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校军场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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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军场上站满了空云寨的人,为首的正是彭铁大、李洞天、曹飞龙、李胜、郭木、初七等人。前几排士兵都手持弓箭,已拉开弓弦,只等一声令下,立即会箭飞如雨,将先上来的人射成刺猬。
彭铁大大笑道:“黄大人,我们在此再相遇了,一路之上,可曾安好。”
黄樵冷笑道:“托你的福,黄某还算安好,你的小伎两,还难不住老夫。手下败将,有何面目在老夫面前言勇?今日老夫率大军就是要灭了你们这伙叛匪。彭铁大,如果你顾惜空云寨众人的性命,就放下手中兵器,束手就擒。若你冥顽不灵、负隅顽抗,今天恐怕在劫难逃。”
彭铁大一时气结,怒道:“老匹夫,今天我空云寨准备妥当,早等复仇的这一天,我倒要看看谁能活着走出空云寨。”
李洞天突然插话道:“不知黄大人身边是哪位?”
沈若冷哼一声,道:“老夫沈若。”
李洞天拱手道:“原来是沈大人,洞天早有耳闻,听说沈大人在边关抵抗金兵,极富威名。今天空云寨能有黄、沈两位大人来临,洞天深感荣幸。两位大人都曾做过地方官,都爱民如子,是百姓心中的好官。今年江西受灾,民不聊生,饿稃满地,但虔城当地官员拒不拨赈灾粮,百姓被迫背井离乡,途中多有饿死,无奈之下,才有这么多人聚于空云寨。我们空云寨成立以来,一直替行道、劫不义之财,不扰当地百姓、不乱大宋朝廷。如破我空云寨,我们寨众将无处可去,两位大人何必带兵以强凌弱、对我们赶尽杀绝?“
沈若是头一次见李洞天,忽然听李洞天没头没尾地说出这些话来,意外的愣在那儿,他不知道,李洞天将他们说成不义之军,为的是减缓官兵的冲杀之势、降其士气。同时也说给空云寨众,一旦寨破,大家都性命难存,逼寨兵以死相拼。
黄樵道:“李洞天,休要妖言惑众,你等虽为大宋子民,却不依大宋的律令,占山为王。当今朝廷决不容你等在此逍遥。”
李洞天脸色一沉,喝道:“黄樵,你虽带官兵数千,我空云寨还不把放在眼里,我们既然敢和官府对立,就有对抗的能力和决心。尔等从虔城至此,处处被伏、事事遭我摆布,未曾决战,你军已败。如今疲惫之师,已不堪一击。我胜尔等,如探囊取物!你们既然不听我良言相劝,休怪空云寨手下无情!”
这时听一声哨响,前排的弓箭兵拉开弓弦已有好长时间,简直手都快酸了,一听号令,当即松手放箭。前排的官兵将身缩在盾后朝前冲,但盾只能挡住要害部位,来箭极密,登时又有多名官兵受伤。黄樵等人也大声命令后,手持兵刃冲了过来,他们只想尽快与对方的弓箭兵拉近距离。弓箭兵善于长距离做战,在贴身肉……
搏的情况下,却占不到便宜。寨兵也早有准备,前三排弓兵放过一轮箭后,即刻退了回去,由后面的寨兵迎上来,
空云寨众头领也冲了过来,李洞天身居最首,人未到时,李洞天一纵而起,大吼一声,连人带棍在空中转了一圈,在半空中将大棍抡开,直奔黄樵,这一棍借李洞天身体的旋转扫出,风行烈烈,大有一往无回、横扫千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气势。
黄樵见李洞天此式如此威猛,不能硬接,人正在前冲之时,竟然突然停住,好像有一颗钉子突然将他钉在那儿一般。黄樵这一变化应对极为巧妙,李洞天本是冲着前行的黄樵而来,已计算了提前量,但黄樵突然停住,而李洞天身在半空,跃出的距离不能变化,这威猛的一棍势必打空,黄樵再趁机上行,击杀李洞天。
除了初七以外的空云寨众头领本为李洞天能使出如此气势惨烈的一式而叫好,现在都不禁为他担心起来,而官兵中的高手心想如能一招之内就击伤甚至斩死李洞天,打掉空云寨的嚣张气焰,此仗必胜。
李洞天果然身在半空,这威猛的一棍打不到黄樵,但他棍一压直接扫在地上,或者他根本这一招就不是对着黄樵,而是对着地面的碎石来的,登时地上的碎石如同扇面一样的飞了出去。
黄樵刚踏上半步,几粒石子破空而来,他顾不得再去刺李洞天,长剑挥舞碎石落地。不过大多数兵丁可没有黄樵的本事,飞起的碎石打在身上,竟然入肉,顿时又有几名士兵倒下。李洞天这才回身与黄樵相战,这时空云寨众头领也和官兵交上了手。

肖启和曹飞龙从一碰面就怒目相向,一发生战斗,两人毫不犹豫,直接就扑到一起。武林中人常用的兵器一般是刀、枪、剑、棍,也有用月牙勾的,不常见的也有彭铁大使的长柄锤,但曹飞龙的流星锤绝对是冷门兵器。肖启虽然和曹飞龙战过一次,也想了许多破敌之策,但曹飞龙将流星锤使得出神入化,他依旧对这对流星锤无可奈何。
彭铁大的双锤和沈若的砍山刀也是棋逢对手,两人都是以力最胜,刀锤频撞,一时难分胜负。
官兵和空云寨众本来不应是一个档次,官兵作为职业军人,终日训练,个个身手矫健,而寨兵以前都是贫苦百姓,只有力气缺少技巧。但官众从昨日虔城出发,一直到现在,基本都处在紧张状态下,又缺少休息,战斗力已大打折扣,而寨兵是以逸待劳,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拚命厮杀。此消彼长,双方竟然能打成个平手。
各位高手中实力相差最悬殊的,是初七和他劫囚车时所碰的青年军官,他对初七在他眼前劫走李洞天耿耿于怀,一直想找初七报仇。今天他见到初七,听一声令下,飞身扑过来,只可惜在空云寨……
攻打虔城时他不在场,如果当日他在场,他决不会直接找初七决斗。初七经过这些天来和李洞天的切磋、讨论,武功更上一层楼,大刀变幻莫测。只第三合,初七就有将这青年军官斩杀的机会,但初七不愿伤人,只是虚晃一下,将刀收了回来。这青年军官暗道:既然上了战场,哪里还有怕死的理由,今日既然不敌,就死于对方刀下,仍是不顾死活的抢攻。
初七见青年军官死缠烂打,又不愿杀人,敌开对方一剑之后,回刀将军官的右左肩划了一刀,然后飞身形一拳将旁边一名士兵打翻在地。那青年军官极为强悍,不顾受伤,仍是向初七冲过来。初七一边抵挡军官的进攻,一边晃动着将旁边的士兵打倒,他同时也注意到李洞天身旁的士兵正在一一倒下。
李洞天的八卦棍配合着变化莫测的步法,不仅能敌挡住黄樵的剑招,还能抽冷向其他士兵偷袭。李洞天手持长棍,借兵器之长,先逼黄樵到不了身边,然后游走于战场,长棍到处,众官兵无不受伤倒地。
黄樵暗叫不好,但短时间对李洞天无可奈何,于是也挥剑向空云寨兵斩去时。李洞天见状身形顿回,长棍点向黄樵的胸口,黄樵待接招时,李洞天身形又退,长棍方向一变,打得一名士兵口吐鲜血。兵器有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实际虽然达不到这种程度,但大棍无疑是比长剑更适合乱中作战的兵器,所以自古的名将如项羽、吕布、张飞等都无一例外的使用长兵器。黄樵武功或不下于李洞天,但剑长于变化,适合两人的近战,在乱军之中,就远不及李洞天长棍的威力了。
就这样李洞天根本不给黄樵近身的机会,黄樵一进,李洞天则长棍挥舞着后退,然后捎带着打伤旁边的官兵。黄樵一向自视极高,见对方竟然与自己交战的同时,竟然还攻击他人,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心中大怒,长剑飘飘如雪花四舞,追向李洞天。李洞天其实攻其他兵丁的目的就是让黄樵发怒,进而心浮气燥,黄樵怒气攻心,正中了李洞天的计。
李洞天见黄樵追来,反而转过身去就走,黄樵见敌要逃,从后面长剑连闪,已罩住李洞天的颈背。就在此时李洞天猛然回首,舌绽春雷大吼一声,这一招借用了惊龙刀法的绝技“惊龙乍现”,李洞天此举实是兵行险着,如果黄樵不受影响长剑去式不变,李洞天必然受伤。但黄樵刚才心浮气燥,已犯了搏命的大忌,这时见李洞天回首大喝,骤然冷静下来,心中暗暗心惊,不由身形稍缓。
李洞天等的就是这一刻,长棍一式“千里梦回”挥出,这式“千里梦回”是杨五郞出家之后,仍难脱凡根,思念亲人,心中百感交集之下所创一招,是八卦棍的最后一式,也是最缠绵变化的一式。李洞天与黄樵斗智斗力,都是为这一招做铺垫,就是为了趁黄樵一愣神之机,使出终极之招,要用此招力败黄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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