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相会聚义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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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樵见对方棍法一变,由威猛而繁变,长棍影影绰绰如雾中探花、似梦似幻,心中竟然生出无法抵挡的念头。但黄樵浸浮武学多年,应变也超出想象,竟然在这一刹那,身体由前冲猛然改成后退,动作毫无停滞,就好像他本就没有前冲一直都在后退一样,同时长剑横挥,玄阴神功用至十层,顿时寒气四溢。
李洞天长棍已到,黄樵仓促变招,只觉胸前一股劲气逼人,不由喉头发咸、气血翻腾,但他也堪堪避过李洞天这一棍。李洞天也大感意外,自己这信心十足的绝杀,长棍甚至已顶在黄樵的前胸衣襟上,但仍被黄樵避过。不过另两人吃惊的还是后面。
李洞天与黄樵一战,背景与两人单打独斗不同,如果只有这两人,李洞天这招只能是无功而返了,但在乱军之中,给黄樵后退的空间并不大。黄樵奋力后退之下,足足退出有三丈,而在这三丈范围内,正在搏斗的战士足有十余人,也有当时刀刃或枪尖正冲着黄樵退来的方向。黄樵一退之下,向身后之人皆撞得飞开,有兵器抵在黄樵后背之时,黄樵身形连扭,刀、枪擦着皮肉而过,黄樵本就被李洞天一棍击得气血翻腾,又数度在半空中运气转身,等站定身形,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时众官兵惊见主帅受伤,立即要聚拢过来保护主将。李洞天知道机会不容错过,大棍一挥,揉身而上,一式“乾坤合一”直逼黄樵。黄樵一口气尚未回转过来,又见李洞天招式威猛精妙,只能再退。但刚退两步,觉冷森森一股刀气罩住后背,黄樵大部分功力都要用来对付李洞天,来不及后望,一连几个闪身想摆脱后袭之敌。李洞天人虽未到但棍风烈烈,迎头而至,而黄樵也觉后脊一凉,敌刀已破衣而入却凝而不发。黄樵这才反应过来,后面之人不是庸手,甚至他能分辨出必是初七,暗叹一声:今天在劫难逃。
这时李洞天已到,长棍猛然一抬,左手已闪电而至,瞬间点了黄樵数处大**,向初七叫道:“好兄弟,你来的正是时候。”
原来初七刚才和青年军官缠斗一阵后,趁其受伤行动不便,伸手点了他的**道,然后欲回刀救援他人,恰逢李洞天用“千时梦回”击退黄樵,初七知道所谓擒贼先擒王,想起曾经的树林一战,如今故技重施,趁黄樵全力抵挡时包抄过去,终于制服黄樵。
李洞天大棍一挥,格开前来救援的官兵,手提黄樵跃到高台之上,大喝一声:“我已擒拿敌军主帅黄樵,大家住手。”
本来此战官兵就不占上风,刚才有人看见了李洞天生擒主帅,今听到大喝,立即停下动作,而肖启是黄樵的徒弟,现在听师傅被捉,顾忌师傅安危,也忙跳开,张可等人都是黄樵的部下,平时对这……
位长官极为敬重,这时也停下手静观其变。
只有沈若仍挥动砍山刀,大声喝道:“我们都是朝廷命官,自当为朝廷效命,….”彭铁大知道沈若必是不肯住手,于是大锤再恶狠狠的砸过来,沈若只能全力举刀相迎,下半截的“定要血拼到底、誓不能降”之类的话也就没法说出口。
空云寨众头领以前都是江湖中人,都遵循江湖规矩,拼斗时都讲究以一对一,这时都瞪眼看着沈若和彭铁大动手,两人功力相当,从开始拚到现在,一直不能分出胜负。倒是初七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上前就是几刀,沈若也受到战局不利的影响,对彭铁大本就是勉力支撑,已是险象环生,更没想到有人偷袭,一时招架不住,被初七一刀斩在腿上,彭铁大趁机点了沈若的**道,将其生擒。不过彭铁大仍是瞪了初七两眼,意思是说:我彭铁大一世英雄,本能独自擒住沈若,你这一帮忙,倒显得我胜之不武。初七却不以为意,只是嘻嘻一笑。
眼下官兵两大头领都已被擒,已是群龙无首,众官兵面面相觑,这仗不知如何打下去。这时郭木也上了高台从身上抽出一面旗子,左右挥动,登时四面八方,都有人高声喊道:“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空云寨英雄无敌”。一时间喊声四起、在山中回荡久久不绝,不知空云寨在山中还有多少人埋伏。众官兵听了面如土色,不敢有再战之心。
彭铁大站在高台上纵声道:“各位官兵,如今天行不义,使涂炭生灵,我空云寨逆境而起,一直以来除暴安良、保一方平安。但官府昏庸,竟然屡次派兵围剿,我空云寨岂能任人宰割?向来我寨只求自保,不曾想主动出击,但区区数千官兵,我空云寨还不放在眼里,只需略施小计,便可获胜。但我寨有好生之德,不愿斩杀尔等,而黄大人与沈大人,都是忠义之士,我空云寨素来景仰,也绝无杀害之心,我当礼敬三日,再护送下山。你们只需放下手中兵器,我们就可放你们安全下山。”

这时的官兵已是斗志全无,听彭铁大所说,一时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有一名兵丁受伤颇重,又站了这么半天,再才支撑不住,手中刀“铛”的一声掉在石地上。众人听有人先抛下兵器,如同受到感染一般,纷纷将手中刀枪扔于地上,搀起旁边的伤兵,默默低头下山去了。只有肖启、张可军官等人仍手持兵刃,虎视眈眈站在原地,李胜见了大怒,就要再上前厮杀,被李洞天一把拉住。
李洞天道:“各位将军请放心,黄、沈两位将军都是我们空云寨所敬重之人,不会对他们有所伤害,但要你们官兵散去,我们自然会送两位将军出寨,我们空云寨向来诺出必行,还请诸位先行下山。”
张可愤然道:“此次……
作战,全靠你们诡计多端,并非以实力取胜,如果两军对垒,真刀真枪硬干一场,我们未必输给你们。”
李洞天笑道:“张将军此言差矣,古来两军相对都进究兵法谋略、以计取胜,怎能如两位莽夫般一招一式对打?如果当真硬拼,我们必败,之所以胜,只不过应用了你们的轻敌之心。”
肖启将手中兵器掷于地止,嘿然道:“此次作战,空云寨机智武功都强于我们,我们失败也无话可说,只可惜你们纵然能力再强,也并非用于正途。黄大人是我恩师,我肖启宁愿被俘,相伴于恩师。”
张可等人见状要上前来劝,肖启只是摆摆手,道:“肖某两次落败,已是心服口服,甘愿被捕。”
李洞天笑道:“看来肖将军对我们仍不放心,既然愿在山寨上座客,有何不可?”
曹飞龙大声道:“肖将军,果然是条汉子,重情重义,俺曹飞龙早想交你这个朋友,倒要请你多喝几杯。”两人的数度相斗,曹飞龙反而对肖启惺惺相惜起来。
等众官兵都退去,李洞天才解开黄樵和沈若的**道,道:“空云寨本不愿与两位将军为敌,刚才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不到之处,还请原谅,并请两位将军到大堂中一叙。”
黄樵面若死灰,一言不发,沈若气得大骂道:“你假惺惺客气个屁,要杀就杀,要刮就刮,老子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
彭铁大笑道:“看不出你还是块硬骨头,有胆就和我去聚义厅,那里的刑具一应俱全,看老子怎么整你。”
沈若怒道:“你们不过是诡计取胜,老子有何不敢去的,难道还怕你们这群鸟土匪?”说完跟着彭铁大扭身就走。
黄樵暗想:如果真要杀人,在打仗时就动手了,现在要到聚义厅,不知空云寨又搞什么鬼名堂。黄樵本不愿去,但又怕沈若有失,也随后跟着,肖启留下就是为了恩师,当然也紧跟其后。
一众人到了山寨聚义厅,却没看见有什么刑具,李洞天反而请他们落座。沈若暗想:看来这大椅就是所谓的刑具了,定是坐下后铁箍、暗刃等机关四出,但既然来了,又有何惧。于是大剌剌地坐上,心中却暗自己戒备。还过椅子没迸出什么铁箍、暗刃等机关,倒了彭铁大过来给他倒了杯茶。
沈若这才明白,原来酷刑就是毒药,只要一喝下去,不一会就是疼痛难忍,最后七窍流血而亡。想到这里沈若不由愣了一下,彭铁大似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笑道:“怎么,沈大人还怕里面有毒药不成?”
沈若冷哼一声,心道:老子既然到了这里,难道还怕你们的区区毒药,让你们看不起不成?端起茶杯,也不看毒药是何颜色,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双目闪闪瞪着彭铁大。
李洞天哪里知道沈若在想什么,为防三人猜……
疑,开门见山道:“三位大人请放心,我们空云寨请诸位前来,并非有意刁难。眼下官兵虽散,但如果三位将军回到虔城后,再整旗鼓、卷土重来,我们空云寨仍招架不起,于是请三位将军在山寨上暂住三日,待大队官兵走离,空云寨定送三位将军回程。”
沈若听到这里,这才知道刚才所喝不是毒药,一时搞不清敌人想使什么手段,道:“不要说得这么客气,你们究竟想怎么样,给大爷一个痛快。”
彭铁大这才拱手笑道:“沈大人不要多疑,刚才彭某言语相激,只是想请三位将军来聚义厅。三位都是良善之官、国之栋梁,我彭铁大虽然粗鲁,但也知道大义,象三位这样的好官,空云寨敬重还来不及,怎会加害。”
这时郭木道:“众位征战一时,想必又累又饿,我看大家还是边喝边说。”一招手,登时有人上前,摆了宴席、倒上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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