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夫妻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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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的美貌夫人见贵公子异常刻薄地报答年轻人的救命之恩,粉脸罩上一层严霜,那个气呀,心里大骂丈夫:“常人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是天大的恩情,更得好好地报答救命恩人才是。再说了,恩公的身手高明,武艺超群,是个能予重用的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一个人才放在眼前,得紧紧抓住才是。可夫君你倒好,一见面先怠慢了人家,又这么轻描淡写地对待救命恩人。即使你想想把人家留下来,也不应该这样薄情寡义吧,还纵容王忠贤这个奴才出言不逊,都把恩公给得罪了。真是糊涂,很愚蠢呀!王忠贤这个奴才也太可恶了,狗仗人势,仗着夫君的宠信,竟然胆大包天地去刁难恩人,着实可恨……”
与贵公子言谈不欢,年轻人看穿了身份高贵的贵公子不过是华而不实、内涵不深的纨绔子弟罢了,不值得深交,不想再留下受气,被人误解为攀龙附凤,自寻烦恼,何苦来哉。他双手抱拳,向贵公子提出告辞:“公子,在下尚有要事在身,恕不能久陪,若无他事,就此别过。”想走了。
贵公子没有提出挽留,也没有其他任何一点表示,连送一送都没有,好象你走就走吧,与我有何干系。
那个娘娘腔仆人别有用心地说:“走好,壮士。如果路上没钱的话,你不要后悔,因为我主人赏给阁下的钱是你自己不要的。”嫌这把火烧得不够旺,特地火上浇油,火烧得旺旺的。这个奴仆有自己的小算盘啊,见年轻人智勇双全,怕其留在主人身边,会夺走主人对自己的宠信,自己的地位不保。所以,他故意用语言一再挤兑年轻人,激怒年轻人,想气走年轻人,不能让此人留下,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事情往往不是一帆风顺的。眼看就要成功了,半路上却杀出个程咬金来。贵公子的美貌夫人,娘娘腔仆人的女主人,急得在马车上不顾一切地喊道:“王忠贤,住口。这位壮士,恩公,快请留步,莫走。”
正待离去的年轻人停住了离开的脚步。
美貌夫人赶忙下了马车,出来打圆场,向年轻人赔罪道:“义士,勿怪,我夫君不识礼数,怠慢了恩人,多有得罪。小女子在这里给恩公赔罪了,多谢恩公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年轻人不善于跟女人打交道,对美貌夫人的赔罪消受不起。不过,他心里对女人是不以为意的。为啥?他颇为敬重的一个好友银剑飞星温泰平的美丽妻子、以美艳闻名江湖武林的碧云仙子邱珍艳红杏出墙,抛夫弃子,离家出走,与情夫私奔。这个沉重的打击摧垮了那个声名卓著的武林豪侠,让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沉沦不起,醉生梦死只为伊人憔悴。这个事件让他对荡女淫妇深恶痛绝,也使他对女人没有什么好感,敬而远之,就是由内功弊端产生烈阳毒火而引发的生理上的亢奋躁动,一柱擎天,也靠着自己的定力毅力强忍着欲火煎熬,不去找女人解决。
年轻人说:“夫人,不必如此。这是举手之劳,无足挂齿,不值一提。不过,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不容耽搁。就此别过。”言罢,不容美貌夫人提出挽留就拱手告辞,不留姓名,从容潇洒地扬长而去。
看着年轻人远去,娘娘腔仆人如释重负,为气走了年轻人,自己的小伎俩得逞而沾沾自喜,心说:好呀,王忠贤,你真厉害,气走了一个竞争者,保住了主人对你的宠信。
美貌夫人望着年轻人远去的身影,呆立当场。
贵公子关心地问妻子:“玉凤,你看什么呢,上车吧,人都走远了,再看也无用。外面风大,上车吧。”对着远去的年轻人,他叹了口气,不无惋惜地说:“可惜了,这么好的身手却不能为我所用,白白糟蹋了一身的武艺才华。”
娘娘腔仆人王忠贤说:“主上,奴才倒觉得不可惜。此人虽有才华,但难堪大任,不值得重用,走了反而是件好事。”
贵公子感兴趣地问道:“此话怎讲?”
王忠贤反问:“主上怎看此人?”
贵公子说:“我与此人接触不多,不过,单看此人昨晚的表现,可谓才华出众,武艺超群,胆量过人,现在虽是默默无闻的江湖草莽之辈,但假以时日,必有出头之日。”言下之意,还是对年轻人很欣赏的。
王忠贤道:“正因为如此,此人不能重用。”
贵公子问道:“你为何如此说?”
王忠贤详加解释说:“此人的确才华出众、武艺超群,这不假。不过,但凡有点本事的人大都心气很高,目中无人。这样的人很难被收服,如同一匹桀骜不逊的烈马。我知道,主上是想当发现千里马的伯乐。可伯乐不是那么好当的。没有金刚钻,怎揽瓷器活?驾驭烈马,得需要高超的技巧,才能驾驭得了它。否则,不但驾驭不了烈马,反而被烈马踢伤。从此人刚才不识抬举、油盐不进的表现来看,他是一个妄大自尊、目无尊长、胆大包天、桀骜难驯之人,要想收服他,让他为主人所用,忠心耿耿地忠于主上,这恐怕是非常困难的。勉强将他收为手下,就好比是一把利刃,用得好,事半功倍,否则,就难以驾驭,事倍功半,弄不好,反而伤了手。万一他不听号令,胡作非为,谁能约束?不能因为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把这种人留在身边,只会坏了主子的大事。再说了,主子这样尊贵的身份,去低三下四地求一个在江湖上默默无名的草莽留下,传出去,损害的是主人的尊严。还有,像他这样的人,到哪里找不到呀?只要主人张榜公告,马上就有很多武林高手蜂拥而至的,踏破门栏,为主上所用。何必一定要收留那个无名小卒,自寻烦恼?”一番谬论被王忠贤三寸不烂之舌、伶牙俐齿说得头头是道,条条入理。

贵公子听了,频频点头,很在理,王忠贤的高论说到他心里去了。贵公子赞扬王忠贤说:“还是你分析得透彻,深知朕意。”
赶走了年轻人,仿佛这是一件了不起的功劳,王忠贤向主子邀功讨赏:“那主上赏点什么给奴才?好让奴才感恩戴德,一辈子铭记主上的恩德。”
“好,让朕想想,赏你什么好呢?”贵公子沉吟道。
因为贵公子的愚蠢,怠慢了救命恩人,导致恩人不欢而散,他妻子美貌夫人正在生闷气,气恼不已。现下听了这对主仆的对答,她气得直翻白眼,再也沉不住气,指着贵公子叱道:“糊涂。”又朝娘娘腔仆人瞪了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喝道:“王忠贤你这个狗奴才,胡言乱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见女主子发火,娘娘腔仆人王忠贤的脸色煞白了,慌忙跪下磕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不知奴才错在哪里?请夫人指正,奴才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请夫人原谅则个!”
美貌夫人怒气冲冲地说:“狗奴才,你还不承认错误?要不是你怂恿主上,主上能这么无礼地对待救命恩人?你刚才所说的话多伤人的心。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完全损害了主上的声誉。”越说越气。
王忠贤不敢辩驳,跪在地上委屈地说:“夫人,那都是主上的意思。”
“混帐东西,明明是你的错,怎能推到主子身上。”她更是火冒三丈,怒叱道:“左右,来人,把这个狗奴才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完全展露了她的大家闺秀的良好教养,讲究火候,掌握分寸,知晓进退。她是有教养、有内涵的大家闺秀,不是时下流行的浅薄无知、骂街洒波、又打又骂又摔东西的泼妇。丈夫虽然愚钝,不长进,但毕竟是九五之尊,大宋国的皇帝,身份崇高,颜面还是要的。她不敢对丈夫发火,唯有把火气撒到奴仆王忠贤身上。
听着王忠贤呼天喊地的惨嚎声,贵公子于心不忍,为这个忠心耿耿的奴仆求情,说:“秦玉凤,你是大家闺秀,大宋国的皇后,何必与一个奴才过不去?”
秦玉凤坚持说:“不是我在为难他,是他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
贵公子又说:“王忠贤忠心耿耿,一心一意地为朕办事,何错之有,为何责罚于他?”
“吴天德,你…你太让我失望了。”秦玉凤为丈夫的不可救药的愚蠢,气得无语了,气呼呼地登上了马车。
接下来的几天,秦玉凤跟丈夫吴天德闹不愉快,一直不与他说话,生闷气,在气头上。
“玉凤,你告诉我,我哪里错了,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是我错了,我改还不成吗?”吴天德不知哪里招惹妻子不高兴,跟自己闹别扭,就低声下气地向妻子赔不是,用甜言蜜语来哄妻子,期望能打动她。
可他千哄万哄,也不见妻子秦玉凤雨过天晴,展露笑颜,依旧对他冷冷冰冰。他觉得自讨没趣,也闭嘴了。
在这生气的同时,秦玉凤跟丈夫吴天德闹别扭,很讲究火候,掌握分寸,不像没有涵养的撒赖骂街不知进退的无知浅薄的泼妇,只对丈夫不理不睬,冷冷冰冰地晾几天,把火气撒到丈夫宠信的娘娘腔奴仆王忠贤与另一个娘娘腔奴仆耿忠顺的身上,杀鸡给猴看。
王忠贤明白这是打狗看主人,夫人在给吴天德脸色看,殃及池鱼,他除了自认倒霉,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尽量少在秦玉凤面前出现。
耿忠顺的心思很简单,他比王忠贤忠厚老实得多,惹了女主人不高兴,应该是自己的不对,是自己做得不好,受女主人的责罚,他逆来顺受,不敢有任何怨言,认为是天经地义的,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生气归生气,并不影响北行的步伐。五辆马车沿着沟通南北的交通大道一路往北行,继续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之旅。
都好几天了,贵公子吴天德的努力没有获得进展,夫人秦玉凤对他依旧阴雨绵绵,冷冷淡淡。吴天德、秦玉凤夫妇的僵局持续着,直到有天被一件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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