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路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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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雾如纱,回荡在这喧嚣的城道上。
只是不知为何,在这喧嚣之下,有着说不出的沉凝。
青儿抬起头,默默的凝视着眼前古怪异常的身影,深思间甚至有着一种莫名的思绪慢慢升起,又缓缓落下,似如潮水一般。
她闭上眼,抬头看着天空——炙日高悬,隐隐有些刺目。
不知怎的,她心底陡然生出一股愤怒,这愤怒一经发出,竟有如山洪决裂,雪峰崩塌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像是有着一种声音,在这喧嚣而又冷清的地域,豁然惊现。
宛若惊雷,炸响耳际!
咱们余府究竟造了什么孽?如今却惨遭如此荼毒?沦落至一个穷酸如腐儒般的家伙便能骚扰了?这当今皇帝莫不是也太窝囊了些?纵使小姐不搭理你,可,可你也却应为了皇家颜面也要维系着咱余家的!可如今,大街上的一帮匪徒,此刻都欺辱到余家门槛上了,可你却还不见有个什么动静,这又是为何?
她将头垂下,缓缓看着他,那个落魄如斯,却又手持着一柄华贵无匹折扇的滑稽男子,倏然说出话来,依旧是问着方才的话语:“这柄折扇从何而来?”
“怎么?”这如腐儒般的公子微微皱了皱他略显英挺的眉毛,忽而笑出声来,“这不像是小生的折扇么?难不成青儿姑娘你,以为这折扇是在下所偷所窃的么?”
青儿故作深沉,上下扫量了他一眼,点头道:“极有可能。”
“怎么会?”这身着旧衫的公子忽有所悟,亦是低下头来上下磨蹭了一番,不时还伸出那只握扇的手,拍打着那身破旧泛白的青衣,然后大是明了的,颇有深意的看了青儿一眼,道“难不成,青儿姑娘以为在下这身衣物与这折扇并不相配?抑或是如在下一般的贫苦人家是无才无德得到如此珍贵之物?更或者是……有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使得小姐也觊觎了这份宝物而栽赃陷害于我?”
“哼,别不知羞耻,纵然是你将这宝物送给我,我也不稀罕。再说,这折扇分明数日前还是何公子的,今个儿怎就突然转了命运,反倒成了你这般卑鄙无耻下流到了极致人的手中?我说呀,这宝扇与你所说的宝物当以德者居之,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阁下都不似那什么不知所谓的德者,不单如此,简直,简直,连屁都不如……”不知青儿平日里再怎么泼辣都不曾出这么个粗口,还是一时愤怒到了极致,霞飞两颊,犹如血凝在了那里一般,竟是再难说出零星半点了。
那青衫公子也不怒,反而是沉下了气来,瞧着青儿的那神情……就如深沟里的死水--波澜不惊。他笑道:“你也知晓此扇乃是那何家公子的,且不说人家何家公子都不曾说过我什么。你又凭着哪门子的关系,管到我头上了?难不成……你家小姐还与这何公子有着什么私情。这也难怪,人家何公子为了你家小姐可是尝尽了这人世间的辛酸苦辣,可那楚天行呢?不过一江湖草莽,有了几分功夫,比之咱们这些读书人,却是粗鄙得紧。可就你家小姐古怪,偏偏将何公子视若不见。再看那楚天行?这般危机的关头,怎就不见个鬼影了?是死了,还是……与其她的什么女子有了不可告人的秘闻……”
“休得胡说!楚姑爷断不会如此的。”这青衫公子似触犯了什么禁忌,未等他说完,小青已是打断了他。眼中仿似泛着冲天的怒火,可她的嘴间却是毅然决然的吐出了这么一句,“似你们这些个穷酸腐儒般的家伙,经历了太多尔虞我诈,是万难理解楚天行楚姑爷的!这行走江湖的,讲求的就是一个信,一个义,若是脱离了这俩字,便是你有再高武艺,再强人脉,人家都会瞧你不起的。可出姑爷之所以被誉为咱阙水城侠届中最为倚重的少年侠客,非但是因为他资质奇高,武艺已臻至常人所难企及的境界,更为重要的却是楚姑爷自出道以来,所言所行无不按着自己当初承诺的一般施为,于人前每每定下约定,也是破尽一切艰难险阻,也将那承诺兑了现。若非如此,你当以为,楚姑爷单凭着他那武功便可成为当今江湖年轻一辈领袖么?”青儿冷笑道,“漫不说那欧阳海之武功便可敌得上楚姑爷,而那石道坤之德行又岂是一般人所能匹及?”
“哦?还有此事?”这青衫公子倒似还只是第一次听说一般,微显厚实的嘴唇裂出一道缝来,似是大为惊骇某件事物一般。
青儿白了那青衫公子一眼,道:“公子既知晓了青儿这下等丫鬟,自更当知晓我家小姐,和楚家姑爷的。难不成,公子欲对我余府,楚园行些见不得人,露不得脸的事来,却只寻咱们这些下等人的晦气?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青衫公子一怔,显然是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嘴,却又倍感吃力,只觉一时间太难说出口一般,只是连连摆手,而一旁青儿瞧着他这番模样,却是更恼了,言辞如剑般道:“怎么?说不出话了?没看出你这人年纪轻轻的,这脑子里可是滑头得紧啊,竟只逮着咱们这些下人下手,端的好手段啊,青儿对你可是佩服到了极致呢。”

青衫公子脸色酱紫,一时抓头搔脑,嘴巴微张,诺诺不知怎样才好。
所幸他这时不知怎的嘴又灵光了,一时脱口道:“青儿姑娘会意错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另一个意思,怎么说,反正不是这个意思,唔,怎么说呢?对了,你便记着不是你方才说的那个意思,而是另一个意思便是了!”
“什么这个意思,那个意思的?”青儿脸上一阵狐疑,看着这青衫公子没来由又想着他的恶处,一时间恍然,“你这家伙是在诳我?”
“不是不是……”这青衫公子脑袋竟摆得像个拨浪鼓似的,竟是一副说不出的委屈的模样。
青儿冷冷看着他:“什么不是?”
青衫公子汗如雨下,急道:“青儿姑娘,你开开眼行不?”
“若依公子你的建议,那青儿我平日里岂不是没大开眼了?是个睁眼瞎!”青儿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嘲讽愈见清明,她脸色微沉,道,“这世间如你一般不知所谓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青儿我啊,可见多了去。可,可人家好歹还要些脸皮的。就从没见过你这等无耻无赖,已是叫人撞破了意图,还在这儿死缠烂打的,跟个江湖中不入流的小混混一般,倒是令我想起了一句话来。”
青衫公子脸色一滞,不由问道:“什么话?”
“人不要脸则无敌!”青儿咬牙切齿道。
青衫公子显然呆了半晌,良久才看着青儿喃喃道:“在姑娘眼中,在下就这般似那不要脸皮的街头混混一般的人物么?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便是如你家楚姑爷那等英雄了得的人物都大觉不易对付的人物么?”
青儿撇了撇嘴,斜睨了青衫公子一眼,点头认可道:“那是自然。”
“嘿嘿,姑娘你可真是好眼力啊,我便是这般人物!”这青衫公子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初时声音不大,只如微波轻澜一般,可至了后来这笑声声波愈见高涨,炸响在阙水城嘈杂的街道上仍有雷动之势,一旁的青儿不由大皱其眉,可隐约间似有着颇为不妙之感。
那笑声绵长悠远,竟是惊动了不少人为之侧目,可便在许多人回首的那一刻,这笑声已是戛然而止。
青衫公子看着青儿,脸上竟在这刻流露出了丝丝浅浅的却可察觉的淡定,他缓缓的一字一顿的道:“我想,青儿姑娘确实会意错了。在下对你们那什么余家楚家的有什么企图,实为一大谬论,至于你先前所说的那个什么,唔,‘尺寸河山’却不是在下干了那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得来的。此物不过是那何道远何公子,同为在下同窗好友,因在下帮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忙,而酬谢在下的。”
“酬谢?绝不可能!这‘尺寸河山’可是何公子视若心肝一般的事物,从前,也只有小姐才可能取来把玩一二的,我也只是在一旁瞅着,才知道你手中的乃是‘尺寸河山’。”青儿颇有些不自信,“是了,你一定是说谎话,诳我的。你这种人……”
“青儿姑娘也不必妄断了。正如你所说的一般,其实我更为了解的反倒是你,至于青儿姑娘这等‘淑女’,在下可是甘拜下风哪。”青衫公子不无讽刺道,“难不成,青儿姑娘就真不知你家小姐是什么样的人物么?嘿嘿,那可是倾城绝代的佳人啊。至于何公子么,自然是饱读《诗经》,深明关雎的,大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风范。你可不就说这‘尺寸河山’也只有你家小姐能从他那儿拿来么?那你又怎会猜不透,这何家公子会将这折扇为了你家小姐交出去?”
“你……”
“不必怀疑,也莫要妄自猜度,这折扇确是何家公子为了件事儿送给在下的,否则在下岂敢冒大不韪将这折扇信手拈来,于这大庭广众之下,彰显自个儿的贼偷神术?”
——————————————————————————————————————申明一个事儿,因为漠目前就读高二,唔,不,高三的都走了,我就成高三的了,总之因为时间的缘故,都是即使写了便传上去了,可能会出现字,或者短句方面不流畅等问题,但目前漠也别无它法啊!
另附:由于许多地方为了使语言更富情感用了一些口语化的词,并不是什么错误,漠的书应当慢度!就这样,顺便拜求下推荐收藏,漠目前很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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