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初见惊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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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第二天起,初七再也没有到小习武场中去。习武场每天夜间都火把雄雄,亮如白昼,已持续三月之久。王隐捋着胡须说道:“如今已将我门绝技功法套路与口诀传授,虽只用三月时间,但要想向武功融会贯通却非一朝一夕之功,还需长久时日地揣摩、练习,最后能达到什么程度也要靠你们自己把握了。现在我将惊龙刀法从头至尾演示一遍,你们务必看清。”
王隐站在场中,手握大刀,以手摸刀背,整个人突然变得英姿挺拔。惊龙刀法在王隐手中施展开来,刀尖如坠重物,刀势缓慢而力重千均,各弟子将招式看得十分仔细。但王隐刀法突然一变,动作变得如行云流水,刀如同活物一般,化为银色光华在院内游走,让人眼花缭乱。
四弟子正看得叹为观止,王隐刀法再一变,刀化为人体一部分,动作仿佛因乐而舞,犹如春雨丝丝、柳叶绵绵,又如雨中伞下游,以刀寓艺、充满诗情画意,旁观人皆沉浸其中。
猛然间,王隐一声大吼,一式“惊龙乍现”,前跃挥刀猛劈,此招由至静而至动,犹如于无声处听惊雷,刀风烈烈,前劈如雷霆万钧,纵然千军万马,也势不可当。同时王隐左手一抖,一记钢镖直钉在柳树枝上,四弟子看到酣处,无不高声喝彩。
恰在此时,树叶中有一人影闪动,王隐人刀同起,飞身直上,半空中一踩柳枝,跃出墙外。众弟子见状也飞身形而出,先听有”扑通”似为人落水之声,再见王隐手持大刀站在院外的小河旁,月光之下,河水中涟漪阵阵。
四人来到师傅旁边,王隐沉声道:”刚才有人躲在柳树上偷艺。”
几人手持大刀,站在河边,等入水之人上来。但等了好长时间,刚才入水之人仿佛已沉在水底,竟然一直未浮出水面。
雷同自作主张回去通知了神刀门众弟子,一时之间,河两边黑压压站满了人,许多人拿了火把,照得小河灯火通明,但不仅河中没有人浮上来,甚至距院墙几百米远的芦苇里也不见人。当时正值春末,有一些弟子见找不到人,就直接跳下水去寻,正所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见有人带头,顿时许多人扑扑通通下了河,在河里摸了半晌,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天色已明,竟然也没找见人。
有人心存疑惑,大声喊道:“师兄,把河里的泥都翻遍了,也没有人啊,你是否看错了?”
雷同当然不敢说是师傅看到的,见师傅面若寒霜,不敢言语。众弟子们也见气氛不对,也渐渐离去。岸边仍只剩下师徒五人,王隐沉声道:“**武门绝学,为江湖大忌,你们仔细查找线索,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等到中午,唐风来向师傅禀报:“师傅,我已将柳树和岸边重新查过,在水中……
查到此物,甚为可疑。”说完将一支小竹竿递给王隐。王隐看罢未置可否,向王天威问到:“天威,你可曾查到有何倪端?”
王天威回道:“弟子惭愧,曾在树上查找,未见**者落下什么东西,而小河岸边由于人多纷杂,已无法查找,我已派人在河边等候多时,一直未见有人上岸。”见王隐手中的竹竿,说道:“此竹竿看状是用来撑蚊帐用的,应是有人用着不合适丢弃于河内,弟子以前也曾在小河中多次发现此物,只是未感到有何不妥。”
王隐点点头,又回望唐风。唐风答道:“河内竹竿不止此一根,但平常竹竿因有节而不贯通,此竿却是经加工过,形成一个通气的竹筒。”见王天威仍露出纳闷的神色,又道:“弟子以为,**者已经过充分准备,在下河后口含此竹竿用来呼吸,所以能长时间在水中潜伏而不上岸。”
王天威又疑惑地问道:“只是,如果贼人长时间潜于水中,昨夜众多弟子下河寻找,为何也找不到,虽是夜间,但月光明朗更兼火把甚多,不可能有人出水逃窜而不为人知。”
唐风听此话后郑重说道:“我怀疑偷艺之人为我神刀门弟子,在众人入水寻找之时,趁乱在水中浮出,也装做寻找贼人,最后和大家一同回去。四师弟一时鲁莽叫来众人寻贼,却是给了贼人隐藏、逃跑的机会。”
雷同听了又惊又愧,插口道:“神刀门内外门弟子都住在一起,何不向我神刀门诸弟子一一追问,看是谁夜间曾提前外出,不就找到昨夜的贼人?”
唐风道:“此事不易过于张扬,我已旁敲侧击问了多名师弟,但大多白天习武劳累,夜间睡得沉,听到呼喊就闯了出去,旁边之人是否在屋,都不记得。况且,**之人也未必是我神刀门弟子,也有可能是与我门有仇隙之人暗使人潜入我门,或为弟子,或为家丁,隐藏武功,适机**我神刀门绝学,以便行其目的。”

王隐点头道:“风儿分析的极有道理,我神刀门成立十余年来,讲究行侠仗义,也无形中得罪了许多门派,他们派人来偷学我神刀门的武功也很有可能。不过,我神刀门的武功博大精深,又岂是看过一会就能学会的。哼哼,如果被我知道是何人敢来偷学我神刀门的绝学,我定斩之而后快!”
虽然大家都认为唐风分析的有道理,但两个多月过去了,却一直未查到究竟是谁当天**武功。虽然大家都耿耿于怀。但很快就到了庆王隐六十大寿的日子,人到六十称为知天命之年,是人生极为重要的一个日子,其他事也只能先放放了。
神刀门上上下下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王隐在当地威望极高,又曾收过千余名弟子,来拜寿的邻居、乡绅,包括静江府、县里的官员,以……
及曾在神刀门习过武的弟子,当真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令人迎接不睱,在房间、习武场内摆满了桌椅,来往的宾客仍是坐不下,流水席一遍遍撤了上、上了撤。
王隐在众人簇拥之下,想自己当年来黄柳镇时,为避隐此地,心情暗淡,只院落一处、师徒二人、家丁三四名,现在神刀门占地数十亩,房屋林立,所收神刀门弟子逾千,大多自己都见面不识,已成为颇具规模的大门派,自己过寿时更是周近州县官吏、名士贺礼拜寿,不由有些志得意满、踌躇满志。
忽然听一人声传来:“王隐兄,听闻你今天六十大寿,小弟荆怒鹤特携弟子前来拜寿。”当时院落中声音嘈杂,相互之间都要大声交谈,否则就听不清楚。但此声音却在人声鼎沸之中由院外清晰传来,众人竟然听得清清楚楚。
王隐面色大变,而众弟子见了都极为吃惊,这些年来,师傅无论面临多大的事,虽不是崩泰山不倒,但总是镇定非常,此回却一反常态,竟被一句话惊得面色大变。
王隐见众弟子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顿时镇定下来,吐气开声:“有幸威震江湖的‘鹤飞九天’前来拜寿,老夫甚感荣幸,待老夫外出迎接。”说是迎接,却站在原地不动。
来人大笑道:“岂敢岂敢,小弟即来祝寿,怎能劳兄长出迎。”
众人只觉声音震耳,在门口处人在忽然觉一股大力隔空而至,纷纷站立不稳,闪在一旁。四人从门外排众而入,为首一人身材高大,后背长剑,本来方面环眼,极有英雄气概,但可惜右脸上长了一颗大痦子,痦子上几根黄毛,大煞风景。后面跟有三人,有两人年龄尚幼,看穿着似是随从,另一青年人眉清目秀、皮肤白皙,极为英俊,穿一身白衣,几乎一尘不染,手拿着一把纸扇轻轻扇动。
院内众人虽不认识他们,但也觉来势汹汹、气势逼人,虽然话语客气,却绝非来拜寿如此简单。也有人暗自纳闷:不知何人横冲直撞、不知礼貌,难道胆大到要来神刀门捣乱,神刀门王老英雄不说,哪一个弟子不都是武功高强、以一敌百,如果在神刀门乱来,岂不是自讨苦吃。
随着荆怒鹤来到王隐面前,一路上周围的人感到有一种有质无形的力量将自己推开。荆怒鹤一拱手:“王兄,十数年不见,不想你更名易派,躲到此处纳福,让小弟实在好找啊?”荆怒鹤说话时双眼盯着王隐,脸上没有一点笑模样,偏又用词好像是好友相见般,令人感到十分别扭。
王隐哈哈一笑:“老夫久居中原,确是呆得烦了,哪有此处小镇风平浪静,远离无知宵小、没有仇杀,令老夫居静安乐。”
荆怒鹤未答,后面的英俊青年晃着纸扇,摇头道:“王前辈此言差矣,虽然偏于一隅,却非居静安乐,看前辈今日过寿,这么多人来捧场,虽然不静,但是乐得令人羡慕、令人赞叹啊。”
王隐冷哼道:“王某过寿,只是请好友前来,自然是最多越好,但偏偏有人不识大体,不请自到,扰我寿日,令人生厌。”
荆怒鹤打个哈哈:“王兄说的是我等了,不过我想是你误会小弟了,我只是听闻王兄另立门派,自诩行侠仗义,维护一方平安,更是创千里挑一徒的规矩,不禁向往,同时也想见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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