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比枪论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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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枪法?”高峰翻开记忆,在脑海搜寻有关王家枪法的印象忽然,他一怔,用颤抖中夹带兴奋的声音,求证似的问道:“是朝廷中那个盛产武将、名将辈出、功勋卓著、有军中第一家之称的王家?”
得到落魄青年的肯定的回答,高峰不禁竖然起敬:“王家世代忠良,历代子孙习武从军,以王家神枪驰骋疆场,精忠报国,保国安邦,立下赫赫战功;王家名将辈出,以马革裹尸之精神保家卫国,抵御外辱,功勋卓著;论战功之多,军中无人可比,论名将之多,军中世家,无出王家其右。故此,王家被称为军中第一家。”
既然面前这位落魄青年使的是王家枪法,那么这位仁兄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高峰双手抱拳行礼,恭敬地问:“敢问兄台贵姓,能有幸得到王家神枪的传授?与王家是何关系?”
落魄青年面带惭愧之色地说:“高大侠,在下是王家的第十八代不肖子孙,名铁兴。我王家枪法从不外传。在下不肖,未能弘扬家传枪法,用于疆场,建功立业,愧对先祖。”
高峰兴奋地说:“幸会,幸会。能在此边塞得遇王家正宗传人,是在下的荣幸。在下姓高,单字一个峰,江湖武林草莽之辈。”
王铁兴惊奇地打量着高峰年轻的脸庞,说:“原来阁下就是神武豪侠高峰啊。”见高峰如此的年轻,就创下了一片功业,蜚声天下,妇孺皆知,王铁兴心潮澎湃,思绪万千,有感而发,感叹道:“王某在各地流浪的这些日子,耳闻高大侠之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对高大侠行侠仗义、惩恶扬善、造福百姓之举,在下感到由衷的钦佩。百闻不如一见。未见大侠时,在下以为高大侠是一位虬须大汉,还犹自不服气呢。今日得见高大侠真容,如此年纪轻轻,就成绩斐然,赫赫威名传遍天下,年轻有为,少年英雄,令在下汗颜。在下虽年长大侠几岁,到处飘泊,却一事无成,空自蹉跎了岁月,实在是无地自容。”
高峰谦逊地说:“哪里,哪里。都是江湖朋友、武林同道的抬爱罢了,高某只是做了身为中原子民应该干的一点事,无足挂齿。今日,能得见王家正宗传人,实是高某三生有幸了。在下想向王兄讨教一点枪法,还望王兄不吝赐教,不要敝帚自珍。”没有身为大侠的觉悟去端一点大侠的架子,热情豪爽地欲与王铁兴结交。
王铁兴推辞说:“使不得,高大侠为难在下了。高大侠声名显赫,前途无量。王某乃一介天涯沦落人,居无定所,餐风露宿,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你我二人差距之大,不敢想象。王某不敢妄自菲薄,攀上高枝。高大侠就不要为难王某,在下高攀不起。”
高峰热情不减地说:“别管什么高低贵贱。高某只是一介江湖草莽,与王兄差不多,也是居无定所,餐风露宿。来,王兄,喝酒。自在下闯荡江湖武林以来,快意恩仇,结交的朋友无数,僧、道、穷困潦倒的乞丐、达官贵人、在田野乡间务农的泥腿子农民、精明的商人等皆有,遍及天下。高某交朋友,不论身份地位的高低贵贱,只讲品性,忠孝节义信,只要看对眼,合脾性,意气相投,就与人结交。人的身份虽然有高低贵贱之分,但人本身是平等的。如果交朋友都按身份、地位论交,那有什么意思?”
王铁兴感动地说:“好,难得高大侠一片高义,王某恭敬不如从命。”
在酒桌上,高峰与王铁兴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谈论枪法。
提到枪法,王铁兴精神振奋,侃侃而谈,神情倨傲,并不把高峰当作等量的对手看待,毕竟,在枪法上这是他的老本行,吃饭的家伙,你高峰名气再大,武功再高,也不一定精通枪法吧。高峰则以自己所见过的武林中神枪世家的枪法来推断佐证王家枪法。但神枪世家的枪法与王家枪法有相当大的不同,因为神枪世家的枪法是用于武林比武,王家枪法用于战场厮杀,使用的目的不同,自然打法就不一样。
他们唇枪舌剑,把酒桌当作战场,动口不动手的一招一式地对话。什么你一招“毒蛇吐信”,一枪刺来,上挑面门、双目,中刺胸膛、腹部,下扎大腿、小腿;我以“推门望月”举枪格挡,架开你刺来之枪,用“黑虎掏心”还以颜色……你紧追不舍,我一个“回马枪”转身杀回;你猝不及防,险些中枪,忙停步稳住阵脚,将枪挥舞得如车轮陀螺,水泼不进,拨开来枪,继而以“大海捞针”,突地一枪,改变防守,攻守易势,转入猛攻;我亦不甘示弱,针锋相对,以攻对攻……有时以筷当枪来比划,弥补口头比武不足形容真实拼杀之处,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你来我往,缠斗得不亦乐乎。

你来我往,口头比斗了几个回合,王铁兴的额头微见汗水,可见口头比划其中之激烈程度,不亚于真枪实弹的拼杀。
反观高峰,胸有成竹,淡定不迫,对王铁兴的一招一式,见招拆招,借势打势,从容化解了王铁兴的攻势。
王铁兴紧张地盯着高峰,心中震撼,绝对不亚于一场地震:“这个高大侠,好像对我王家枪法很熟悉,招招料敌机先,让我束手束脚,再多的本事无从施展?”
凡是武术的名门世家子弟都有一股傲气,自命不凡、不服输的傲气。被高峰压制得施展不开手脚,王铁兴激起了傲性,加紧了攻势,奇招迭出,希望能藉此扳回局势,占得上风。而高峰八风吹不动,依旧稳坐钓鱼台,不管风吹浪打,见招拆招……
一番动口不动手的口头比武下来,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以王家神枪引为自傲的王铁兴对高峰战之不下,不得不对高峰刮目相看,高峰在枪法上的造诣令他大为钦佩:“高大侠武艺高强,尽得枪法之妙,不输于王某一二十年的苦练。王某佩服,佩服。”
品鉴了王铁兴的王家枪法,高峰高度盛赞道:“王兄的王家枪法果然不同凡响,一招一式之间枪法扎实、技艺高超,开合进退堂堂正正,威武勇猛,尽显名家风范,已得王家枪法之真髓神妙。王家子弟,以一杆铁枪,驰骋疆场,所向披靡,保家卫国,立下赫赫功勋,杀得异邦敌人闻风丧胆、失魂落魄。王家名将辈出,功在朝廷,利在江山,造福黎民百姓。王家虽然不是江湖武林中人,却在江湖武林中鼎鼎有名,名气超过同样使枪的武林中的神枪世家,是我辈之楷模。”
王铁兴说:“高大侠谬赞了,对我王家枪法过誉了。其实高大侠的枪法并不差于王某,已得枪法之神髓。”
高峰说:“哪里,哪里,高某的枪法哪里比得上王兄的祖传王家枪法,不堪入王兄法眼。王家以枪法在疆场上立威,奋勇杀敌,历经数百年形成了王家枪法。现在的王家枪法已经尽善尽美,遒劲雄强,凶狠果决,精奥神妙,为枪法第一大家。”举起酒杯向王铁兴敬酒。王铁兴端起了酒杯。“干杯。”二人酒杯相碰,豪爽地对饮。
喝干了酒,放下酒杯,王铁兴说:“高大侠谬赞了,对我王家枪法过誉了。其实高大侠的枪法不差于王某。敢问高大侠,阁下是如何练枪的?”
高峰豪兴大发,兴致勃勃地说:“不是有个词叫舞枪弄棒,枪与棒仅一字之差,虽是两样兵器,但外形差不多,用法亦相差不多。我观枪的技法有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等,是不是?”王铁兴点点头。高峰继续说道:“棍棒,可由枪去掉尖利的枪头,就变成棍棒。棍棒与枪,技艺虽分两宗,其实是相通的,由棍法可通枪法。棍棒的技法有绞、盖、拨、刷、挑、砸、抡、扫、云、劈、晃、撩、捋、粘、点、缠、崩、抄、撑、架、挂、挎、封、闭等。”
高峰比较棍棒法与枪法的异同,说:“棍棒比枪法的技法更多,威力更大。棍棒可当枪来使,挑、刺、扎,亦可当长剑来用,挑、刺,又有自己的独特技法,格挡、抡砸,威不可挡。正是由于棍棒具有这么多的优点,所以七大门派之一的禅林寺武僧喜欢练棍棒,禅林寺享誉江湖武林的兵器类技法中棍棒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高峰娓娓道来,王铁兴认真倾听,虚心受教。
继而,由棍棒枪法扩展到十八般武艺,高峰纵谈阔论十八般武艺,对十八般武艺如数家珍,眉飞色舞地说:“十八般武艺皆有相通之处,既有共性,又有特性。”他指出王铁兴武艺的不足:“太拘泥于枪法一途了。武学一道,仅有精专是不够的,还得做到广博。这样,才能做到成竹在胸,运用由心,随心所欲。”
王铁兴感动地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高大侠的教诲,让王某受益匪浅。王某受教了。高大侠不但武艺精湛,令人佩服,王某甘拜下风,而且人品好,不敝帚自珍,能不吝指点他人,如此高风亮节,更令人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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