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终于到达了北京站，方磊一走出车厢，就呛了一口弥漫着沙尘暴的空气。他是来参加[思维教练]组织的“论坛枪手培训班”的。和丁奎一样，方磊也是中国“红客”重要干将，在未来的信息特种部队大队长余晴川手下，二人并称哼哈二将。本来这次应该是派丁奎来的。但是丁奎似乎还在与[思维教练]赌气，正发奋成为“黑客”中的顶尖高手。方磊则是被“职业枪手”这几个字的神秘吸引力召唤来的。
一路上，方磊不停地想象着：成了“职业枪手”该是个什么样子。来之前，他也是经常泡政治时事论坛，只是很少写长贴，混个脸熟罢了。方磊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中收集了一些有关的文章，象什么、《心战宣传的战术规律》、《心战宣传的基本方法》、《传单（贴子）及其文本创作技巧》他早就看烂了。但这些都太初级，多数是从传统的“心理战”抄过来的，根本没有专门针对网络论坛特点的，所以方磊现在依然还无法勾勒出一个未来“枪手”的形象。
来接站的是一个PLMM——栾萍。她自我介绍说，她是“枪手培训班”的主管，负责安排大家的日常生活。休息时她还会安排我们去逛逛这座悠久的历史文化名城……。一路上方磊和她东拉西扯地闲聊着。不管怎么说，方磊对于“枪手”生涯的这个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出租车把他们带到了西郊一座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栾萍先把方磊带到了楼上的宿舍放下了行李——今后三个月方磊就要吃住在这里。随后，栾萍领方磊到了楼下象教室一样大的工作间。已经有六个人在那里。大家似乎早就知道他要来，一进门，大家就过来热情地打招呼。等他们一一作了自我介绍，方磊才发现原来都是论坛上挺知名的网友，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大家也没有丝毫的陌生感。
一阵热闹之后，栾萍将方磊领到一台电脑前说：“这就是你的工位了。”看着这台崭新的高配置电脑，方磊真是觉得喜欢。可是接下来栾萍的一句话，马上将他弄得一头雾水了。
“你会玩儿CS吗？这一周你们的任务就是玩儿CS。如果不会，他们会帮你的。”
什么！CS？方磊开始还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可是刚才进门时，的确看到大家都戴着耳机在玩CS——《半条命·反恐精英》。“难道[思维教练]要把我们培训成玩儿游戏的‘枪手’？”
一周之后，终于[思维教练]要露面了，一切的谜团终于要揭开了。在这一周中，又来了个名叫国歌的人——不是论坛上的熟人。方磊不知道，国歌的父亲、上海有名的商业大亨国东强正是这个“枪手培训班”（正式的名称是：“网络文化研究所”）的出资人——当然仅仅也只是出资人而已。凑齐了八个人，正好分两队联网打CS。但是大家都不明白[思维教练]为什么这样安排，难道只是怕大家闲着无聊？无论如何，有游戏玩总是好事。在公司可没有整天玩儿游戏的机会。只是几个年龄稍大的一开始不太爱玩这种“比手快”的游戏，方磊也不太爱玩，他喜欢玩动脑子的游戏。一进去还没看见敌人呢，就被打死了。过去在网吧中，方磊虽然打不过那些中学生——他们的反映太快，枪法太准。可是在这一群人里，他还算不错的。
晚上，栾萍给我们拿来了《东西争霸》的录像，都是国际大赛中打CS的，还有解说。这些人中，有人还是第一次知道有电子竞技的国际比赛。包括方磊在内，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打CS并不是简单地比手快，而是很讲战术，很需要动脑子的。这一下大伙的兴趣就都被调起来了，一周之内真是突飞猛进，全都玩上手了。一周不让上论坛的苦闷，早就忘到脑后头了。直到[思维教练]的出现。
就在这个教室一样大的工作间中，在新支起来的一块白版和一台投影仪前，除了栾萍和国歌外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思维教练]，他一身休闲装，谈吐也很随和，看上去比大家想象的要年轻。
寒暄和介绍之后，[思维教练]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大家：“知道我为什么让大家打CS吗？”
“让大家增强论坛上战术意识。”“是为了增强团队的合作精神。”“是为了培养尚武精神。”……大家并不拘束，各自象在论坛上一样发表着见解。
[思维教练]笑着说：“大家说的都对。但是我这样安排的主要目的是让大家明白：做枪手可不是做学问，那是一场心理战。大家要改掉过去的那种斯文劲。”
原本大家一直认为在论坛上大家比的是学问，是比学品、比人品。“做枪手不是做学问”？大家这可还是第一次听说。
[思维教练]接着说：“我知道你们中一些人有自己的一些‘理论’，但是大家要做枪手，就必须先忘掉自己的那些‘理论’。”的确，通过论坛上的发言可以知道这些人中，有几个是在经济、哲学等方面有自己的独特见解的，虽然还够不上“理论”，但也能感觉到是很“自鸣得意”的，怎么肯轻易放弃呢？
“别舍不得！”[思维教练]似乎看透了大家的想法：“‘理论’是什么？那是靶子！就象打CS时的‘安包点’。‘枪手’是什么？就是在扮演T（匪）或CT（警）。扮演进攻的T，就要安放C4（安放炸药包、安包），炸掉对手的‘理论’；扮演防守的CT，就要拆除C4（拆弹、拆包），保护己方的‘理论’。”
“倒是挺形象的”——大家点头，心里认同了这种的比喻。
“对于一个枪手来说，在‘安包’和‘拆包’时是最危险的，很容易被打死。所以大家应该把注意力首先放在消灭敌人上，新手最好不要冒着当‘死靶子’的危险去‘安包’或‘拆包’。”
听着[思维教练]说的这话，国歌似乎有所领悟：“消灭敌人就象是在争取话语权，没有话语权就不能有自己的理论。作为进攻的一方T，只要消灭了所有的CT，即便不安包，也是胜利。只要把对方的枪手消灭了，想怎么‘安包’、‘拆包’都行。”
“就是这么回事儿！”[思维教练]夸奖到。
“做学问、树自己的‘理论’，那是比枪手更高的‘旗手’工作。也是以后进阶的课程。‘旗手’的素质是统筹安排资源、调度战斗力的。‘旗手’级的训练用《魔兽争霸》而不是《反恐精英》了。那也有国际比赛。”
方磊喜欢《魔兽争霸》，原来爱玩的也是它。听了[思维教练]这样这样一介绍，他恨不得马上就进入“旗手”级训练。
“但是，‘旗手’也有致命的弱点。如果没有大量的枪手保护，他很快就会变成对手攻击的活靶子。人言可畏呀！弄不好就成了人人嘲笑的小丑。所以说‘旗手’必须是枪手出身，从枪手做起。”一席话让方磊又回到了现实。
“枪手的工作根本不是靠反复喊口号、宣传那样简单。”[思维教练]继续说：“大家要记住，当你注册了一个新马甲（ID、笔名）之后，你只有半条命，它随时都可能被网友骂臭，甚至被斑竹封掉。到那时，你还是什么枪手？纯粹就是一个帮对手挣分的‘靶子’。”
“要打好CS，最重要的是什么？当一个枪手最重要的是什么？”又过了两周之后，[思维教练]站在同样的地方再次向大家发问。
在这两周中，[思维教练]不让打比赛地图，只让大家打练枪的小地图。AK、M4、AWP……几种枪轮着练，最后还练了练拚手雷、拚刀的地图。[思维教练]和栾萍MM也经常各带我们一队，一起打CS。[思维教练]的枪法自不必说——那叫个准，几乎枪枪“爆头”。只是没想到栾萍这个文文静静的小妮子，竟然也是个心狠手辣的杀手。她擅端一杆AWP（大狙），往往对手稍一露头，还没等看清她在什么地方，就被狙掉了——那个郁闷呀！好在没有辜负大家的苦功，两周过后都大有长进。
这时，当[思维教练]问起“要打好CS，最重要的是什么？”时，大家当然是异口同声地答到：“枪法”。其实大家是猜到[思维教练]要什么样的答案，起哄罢了。
[思维教练]笑了笑说：“对！是枪法。打CS，枪法就是要达到‘爆头’的水平，一枪打在头上，立刻毙命，护甲都没有用。”
大家知道[思维教练]肯定不光是在讲游戏，都认真地听着。
“在论坛上‘爆头’是什么？就是‘一句话噎毙你’。”
大家一听都笑了，原来网上就有这么一个马甲。
“枪法好首先是对枪的弹道了解，其次是刻苦训练，论坛上就要靠修辞的准确，对文字的掌握。”[思维教练]接着说：“枪手的修辞既要有杀伤力，又要说到点子上，否则就是送死。比如AK的杀伤力很大，但是打连发时枪口跳的很厉害。就象你在论坛上跟别人辩论，越说越激动，最后变成了谩骂。不但伤不到对方，反而自己成了别人的靶子。被封了。”
大家都笑了，因为很多人即便没有这种经历，至少也见过不少这样的场景。
“所以大家一定要学会‘压枪’的动作，要成为一种习惯。不要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出格。此外，学会躲枪也很重要。一边移动、一边儿点射，也是很好的办法。让对手瞄不到你。你在移动中，或是打移动目标，还要学会‘甩枪’，学问大了去了”。
[思维教练]按了一下电脑的回车键说：“现在你们每个人都会收到一个Mail，那是大家的辩论题目，从今天起，大家就轮流上‘浅水区’去辩论。大家不要小看‘零字节’贴很多的快坛，那最练反应速度和枪法了。练好了之后，到了深水区，别人的长篇大论你也能很快发现漏洞，然后‘一句话噎毙他’，省时省力。”
大家答应着回到各自的机器旁，可是等大家一看Mail中的辨题，又都傻了眼！
“这是什么BT（变态）的观点呀！让我们为它辩护？这不是找骂吗！”
“论坛上类似BT的观点你们见得还少吗？难道能置之不理？要学会当枪手，就要先学会当靶子。大家先要练练挨骂的心理承受能力，论坛上什么人都有，谁能保证不挨骂？”[思维教练]不紧不慢地：“再说了，站在对方的立场提出愚蠢的论题找骂，本身就是对对方的伤害。你还可以从骂你的人那里，发现很多不同的攻击角度，很有启发的。只是大家千万记住一点，用这种手段时一定单用一个马甲。……”
接下来，大家就轮着到论坛上“找骂”了，没轮上的就接着打CS、练枪法。在这两周中，[思维教练]还给大家详细介绍了几种常见枪的弹道特性。M4加不加消声器的区别，AWP开镜的时机，等等。讲了不同性格的人喜欢用的不同枪支：比如爱用AK的人奔放，爱用M4的人理性，爱用AWP的阴险……。也讲了论坛上从不同人的语言特征，来分析他的学识、性格……如何利用对方的性格，用不同的言词安抚、劝架，或者是激怒对方。
[思维教练]还告诉大家不要着急，刚开始不要着急追求“爆头”，也不要着急追求“一句话噎毙”，只要在跑动中，不论是否有敌人，都要注意把枪的准星端在人头的高度，遇到敌人有意识地瞄头肩部，养成习惯就好了。论坛上辩论也一样，要习惯找对方论题的要害核心。
功夫不负有心人，大家打CS的枪法越来越准了，在对战中，时不长地也能打[思维教练]或栾萍几个“爆头”。嘿嘿，老被个小MM“爆头”很没面子呀！论坛上的论题也开始从“找骂”变成“骂人”了，大家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转眼来这里培训已经一个月了，终于可以打比赛地图了。从此，我们大家不是在各种比赛地图中打的昏天黑地，就是从网上下载世界各著名战队的录像资料看得头晕眼花。满脑子想的、满嘴里争的都是各种战术。
为了锻炼大家的战术配合和默契性，大家分成了两组。方磊和另外三个人与栾萍一组，国歌和剩下的三个人跟[思维教练]一组。尽管一张地图两队要换着当T和CT，可方磊这组始终擅长当T。好事的方磊还给组里每个人起了外号：“老大”叫“红头巾”，另一个戴眼镜的叫“文化贼”，岁数最小的那个叫“花裤子”，方磊嘛，当然就是那个“银贼”了。栾萍MM当然不屑于这些外号了。方磊也没好意思给她起。
两周过后，[思维教练]再次向大家提出了那个问题。“要打好CS，最重要的是什么？当一个枪手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一次大家的答案就多了，有说是队友间默契重要的，有说战术配合重要的，还有说利用地形障碍物重要的，有说进攻节奏重要的……。
“说得都有道理。”[思维教练]说：“但是我个人认为，对地图的深刻理解是最重要的。战术是活的，地图却是死的。一张地图是对T（进攻）有利，还是对CT（防守）有利，要心中有数。一张地图有哪些进攻路线，有哪些障碍物可以利用、隐蔽、伏击，从一点到另一点需要多少时间，等等。这个游戏与其他射击类游戏不一样，你不能从雷达看到敌人在哪里，只有把这些牢牢记在心中，才能知道在哪里会遇到什么情况。在这个基础上，才谈得上设计战术配合。”
“在论坛上的辩论也一样，首先要了解‘知识地图’。”大家都听得入了神。“不论是国际时事，还是国内政治、哲学、经济、军事、历史，有哪些大事、有哪些学派，都应该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你可以不用很精，但是至少要知道大致的知识框架，用得着的时候，知道该用google查什么，到图书馆查什么，不能闹出‘关攻占秦琼’的笑话。”
说着，[思维教练]在投影仪上放出了一张“经济学理论地图”，最上面是两个分杈，一个是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一个是西方经济学。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下面又分出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而且分出了不同时期的一些主要概念，重要人物的重要讲话，重要学者的观点；西方经济学下，又分出了历史上的不同学派，主要经济学者观点……。在这支支叉叉的树形结构中，还用各种符号标示出那些观点、学说彼此之间或是对立、或是联系、或是引用、或是发展、或是传承等等。
初时大家觉得十分庞杂、混乱，但是经[思维教练]一一解释，很快就清楚了：无论论坛上讨论的任何一个经济问题，都可以在这棵知识树上找到对应的位置。按图索骥，就可以找到支持或反驳它的理论依据。简直是太清晰、太简单了……大家一时间都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在我们今天的论坛上，没有哪种理论是没有对立面的。枪手的任务就是利用现成的对立面理论，来打倒对手。这里的关键不是哪种理论更正确，而是看谁的反应快，谁利用的好。”
“就象打CS那样？”
“对！每遇到一个问题大家一定要知道，对方会在哪里防守，你怎么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意想不到时间去进攻。有些地方利于进攻，你就不要硬做CT防守，有些地方有利于CT防守，你就不要愣进攻，只少可以换一个方向，或者等一段时间，让对手等不及自己离开埋伏地点。”
“难道作枪手，只讲攻防，就不讲道德，不讲正义了吗？”
“问得好！”[思维教练]接着往下说：“凡是在知识地图上，易守难功的理论，往往就是比较接近真理的，比较容易被大众接受的；反之，那些易攻难守的，往往就是歪理邪说，早晚要被大家抛弃。所以，攻易攻的，守易守的，顺势而为，就是符合民意，就是最大的正义。”
“攻易攻的，守易守的，如果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还会有这么多争论吗？”
“这就是我说熟悉地图的重要性！有一些理论貌似坚不可摧，实际上只是大家还没有在知识地图上，发现攻破它的路径或战术。枪手的高明之处就在于知道别人不知道的路径，发现别人不知道的战术。通过辩论，把这一切向大家展示出来。其实这和打CS研究地图是一个道理。”
“太抽象了，举一个例子吧！”
“好吧。比如说美国炸中国大使馆，就有人‘转变’，‘撞机’还有人转变，为什么？还不是一看中美关系这张地图不好打，按一个M自杀，从T就变成CT了？这其实是对国际关系着张地图理解不深的缘故。不要认为发生一些重大国际事件，这张地图就变了。其实不然，大国之间的利益不是说变就变的，即使是变也有规律可循。只要你理解深刻，就不会做这种幼稚的摇摆。这时候不好攻就等一等；这个地方不好攻就换个地方。在国际关系这张大地图中，只要守住中华民族利益这一点，就一定是有利的。”
“就是！就是！我们毕竟是中国人！”
“还有那些为了反美而不惜支持塔利班、基地组织的，就是忘了守这一点，等一公布基地组织与国内闹**的东突组织有关，他们就只能等着挨骂了。其实反美也没有罪，可是偏偏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冒头，不被狙掉才怪！”
大家听了都连连点头称是。
“说远了，说远了。”[思维教练]连忙打住。“从经济学知识地图说到了国际时事的知识地图了，那是后面讲的内容。从明天开始我还要给大家陆续讲哲学、自由主义、社群主义等知识地图，这才是这次枪手培训班最重要的内容，也是我们枪手的最大秘密。”
接下来的两周里。[思维教练]给我们详细讲了一个又一个的知识地图的攻略。进入第三个月后，这一期八个枪手就开始正式实习了。重回论坛后，再看那些辩论的论题，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清晰：谁说的什么，背后隐藏的利益是什么，依据的什么理论是什么……在[思维教练]的指点下，对照知识地图，简直是俯瞰小小寰球，有几只苍蝇碰壁。过去那些空喊口号的，那些扣帽子、打棍子的，简直是小儿科。这八个人一出手，立刻把中文论坛搅了个天翻地覆……好不痛快！
三个月的培训期就要到了。这一群人已经变成论坛上不可忽视的力量了。当然，打CS的水平也大长！虽然还不敢说就超过[思维教练]和栾萍的水平了，但大家已经感到不满足了。于是跑到互连网上的服务器去玩。结果同样是战绩不俗，一时之间每一个人有了一份喜悦和自信，这大概就是CS的魅力吧！
这一天，[思维教练]领来了五个年轻的小伙子。开始大家都认为那也许是下一届的“学弟”。一介绍，原来是国内著名的China_V战队，这次借WCG选拔赛的机会来北京的。大家往日没少看他们的实战录像，[思维教练]刚宣布，请China_V战队来，就是与大家对战、交流的，每个人都立刻手痒痒了起来。
12局打下来，竟然也能赢China_V战队4局，大家立刻觉得自己进步实在神速。没想到[思维教练]却突然问大家：“知道你们与专业战队的区别吗？”
没有人能回答得出来。
“那就按正式规则再来一场比赛吧！”
原来刚才的比赛和大家练习时一样，金钱一开局都是最高金额16,000元，几乎可以随便买枪。正规一开始只有1,600元，只有平时的1/10，什么都买不了，只能靠后面杀人、挣钱、买枪。这一下，大家都傻眼了，连护甲都买不起，拿个破手枪怎么也打不死人。可这破手枪到了China_V战队手中，一枪一枪地却尽是“爆头”。第二局，对手起了“沙鹰（手枪）”，方磊等人更是被打得太不起头来。一直被对手压着，陷于“经济局”中，什么也买不起。眼看着对手起了各种手雷、闪光弹、大甲、还有各种枪械，甚至是AWP，这边更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干净利落地被打了个12:0。郁闷呀！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回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枪手了吧？”[思维教练]不无得意地看着大家。
“在这里，有吃、有住、有工资，有得是队友支持，你们当然能在论坛上兴风作浪。你们恐怕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经济局’吧？”
这一点大家还真的没有想到，难道“职业枪手”的生活不就应该是这样吗？
“你们可以看看那个论坛两年前评的‘十佳网友’，看看今天还有几个在论坛上活跃着的？为什么以前那么多赫赫有名的网友，现在都没有声息了？还不是都陷入了‘经济局’？‘职业枪手’就是要靠自己挣赏金来过活的。”
大家都沉默不语了。
[思维教练]接着宣布：“这是我给大家上的最后一课。你们都毕业了，我将发给你们每人6,000元，作为后半年的生活费。如果你们半年后能坚持下来的话，才有可能评这半年的业绩来领赏金。”
每个人的心情都是复杂的。
“大家要对自己有信心。”为了振奋大家的精神，[思维教练]提议大家一起看一段录像。那是大家训练时的精彩片断剪接出来的。这也将是这个战队的宣传片。
教室一样大的工作间里，响起了唐朝乐队那支著名的摇滚版《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红头巾”端起AK，咔啦一下推上了弹夹，拉开了枪拴。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文化贼”推上了弹夹，拉开了枪拴；“花裤子”、“银贼”推上了弹夹，拉开了枪拴。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大家齐刷刷地跳了一下，一起冲了出去。
“要为真理而斗争。”
手雷，闪光弹交叉地从A门里甩了出去。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没等被炸得晕头转向，被晃的头晕眼花的几个CT反应过来，“红头巾”带头冲出了A门，将对面一个CT打了一个爆头。后面两支AK同时清脆地叫响了，又有两个守A大道的CT被打得爬不起来了，鲜血喷涌，溅满了CT身后的石墙。
“奴隶们起来起来，”
咔啦，“红头巾”再次装满了弹夹，拉开了枪拴。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文化贼”、“银贼”冲过去拾起CT尸体旁的两杆AWP。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银贼蹲了下去，文化贼踩着他从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上了A平台，一枪狙掉了守A小道的CT。
“这是最后的斗争，”
从A小道包抄过来的花裤子开始在A点安C4。
“团结起来到明天。”
四个人组成了互相掩护的阵形，阻击从B点回援的CT。
“英特纳雄奈尔就一定要实现。”
所有的T一起重下了通道，一阵交叉火力，将最后一个CT击毙。外面是C4爆炸的冲天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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