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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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红颜祸水这个词有两种不同情况:一是女人本身品性不良,行为不端,勾三搭四,招惹是非,成为犯罪分子;二是女人本身不一定是坏人,但女人太漂亮,天生丽质的花容月貌,会魅惑男人,让男人为她疯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女,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总有一些苍蝇、蜜蜂追逐在美女身边,所以美女的绯闻多、烦恼多。虽然美女本无意招惹是非,可上天赋予的如花似玉、人比花娇的美貌艳容带给了她无限的风光,也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烦恼,是非偏偏粘惹上身,招蜂惹蝶,能让男人为她而犯罪,轻则倾家荡产,家破人亡,重则祸及天下,挑起战火,亡朝亡国。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城倾国的绝世佳丽让君王为之倾倒,为之疯狂。君王沉迷酒色,荒淫无道,祸国殃民,亡朝亡国。这等国家兴亡本不关她们的事,可天下人不谅解她们,把亡朝亡国的责任都推到她们身上,她们无辜受累,境遇大多很悲凉,红颜薄命,结局大都很凄惨:她们承当了本不应该承担的责任,成了千夫所指、口诛笔伐的红颜祸水,留下了千古骂名。
古语云:万恶淫为首。妄念一动,百患丛生。酒色财气、金钱美女等这些引发犯罪的条件中,美色占了一个很重要的分量。色字头上一把刀。美女,是一剂能让人堕入深渊地狱的致命毒药。多少豪情万丈、志向堪比天高的英雄豪杰在红粉佳丽的肚皮上消磨了雄心壮志,温柔乡耗尽了冲天的豪气,前程似锦的英雄豪杰成为碌碌无为的庸夫,可悲啊,可叹啊。
故曰:红颜祸水。
年轻公子一行中的女眷,除了雪肤花貌、如花似玉的夫人,就说随行的丫鬟侍女吧,那都是从全国各地精挑细选来的,个个眉清目秀,俊俏的脸蛋,婀娜多姿的身段,不说是千里挑一,但起码也是百里挑一。
这些船家的伙计们每天与江水、河水打交道,哪里见过这么多漂亮的女人?现在,漂亮的女人摆在眼前,能不动心吗?摇曳生情的窈窕舞姿,悦耳动听的歌喉,这些粗鲁的汉子看得邪火大冒,垂涎欲滴。
但这些美女就像天上的星星月亮,看得见,模不着。他们只能干巴巴地瞪眼偷看着,可望而不可及。
有些伙计心痒难耐,坐立难安,耸一耸肩头,三三两两地凑到一块,朝着前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时不时地露出充满猥亵表情的笑容,颇有同病相怜、臭味相投的意味。
大船的桅杆上挂满了帆,后面的向北刮的风吹着帆,帆布向前鼓起像大肚汉,有力地推动船;从左右两边船舷伸出两排船桨,在吆喝声中整齐划一地前后来回划动,源源不断地给大船前进的动力。有了风的助力,大船在开阔的运河江面上快速行进着,超越了许多只靠人力划桨的船。
有几个没事在身的伙计悄悄地来到位于船头的一个偏僻房间,小心翼翼地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才推门而入。
其间,聚集到一块的伙计们压抑着喉咙,轻声细语地商量着什么。明人不做暗事,他们这样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恐怕所谋的不是什么好事,图谋不轨吧?
只听伙计甲说:“他奶奶的,这个年轻公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有这个多漂亮的丫鬟,看一看,就惹人眼馋。”
伙计乙的喉咙咕噜地吞了口唾液,深有同感地说道:“是啊,那些个娘们的面盘子实在是俊俏,身段美得冒泡…”
伙计丙不无羡慕地说:“那个夫人更是美若天仙,公子有如花美眷相伴,真是艳福不浅。如果我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就是折寿十年也甘心。”
伙计丁面现凶恶的表情,问:“那我们要不要对这伙人下手?像前几回那样,做得干净利落?”做了个斩杀的手势。
伙计戊赞同地说:“对啊,如果放过了这条大肥羊,那就太可惜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以后很难再有这么好的机会遇到这么多的美女了。”
这些伙计都是些粗野之人,哪里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这个诱惑力对他们来说太大了,动了邪念,露出狰狞的笑容,异口同声地说:“杀了这些男的,那些漂亮的娘们就都归我们享受了。”都同意了伙计丁的提议,房间里洋溢着压抑的笑声。
天哪,这哪里是正经船家,分明是一艘贼船嘛!这些人还是惯犯匪徒。
随即,这些个贼匪确定了当务之急的任务:“你带几人去后舱看看后舱的客人有什么异常,他带几人想办法去前舱看看,最好能进得去…”既然决定要动手,就得先进行火力侦察,打探虚实,摸清客人底细,早做准备,动手作案时才能得心应手,应付自如,避免被打得措手不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名言太知名了,应用得很广泛,连粗野的匹夫也懂得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商量好后,从房间出来,贼匪们一个个的眼睛火热地瞄向热闹的前舱,眼中不时地冒出骇人的凶光。
他们很快混入了船上伙计群中,合光同尘,与常人无异,让人无法分辨谁是好人,谁是贼匪。

伙计们不时地进进出出船舱,跑得很勤,不是端茶送水,就是打水、送点心等,不然,就是送菜送饭或陪客人聊天解闷,殷勤地服务着,让客人感到如至宾归。
旅客们感到这艘船的伙计与众不同,很勤快,态度很热情,服务特别周到,纷纷竖起大拇指,对船东交口地夸奖赞不绝口:船东管理有方,伙计很勤快能干,服务很热情周到。手下出彩,船东感觉面上有光。
伙计们过分热情,热情得过头,旅客们没有怀疑,除了一个衣着简朴、伟岸英姿、顾盼之际电花飞闪、面容颇有风霜、老成持重的年轻人,他知道伙计们过分的殷勤必有猫腻,没有当场揭穿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揣着明白装糊涂,想看看他们到底有何图谋,玩什么把戏。
贼匪们混在伙计群中,借着各种借口,不时地进出船舱,偷偷地打量着客人,打探虚实,在客人们的不知不觉中悄悄地完成了火力侦察,没有发觉这些客人有任何异常之处,他们都是些普普通通的来往于各地的旅客。
贼匪们对后舱的客人的侦察很顺利,但对前舱的侦察进行得并不顺利,捧着茶水、时令水果、点心,刚走到前舱门口,便被仆人拦住,不让进入前舱,茶水、时令水果、点心由仆人送入前舱。
船东进到前舱,仆人没有拦阻他,他亲自询问客人:还需要添加什么,是否满意?
看着一桌丰盛的菜肴,年轻公子、夫人感觉很满意。
娘娘腔的管事仆人察言观色,见主人高兴,打赏给船东一点小费,出手很大方,此举得到年轻公子的肯定,心中不免得意。
拿到赏钱,船东的眼都直了,激动得心说:有钱人就是有钱,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真阔绰得可以。要知道,这十两银子,足够一个下等家庭一个月的开销,可以算作一笔巨款了。用十两银子作赏钱,就像天公作美,掉下馅饼了。
船东千恩万谢,出去后,喊来勤快伺候客人的伙计们,把赏钱分给他们。拿到了钱,伙计们笑颜逐开,欢天喜地。混在伙计中的贼匪们更坚定了要打劫的决心。
贼匪们又鬼鬼祟祟地聚集在那一间偏僻的屋里。
只听贼匪们对着屋子里的一个阴暗角落,汇报着秘密侦察获得的情报:“老大,经过我们的踩点侦察、细心打探,情况是这样的,这条船上,前舱那个公子不但身家丰厚,身边美女有好几个,不过他周围有高手护卫,外围把守较严密,不容易下手;后舱的客人倒没有什么异常,尽是些走南闯北、做些小买卖的客商…”
阴暗的角落里传出了一个人的声音问道:“你们查到的就是这些情况,没有其他可疑之处?你们有没惊动了客人,让客人起疑心?”
贼匪们回答:“我们都打探清楚了,就是这些,没有可疑的客人。放心吧,老大,我们手脚干净得很,客人不会往这方面想。”
角落里的匪首问:“不错,你们很能干。你们看,这次我们要不要动手?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匪首也赶时髦,发扬民主,征求贼匪的意见。
贼匪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有想下手的,有不想动手的。
有的贼匪说:“老大,这次的肥羊虽然很肥,可比较扎手,不容易下嘴。还是慎重一点,不要随便下手。搞不好,就阴沟里翻船了,坏了我们的一世英名。”虽然嘴馋,可比较理智,懂得克制住贪欲。
有的贼匪煽动人心地说:“老大,我们动手吧,这个公子这么有钱,千万别放过了这个肥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下次再碰上这么大的肥羊,不知要等到何年马月!而且,肥羊身边的娘们那么漂亮,你们就不动心吗?你们不想干,难道说你们不是男人了吗?”
被鼓起了情绪,贼匪们嘿嘿地狰狞地笑起来。年轻公子的财富与身边围绕的漂亮女人对贼匪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他们明知道行动的危险有多高,但就是不舍得放弃。
贼匪们摩拳擦掌地等待着老大的答复。阴暗角落里的匪首沉吟一会,有了决定,说:“好,今晚我们就下手,宰了这只肥羊。”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发布命令,对着贼匪们吩咐道:“天一黑就动手,你们带几个兄弟对付后舱的客人…前舱的大肥羊外围的护卫由他们几个负责拔除,内线也由他们负责…”流畅地布置了行动的具体方案,看得出,这是一伙多次作案的惯犯,不然,哪能分工如此娴熟、作案流程如此熟练?
最后,匪首说:“等这票活干成了,我们人财两得,你们别担心,美女人人都有份…”
屋里的贼匪们沉浸在狂喜中,谁也没有想到,在这间屋子的窗下,伏着一个黑影,听到了整个密谋过程。
在贼匪离开后,屋外窗下的黑影站了起来,身材挺拔英伟,极有威势,轻声说道:“好狡猾的贼匪,够狠,够毒。不过,幸好被我窥破了形迹,不然,大意之下,没有防备,我也会吃亏的。这伙贼匪的老大是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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