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意气相投 相见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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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指点王铁兴的武艺,不但王铁兴感激不尽,连周围的食客们也纷纷翘起大拇指,赞誉高峰:不但武艺高强,而且人品出众,侠肝义胆,除暴安良,惩恶扬善,还乐于助人,助人为乐
高峰的深厚的武学素养折服了王铁兴。王铁兴的傲性尽敛,端起酒杯,向高峰敬酒,笑颜逐开地说:“在下借这杯薄酒,借花献佛,感谢高大侠指点之恩。高大侠寥寥数语,精辟之极,是大侠经验之谈吧?”
高峰也拿起酒杯与王铁兴干杯,豪爽地说:“干杯。不错,刚才的话是我的经验之谈,多年习武练功的心得体会。武艺一途,博大精深,渊深似海,一个人限于时间与精力之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只能择一门或数门武艺钻研,逐级深入,拾阶而上,达到一定的高度,对所学武艺的变化了然于胸,这时,再习别门武艺,可触类旁通,言之有之,达‘一法通时万法融’之化境。目前,王兄正处在这个阶段,对王家枪法已经精研透彻,正是需要对其他武艺扩展,方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又能提高王家枪法。既要精专,又要广博,这样才能在对敌时做到心中有数,成竹在胸,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即使遇到突然袭击也临危不乱,临危不惧。”
王铁兴感激地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高大侠的心得经验,令王某茅塞顿开,受益匪浅,感激不尽。王某一定勤加修炼,不负高大侠众望,早日突破目前的瓶颈。”满面春风,喜气洋洋,没有刚来时的颓废、沉沦、得过且过。
神武豪侠高峰与落魄成天涯沦落人的王家子弟王铁兴推杯过盏,把酒言欢,相谈欢洽。
由武艺、兵器聊到边关时局,王铁兴问道:“不知高大侠怎么看我大宋国的军力?比如,这边关守军?”
高峰拮谕地卖关子说:“王兄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王铁兴说:“真话,当然是真话。”
高峰故意兜圈子地说:“我大宋给养充足,官兵训练有素,个个神采奕奕,盔明甲亮,刀枪锋利,金戈铁马,是威武之雄师,镇国利器。”
附近的吴天德听到了,心里很舒服:这是我大宋国花费巨资打造的军队,能不厉害吗?
王铁兴问道:“高大侠,这是你真心话吗?”
高峰反问道:“怎么,王兄不同意在下的意见?”
王铁兴说:“这一定不是高大侠的肺腑之言。”
高峰问道:“怎见得?”
王铁兴说:“若是我边关守军能有如此威猛,哪能让屡次进犯中原的大金多次得手,深入我中原?早就把边关守得固若金汤,让大金不能越雷池一步。哪还需要高大侠独闯敌营,孤身涉险?”
高峰说:“王兄高见,法眼如炬,明察秋毫,在下说不过你。既然如此,那就恕在下唐突了。”
高峰直言不讳地说:“我边关守军的战力太差了,比大金差得太远。我曾经看过我大宋与大金的打仗。一年半前,也就是前年中,大金大举侵犯我边关,深入中原千里之多。在下带着一班江湖朋友、武林同道,奔赴前线,在彬州城外正赶上了一场两军对垒。我们埋伏在附近的一个山丘上。两军阵前,大金阵列自由散漫,稀稀拉拉,东一窝,西一撮的;反观我大宋,阵列整齐,旌旗招展,看起来兵强马壮,煞是威武壮观。但是,只要大金的战马一嘶吼,我军阵脚总会出现一些波动紊乱。细看之下,原来是我军官兵出现了胆怯,腿脚打哆嗦,胆战心惊,不战自乱。未等战鼓擂响,大金突然发起冲锋,恶狠狠地向我军杀来。本来应该严阵以待的我大宋竟然阵脚大乱,官兵闻风丧胆,呜啦一下,噼呖哗啦地丢盔卸甲,刀枪棍棒等兵器都不要了,转身就逃。大金就像狂风卷落叶一般,摧枯拉朽,追杀着溃逃中的我大宋官兵…此战役,我大宋死伤惨重,彬州城也沦陷了。大金在彬州城展开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彬洲城成了一座血城,尸横遍地,血流成河,金兵端的是灭绝人性……在下恰逢其会,一怒之下,就夜闯敌营,击杀了大金的领兵元帅。”高峰说的是一年的一场战役,大金骚扰偷袭边疆,血洗彬洲城。他越说越悲愤,声音高亢:“按说我大宋训练有素,给养充足,应该是战力强、能保家卫国的威武之师,可一打仗,就不是这么回事,一见大金,就心惊胆寒,望风而逃,溃败千里。是大金兵强马壮,所向披靡;我中原人体质孱弱,不如关外人吗?不见得吧,我军给养充足,吃得饱,穿的好,训练有素,武器精良,刀枪锋利;我军养的军马也是高头大马,不比关外的马差。可为何我堂堂的大宋,泱泱天朝之王师,老是一见大金就闻风丧胆,屡吃败仗?我大宋真的是弱旅吗?”

王铁兴沉痛地说:“是的,我知道那场战役,彬州城之战,我大宋伤亡三万人,还有彬州城五十万百姓被大金屠戮殆尽,那是人间地狱…”继而,王铁兴指出:“在彬州城之战,大宋犯了几项致命的错误。一是,我方将领决策错误,我军应该放弃出城迎战,据守彬州城,凭借高城厚墙来拒敌于城下。二是,我军不该以己方之短去拼敌方之长,大金的优势在于全是骑兵,骑兵行动快速,冲击力强;我军重点是步兵,骑兵很少。三是,对付骑兵,我军没有合适的兵器、战法,我军步兵经不起骑兵的冲击。四是,我军没有死战到底的决心,士气不振,缺乏勇气……”
高峰与食客们静静地倾听着王铁兴的评讲,大为佩服:果然是行家,讲得头头是道,条条入理。
王铁兴总结道:“从这些方面看,现在的我大宋没有战斗力可言,跟维持治安的民团差不多。与久经沙场的大金厮杀,失败是必然的。”
王铁兴的总结,深深震撼了高峰与众食客,谁也不愿相信:依之为保国安邦、镇国利器的官军竟然没有战斗力。
一席话,吴天德听得额头冒汗,心头恼火,心说:“朝廷花费了巨资供养军队,怎会是民团?哼,诽谤朝廷,寡人回京后,定要查办此人。”
高峰说:“王兄,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铁兴笑容可掬地说:“高大侠请问,王某一定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高峰问王铁兴:“既然王兄是名门世家之后,继承家传学识,有一身的好武艺,又熟知兵法战法,为何不效仿王家先辈,去从军,为朝廷效力,驰骋疆场,保国安邦,保万民之平安,不好么?莫非王兄欲放弃王家的荣誉,不想当将军了吗?不想流芳千古了吗?何必要沦落天涯?”
王铁兴的满面笑容明显地一滞,黯淡下来,沉默数息。沉吟片刻之后,他沉着脸,说道:“并非王某不想从军,为朝廷效力,而是朝廷不让王某效力啊!!!”
高峰惊讶地问道:“王兄,此话怎讲?”
王铁兴打开心扉,向高峰诉说他的遭遇:“王某虽是名门世家之后,但并无特权,自幼常随父、叔出入军营,耳濡目染,学得军人的粗犷、豪放、耿直。及长,在下就正式从军入伍,从一名小兵作起。可是,军营不是一块净土,它受到了污染。长官不好好训练士兵打仗,一门心思捞钱,除了克扣士兵的粮饷外,还巧立名目、挖空心思地捞钱,达到触目惊心的地步;士兵除了老兵欺负新兵,还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敲诈、勒索百姓。王某生性耿直,看不惯长官的这些做法,屡劝不止,反受其害,受到长官的打击、排挤。军营太黑暗了,王某呆不下去了,愤而辞职了。从此,浪迹天涯,成为沦落人。”讲出军队的弊端。
听了王铁兴的遭遇,高峰感慨地说:“贪官污吏何其多,苦的是天下广大的黎民百姓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天下有太多不平事!在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是为了惩罚那些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以及为富不仁、横行霸道、鱼肉百姓的土豪劣绅,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惩恶扬善,替天行道,还我一个清平的世界。”
这引起了王铁兴的共鸣。王铁兴愤恨不平地向高峰发牢骚说:“高大侠,你说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定国安邦。若不好好地去训练,哪有战斗力?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敲诈、勒索,这些是军人应该做的?军营被那些人搞得一片乌烟瘴气。碰上久经沙场的大金,鄢有不败之理?”
高峰同情地说:“是啊,天下乌鸦一般黑。”
……
高峰与王铁兴谈得相当投机,热烈,融洽,大有酒逢知己、相见恨晚之意。
吴天德暗暗恼怒,脸色不好:“此人妖言惑众,造谣生非,诽谤朝廷,大逆不道,罪该万死。回京后,朕定要下旨,治你王家之罪,严办你这个造谣生非之人。”真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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