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误入“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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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家里歇着,真不知道还能去哪儿。那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居然笑着告诉她,他正江边淋雨,女孩儿一下子被惊怔的痴傻了,久久不能对话。可是她突然想起什么来了,曾经那烟雨江畔的一幕……
“一个多时辰了。”他说。
“你不会受凉么?”女孩儿问。
“当然会的,可是我不怕,因为这样的感觉真好,假如你也在的话,一定也不怕着凉了。”女孩儿感觉到对方那孤傲的神态,那种人与自然将要融汇一体的复杂的情感。世界为人类编造了多少个奇迹,到了最后终将成为谎言,人们是毋须指责的,因为它是奇迹,在它降临到人世间的一霎那,就已注定它是一则千古神话。当有人为它高兴的时候,它的确是真的,当有人神情默然,它怎么也假不了了,这就是时代的男孩女孩,上帝的宠物。
“我一定要在这儿发现什么,不然我是不会告别这个雨季的!”他说完了这句话随即挂线了,但没过多久,她收到了他的短信:你知道么?情人的归途,江畔的路;情人的眼泪,江里的水;情人的归宿,江上的舟;雨丝是他们脆弱的筋脉;雨季是他们凄凉美丽的世界……知道了,请记住它,这是我们的生活!
对方在电话里最勤的当然是玩话了。别忘了他本是个极为幽默的男孩,由于某些原因,使他灵魂深处的一点忧郁像春天土壤里的种子裁出了芽儿,又经历了雨季的滋润,使它破土而出,茁壮成长。可他终归是一个在浪漫的樱花底下自由的跳着街舞的男孩,对时代的声音、都市的笑声是那么敏锐。他的现实的歌声和那背后的静谧都能使这个女孩留恋忘返。她因伤休息在家的第二天,一大早梁太便拨进电话来了,他说祝她早日痊愈,好重新做他的乖徒弟,逗得女孩儿笑责他好沾便宜。

“又如何沾了你便宜了,本来就这么回事呀!”他反驳。“谁要做你的徒弟了。”方蝶不甘示弱,重量级反击。“哼,翅膀未长全呢,只想着飞……”俩人总是在嘻嘻闹闹间搁断电话,以致这个多情的女孩儿之后总是久久将电话握在手心里,还有她受伤时他对她的安言慰语,十分有趣,比如:“你只要用劲的叫,我在做梦,就不疼啦!”等等,直弄的人家哭笑不是。后来果然没事了,坐在沙发上能轻松的跟他说话了。
细微之处往往妙不可言,含羞草似的,捎带着几分情不自禁。
有一次父亲忽然间提及那个几天前送她回家的男孩子,女儿告诉他,梁太是她一个多月前刚认识的朋友,本来是最多到此为止,可这个醉了心的女孩,却滔滔诉说起人家的一大堆好处来,包括跳得那么棒的街舞和那雨季中一点微妙的静谧,钦羡的神情绝对令傍人不忍心插话干扰,老父只是呵呵笑着,此时此刻,沉默胜于任何话语。
如今站在这位老人跟前的也许才是他真正的女儿,方一发算是放下了心中大石,多年来,也可给他泉下的爱妻有个交待了,生活往往就是这么弄人,它时而粗鲁,时而温柔,半点不由人,恰似一张时光魔琴,悲喜皆从这里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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