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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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翔帝东方无崖、慕舞月、胡寒衣加上不大情愿的夏文彬,四个大男人挤在一辆马车里,在雨水充足的时节往民间视察。或许习惯了雨季时的湿泞,很多农夫披梭戴笠行走于田间地头,这么坐在车里走与坐在皇城内是没有分别的,车驾停在一户人家劳作人家的田头。四个人下了马车,积聚了足够雨水的土地,让几人未走几步,已是满鞋的泥水。
夏文彬试图阻止龙翔帝继续这疯狂的行为,在雨季出巡,实在不是个好提议,何况他本就抱着反对意见而来。慕舞月对着龙翔帝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弯下腰褪下了靴袜挽起裤腿,赤足站在雨中,找了找可走的路,便不在理会同行的人。
走到中年农夫身后,礼貌开口询问:“大哥,请问附近有没有打尖的客栈没有?”慕舞月根本不在乎附近有没有客栈,他所想的是这个农夫是否热心,不然他就得找下一个目标,好客善谈的人,总是能告诉你最多你所想打探的。“看几位不像都城外的人,怎么这个时节出门?”朴实的农夫如何也想不通,雨水不停的时节怎么会有人吃饱撑的跑这瞎晃来了。
“大哥,我们几个朋友刚从外地赶回来,路上因为些事耽误了时间,这才赶在梅雨时节赶路。这也没办法,附近有没有可以休息一会儿的地方,这雨实在太大了,想稍做休息。”把一般人不愿透露给陌生人的情况说了,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热情,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几位公子,这附近就是村子,怎么会有什么客栈,驿站到是有一个。”农夫推了推身上的蓑衣,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关心,这对慕舞月来说就是好兆头。“这可怎么办,我们都走了好几天了,又饿有湿的,麻烦您了。”慕舞月失望的表情都不用装就做的出,他又不是什么大臣,还要在这种天气跑出来体察民情,心情会好才怪。
“孩子他爹,快点干活,这雨越来越大,不排水今年的收成就全完了。”农夫的妻子走过来提醒丈夫,显然对聊天这种闲情逸致很恼火。“对不起大嫂,我们路经此地,想打听客栈的。老人家还能干农活,身子骨肯定很硬朗。”慕舞月故意把视线转向老人家,如果他估计没错,这方法应该行的通。
“你可不能胡说,怎么会是我们不孝顺,实在是人手不够忙不过来,公公才来帮点忙的,我这个女人不也来干活了吗?”女人显然很反感慕舞月提起老人家干农活。“大嫂你误会了,我看你们家人手也不够,不然这样吧,我们五个帮你干点活,您让我们吃顿饭在赶路,当然饭钱我们是会给的,大嫂你看怎么样?”慕舞月看准时机丢出鱼饵,他就不信鱼儿不上钩,多宽厚的条件,没几户靠天吃饭的农家可以拒绝。“这不大好吧,不知根不知底的,万一你们要是。。。。。。”见女人有些迟疑,慕舞月就知道,女人迟疑的不是他们可靠,是他们能给多少钱。
龙翔帝适时示意举伞的内侍递上银子,五两银子对皇家来实在算不得什么,却是可以让一户小康人家,生活个一年半载,钱能通神何况是一户普通的农家。说实在的,他们一行四人加上赶车举伞的一名内侍,没有一个真正干过农活,胡、夏两人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都是富裕之家,恐怕连看的真切,这也是第一次。慕舞月生活的时代城市小孩连农田都少见,何况农活,龙翔帝还好能简单的帮点忙,不过功效不大,内侍从小进宫学的是如何伺候主子,田他们是不用耕的。也就是说这五个人连主子带奴才,没一个是干活的料,还好慕舞月认真肯干,有人提点做的还有些模样。
大概人家也是看这些人真是帮不上什么忙,提前结束一天的劳作回反家中,慕舞月、龙翔帝换了件人家给的粗布衣裳,与老人围坐在席上聊天。胡寒衣、夏文彬毕竟是臣子,不好同席而做,与内侍一起烘烤衣服,还好农妇来帮忙,不然这么多衣服不知要烘干到几时。这户人家有二男一女,女孩子是老大已经十二岁,既能做家务又能照顾弟弟们,可以说是个持家好手。但农人家总是不重视女儿,因为她们是要嫁人的,终是别人家的人,这中思想是不会有太大改变。
龙翔帝从老人口中,得知了今年的收成应该还好,雨水比往年算是中等的,不太多也不太少,排水得当,以后如没什么灾祸,应该还好。至于边疆的事,老人告诉他们,他不怕打仗,就怕争壮丁,怕儿子回不来,怕朝廷收重税。慕舞月很肯定的告诉老人家,朝廷已有的军队就够了,不会征壮丁,战争也很快会结束,不会征税。老人家摇头,他不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自然也只当这是些宽慰的话。

饭刚上桌,门外就匆匆冲进一个禁卫军五品带刀侍卫,一身的雨水也顾不得,连忙跪下请安,这发生的一切显然让小小的农户惊讶不以。“禀皇上,这是边关传来的密报,请皇上圣览。”密封的密报桶呈报到龙翔帝面前,红色的璎绫是最紧急的奏报,一路上都以日行千里的宝马传送,不是紧急到不得了的事情,官员是万万不敢如此。龙翔帝顾不得许多,连忙拆开密封,一纸密报没有多少字迹,却让龙翔帝看了许久。“起架回宫,老人家,朕答应你们,朕不会家你们的赋税亦不会加你们的兵役。”
一行人匆匆来匆匆去,一家人根本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拦下送信的禁卫军军官,才知道方才坐在家中的是皇上、德龙王爷,都是他做梦也没想见到过的人,雨中回荡着农户家谢恩的声音,再大的雨也阻挡不住,他们的欣喜。坐上马车,龙翔帝仍是未致一词,眉头紧锁一手紧紧的拉住慕舞月的手,手上力气越用越大,未有丝毫放开的意思。
慕舞月似也嗅到不寻常的气息,他甚至感觉到这奏报与他有关,他来到这也有一段时间,也看过些大事发生,也未见龙翔帝如此紧张。“国家为重,大不了就是走远点,到是你这个一国之君,有着不能逃避的责任。”
慕舞月不希望上演烽火戏诸侯的戏码,虽然痴情的帝王很让人动容,却无形中会让他失去安全感,一个连国都不要的帝王,会珍重一个人吗?为一个人背叛天下固然风光,可当他为你失去一切时,他就不会埋怨你恨你吗?往日的爱风光都成为悲伤的回忆,他不要这样,他宁愿回忆美丽的错过,而不是度过相互怨恨的日夜。龙翔帝本就心有不安,听得慕舞月如此说,一方面是感动另一方面他有些怀疑,虽然只有一点,却可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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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舞月就知道不会有好事,果然如此,猛炎国打了十三皇子的旗帜,说什么除去夺位奸佞,奸佞现在正坐在龙椅上,他这个‘正统’备受朝臣白眼。再说了,天龙国的内政,干他猛炎国什么事,不干涉内政是最基本的外交政策吧,怎么连这都不懂,真是野蛮的世界。不过这都是他偷听来的,龙翔帝根本没想让他听,被人支开他是能感觉出来的。
他从不关心朝堂上他是是其中一员,让他有些心寒的是,龙翔帝并不信任他,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人,何谈情感,或许他们都错了,产生了错觉。回到潇鸾宫看到福宝在置办放梅雨的事宜,满室的人头蹿动,让他更加心烦意乱,告诉福宝不用做什么防潮了,他不会在这儿住多久,该发霉该变质都随他们好了。
福宝带着众人退下,一室之内徒留慕舞月一人,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他注定孤独,没有谁是可以信任的,也就没有什么安全感,更不要说什么温暖与亲情。刚刚下过决心如何如何,却如此之快的就面临信任的考验,看来他还不够成熟承担情的重量。瞪着眼睛侧卧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龙翔帝来到的声音,可他并不想见龙翔帝,他还未准备好微笑的面对。
“月儿。”龙翔帝知道他没睡,靠坐在床边,试图拉近两人的距离,却被慕舞月很快的甩开了。“我累了,想休息,最近没有什么事情让我自己待着,那些准备还没做好。”慕舞月的谎并不高明,或许他就没想去真正掩饰,他需要时间去想清楚,毕竟前途太艰难,连信任都没有这路就不止是难走二字可形容。
龙翔帝坐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慕舞月知道不信任不是一个人的事,他们彼此都有太多不信任不确定,问题不光在龙翔帝也在他,两个人都没有信心走下去,就要考虑是分开还是继续。就这样漠视问题,问题也不会消失只会越来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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