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作案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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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船上没有发生什么异动,该吃喝玩乐的吃喝玩乐,该干活的干活伙计们心不在焉,目光大多瞟向前舱里,眼中可见贪婪之色。
贼匪们没有蠢蠢欲动,忍耐地等待着时机,真是好耐性。他们分工明确,一部分人在不动声色地监视船舱里的客人,另一部分人在有条不紊地筹划、准备着晚上的行动,大伙密切协同,精诚合作,配合无间。
后舱的旅客中有的是南来北往的商人,有的是走南闯北的豪客,想去拜访一下前舱的年轻公子,若有机会结识一下上流人士也是不错的,只是刚走到前舱门口,却被态度傲慢的仆人拦住,无论他们好歹好说就是不让进。后舱的客人们只得作罢,打消了念头,悻悻地返回后舱,忿忿不平地大骂年轻公子一行,说他们狗眼看人低……
年轻公子与美貌夫人正兴致勃勃地享受着美酒佳肴,又有歌舞助兴,丝竹管乐之声叫人乐不思蜀,浑不知危险正在逐步临近。
到了夜晚,华灯点上,船上灯火通明。经过一天的航行,划桨的伙计们十分劳累了。人累了需要休息,不像机器,可以连续地工作,中途勿需停顿。他们降下了帆布,去底舱睡觉休息了。船停泊在漆黑的宽阔江面上。
一群贼匪们手执利刃,人数大约有三十多个,敛息静声,潜伏在船舱外,一双双散发着贪婪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船舱里。
船舱里,不论是前舱还是后舱,空气中都四下飘散着诱人的饭菜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不论是主人还是丫鬟仆人,都胃口打开大开,伏案据桌对着丰盛的饭菜或酒菜发起进攻,攻城略地,大吃大喝。
后舱。
吃到半晌,客人忽然停止了吃喝,一个个软绵绵地坐倒在座位上,或伏在饭桌上,手足四肢绵软无力。英姿魁伟的年轻人瞧到大家的状况,知道大伙着了贼匪的道,也依葫芦画瓢,学着众人的样,摇摇晃晃地伏倒在船板上。
贼匪们透过窗户看到后舱客人出现的这种状况,满心欢喜,计划已经奏效,成功了一半。后舱如此,估计前舱也差不多。领头的一个贼匪头目感觉动手的时机到了,作出手势,发出行动的信号。贼匪们纷纷起身,按照事先的分工,娴熟地分成两组,一组去前舱,一组去后舱,作案行凶,打劫船客。
一组贼匪有十来个,大摇大摆地拥入后舱,乐滋滋地去收获猎物,抓住了后舱里全部的客人。
另一组有二十几个贼匪们蜂拥到前舱,撕破了平时的和善的伪装,露出了凶恶狰狞的真面目,个个凶神恶煞,目露凶光,杀气腾腾的。
年轻贵公子的仆人很有敬业精神,忠于护卫的职守,守候在门口,就连吃饭的同时也在警戒着。
看到这么多人手执兵器、气势汹汹地涌入,有危险情况,仆人们的职业素养很高,马上丢下饭碗,起身想抓起兵器自卫,保护主人。
贼匪们没有马上发动攻势,不急于进攻,而是与仆人对峙,杀气在双方之间不断蒸腾,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紧张,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
仆人们忽然觉得头重脚轻、四肢无力,暗道:“不好,中了暗算”。仆人指着贼匪的鼻子说:“原来你们在食物中下药。好卑鄙,无耻!无耻…”
贼匪们哈哈大笑。在笑声中,仆人们一个个倒下,瘫软在椅子上,无力护主,无法阻止贼匪行凶作恶。
贼匪们一脚踹开舱门,冲入前舱,里面顿时响起了惊叫声……
后舱。
身材魁伟、英姿挺拔的年轻人偷偷睁眼,看到匪徒们在给客人一个一个地五花大绑,并顺手牵羊,搜刮走客人的财物。
客人虽然有知觉,但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动弹一下觉得很艰难,无法反抗匪徒的侵犯,只能任凭贼匪摆布,眼睁睁地看着贼匪逞凶,绳索加身,束缚了手足四肢,还被掠夺走身边的财物。
胆大的客人不甘心财物被夺走,理直气壮地破口大骂匪徒:“你个王八羔子,敢拿你大爷的东西,我咒你全家死光光…”胆大客人虽然勇敢,但在这种敌强我弱的恶劣的状况下,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被暴戾的匪徒款待,拳打脚踢、痛揍一顿,被打得鼻青脸肿、口角溢血、身上多次淤青,只能倒在船板上哼哼唧唧,没有断手断脚还是算歹徒心肠好、很仁慈、手下留情了。这种鲁莽的表现真不知道是值得表扬呢还是要批评?
胆小的客人战战兢兢,在趾高气扬的匪徒面前,面如土色,奴颜婢膝、低声下气地求饶:“求求各位…大爷…,不要…杀…我,你们要什么我给什么,这些钱都给你们,我家里有的是钱。”有的客人吓得浑身抖抖嗦嗦地说:“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可怜一家子的身家性命全在这里。求大王可怜可怜我,饶我一条小命。”匪徒洋洋得意,声色俱厉地出言恐吓勒索贪生怕死的胆小客人,提出种种无礼要求来折磨客人,从中发现了一种把痛苦建立在别人身上的特别的乐趣。胆小的客人可以不管被同行者骂作胆小鬼,对同行的卑视置若罔闻,却对歹徒提出的各种无礼要求很上心,百求必应,只求保得一条小命,真是达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名言哲理的最高境界。这种贪生怕死的懦弱表现真不知道是聪明呢还是愚蠢?

年轻人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之后,一动不动。他不是见死不救,见客人处于危难之中受苦受难而麻木不仁,无动于衷。而是他对当前的局势了然于胸,准确地估计了之后,认为当前的形势不宜动手。因为现在旅客都落到匪徒手中,匪徒的注意力都在旅客身上,虎视眈眈,都有戒备。众目睽睽之下,若这时去救人,即使采用突然袭击的方式,恐怕也起不到很好的效果,旅客马上就会沦为歹徒手中的人质,被匪徒用来威胁他,到时他投鼠忌器,强打硬攻,结果反而更糟。虽然他艺高胆大,敢作敢当,但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他只有一个人,恐怕力有不逮,没有把握一下子击倒所有的歹徒,也难以同时解救这么多的人质,保全所有的旅客的生命安全。所以马上动手得不偿失,反而耽误了人家的性命。
目前,他所能做的,只有采取缓兵之计,在等待机会,寻找一个出手的好时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采用疾风暴雨式的打击,力求一击必中,快速拿下这些匪徒,速战速决,短时间内解决战斗。
看着贪生怕死的客人备受折磨,吓得胆战心惊,屁滚尿流,丑态百出,匪徒觉得这种把旅客掌控在手心、随意揉捏、虐待的游戏,很好玩、特别有趣,开心极了,发出得意轻狂的哈哈哈大笑。胆小懦弱的客人也献媚地陪笑着,以为满足了歹徒的要求,就能保住性命了。不过,这个愿望对他们而言是美好的,也是奢侈的,遥不可及的。
正当胆小懦弱的客人一脸地媚笑,奢望匪徒能放过自已。岂料,豺狼本性的歹徒突然变脸,风云变色,提起了屠刀。胆小懦弱的客人吓得惶恐不安地说:“好汉爷,不,大王,求求你饶小的一条狗命吧,我给您作牛作马也成,伺候您老人家…”
“放过你,可以。”匪徒顿了顿。客人脸色好转。
匪徒狞笑着接着往下说:“不过,那是阴曹地府的阎王殿上放过你。”
客人面色如土,连忙求饶说:“大王,您放了我吧,我全家就靠我一个人吃饭。杀了我,我全家人都得死啊,您可怜可怜我,放了我吧!”
匪徒正色说道:“放了你,那岂不是放虎归山,你不会去报官让官府来抓咱?不行,咱弟兄才不做这样的自掘坟墓的傻事。咱弟兄的老规矩,干完生意后,向不留活口。”说得也是,留下了活口,受害者必然报官,找官府抓贼匪。匪徒们怎肯留下作案痕迹,自寻死路?看来,这是一伙十分狡诈的贼匪,每次打劫后都不留活口,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活命,纯熟胆小怕死的客人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
豺狼本性的匪徒们凶狠地举起了屠刀。未及等刀落,贪生怕死的客人吓晕了过去。匪徒们肆无忌惮地开怀哈哈大笑。
看着、听着歹徒行凶作恶,年轻人义愤填膺,但他没有轻举妄动,在耐心地等待着,等待一个一击必中、能解救大部分客人的时机。
望着从后舱客人那里搜刮来的财物,一个小头目模样的匪徒心里盘算今次收获颇丰,乐得笑歪了嘴地说:“兄弟们,今天发财了,想不到这些客人外表上不怎样,却是挺有钱的。这些财物够咱们弟兄吃喝几个月的了,哈哈哈…”
匪徒们听了,显得兴致特别高涨,朝天挥舞着手中的凶器,庆祝地嚷嚷。
这时,前舱传来了女人的惨嚎声、哭叫声,后舱里的匪徒们听了心痒痒的,笑骂道:“他奶奶的,这群牛犊子,好东西也不等等我们,这么快就下手独吃了。不行,不行,弟兄们手头快点,干完了,咱也早点过去快活快活。”匪徒们再也无心搜刮后舱里的旅客,心神飞向了前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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