跑,另一匹也急忙跟在后面。初七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凌空一脚踩在后面一条狼的腰上,狼哀号一声倒在地上,初七借这一踩之力已追上头狼,伸手拽住了头狼的尾巴。
头狼一边嘶叫着,一边用力向前走,双爪在雪地上扒出一道道深沟。头狼挣扎了几下,知道难以逃脱,回头就来咬初七的手,初七双手后拉,拉着狼尾将狼在空中舞了两圈后,摔在山石上。初七满意地看着地上的死狼,这些不仅可以解决他的口粮问题,还可以换件棉衣和铜钱。
初七任由飞电前行,一路之上,不愿打扰过节的百姓,除用死狼换了一身棉衣、食盐和铜钱外,一直白天赶路、夜晚睡于土地庙,在征月十五的傍晚带着满面风尘进入江州城。
就是在江州城中,初七结识了令他一生情缘眷恋的江宛歌。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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