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汉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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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州——神州大陆中最大的一块土地,位于九州东北之地,青州龙阳城之北,雁州雪漠东南,是两方势力大规模向对方派兵的必经之处,自然也就会是龙家和天人们争夺的重地;一般来说,优越的地理位置,总会孕育出一些非比寻常的事物,譬如,除南疆暗血洪荒外各地均没有的圣兽麒麟,就在济州大陆上数次出现;于是,济州大地被人们认为是龙气汇集之地,有着太阳与神明的庇佑因此,无数人前仆后继的来往于此地,建立起无数个国家,而东北济州民风彪悍,在战火和血的摧残与冲刷下,万年以前,本地人民终于赶走了侵入者,成就了一个占据济州十之,甚至连天人和龙氏也来拉拢的九州第一大国--大汉朝。
万年以来,大陆另外十一国不停易主,惟有大汉一直不曾改变,牢牢地植根于济州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根深蒂固又错综复杂的势力,连无孔不入的龙家也大为吃惊,不得已而采用蚕食的方法,用了六千多年的时间,才逐步掌控了汉王朝的朝政。即便如此,那些“贼”心不死的汉室皇族——刘氏总还是要没事来个“清君侧”来与他们捣乱,尽管每次都有朝中专政的龙氏旁支“平叛”,却难以斩草除根,着实令历代家主头疼。
汉王朝的中心——国都麟安城内,因为今日正是初一,此刻城中真是个人声鼎沸,人山人海。大人们都带上一家老小,到神庙前来观赏这举国最大的的庙会;在这繁华街道之上,不少商家抓住商机,摆开摊来,将自己的最好物品拿来出售,吸引得不少富家子弟前来购买;更有不少江湖艺人玩起杂耍,引起人群中阵阵欢呼。麟安城中治安良好,纵使人多却丝毫不乱,人群拥挤热闹但少有摩擦,街道上士兵来来往往,井然有序。人们在神庙中巫师的带领下庄严地向太阳神祈祷,感谢他对大汉的眷顾与赏赐,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之后人们走上街头开始了一天的游玩。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世人展示着,九州第一大国——大汉,帝国的繁荣与强盛。虽然这座都城不如龙阳城豪华威严,但却是丝毫不失皇家风度,反而因各色人物而平添几分龙阳城所没有的活力。
“闪开!闪开!说你们呢!快闪开!”
伴随着车夫的与周围极其不和谐的狂吼,一辆简陋却质量极佳的马车飞驰而去,卷起漫天尘土;马车所到之处,是一片哀嚎和狼籍。
一位正在推销的大叔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待马车走后灰头土脸地爬将起来,一边拍打着衣服一边口中还不忘咒骂着:
“这又是哪位大人呀?坐马车很牛吗?我看你迟早上菜市口全家抄斩!”
大叔的话虽只是气急之下信口胡说的,但如果给他知道,自己预言了一位朝廷大员的命运,恐怕会当即穿上道袍改行算命吧。
一如往常一般,汉皇宫内,侍卫们在来来往往的巡逻,太监宫女忙忙碌碌得小心侍候着自己的主子,宁静而又祥和。可谁又会知道,平静的水面下,隐藏怎样强大的激流呀!
汉王朝年轻的皇帝刘璟,在御书房内,烦躁地来回踱步,面色竟是可怖的苍白,虽竭力掩饰,却仍可见面孔上的一丝惶恐与不安。是什么可怕的事?让这个素来沉稳不苟的皇帝如此担忧?
空旷的御书房中,响着刘璟规律的脚步声,如同凶兽的心跳一般,一起一伏,狰狞地注视着脚下的世界。
突然,“嘭”的一声,御书房大门被打开,来人未经通报便闯了进来。
刘璟浑身一颤,但随即看清来人相貌,便稳住了身形,快步上前,扶住了正欲向他行礼的左丞相李晟,忙问道:
“老丞相,大将军他......”
这位年迈的丞相看来是连赶了几天的路,一直喘个不停,稍稍平息下呼吸,就用他那嘶哑颤抖的声音说道:
“启禀圣上,大将军表示效忠于圣上,愿助圣上一臂之力,诛杀权臣。现已出兵六十万,正向都城赶来。”
刘璟此刻死人般惨白的脸色才微微好转,泛上一片血色,却又好像蒙上了一层细纱,遮住了他的面庞,虚幻的真实,使人看不透他脸上的阴霾。
刘璟停止了踱步。
向还未喘过气来的李晟轻轻摆了下手,李丞相便躬身退下。
少年皇帝陷入了沉思。良久,一个不真实的声音飘来:
“他们,可以信吗?”
过了许久,更遥远,又一个似嘲讽的声音响起:
“你,还有谁可以信呢?”
悠然与恬淡终于再一次回到刘璟脸上;转身,迈步,逐渐消失在御书房长廊的黑暗中。剩下的,是一个自信的声音回旋:

“一切,只看明日!”
夜幕降临下的御书房,血腥的呼吸声停止了,恶兽也安然假寐,仿佛等待着第二天的阳光,进行下一场屠杀。
清晨天还未大亮,城中兵卒便忙了起来,他们为各家各户挂上了彩灯和红布,像是为庆祝什么,可奇怪的是,本日既不过年亦无节日,又不像是为庆贺战功。
这其中缘由,其实说来也简单,便是为了祝贺一位王爷袭位。
又是哪位王爷有如此大的脸面,要让全城百姓与之同庆呢?
这位王爷姓王名健,在九州大陆上知名度并不高,但说起其父王越,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大汉王朝赫赫有名的镇国王爷,年轻之时武艺高强,谙熟兵法韬略,带领汉兵横扫九州,竟是无人能挡,惹得四方来服,奠定了汉朝的霸主地位;在本朝中权势更是无人能及,并且为人低调谨慎,从未给他人留下话柄,其所世袭的爵位“镇国王爷”已传九代,代代权臣,根基牢固,遍植羽翼;王家手握兵权,气焰冲天,连汉皇也要退让三分。
只是传到王健这代,已是子孙不孝,王越所生三子,长子次子三年前无故失踪,王越无奈,只得寻来他早年间与民间女子私通产下的三子王健,本想好好加以调教,可待将来成大器,接手祖业;但王健幼时未得到很好的教育,性格张狂,野性难驯,加上老王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提前让位,便将这份大业交给了这个败家子;谁曾想到这王健如此锋芒毕露,刚刚继位便惹出这么大的动静,犯了为权者的大忌,虽然朝廷上未说什么,但民间已有怨言传起,对王家大为不利。若真任他这般下去,王家的覆亡指日可待。
镇国王府。
王健身着新绣的黑色王袍,在王府简陋的小院中兴奋的转来转去,眼中细芒闪动,贪婪地注视着麟安城:
曾经,这个世界抛弃了我,现在,我就要把世界踩在脚下!
天,依旧那么蓝,却飘来了朵朵白云,遮住了正在上升的太阳——眼看就是正午了。
少年的眼光愈发炽热,竟是让下人们泛起一阵畏惧。
谁又能理解呢?我的苦楚......
从小,我就背着私生子的骂名,哥哥们在家中读书习武,我却在哪里?他们受的是鼓励与褒扬,我得到的就是白眼与唾骂。我,为何要与他们一般?
新生的生命,死死地抓住手中的一切。
......
许是太出神了吧,连一位老者来到身旁也毫无察觉。
老者一身灰色粗布长跑,岁月的痕迹不过初现,脸部几道轻刻的皱纹,双手皮肤却仍光滑显然很会养生,虽身无半点贵重饰品,衣着如同寻常百姓,但华贵之气隐在其中,却无半点庸俗傲慢之嫌,令人肃然起敬;双目炯炯有神,若不是披在背后的长发已白,很难想像此人已然四百多岁了。
一只手在空中无声的摆动,下人们如获大赦,赶忙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
仆人的脚步声惊醒了正兀自沉思的王健,他微微皱眉,转过身来,却是一惊。
“父王,您怎么来了?”
原来这灰衣老者,竟是王剑的父亲,上一任镇国王爷——王越!
王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儿子。
王健虽说对老爹没什么好感,但当下却也不敢怠慢,便侍立在王越左侧。
半晌,王越终于开口道:
“孩子,我还是那句话,切勿锋芒太露呀!”
王健心下暗笑,脸上仍是一丝不苟的样子,认认真真的点头道:
“多谢父王教诲,孩儿记下了。”
“记下了,就好呀......”
王越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淹没在门外的鼓乐声中。
太阳终于升到了天空正中,迸发出一阵炫目的光彩,映亮了整个麟安。
王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似认命一般,道:
“去吧!”
王健听闻此言,躬身退出了小院,登上了那辆属于他的王辇,在一片钟鼓声中,缓缓向皇宫驶去。
王越依旧站在小院中,望着渐渐行远的马车,“唉”的一声,发出了他生平从未有过的叹息,眼神逐渐迷离,好像在回忆什么,面上浮现无奈与痛苦。此时的王越,方显示出他的真实年龄,如此苍老,行将就木一般。
哀叹,哀叹什么呢?是自己,还是那个“王健”?
转身,枯瘦的背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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