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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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宝很早就端这清茶,伺候慕舞月起床,以往这时辰慕舞月还在床上,尚未清醒。今儿福宝一进内室,就看见慕舞月侧卧软榻,任由湿冷的风夹着雨气冲荡入室,雪白的暗花缎内衫若飞舞的雪蝶,在空中勾勒出完美的图形。“小王爷,您今儿怎么起这么早,怎么不叫奴才伺候您更衣。”福宝连忙去关窗户,这时候的风阴的很,吹久了很容易得风寒。“半夜雷声雨声不绝如缕,想睡也得睡得着,这雨时大时小,什么时候才能停。”室内灰朦的光线,让他心情沉闷,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小王爷,这季节的雨,不下足半个月是绝对不会有晴天的,奴才服饰您更衣吧,皇上那边传过话来,让您用过早膳就过去。”福宝手脚麻利的将应当穿戴的东西排好次序,正常的次序应是由十多个宫女内侍分担完成的,慕舞月坚决不肯让一堆人围着他,所有的工作就都由福宝一人完成,不过还好慕舞月很努力的学习如何自己将衣服穿戴好。人手少,穿的也就慢了些,半个时辰后,慕舞月终于穿戴好,披散着头发坐在桌子前用早饭。
福宝对梳头这活,还是有些生疏,拉痛慕舞月偶有发生,还好慕舞月对于最简单的发式很乐于接受,福宝也就没能做个差不多。“小王爷,还是请内侍监派个伶俐些,会梳头的人过来伺候吧,奴才这手笨的很,在这么下去,非吓出病来不可。”福宝本来就跟随小王爷多年,加之进来慕舞月也没有什么主子的架势,他也就放肆的强行要求主子找个梳头的人来。福宝是真不想在这么折磨自己了,每次给慕舞月梳头,福宝都得多流几斤汗,还紧张的要死。不论慕舞月多没有主子的架子,他也不能这么摧残主子的头发,真是哪天把主子的头发都摧残光了,他会恨死自己的。
慕舞月边吃边掩饰福宝揪痛,心里也知道再这么下去也真不是办法,不说别的,边吃饭边疼,这功夫一点都不好练。“行,你有时间就去让他们调个人过来,别调个刺客、探子什么的来就成。”慕舞月痛快的答应了,他不愿意让别人伺候,这头发又实在太长太难弄,每次他试图自己动手,手臂就会酸痛到麻木。福宝的将头发梳理妥当,慕舞月起身走到门口,一眼望去,整个皇城皆笼罩在雨水荡起的烟雾中。顺着瓦当流下的雨水,连成珠链,诗情画意是有了,这出门也不能一直顺着房檐走,湿滑泥泞没有水靴,没有雨衣的,打把单薄的纸伞,还不如就这么走出去,反正都是被雨水淋,干脆痛快点算了。
福宝见小王爷就要这么往外走,连忙出声拦下,龙翔帝早派了龙撵来接,慕舞月到是没觉得什么越轨,就是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合适。福宝连忙告诉慕舞月,这是德龙王爷的车驾,是此一级的龙撵,虽称是龙撵,但装饰规格都有所不同。五匹白色骏马,四爪金龙腾纹。车内从酒水到笔墨纸砚一应具全,慕舞月觉得就算是在车内住个十天半月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就是没有沐浴的地方。车驾停在很靠近御书房门口的地方,又有宫女迎接,衣衫基本上没有被雨水淋湿。皇家的阵势和平常人家没有丝毫共同,下个雨也有这么多办法应对,在皇城内连最简单的风霜雨雪都不再是应有的滋味。
同室而站的三人,他认得两个,夏文彬名字文质彬彬,人可一点都不文雅,若不是皇命在身,恐怕射过来的就不是眼箭了,会举把真剑一剑砍死他。至于另一个认识,就是很有架子的郑大人,老师傅的样子,一点情面都没有。剩下的一个,到是笑脸迎人,但总觉得这人没根头发都算计着人,跟他小叔一个属相属狐狸的。“凌河整治才初见成效,梅雨又来临,眼下这个坎恐怕是不太好过,依臣之见应暂缓边疆之祸乱,以安抚民心。”郑大人本是不打算开口说话的,碍于龙翔帝才勉强开口。
“舞月,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龙翔帝问的就是慕舞月那些奇怪的成果,又不能明说只能这么意会的询问。“等着雨水过去了,禁军的人员拨好了,就可以出发了。”在阴雨绵绵的时节出发,可不是什么好选择。虽然两人都没直说,可郑大人还是听明白这出的是什么发,连忙出声反对,更指责慕舞月对帝位居心叵测。“郑大人,你不知道有些话说多了容易应验吗,您巴不得有人谋反是怎么着?”慕舞月还真就想不明白了,怎么有人天天把谋反挂在嘴边上,就不怕说什么来什么吗?
“我乱臣贼子在朝,当臣子的理应时时提醒着皇上,防备小人得逞。”夏文彬这话接的到是满快的,弄得慕舞月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不过他到是越看那个微笑的人越觉得熟悉,怎么好像请他喝酒那个胡寒衣。“处处针对我一定感觉很好,就算你无视对他人的基本尊重,封建礼教也有教你什么叫上下尊卑吧,麻烦你拿出点起码的礼貌来。不然别人会以为天龙国就是没有礼节可讲的地方,你自己丢脸不要紧,丢一个民族的脸你罪过就大了。”慕舞月真的忍了很久了,可以无视他不尊重他,但也不能没有休止的欺负他。

龙翔帝不痛不痒的斥责了夏文彬两句,慕舞月到是不太在意,他们君臣的事他没心情去理会,他也不想树立什么威严,更没有必要较真。他们商量他们的,慕舞月忍住瞌睡就算给足了面子,至于听进去多少,就另当别论了。龙翔帝怎么会看不出慕舞月的打算,不过既然慕舞月为他肯留下来,就必须树立应有的威信,要想制住大臣,首先要能让他的亲信信服,才有可能不被人骑在头上。“舞月,你觉得朕该如何应对。”龙翔帝故意提高声调就是为了叫回神游的某人,不过慕舞月一点也不领情,就当没听到。“慕舞月,朕在叫你。”龙翔帝真是无可奈何,慕舞月还记恨他昨日不冷不热的态度,今日有意耍些性子给他看,龙翔帝是狠又不忍放任又下不来台,进退狼狈。
“几位见解非凡,我极力赞同。”他根本就没有听,但是龙翔帝的脸色告诉他,还是糊弄过去的好,硬碰硬的结果一定是他倒霉。“你确定你的意见与他们一致?”龙翔帝真的想把慕舞月拉过来,问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德龙王爷,郑大人主张求和保全国之安,文彬他就迂腐了,觉得应减免赋税以君民共渡非常时期,但下官觉得,这战不打国威定受损,难以让百姓信服皇上。三人意见个有不同,不知道王爷可赞同下官之拙见?”胡寒衣这么帮人,可真不多见,连龙翔帝都眯眼疑惑的看了胡寒衣半天。“几位大人说的都是常理,角度不同自有所不同意见,但这都是当权者自己想的,属于纸上谈兵,不足以真正解决民间疾苦。就算是给予,也要问被给予者是否需要,给予的东西是不是他们想要的,如果当权者给予了臣民不需要的,不但迎不会臣民的尊重,反而影响国之根本。”
既然有机遇到古代,那就应尽能辅助皇帝,也算是尽自己的本分,让别人过的好些。“朕也有此意,凌河治理的如何,不是朕与卿等说了就算,不如明日朕与几位真正去了解百姓所需所想,卿等以为如何?”龙翔帝并不是一点能力都没有,治理国家他自有方略,也是位英主子,他愿意相信慕舞月的见解,是因为他真的觉察出慕舞月所见,远超越他们所见之广度。也许不为大多数人所理解,却是有其远意,比如玉绵国辞别前,慕舞月告诉他们对物资采用的取与放,却是以他们所无法见的将来为考虑。皇上都发话了,郑、夏二人也就没什么好反对的,对胡寒衣来说微服出巡,就等同于可以胡作非为,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待三人退下后,龙翔帝才放下架子,虽然有怪罪的意思可目光中满是宠爱,怪罪也就变成空有架子的摆设,没什么实意。“怎么想到要朕出去看看的?”龙翔帝早就看出,慕舞月定是有什么感触才有这打算的,并不因为方才的议题才打算如此的。“你派过来的次于你的龙撵,让我切身感受到皇家多么脱离实际,有太多人想太多方法让皇族过的不同,才有统治者不懂明间疾苦的高枕无忧。梅雨季节应是百姓家最苦闷的日子,愁怎么不让食物发霉,而不是诗情画意天街小雨润如什么,或是雨腾青烟起什么。”慕舞月真的觉得历代统治者都离人民太远了,就像失火天堂中忙着救火的神仙,永远不知道平凡的人类的苦楚。
龙翔帝走下去从背后圈住慕舞月,头靠在颈项间,声音有些虚渺。“我怎么会不记得,我这个皇帝十岁后到逼迫皇族重新承认前,过的还不如许多百姓,至少他们有田种,有粮食可期盼。我期盼的就是仇恨让我活下去,也许那段日子太不堪回首了,真的太希望忘记,重新回归民间对当好皇帝也很有帮助。月儿,朕会是个好皇帝,有你在,想不做个好皇帝也挺难的,是吧?”龙翔帝抬起头,笑容似几岁的孩子,天真烂漫。“谁帮你,你做不做好皇帝关我什么事。”慕舞月耳根有些痒痒的,脸也露出些许红润,伸手拉开龙翔帝的手。“月儿,我想你了。”龙翔帝死皮赖脸的靠上去,声音很清很淡,柔柔的很温暖。
慕舞月从来不知道,只是这样简单的三个字,会让他如此感动,有不是什么痴男怨女,着也太矫情了,但心里那暖暖的感觉,骗不了自己。也就是这时候,慕舞月决定好好爱这个狡猾又奸诈的皇帝,或许是将那个人的一起爱了吧,两个人的爱糅合在一起,应该很浓很深。。。。。。“在想什么?”龙翔帝单脚一侧,转到慕舞月正前方,双指抬起下颚,对慕舞月的溜号表示不满。慕舞月是保守的人,怎么可能乖乖的告诉龙翔帝这么矫情的想法。“替你算算,一天一个嫔妃,要多久才能一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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