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识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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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公子看到年轻人的到来,自恃身份高贵,并不主动出迎,故作高姿态,态度高傲地等着护卫把年轻人引领到面前
随着年轻人的到来,贵公子保持高姿态,神情倨傲地审视着年轻人的一举一动。他昨晚见过年轻人一面,看了大概,不过,在夜晚,烛光下看得并不真切。现在,青天白日,朗朗天光,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望着年轻人雄健魁伟、英气昂扬的威武身姿,贵公子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偷偷地对两人的身材作了对比,结果很让他泄气,与人家相较,自已的身板就像豆芽菜,要肌肉没肌肉,要身材没身材,悄悄地满脸的沮丧,既有羡慕年轻人有一副强壮雄健的体魄,又有些嫉妒年轻人有一副令人艳羡的好身材。
不过,有一点让他颇为自傲,那就是二者身份的巨大差距,地位相差悬殊。这一点,让他矜持了,高高在上,不肯屈尊主动去迎接年轻人这个救命恩人,免得有份。
马车上的美貌夫人也在关注着年轻人,仔细地打量着他,认真端详着他,每看他一眼,他的高大威猛的英伟形象一次比一次地更深地进入她的心房。
在贵公子的护卫的带领下,年轻人不紧不慢地跟随着。来到马车旁,护卫在贵公子的面前八尺开外停下。
护卫先向贵公子报告说:“主上,小的已经把义士带到了。”次向年轻人介绍说:“义士,这位是我家主上,他想见你。”介绍已毕,护卫退下了。
相互见面,年轻人走上前来,相距五尺左右,朝贵公子抱拳行见面礼,说道:“这位公子,不知阁下把在下找来,有何贵干?”完全依照江湖武林的规矩来。
见到救命恩人,贵公子并没有抱拳还礼,也没有主动上前,与年轻人握手的意思,而是停在原地不动,神情倨傲地朝年轻人微微颌首,完全是一副上级接见下级的派头。
面对贵公子的高高在上的派头,年轻人的抱拳行礼落空,显得颇为尴尬。心说:“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儿,这么不识礼数!真替他家的大人感到悲哀,没有教养出好儿子。”不过,若他知晓了贵公子的身份,还会作此想吗,认为是理所当然?
年轻人感觉被怠慢了,但并不着恼,没有被贵公子的傲慢无礼雷到,他明白权贵世家、大户人家的子弟因为娇生惯养、骄纵过度,多是这样傲慢无礼,更多的是不学无术、横行霸道的败家子,少有通情达理、出类拔萃之辈。这也是富不过三代的原因。
年轻人的涵养功夫很好,没有生气恼火,没有胆怯,不慌不忙,胜似闲庭信步,在等着看贵公子的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他对贵公子的观感并不看好,没什么好印象。论年纪,贵公子看起来比他大,却这么怠慢客人,不懂事,还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贵公子与两个娘娘腔的管事仆人上下端详着年轻人。距离这么近,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纤毫毕现。他们想看看,一个孤胆对敌、以一人之力击败那么多匪徒、力挽狂澜、扭转乾坤的英雄是怎样的一个三头六臂的神奇人物。
只见年轻人相貌堂堂,俊朗的国字脸;天庭饱满,乾圆正象;一双浓眉大眼,双目神光湛然,锐利若电;脸上带着饱经风霜、阅尽苍桑之后才有的老成持重的神色;身材高大,英姿挺拔,魁伟雄厚,往那一站,渊停岳峙,稳如山岳,渊深似海,自有一股天下英雄谁属的万丈豪情壮志横亘在心田,雄风霸气威武凌凌,龙威虎震慑破敌胆。尽管是粗布衣衫加身,却难以遮掩住他那一身金刚铁骨的侠气英风,英武中尚带着一股儒雅之神韵气质。
“好一个人才”,贵公子不由暗赞,心里都有些嫉妒了:“器宇轩昂,神采飞扬灵动之极,这就是人中龙凤也不过如此。”
在三人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放肆地逼视下,年轻人没有浑身不自在,没有一点拘束与局促不安,一动不动,大大方方地任三人瞧个够,看个饱。他知道马车上还有个女人在盯着他呢!
马车上的美貌夫人看不下去,见丈夫怠慢了救命恩人而感到脸红,暗暗着急,心里责怪丈夫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就是客人也不能怠慢呀,何况他是救命恩人。天底下竟有你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哪还不把人得罪了?”
距离这么近,可两个娘娘腔的管事仆人还嫌不够近,凑近了上去看年轻人,几乎挨到人家的身上了。贵公子自恃身份,没有这么做。
忽然,两个娘娘腔的管事仆人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来自年轻人身上的汗臭味,赶忙捏住鼻子,紧急避开,说道:“臭,好臭。”畏之如蛇蝎。
尽管隔着五尺的距离,贵公子仍是被年轻人身上浓烈的气味熏得受不了,举手掩住口鼻。两个娘娘腔的管事仆人察言观色,马上拖着贵公子后退,与年轻人隔开到一丈开外。这么远的距离,闻不到年轻人身上的汗臭味了,贵公子还是捏着鼻子,空出的一手在面前连续扇了好几下。

年轻人瞥见贵公子腰间挂着香囊有熏香的,知道其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之徒,看到自已造成的轰动效应,醒悟过来,也后退两步,拱手抱拳致歉地说:“各位,很抱歉。承蒙公子看得起在下,邀请在下过来,不过,在下乃一介江湖草莽,奔波于江湖之上,对个人之事少有顾及,不妥之处,请公子、各位多多包涵。”
也是,江湖草莽之辈,奔波行走江湖,为了生计名利而操劳,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清理自己的个人卫生。
贵公子捏着鼻子,强忍着恶心想呕吐的感觉,装腔作势地说:“不碍事,不碍事。”
年轻人又问:“不知公子派人把在下找来,所为何事?”
贵公子说:“敝人让下人把阁下请来,是想亲自感谢阁下昨夜的救命之恩,并想看看我的救命恩人到底是何方人物,能够以一人之力扭转乾坤,击败那么多凶悍的强盗?”
大概是被人称赞听得多了,年轻人没有受宠若惊的感受,他的脸上平静无波,淡淡地说:“在下乃一介江湖草莽,无名小卒,不值得公子如此盛情相邀。”
贵公子说:“我看阁下器宇轩昂,智勇双全,乃人中龙凤。听阁下的口气,莫非阁下为生计困扰不成?敝人不才,想为阁下谋一差事,不知阁下可否屈就?望君莫推脱,接受才是。此项差事虽然发财很难,但衣食无忧、温饱不成问题。”露出了招揽之心,想把年轻人招为手下。是啊,一个身手超群的高手,谁不想收为己用?
年轻人婉拒说:“多谢公子谬赞,昨晚在下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不值一提。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江湖人心系江湖,自由自在地野惯了,不喜拘束。安稳的差事,我是做不来的。”
一个娘娘腔的仆人劝说:“壮士,我家主人难得发回善心,你就依从他吧。若是旁人,我家主人都懒得搭理。以你的身手,在我们这儿作个护卫不成问题。这个差事好,待遇不错,顿顿有酒有肉,你看他们长长得白白的。到哪里找这样好待遇的差事?”
年轻人坚持地推辞说:“多谢了你家主人的好意,不过在下实在干不来。挟恩图报,非君子所为。在下不屑之。”
贵公子说:“也罢,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阁下了。日后,如有难处,尽管来找我。来人,给恩人一点银子,权当酬礼,拿去买酒喝,弄点好吃的,换件干净的衣服。”示意娘娘腔的仆人拿出银子作谢礼,酬谢年轻人。
那个娘娘腔仆人拿出一锭银子,先让贵公子过目。待贵公子点头同意了,娘娘腔仆人打赏给年轻人,说:“壮士,这是我家主人赏赐的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请收下。”用这么点的钱酬谢救命恩人跟打发叫化子似的。
年轻人摆手拒绝了,客气地说道:“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在下身上带的银子够用,无需阁下操心。”
那个娘娘腔仆人说:“嫌少呀?不少了。这些银子足够买三十匹上好绸缎。你拿回去,买几件干净的衣服,改头换面一下,免得上不了台面,见不得人。”用这么点的钱酬谢救命恩人跟打发叫化子似的。那娘娘腔的仆人口气高傲得很,仿佛这是天大的恩典似的。
年轻人没有生气,平静地说:“不用了,这些银子对我来说是多余的。我用不上。贵主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就是。”他的涵养极好,肚量大,没有计较娘娘腔仆人的不好听的话。
那个娘娘腔的仆人着急了,阴阳怪气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不长进呢,很拽吗?我家主人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的份上,好心给你差事,你不干。有银子又不要,装清高,是白痴吗?我家主人看得起你,就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不识抬举。这些银子拿去。给你,就收下。”
年轻人没有伸手去接,看都没看银子一眼,依然拒绝了娘娘腔仆人的好心,平淡地说:“在下昨晚打击强盗,救你们,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伸张正义,除暴安良。贵主人的情,我领了,银子就请收回。”
那个娘娘腔的仆人被年轻人当面顶撞,顿时着恼,气急败坏,恶毒攻击年轻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企图,打的什么鬼主意。你不要这点银子,是想装扮成一个高风亮节的君子,好引起我家主人的注意,想从我家主人身上捞得好处,休想,没门,我家主人身份高贵,不是你这样的江湖草莽可以高攀的。”
贵公子任由娘娘腔的仆人羞辱年轻人,并不去制止与责骂。
此举污辱了年轻人的人格,有钱就了不起吗,君子不要嗟来之食。年轻人坚拒不收,平淡地说:“是啊,你主人身份高贵,在下,身份低微,确实高攀不上。那么,道不同不相为谋,请恕在下无礼了,就此告辞。”态度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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