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乱世烟土王》(十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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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1906年的三月份,鞠三恭和蓝龙胆如愿以偿,他们结合下的第一个女儿出世了;蓝龙胆看着乖乖的孩子对鞠三恭说:“你还蛮懂文化的,给咱们的宝贝女儿起个名字吧!”鞠三恭若有所思道:“我看在咱们俩的姓中间加一个‘爱字’,不就把三个人都连在一起了。”蓝龙胆听了很满意,说道:“还真有你的,这名字起的好,鞠爱兰,三个人的心都连着呢!”鞠三恭很高兴地说:“下一个咱们生个儿子吧!”蓝龙胆装作生气般地说道:“还生起来没完了呢!我不给你生了。总考虑到自己生生的,你也不为桃花姑娘想一想,她和宫强好的把南面的板障子都弄翻了,青年人的劲头多大呀!”鞠三恭笑道:“种完地没事时,你张罗一下,把他们的婚事办了吧!”鞠三恭在蒙古打的几场大仗,令善耆刮目相看,如果组建的蒙新军都能像鞠三恭的队伍英勇善战,不愁蒙古疆土被列强划去;蒙盟旗王公多半老守田园巨额家产,唯利是图,对外保持中立,有几个愿意领兵打仗的,鞠三恭在蒙古立脚,首先是保护了蒙王公的利益,得到了王公们的支持,多半也是因为他们从心里惧怕这支队伍。鞠三恭为他们消灭了压在蒙人头上的大敌,使蒙古草原太平,一片祥和中衬托着鞠三恭队伍的强悍,最终在蒙古家喻户晓。善耆在想:“怎么能让他与朝廷之间化干戈为玉帛呢?”他一直在煞费苦心。一日,善耆给朝廷奏折,曰:朝廷立蒙古新政以来,唯有组建新军一事困惑,粮饷、配备人员均不称心。有朝廷反叛首领鞠三恭所部驰骋蒙古草原,剿灭恶势为己任,消灭沙皇部队五千人马,保我疆土,震惊中外。如朝廷对鞠过往不咎,应考纳新军为蒙精锐铁骑。不过数日,朝廷电告善耆,文曰:……粮饷、贵重物品、人员、马匹均可接受。反清头目,一律杀掉,消除后患为上!善耆看了电文,手拍桌子大怒:“竭尽杀掉军事良才,部队将是一盘散沙,何称精锐?”侍卫跑进来,以为出了事,被善耆撵了出去。一日,善耆派信使前往东赛汗山送信。鞠三恭在信件中获悉:鞠大当家的,恕善耆遵照绺林风气称谓;闻其大名已威震蒙古草原,吾组新军乏力,君倘若再能为中华崛起之忧心,奋力以报效乃图中华之不辱,纳你部括充蒙新军建编,何如?有志可杭锦后旗会晤面谈!善耆恭候!鞠三恭复言道:“小可钦佩大人做官之风范清廉,忧国忧民并寻良策治国,为我等做人借鉴之楷模。殊不知我等山贼草寇迷途知返,酿成祸患,岂不被天下人耻笑,又一伙山林贼盗被朝廷招安,竭尽被谗侫奸臣陷害而屈死,不可取!以大人一臂之力助昏庸大清没落之日,恐显大人命运之悲矣!各地党派纷纷起来抗清,推翻大清指日可待,我等再求谋道,绝不同大清苟合!吾尔朋友可交,为大清效力不从,恕无理!”善耆从回来的信使手中得到这样的回音,他的心彻底凉了,逐渐使他醒悟道:我一人有天大的能力维护大清的利益,尚且不能挽回大清没落之命运,不久的将来会有一个党派以雷霆万钧之力来推翻大清王朝。1908年,随着光绪皇帝和慈禧的驾崩,蒙古官垦事物结束,土地的使用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由蒙民租用王公的土地,上交官粮,减税低于大清垦荒丈量收取押荒银时期,蒙民在古老的耕作中也算安居乐业。但对农民的盘剥无时不有,农民本是小老百姓,喘气过得去,便不敢与王公对抗。善耆看到光绪和老佛爷都死了,无人再过问鞠三恭、毕顺、毕成和清军反叛大小头目,他心中大喜,目前中国北部边界线走私鸦片严重,何不启用鞠部侦缉破获销毁鸦片,我作为理藩院最高行政官有权聘用人员,先给他定职为:清缴鸦片督头。善耆的种种治国之道在现在看来都是对的,他是一个爱国家的高官,但怎奈冗长的大清守旧势力的反对和阻挠,还是有人提出不得启用叛贼为国家做事。善耆不管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输通各个渠道为鞠三恭开了一道朝廷的宣职委任状。当善耆约来鞠三恭,在杭锦后旗召开的蒙王公会议上宣读委任昭书,各位王公的脸上并不快乐,因他们当中就有倒卖鸦片和吸食鸦片的,这无疑是堵住了他们的财路和要命的烟瘾。善耆宣读结束,蒙王公们群体“喔”地发出对善耆的不满和起哄的声音,这使得善耆有所愠怒,他说道:“国不治则乱,烟毒不清则伤民,日本东洋人骂中国人是‘东亚病夫’,正是国人吸食大烟造成的。为清除北部毒瘤,朝廷特委任鞠三恭为‘清缴鸦片督头’,此宣昭即日起生效,清缴中违背不从者,杀!”会议结束后,鞠三恭说道:“大人,你非得按部就班给我上个套干什么?我鞠某知道怎么做事,该做的自然去做,不该做的就是给我封个官衔我也不会去做,何必强人所难呢!”善耆笑道:“你是我在蒙古看好的人选,此任非你莫属。正因你与那些王公们是朋友,他们才肯听你的,有什么难处可直接与我提出来,军中一切事物花销由军机处上报支出。”鞠三恭说道:“大人,您理会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目前蒙古气氛祥和太平,这些蒙古王公不好动啊!惹了他们,蒙古会大乱。”善耆说道:“一切事都要从头慢慢地来,会有好的结局。”鞠三恭说道:“此事只能先从边境查起,不可直接查蒙王公为上策。”善耆说道:“这不就是办法吗?待全部摸清来龙去脉,可抓个民愤恶极的处死,杀一儆百啊!”鞠三恭回去后,心情不快,他已意识到善耆缉毒对蒙王公是个要命的封杀,对自己则是个堵住生路的一条死路,他在绞尽脑汁想着对策,怎么开脱此事为好。他翻来复去想了几日,终于拟定了一条,他在中军帐蒙古包内对大小头领们说:“弟兄们,光绪和老佛爷死了,我等就盼着这天。朝廷重官善耆对我等尽释前嫌,对已往的过去不再追究,比这更好的事还有;那就是我被朝廷封为边境‘清缴鸦片督头’,尔等也为副督头,副将、副指挥使,这般如何?”杜老大笑道:“大哥,不瞒您说,以我看来这并非好事,革命党四处纷争反清,大清对治国无力才抬举我等,朝廷一但得逞,又一次水浒英雄的惨死,将在我们的身上体现,还望大哥考虑周全。”杜老二说道:“我等连年耕种养活自己,朝廷未拿分文,现在卖粮的钱都够弟兄们活几年的了,别说积蓄了,我看官府靠不得。”岳武说道:“杜二哥不说,我还真忘了,我等多年积蓄的财富,恐怕有一天官府都要来清缴,现在应不理他们。”三酒大声嚷嚷道:“他奶奶的!官府让他远点去,我等把多年的积蓄不如给兄弟们盖了房子,改善一下伙食。”刘维说道:“对!盖个大山庄,让兄弟们住。”毕顺说道:“要盖房子,把我哥俩的房子盖在一个院。”李义说道:“以前的年轻人,现在也都老大不小了,都还没有个家,是该盖房子了,希望大当家的定夺。”鞠三恭从兄弟们的言论中悟出一条,那就是把财富盖成房子,免得官府来缴,致于政治压力他们是不考虑的。毕成最后说道:“东赛汗山的一批小孩子都满山跑了,好几十个,连宫强的儿子都两岁了。有的家庭房子拥挤,是该盖房子了,望大哥考虑为好。”一个新的改变东赛汗山面貌的计划,在鞠三恭的心底产生,还不止是这些。鞠三恭带领侍卫们跃马扬鞭,去拜会善耆,他与善耆的密谈中说道:“你我年岁不分大小,并非同室操戈之人,大人身为朝廷重官,实权在握,鞠某已领教,按您的意思我已不遗余力劝导兄弟们为朝廷做事,可兄弟们不从,条件曰;除非朝廷出两千万银两,为东赛汗山大兴土木,建造山庄,方可与朝廷合作,否则,不予理睬!”善耆摇头叹道:“此要求苛刻无理,恐朝廷难允。”鞠三恭说道:“如大人不能与朝廷处成此事,那您也就别指望我再能够劝说了兄弟们。九年天下是我等用生命打出来的,一切与朝廷无关,白使唤兄弟们,哪个也不会干的。”善耆听了脸色不悦,说道:“目前,国库财力不足,袁世凯早年办陆军学校融资组建新军,也没有达到这个数字,两千万两白银已到了骇人听闻的数字,朝廷岂能应允?”鞠三恭揭示道:“据我所知,您上任以来,从贻谷等贪官手中追缴的押荒银两就有三千多万两白银,拿出两千万两白银扶持一支您信得过的军队,即可缉毒又可对外作战,朝廷应其乐融融。自古的游戏规则始终不变,那就是干活给工钱,当兵有军饷,大人,我说的没错吧?”没想到鞠三恭的这一军将得善耆一时无话可说,许久,两个人在沉默中。善耆不得不承认,这个从宫廷里跑出来的马车夫不但有杰出的军事天才,而且是一个不让自己部下吃亏的人,他从心里暗自钦佩;朝廷拿出两千万两白银掌握了这样的一支军队也未尝不可,便说道:“论你在朝廷官人的眼中,只是一个反叛之人,本应处死,只是朝廷政事繁多,拿你没了办法,这并不等于你无罪。摄政王极力削弱汉人权势,袁世凯已被谕旨归乡,更何况尔等?你在我眼里破格为用,建山庄银两,此事须候,待我向朝廷启奏。”鞠三恭不显乐观,临走时说道:“兄弟们和我都有自己的活法,您能不能办到这些事并不重要,大人,鞠某告辞!”鞠三恭在回来的路上,心想:“这年头做事得留点心眼,与朝中官员合作更要谨慎,尔虞我诈司空见惯,你用我人,我诈你财,合情合理,谁知你们官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鞠三恭走后,善耆整整想了一个晚上,革命党发展下去,大清危在旦夕,何谈皇室宗亲肃王府之代代荣耀,这使他想起了与他交往甚密的川岛,要保住大清的王室长存天下,必得借助日本人的力量建立满蒙政权,在蒙古掌握了鞠三恭的人马,那将是为我所用的一支不可抗拒的力量。为了接替这支力量我必先设伏一个幻影东去日本,那就是现如今三岁的显玗。这个时期善耆维护清王朝的利益已到了忠心耿耿死心踏地的地步,他的思想也随之发生了深刻地变化,他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清王朝的存在,鸡叫头遍时,他拿起笔向朝廷奏折,奏折曰:摄政王载沣殿下,善耆有明折启奏;为大清江山永固,蒙古新军建设,必得启用鞠三恭的人马为我所用,可蒙古边疆缉毒守卫兼顾,据我考查实况真实可信,他部亦有归顺之心,若要巩固这支军队,需耗费两千万两白银,为其建造山庄而成驻地,望殿下斟酌,为盼!三日后朝廷虽准奏,银两数额减半,内含利贷,五年本息需还清。如鞠匪再变本加厉,要挟朝廷,知迷不悟,一意孤行,禁卫军将前去荡平东赛汗山。善耆感到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便派人通知鞠部书文合同签字。九岁的狼毒正在炼习射箭,他长得细高,鞠三恭的小女,三岁的爱兰跑上来说:“大哥哥,我要玩箭。”狼毒搭箭拉弓射出了一支箭只,回身对小妹妹说:“你还小,拉不动弓的。”爱兰撅起小嘴说:“不吗!我要射一支。”狼毒怕惹了妹妹哭闹,就哄着妹妹说:“小妹,你射一支,我射一支,好吗?”他说着帮小妹搭好了箭,递给妹妹,小爱兰手握弓拉着箭,还没有拉开,箭就掉出去了,射了两尺远。狼毒说道:“小妹,你太小,这哪是射箭啊!箭头都差点扎了你的脚面子,给我。”爱兰说:“我还要射一支!”狼毒看到事先说好的妹妹根本不听,劝说道:“小妹,你再射一支就给哥哥玩吧!”“嗯!”爱兰答应着。这一回爱兰射了有五尺远,把弓递给了哥哥,撅着小辫跑了回去。一日,鞠三恭带着狼毒上高山,他对儿子说:“马你都能骑了,箭也会射了,你看到这座山峰了吗?那上面有一样东西,你帮我拿下来,爸爸老了,上不去山了。记住!爬山需要勇气,如果那样东西你取不回来,就不是一个勇敢的人。”狼毒心想:“这算啥呀!你不在的时候,我都偷爬过多次了。”狼毒装作没有爬过山的样子,缓慢地向上爬去,谁知他越爬越快,把个鞠三恭看呆了,心想:“他这是什么时候练的呢?像我的儿子,好样的。”当狼毒爬到山峰的最高处,他看到了有一把带鞘的宝剑横放在一块岩石上,他拿起宝剑抽出来晃动了几下,寒光闪闪的,他把宝剑推进剑鞘,向四处瞭望,远处群山起伏连绵叠翠,他向远处高喊:“喎!”群山回荡着他的声音,顿觉好玩。他把宝剑的挂绳套到自己的脖子上,开始下山,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对狼毒而言,那只是蹓达了。鞠三恭本以为给狼毒上的第二课是严峻的考验,没想到儿子很随便地就完成了,这使他心里很高兴,意识到儿子的胆量非同小可。当鞠三恭拿到朝廷的借贷一千万银两,已进入冬季。他一边部署边疆缉毒事物,一边筹划开辟山庄事宜。这一千万两白银官票,谁也不知道,他在心中勾勒着一幅山庄的蓝图,要用这官票替代山庄开发,把九年的积蓄成物深埋地下,有些东西是历代的皇宫之宝。他准备在东赛汗山西边那座最高的山峰向下发展,山上是城堡,构筑地下要塞,房中有暗室,暗室中有夹层墙,整个山庄要建成梯田式,大院套小院,有寺院、花园、街道、集市,最后再用石墙把整个山庄围住,石墙的四周筑上炮台,围墙将有高大的城门开启和关闭。1909年他们在大地上春播后,七千七百人的建设队伍通过开山造石,弄来白灰、粘土、伐木破板,一个庞大的土木工程在东赛汗山展开。这个山庄的图纸是鞠三恭和杜老大绘制出来的。善耆又来蒙古考查,听说鞠三恭在大兴土木建设,专程来访,鞠三恭说道:“大人,我没有撒谎吧!您也看到了,这么大的工程,朝廷借我的子儿少了点,还跟我利滚利。”善耆笑道:“我说你这个人挺聪明的,还把这个帐认死了,到时候还不起,用山庄顶还不是你们住。”鞠三恭大笑道:“大人,我就等着您说出这句话呢!”两个人大笑。蓝龙胆和叶儿飘正带领妇女们帮厨,叶儿飘有个女儿都五岁了,叫杜杏。媻若梅的儿子叫李虎,格其姸的儿子叫詹托格纯,只有古丽和米娜这么多年就一直不开怀,好几十个孩子都在她们两家玩呢!媻若梅是真有劲啊!一个人用扛子在压一大块面,其它的面板上都是男的在压面。磐若梅一边压面一边说道:“你们说毕顺哥俩和古丽米娜是怎么回事呢?到现在连个孩子也没有,真是纳闷了。”欣儿说道:“也许是那姐俩的血热,把孩子烧化了。”波儿说道:“还不一定是人家姐俩的事,说不定那哥俩是清水灌呢!”大家听了一阵笑。秀儿说:“听说这山庄建的比皇宫还好呢!每家的床上都铺着柔软的大床垫子,这回呀!给他狠劲地忙活起来,生他一大堆孩子满院跑。”凤儿说:“看你说的那个砢碜,听说都是独门独院,这回可不怕响动了。”妙儿说:“到时候你们都爱喜点床,别弄塌了床板,光着**掉到地上。”大家一阵笑。叶儿飘走上来说:“都说啥呢?又唻开了大膘是不是?抓紧时间揉馒头!”云儿说道:“看把二队长严肃的,下一个为了儿子,你说不定比谁都要翻云吐雾呢!”大家哄堂大笑,蓝龙胆绷着脸说:“谁再笑,扣工钱!”东赛汗山在一片热火朝天的劳动中建造山庄,毕顺和毕成哥俩带着几十个弟兄骑马巡视在蒙古的边境线上,他们在缉毒查走私,一切行动在诡秘中侦察,他们已盯住了俄国的一个贩毒集团,首领叫伊尔道夫。桃花领着三岁的儿子小宝在夫人的家里,因蓝龙胆特别宠信桃花,所以桃花生了孩子后就一直在鞠三恭家服侍夫人,再有桃花和宫强的婚事都是蓝龙胆一手操办的,在她的心里哪有不报答之理呢?她一天要看着五个孩子,还要教大毛、二毛和狼毒的学习,剩余的时间那就是帮着夫人料理家务了,鞠三恭的家里被桃花收拾得一干二净,又能及时做好饭菜,这一切令鞠三恭夫妻俩十分满意。蓝龙胆给桃花工钱,桃花却说:“夫人,您带我们三口人这么好,拿什么工钱啊?就全当我孝敬您和大当家的了。”蓝龙胆听来高兴,一般山里有什么妇女集体去干的活,桃花是不参加的,没有人反对,也没有听到什么闲言碎语,这也算是鞠三恭一家人在东赛汗山的特殊待遇了。宫强是鞠三恭贴身的侍卫,以他的武功和机灵劲深得鞠三恭的赏识和信赖,两家的关系发展密切。话说毕顺和毕成带领的缉毒队,一日在蒙俄边境的山包后潜伏,毕顺全神贯注地用望远镜向北瞭望,已见远处赶来了七挂马车,他对弟兄们说:“要过旱烟瘾的赶紧抽两袋,来货了。”不少人开始卷烟抽,他们嘶嘶哈哈连吸带吐,眼前烟雾缭绕,毕顺说道:“都轻点咕嘟,一大片烟雾向上冒,就被他们发现了。行了,抽两口都掐了吧!”兄弟们急抽几口,都把烟灭掉。那七挂大车已进入了蒙古的地界,车上的人东张西望,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毕顺说道:“车上有不少都是俄国人,赶车的像是中国人。准备好,上马!”毕成说道:“他们还挺能伪装的,车上拉着草掩盖。”毕顺严肃地说道:“兄弟们!他们已进入了中国的土地,我等围上去,有反抗的击毙!先审问中国赶车的老板子。”弟兄们齐声说:“是!头。”一支五十多人的马队实枪荷弹围了过去,车上的俄国人见有马队围过来,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大兄弟,快赶!”中国的车老板手举鞭子猛甩起来,马车一辆接一辆搂了起来,他们怎奈毕顺的人马已围住了那些挂马车,而且每个人手举枪支,马车在包围下停住了,忽有一个俄国人用羊叉叉翻车上的草垛,一挺崭新的重机枪露出枪身,俄国人刚想趴过去搂火,被毕成一梭子子弹撂倒,其他的俄国人不敢再动了,中国的车老板吓得两手抱脑袋低头。毕顺的人马立刻紧围了上去,各个举枪对准了马车上的人,毕顺说道:“每辆车的老板子听着,让俄国人下车,把草卸掉,违抗者就地吃飞子!”俄国人都跳下了车,有一个用中国话说:“我们是俄国的商人,在蒙古有通商许可,你们是什么人?”毕顺冷笑道:“这下让你们碰上了,我们是中国的土匪!”毕成跳下马,用枪顶着那个俄国人的脑袋说:“说!拉的是红货、白货、还是黑货?”俄国人有些颤抖着说:“大兄弟,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草都被老板子用羊叉掀了下去,有人报告说:“头,车上有一百箱烟土,两挺重机枪,十箱子弹。”毕顺对那个俄国人说:“车上的货你不能说是中国车老板的吧?”俄国人听了无语。毕成抓过一个车老板小声问:“货是给谁送的?”那个老板不敢说,毕成摆弄了一下枪,打开大小机头支到了老板的头上,我再说一遍:“俄国人的货是给谁送的?”那个老板嘚瑟烂颤地说:“是……东乌……珠穆沁旗康巴老爷的……”这话毕顺都听到了,只见他大声说:“扔下一挂车给他们,把东西抬到别的车上去,让他们滚!”毕成对俄国人大声说:“你们记住啊!我们是中国的土匪。”俄国人连滚带爬地一起涌向了那挂小马车,上不去的在地上跑,毕顺心里一阵好笑。七日后,毕顺哥俩把车马带回东赛汗山,正赶上山上杀些老马烀肉,据说马肉烀了一天还没烂呢!弄得人好馋啊!鞠三恭得知毕顺哥俩和弟兄们缉毒归来,前来接风,毕顺说道:“大哥,您看看我们的缉毒成果吧!”当鞠三恭看到七台马车上拉的毒品,尤其是看到那两挺崭新的重机枪,使他眉开眼笑,说道:“好家伙,真是搂草打兔子,啥都有了。给兄弟们上马肉,我今儿个要好好地陪陪回来的兄弟们。”毕顺说道:“大哥,烟土烧掉吗?”鞠三恭说道:“这回可不烧了,它是兄弟们缉毒功绩的象征,要塞已修好,让人搬进去码好,晚上派哨兵看守,那两挺重机枪叫三酒提走吧!他的人马在守卫东赛汗山。”当伊尔道夫得知货被中国的强盗劫了,庆幸自己已从康巴老爷的手中先得到了巨款,但这下一次的买卖怎么做呢?是否给康巴老爷做些补偿,货是没有送到人家的手中,半路被抢,补点钱双方承担些钱财的损失,下次好办事啊!吃点亏倒可以,可这伙土匪究竟是什么人呢?我要查清,大宗走黑货不得不防!以后的走货中要严密封锁消息,不可贸然行动。伊尔道夫在想对付中国匪徒的办法。康巴老爷接到一百箱烟土和军火被抢的消息,立刻意识到这是鞠三恭的人马干的,蒙古王公的烟土都从我这里走货,有人说鞠三恭已被朝廷封为蒙古边境‘清缴鸦片督头’,这批货被劫与他部有直接的关系。王爷们的富足与烟土密不可分,它象征着蒙古草原的兴盛与繁荣,各王公的财源和经济支柱来自于烟土,这条路被堵住会断了血脉,后面跟着的是死路。不行!我要联合各盟、旗王公消灭鞠三恭。老里昂将军的手下特工人员几年的缜密侦察,终于发现了里昂切夫与中国人通谍,将此事行成事实材料递到老里昂将军的手中,当这位沙皇的高官看了后,如电打雷劈,他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他立刻想道“自己的儿子没命了,他的儿媳就要没了丈夫,他的两个可爱的孙子就要没了爸爸,比这更惨的事情将接二连三的发生,即使我不被枪毙,也会远离优越的城市,流放到西伯利亚做苦役,我里昂家族的荣耀将一败塗地,儿子死后,儿媳被欺凌,两个孙子能成为流浪儿那都烧高香了……”老里昂将军在刻不容缓地想着对策,旁边的电话铃声不断地响起来,他心里非常清楚,这是沙皇总部的催命电话。他手下的特工在这之前已把老里昂将军儿子的罪行电告了皇家总部,总部已派来大将来监视老里昂将军的行动。老里昂今天知道此事晚矣,他的驻地被新的部队上来把守。既然如此,何不痛痛快快地和家人来一次丰盛的晚宴,作个临死前的决别吧!老里昂吩咐佣人把家里最好吃的东西拿出来做菜,他把儿子和儿媳一同唤来,心情沉重地说道:“我里昂家庭的灾难来了,都是你这个胡作非为的儿子惹出来的事端,我们全家的人是要被杀头的……”他说不下去了,里昂切夫的面色在灰冷中似有一丝苦笑,说道:“让我最后称您一次亲爱的爸爸,我从小就失去母亲,您一直在前方作战,为沙皇效忠疆场。那时我常被人欺侮,有些坏人把我打的遍体鳞伤,却没有人认为我是将军的儿子来可怜我,夜晚我蜷缩在车站的墙角度夜,浑身冷极了。都是因为你的敌人捏造你判国投敌被沙皇枪毙的这一史实,家里被抄,从那天起我就成了一个孤儿,到处流浪……”老里昂的眼中噙着泪水,失声痛哭起来。儿媳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把心一横,上前劝说道:“爸爸别难过了,也许会有办法,一切将转机。”老里昂慢慢地说道:“不会的,一切都来不及了……”儿媳说道:“爸爸,您好好的想一想,您平时有那么多的将级战友,可以约他们过来吃饭呀!”老里昂听了儿媳的话,眼前忽地一亮,说道:“对!我要找人来吃饭,把那个新来的监视我的也请来,寻机下手!”老里昂说道:“以什么名义请人家呢?”儿媳说道:“您就说今天过六十三大寿!”老里昂说道:“可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啊!”儿媳笑道:“爸爸,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操守真诚呢!”里昂切夫从压抑中猛醒,说道:“爸爸,我们屋里的地窖中有最先进的武器,拿出几支来藏好备用。”老里昂向儿子点了一下头,抓起电话打起来。晚宴在一片灯火辉煌下拉开帷幕,首先蹬场的是老里昂将军,他望着围坐在长椭圆形桌旁的十几名将领们,他的眼睛又瞄了一下新来的三个将领,很兴致地说道:“今天是我的六十三岁生日,在举办家庭晚宴的同时,把大家请来共度天伦之乐。我里昂今天的心情一直很好,感谢各位同僚前来捧场,下面晚宴开始!”新来的将军站起来走到老里昂将军的身旁,疑问道:“老里昂将军,您记错了吧!今天好像不是您的生日?”老里昂将军漫不经心地说道:“喔!是以前的生日搞错了,今天的日子是正确地……”老里昂将军的手下将领们本就对新来的将官们反感,心里都憋着火呢!有一个将领起来说:“我说你这个新来的管得也太宽了吧!连老里昂将军的生日哪天过,你也管得着吗?”众人听了,“喔”地一起哄起来,那个新来的将领很失面子,只好说:“各位将军,对不起!是我记错了。”老里昂将军大声说道:“请各位将军们吃好,喝好,我这儿还有法国陈酿的葡萄酒,一会儿请大家品尝。”将军们全体起立,高声说:“祝里昂将军身体健康,生日快乐!”喝酒的当中,里昂将军的部下就是瞅着新来的人别扭,不一会儿,他们轮番向新来的敬酒,这都是中国的烈性酒,尤其是老白干,二锅头等酒干进了新来的肚子里,如同烈火烧肠,几圈干杯下来,那几个新来的将领们已有些支持不住了。里昂将军大声喊:“上法国的葡萄酒!”前面佣人们的酒盘中托着法国的葡萄酒,走到桌前闪开了,只见后面的里昂切夫手端一把崭新的枪支伸了过来,里昂的儿媳也拿着一把短枪前来助阵,他们把枪口对准了新来的军官们。老里昂高喝一声:“弟兄们,缴了他们的枪!”那个新来的高官眯缝着眼睛说:“别开玩笑了,我要喝法国的……葡萄酒。”说话间,他猛然间掏出枪支,刚想搂火,“砰”地一枪,被里昂切夫的夫人给打死了,里昂切夫大喊:“新来的都听着,谁再动,打死谁!”里昂将军的部下上前缴了新来的军官们的枪,他们傻了眼。外面的新来的卫兵们听见枪声冲了进来,里昂切夫和里昂将军的部下一起开火,击毙了十二个新来的守卫兵。老里昂将军下令:“部队紧急集合!”从此,一支沙俄的军队,一万一千人马投奔了东赛汗山,中途与皇家边防守军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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