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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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水波云动
大海怪一搅啊,反倒搅出他们夫妻更进一层的情谊来了,那是时时如胶似漆,差点儿就把大家给甜得晕。这船没有破坏,虽然吹走了一面巨帆,不过船底有好几面备用的,倒也没有什么。
柳涔提议,就不伸帆,顺着海流,看它把我们带到那里去。燕司知道小柳只怕要斗一斗那海怪,自然也随声附和。鹰现在大概只知道做运动,不管谁说什么,他都不听清楚,一味就说好。东腾洋这股海流很大,也很怪,它推着船,一天一夜都飘出千多里去,可是柳涔仔细看天上星斗,和风涵一合计,还在老地方。船在原地转圈,除破鹰和小狐狸,谁都觉出来了。柳涔知道,只怕这海怪,就这几天,又要动了。上次的巨浪,已经到了它的能力顶峰,再掀巨浪,它也是没有气力了。不知道,这次,它打算做什么?
和燕司风涵他们商量,风涵写了四个字,单刀直入。柳涔思寻,涵说得对,这大海怪,只怕就直接进攻咱们的船。从哪里进攻,自然从船底最顺利。要是船底被它攻破了,大家都沉了。想到这里,他和燕司相顾,双双站起来。两人下了一层,就从一层的取水口下去,到了船底,两人的水性好,抗压能力也强,船虽然有巨大的排水力,却压不死他们。两人仔细查看船,发现船底是加厚的。宁远商行,是一个信用卓著的商行,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知道雇主要去东腾洋,连船带人带东西出了八十万两,宁远行,给的,是船底最厚的,除了本来的船底外,外头还加了层铁皮。
原来东腾洋上,经常有船底被海怪戳破,船沉人亡的事故,而宁远号却常年走这条道,他们的船,最少出事,原因之一,便是船底请特别的工匠加厚了。
燕司柳涔游了一圈,将船底很多地方敲了敲,兄弟俩认定,船中心的地方,最是薄弱,因为船中心,压力最大,海怪最不容易进来,所以这地方,加的铁,就不如两边的。如果这海怪是个老手,那么它只要顶住开始的压力,使劲儿攻击中央,压力加上薄弱,中央地带很快就破了。想明白了弱点所在,两人就到船里头,取了四个铁锚,上边又让船上的铁匠给焊了十几道刀边,风涵、风攸和他们俩下水,四个人,合力将一个铁锚,用比手臂粗的铁链,紧紧地锁在船底中央的几个挂缆绳的巨钢钮上,将四个刀边向外的铁锚全锁结实了。柳涔让风攸和风涵先游回来,他和燕司断后。
风攸很少看到海水里的东西,看着那奇怪的鱼在身边游来游去,就有些呆了。这身位就落到风涵后边了。他正在傻看,突然柳涔用力向他游来,难为柳涔游得快如海豚,也只来得及将风攸推开。风攸回头一看,我的龙珠娘亲唉,这,这是什么大鱼呀,这嘴巴大得像扇小门,牙齿跟一把把钢刀一样,那要进它口里,还不立马一口两段。
其实是风攸从小生活在内陆的鸿雁,没有见过海洋生物,这就是鲨鱼而已。只不过,袭击他的这条,特别大而已。柳涔知道这玩意的厉害,他也是从小在江河湖泊的水里边斗过恶物,最凶的,只斗过巨蟒和鳄鱼,那巨蟒最长十米,鳄鱼不到五米,没有这东西大,这东西,好像足足有近二十米长。柳涔晓得,水中生物,别看它们大,可是捕猎技巧之高,让人叹为观止。现在不能有犹豫,他用力一压身子,刚好避开恶鲨攻了他的嘴巴,他的人已经在鲨鱼嘴下了。鲨鱼当然知道有猎物在它身下,它向下一搅,力图将猎物压下去。可是鲨鱼今天低估猎物了,柳涔就在压身子的时候,已经抽出了水光寒。柳涔出手如电,视水的压力如无物一般,剑锋直刺进那大家伙离口下近半米的地方,那地儿,正是这鲨鱼大血管的所在。一剑得手,血在海水的压力下,长长地射出来。大家眼前一片血红。燕司慌忙带着吓得有些呆的风攸和风涵往上游。柳涔断后,他不敢看,书上记载,这种恶鱼,有食同类的恶习,所以,现在,这条大鲨鱼可能帮助他们挡住其他鲨鱼的进攻,赶紧上船。
大家在七层船板上,看着这条二十米左右的恶鲨翻白着肚子浮起来,不一会儿,一群大鲨鱼游过来,大家纷纷抢食,一时间,海上一片血腥。风凝一看,吓得捂住眼睛,天呐要是我落到他们口里,没有一口好吞的。
转眼间,那鲨鱼已经变成大半具白骨,渐渐沉入海底。这群鲨鱼在船边游来游去,一层舱里,那些船夫们可都看见了,大家不敢吱声。鹰、柳涔、燕司三个看着这群鲨鱼。鹰微笑道:"这不过是小打手而已,要除掉他们么?"
柳涔笑道:"等他们进攻再说。"
话音刚落,其中的两条鲨鱼就不知死活的直撞向大船。不过结局非常可悲,他们的头,没有船硬,撞得鱼头裂开,其他几十条鲨鱼抢上来,把这两条傻瓜给吞了。
风涵道:"二哥,可以用箭教训他们么?"
鹰笑道:"当然,请,让二哥看看涵弟神技。"
风涵将船上的一张便弓拉开,同时射出十支箭,这叫十星连珠,这准头已经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了,十支箭,刚好准确地射中了十条鲨鱼的脑袋,深深地扎进它们的头脑中。这十条鲨鱼痛苦地在水中翻滚,其余的鲨鱼还要进攻,风涵第二拔箭又射出去了,又是十条。这些鲨鱼有些胆战心惊了,它们缓缓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海流把鲨鱼的尸体甩到后边,风凝才敢从丈夫的怀里钻出来。
鹰伸出大拇指道:"老五漂亮啊。看二哥的。"
柳涔挡住他的话道:"你抱小狐狸休息去呗,看把他吓得,这场面,咱们还能应付。"
鹰大笑,抱起爱人,回房间继续运动。船板上,柳涔诸人严阵以待。不一会儿,海面上开始聚集起一群黑色的鱼,风攸一瞧,这鱼,比刚才的鲨鱼还巨大,就比那天的白鲸小一些,这是什么鱼呀?
燕司低声道:"这是黑鲸,个头比白鲸小些,是海中第二大鲸种,个性凶暴,是吃肉的。"
逸云好奇道:"它,它能长得多大?"
燕司微笑道:"白鲸,最大可以到二百多吨,从头到尾八十多米。这鲸,比白鲸小,最大可以到一百六十来吨,从头到尾六十多米。"
逸云打了个寒战道:"我们的船多大?"
柳涔笑眯眯道:"咱们的船,可以运载五千多人,如果运货,可以运十万吨以上,十五万吨以下。船长二百米,船最宽三十七米,船高48米。"
逸云打量了这个鱼群,低声道:"咱们的船要是到了这个鱼群队里,只怕会被弄翻哩?"
柳涔笑着眨眼睛道:"大哥,正是,这海怪,就是要造成咱们跟这个鱼群的冲突。"
燕司低声道:"请陛下出来?"
柳涔微笑道:"不用,吩咐舵手,加足马立,向鱼群冲去。"
逸云大惊失色道:"四弟,咱们自己还惹事?"
柳涔眯着眼睛笑道:"它们若是有心围攻咱们,它们必定已经有了策略了。如果这群鱼是有心要害人的,就算是鹰陛下,它们也未必肯让。到时候,说不定,还想不利鹰陛下。如果咱们躲,正中了它们的圈。我相信,它们一定已经在打算好了,按照咱们躲的路线围攻咱们。咱们偏偏来个主动进攻,叫它们方寸大乱。这大海兽不是鲨鱼,身体运转不灵活,等咱们打乱它们的队伍,咱们就可以轻松的扬帆直下了。"
果然如柳涔所料,这群鱼已经打算好了,紧紧跟着船,然后趁晚上,形成包围圈。谁想到啊,这前面的大船,突然转舵,船身来个向后开。这一群黑鲸,完全没有防备,大乱相失。如果不是柳涔和逸云心肠软,故意避开它们的孩子,只怕会叫大船撞死几条小奶鱼呢。
等这群黑鲸再次整好队伍,一看,船已经走得远远的,追不上了。
成功突围,大家兴高采烈。前面出现一个大岛,将海水全部阻断了,看来,岛屿不小,淡水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大家将船停在深水处,船上的船员和八位公子上岸。很幸运,这地方,有条小河,出水口,就在附近,大家找到小河口,河水非常清冽。船夫们高兴的装好了水,运到皮筏上,三十多只皮筏子来回运了十来次,把二层、三层和四层每个客房里头的缸全都装满了,这第四层的中央,柳公子特意设计了一个大水池,足足可以倒千吨水。幸好柳公子有算计,每个房间里头,都塞了大水缸,这打巨浪的时候,这些水缸可都将船给撑住了,特别是中央的大水池,直到了稳定船重心的作用。虽然水是洒出了大半,可是毕竟将船给压住了。
船夫们最后运了两次水,够三个月喝的、洗的,他们没有兴趣上岸,这些岛上,全都是野蛮不堪的人种,船夫们久来了,自然知道。有几个老船夫就劝说"公子们啊,上船吧,咱们走了是正经。"
柳涔和燕司一看,船上的蔬菜早就断了,小狐狸的脸有点绿了,还是弄些菜来吧。他们俩要到内陆去,其他人也很有兴致,这八个人,艺高胆大,再有筝姨看着船呢,凭筝姨的本事,船上的人,没有一个是她对手,他们倒是放心地往内陆去。
本来想让小狐狸在船上休息,风凝哪里答应呢?死死抱住了逸云大哥的手,逸云没有法度,只好将小狐狸带在身边。大家进了内陆,这地方,植物茂盛,到处水流淙淙。走了一段沙滩,就是树林,大家进了林子,没有多久,风涵就发现前边的林子里,果子一大片一大片的,其中就有龙泽不出产的,全从国外进贡的名果荔枝、鸡嗉果、曼登果、玉奶果,风凝最爱吃荔枝,风涵替他摘了一大捧,将叶子摘尽了,小狐狸倒是享受,边由鹰抱着,边吃着风涵剥的果子。大家边走边吃,趣味越来越厚了。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这伙人速度快,已经走出三十多里去,这林子多热泉,小狐狸已经很久没有洗痛快的澡了,鹰打了个又大又清的水泉,把小狐狸放进去,柳涔和林泠也陪着洗。其他人嘻嘻哈哈地吃果子。
正吃得起劲,突然就听见呜噜呜噜的吜声,接着就有急促的脚步声向这边跑过来。这几个一看,大家立即躲进树众里,只见有五六个皮肤褐色的人往这边跑,他们脚上还拖着铁链,手上也有桎梏,身上是伤痕累累。在他们后边,一群身上画着五花八门褐色人拿着又老又旧的长枪在后边追赶。大家相互看看,都不言语,不久,这五六个人就叫他们追上了。这些画花的黑人,非常凶狠地毒打这几个逃跑的。然后将他们倒拖着向里边走。
风涵、鹰站起来就要追去,后边叫柳涔给叫住了,柳涔低声道:"咱们回去呗,别惹事情。"
风涵断然道:"不行,怎么能这样对人,这事情咱们非管不可。"
柳涔叹气道:"这几个,想来是逃跑的奴隶,看来,我们到了海外几个褐人群居的岛屿了。"
逸云惊讶道:"褐人,不是住在东大陆以南的瞻云洲吗,这儿也有?看来,咱们已经到了东大陆的外围了。"
柳涔道:"是,我们有商行在东大陆,多少知道这里的情景,东大陆有三个洲,其中的瞻云洲,住着五亿多褐人,东大陆战后已经有十三亿人口,可是褐人占了近一半。不过。褐人,在东大陆,地位非常低。跟咱们一样,皮肤接近月白的人种,在这里,最高贵,偏淡棕色的其次,近于青色的第三,这褐人,最下等。不过因为他们比较野蛮,所以,常人是不进来的,这褐人中的酋长非常的凶殘,常常发生征战,打完仗,每次就是把俘获的战俘杀了。后来呢,东大陆以北的两个大洲青云洲、龙云洲的日子越来越好,生意发达,很多作坊开了,很多庄园要种东西出卖,许多的矿要开,车要造、牛马要侍侯。东大陆面积是西大陆的三分之二,跟咱们一样,四亿多平方公里土地上,地广人稀,少的是人干活。这两个洲,就想出了把瞻云洲的人卖来当奴隶的恶念。于是就有商人,把东西,财宝给这些酋长,然后把战俘给卖走。起初还是战俘,到后来,发展到本族中的一些犯罪的或者是不忠于酋长的族民,到最后,就是老实巴交的人也卖了。三百多年来,卖人,已经成了习俗了。"
风涵惊讶道:"咱们无瑕和明皎也干吗?"
柳涔语塞,不敢说话,脸却红起来。他实际上,是两大商行真正的操作者之一,怎么敢向当家的说实话。风凝接过风涵的话道:"要在商行里混,不干不行,不过咱们文明一些,不直接到这里来买人,咱们,是到东西大陆的奴隶市场里买。咱们家里头用的那些个太监,都是东西大陆里头,从小叫割了,训练来买的。咱们看着可怜的,就买回来。有时候,奴隶哀求,就把他全家都买过来。所以,咱们家的太监,基本上都对咱们家忠心耿耿,因为,如果不是咱们买他们,叫别的国家买去,更是不当人来看。"
鹰皱眉道:"小狐狸,能不能禁止这种交易,这不行,这是人啊,谁可以这样对人呢?每种生灵,都有自己的自由,咱们不可以剥夺别人的自由是不是?"
"二哥,不是我不想禁啊,实在是禁不了。旭儿当家,他是书生善良脾气,不肯做这些个交易,结果,叫同行挤兑得过不下日子去。咱们要一下子改,是不成的。还是要慢慢养成气侯才行。依我看,除非瞻云洲这些小部族变成统一的一个个国家,这样呢,国家可以立法,禁止人口买卖,否则,凭咱们无瑕和明皎,可是没有办法禁止的。咱们能做的,就是把咱们买回来的人,释放成平民,给他们一条活路走。"
风涵气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有如此残忍的事情,我,我平生最恨将人当奴隶驱使。咱们非得管这事不可。"
风凝叹气,有心想叫回,不守这兄弟几个来劲了,穿好衣服,往里边走。走了半天,到了一个市集,因为沿海,所以是个大市场。他们一打听,还真有一个非常大的奴隶市场,刚刚跑的,就是这个奴隶市场的。到市场门口,一看,真惨,这五六个奴隶,都赤条条地吊在架子上,打得不成样子了。这几个,是要被活活晒死的。其他奴隶,都发抖地跪在市场当中,马上要开始买卖了。

来自四面八方的人贩子都坐着,锣声一响,就开始叫价。第一个奴隶被叫人去,这个奴隶相当健壮结实,他的手脚叫紧紧捆着,赤着身子,叫人检查。风涵一看,怒冲头脑,还没有等叫价,他就厉声道:"别叫价了,这里的奴隶,我都买了。"
啥,风凝听得就头大,风涵回头对风凝道:"我知道,你带足了钱,把他们都买下来。"
鹰也帮腔道:"小狐狸,涔弟,大不了,咱们自己吃得苦些,少喝点酒,把人都买下来。"
风凝一听,全买下来?他是知道的,这奴隶的价钱真的不贵,一个奴隶,在西大陆结实的,不过白银三百两,可在这里,只要十两,可能就差不多了。这个市场,他粗估了估,可能现在有近千个奴隶,大多也只要一万两就够了。不过,这里的人都要现银子,一万两银子,有些难了。
柳涔低声道:"这里的要现银,咱们没有一万两。"
鹰瞪眼睛道:"谁说没有。我说四弟,咱们压船的银子,不止一万两呢,搬来就行了。"
"二哥,咱们,咱们哪里安置这些人去?"
"先别管,把人买下来再说。"他们这几个刚在争呢,几个从贩子带着打手围上来了,哪里来搅局的,想让独占大财是不是?谁不知道,这贩人,一转手,是十倍的价钱呢。想要吞独财,门都没有。
这些人贩子可就错了眼色了,不用鹰动手,林泠拉开架势,把一群人打得鼻青脸肿,喝令他们马上从这里滚出去。人贩子们打不过这帮客人,全都滚了。这市场的酋长,只管银子,不管人贩子。一万两纯银到手,眉开眼笑,吩咐,把一千一百个奴隶,不管死活,全给他们。
鹰他们做了这件事,痛快之极,八个人回头就管自己回去了。走了一段路,发现不对,后边这群奴隶还跟着。鹰回头给他们作手势,示意他们回家。做半天,他们不明白。林泠敢紧跑去找个被打的人贩子,死捆了来,叫他翻给奴隶们听,结果,这些奴隶们,谁都不走。
鹰急了,风涵也急,给你们自由啊,明白不?怎么忒傻呢?还跟着咱们做什么呢?风凝叹气道:"现在明白我和四哥为什么不肯掏银子了吧,花钱事小,咱们怎么舍不得用一万两救人呢?关键是,救人要救到底啊,咱们把这些人弄到哪里去?咱们不带走,咱们一走,他们立即又成了酋长的奴隶,又要被卖了。那些人贩子,吃了咱们的亏,可能对这些奴隶就更凶残。可咱们要带走他们,咱们把他们送到哪里去呀。你们呀,凭血气之勇,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柳涔和风凝一商量,没有办法,先带着吧,看看,哪个岛人比较少,就把他们放哪里,给他们点吃的,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平空就多出千号多人来,只能将第五层的黑油全都跟第三层和第四层的水挤在一起,第五层,弄出来,没有办法弄房间了,大家就打地铺睡吧。这些奴隶们已经感恩戴德了,原来听说,那些被卖的奴隶,都被硬挤在最底层,人都站不直,只能屈在船中,现在,叫他们住第五层,非常开朗,还任他们站起坐下。不过,不能随地大小便,要排泄,就得到船头去解决。就这麻烦些。
风凝又拿出了三万两银子,叫这些奴隶每人都去背一袋子米,外加一些腌肉。另外,没有办法,叫这些奴隶中会做饭的,住到一层去,帮助一层的厨子做饭。厨子们很不乐意。好在,这船,本来就可以连客人带船夫可以带五千多人的,所以多了一千多人,这饭倒也能顺利解决。只是这些个奴隶的习惯实在太差,已经说了许多遍了,不许随地解决。结果一天住下来,五层上,就是黄白之物,到处都是。
沿途过了两个岛,这些奴隶都不肯下船。人家不肯下你不能硬拉是不是?这下轮到风涵和鹰发愁了,事情是自己一定要做的,谁知道做了,许多麻烦呢?
过了第三个岛,补充了足够的水源后,又上路了。一连三天,都是大海。到第三天晚,这八兄弟正在甲板上纳凉,突然,船就抖动了一下。柳涔和燕司都跳起来,来了。
鹰刚刚站起来,这船第二下抖动得更厉害了。鹰立即将小狐狸抱起来,直下一层。林泠不想下,柳涔柔声道:"泠弟,快下去,你小哥,要你照顾,另外,这些奴隶,都叫他们下一层去。别让他们乱来。"
林泠急忙到五层,五层的奴隶们正在不知所措,听到主人叫他们到一层去,他们很听话,立即就下了。
甲板上,逸云、鹰、涵、柳涔、风攸、燕司严阵以待。不一会儿,这船就震动得更厉害了。船下的奴隶们听着船板下,呯呯的响声,都吓得惊叫起来。林泠大喝一声,狮子吼震晕了百来个奴隶,大家很震惊,都住口发起呆来。只见第一层的厚厚屏障外,一条庞大的章鱼,正晃动着大大的脑袋,使劲地撞击着船侧。那两只像大灯笼的眼睛,把大家都吓得成了木鸡。林泠见多识广,也不曾见过这种玩意儿,当年的青蛇总算厉害了,后来的魔祖也是,不过,要说大,可真比不上这玩意儿。
这章鱼撞了十来下,船侧没有一点动,它恼怒地钻到了下边,突然往上撞击。这下,差点儿将船翻过来,不过,这一撞击,它的头,刚好撞击在利刃上,立时一片血红弥漫开来。章鱼是笨玩意,一击不成,它居然撞击第二下,这下,刀口就深深地扎进它的头中了。章鱼负痛,不敢撞击第三下。因为在船底,受到巨压,它的血狂喷不止,这章鱼就浮上来了。
风涵惊叫道:"就是它,那天在海上看到的就是,难道大海怪就是它吗?"
柳涔冷静地看了看燕司,洛燕司嘿嘿笑道:"它不过是高级打手,前面两个不能得手,所以派它来了。不过它已经受伤了,涔,咱们俩下。"
风涵看了看他们俩,柳涔低声道:"涵,咱们斗的时候,用箭射他的眼睛,听到了,一定要抓住时机。"说罢,柳涔已经飞身从七层甲板下向下直射。
章鱼看到有猎物下来了,张开像桌子一样大的巨口,就要将柳涔吸进去。柳涔是精怪啊,中途身子转道,抓住他的一只巨足,在他的巨足还没有卷上自己的时候,水光寒已经冷冷的切下去了。章鱼负痛,扬着足,刚想将柳涔扫下去,柳涔借势,已经飞身跃到另一条足上,又是电光火石的七剑。章鱼狂怒,整个身子从水中出来,八条三十几米长的巨臂到处乱舞。一层甲板的人,都吓得闭上眼睛,天呐,这,这是大海神啊。燕司一看,也飞身而下,他抽出自己的长长的金刃玲珑刀,对准章鱼的头顶处,又是重重的两刀。砍完了,转过身,又在章鱼的长足上,奋力斫下去。他的刀,比柳涔的剑,势道更大。章鱼吃痛,整个身子完全出来了。风涵看着他妖异的巨目,将软弓拉开,箭如闪电,弓弦响处,箭无虚发。正中章鱼的眼睛。章鱼长长地乱摇动着长臂,已经看不到东西,不知道要向哪边。柳涔和燕司的刀和剑,再次斫中他的脑袋。章鱼已经失血过多了,再加上这一击,已经刺入他的脑髓,章鱼直挺挺地起身后,摔入海中,海水里,泛起了一大阵,一大阵的潮红。
两人轻松回船,鹰哈哈大笑,好功夫,四弟也罢了,燕司姐夫,真的难得,今天才露出真身手。柳涔一抿红唇道:"咱们除了它的主要打手,现在看二哥你了。"
鹰回头对风涵道:"涵弟,带了乌金弓了吗?小兄借弓一用。"
风涵回舱将弓取过来,鹰拈了拈这把巨弓,对风涵道:"兄弟,你臂力最好,一会儿,我叫弓,你把它扔过来。"
风涵知道只怕有巨敌来了,他刚刚将弓上好弦,把射日箭也张好了。就见海面上,像煮沸了一样,突然海水都发起泡来,然后,像是有巨力将海水硬生生劈开一样,水面分成了两半。在那水中,一条龙不像龙,蛟不像蛟,恐龙不像恐龙、大象不像大象的东西,正分开水,追船而来,好大呀,比那条青蛇,白鲸都大。这海面,生生叫它分出了几百米的洋流来。就是这东西,一直在追咱们么?
风涵对水里的东西不清楚,他低声问道:"是什么东东?"
鹰长笑道:"叫恐兽,东西大陆上,三千年前魔战后,因为它们投身魔道,已经绝种了。想不到,海里,真的有这玩意儿。"
一层船舱内刚刚在庆祝,好啊大章鱼死了,欢呼声还没有停下来,大家的嘴都张得老大。因为大家都看到了那狞厉的恐怖的丑陋的,打着千万个扭曲结的邪恶的脸,和那双发着青光的恶眼。所有的人都软在船板上,风凝吓得全身发抖,我的娘亲不在,明珠也不在了,谁来,谁来战胜它啊。鹰飞身上了长桅杆,长声笑道:"畜生,你终于出来了,你在东大洋,为恶了近千年了,现在,也到头了。"
那畜生已经进化能人言了,它粗哑的声音非常响,几乎把大家的耳朵都震聋了:"你是哪里来的奶娃子,竟敢跟本海神作对。你们找死。呵呵,本海神已经很饿了,正好给本海神当点心。"
鹰不想跟他多赘,那东西刚想撞击船体,鹰已经甩动龙银带,直刺那东西的眼睛。那东西一看,眼睛要是叫这银色五味子带子发出的厉风扫上,只怕立时就瞎了,立即闪避。鹰高声对柳涔道:"四弟,你和燕司驾船,离开战场。"
柳涔急速下舱,趁着那东西闪避带动的海流,交船划开了百米左右。那东西一看,你们想逃,拔转头便要追赶。鹰已经飞身入海,在那东西追向船之前,飞上他的额头。龙神带再一次击向这恶物的眼睛。
这恶物的母亲,当年在魔战中,跟母青蛇齐名,这恶物的能力,只在青蛇之上,不在青蛇之下。上次,叫龙神王用紫金藤教训了一顿,因为明珠不想在这种东西身上过度用力,所以放它一条活路。它养好了伤,又听说龙神王回天了,劲道又来了,反正东大洋的高位龙神也怕他哩。所以这恶物也是自恃能力强,不把鹰放在眼里。眼见银色的带子又要击向它,这恶物便高高竖起,将鹰从额头上甩下来。
鹰身子是甩出去了,可是龙银带却捆住了他长长的厉角。那恐兽上次吃的就是小带子的亏,所以它决定先将这小带子弄断了。它的力量全在两只长达七米的角上,所以,它将力量集中在角上后,居然在海里转了两圈,将龙银带绕在角上,力图将带子越转越紧,然后将带子绕断了。
鹰也看出他的意图了,他边和恶物在水里斗。边由着这恶物将龙银带越绕越紧。那恶物想来,这带子被我绕紧了,你要么就是弃带逃跑,要么就是被我拉到近前,被我活活吞吃了。恶物想得得意,便绕得越紧。
这船上的人,全都跑到甲板上来看了,远远地看着一个小小的人,居然和这东西相斗,那些船夫发奴隶全都跪下了,这不是人,这一定是神派来救我们的。
已经是最后一圈,风凝吓得浑身直抖动,哪里敢看,他紧紧抱住逸云,大哥,快救二哥,快啊。
鹰等他转完最后一圈,突然将龙银带脱手,这恶物得意得大笑道:"你以为,用这带子,还能把本海神怎么样?没了这东西,你完蛋了。"
鹰借龙银带之力飞出,飞出瞬间,已经将紫金藤甩出去了。一道紫色的光芒,突然张开来,紫金藤已经缠上了恶物的巨角。那恶物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金色的东东怎么又到这小奶娃手里去了,不对啊,以前那个小奶娃不是这样的呀。
他一发呆,完了,鹰飞身直下,手握长藤,直入海底,他就用长达二十米的紫金藤,在这恶物身上捆了一圈,那恶物的肚子足足有十三米宽,鹰站在他背上,拉起带子,亏他想得出来,他居然用恶物自己的肚子做绞盘,活活要将恶物的角给绞断,借力打力,以此为最。
恶物现在知道,自己今天凶多吉少了,自己的肚子被绞住了,可是绞住肚子的,又是自己的角。他想挣脱肚子,就要付出角的代价,想保角,就要付出死亡的代价。想到这里,它一想,留得青山在,我选逃了再说。他用力甩动自己的巨角,只听见山崩似的两声巨响,船上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那恶物的两只角断裂了。
不管怎样,七米的长巨角,叫自己的肚子活活绞下来,肚子上也叫紫多藤勒出了深深的血道。恶物猛然受此巨痛,便长长从海里窜起来。鹰此刻已经借绞断角的力量飞起来了,他的身子在高高的半空,朗声道:"弓。"
风涵不借思索,将乌金弓用力甩来,刚好落入身子到达顶点的鹰的手中。鹰一操弓,借弓之重力下坠的同时,龙神登空的步法已经走出。他在半空中,生生将弓拉开,射日神箭,如同流星赶月一般,闪着火红的光芒飞向恐兽。这恶物身在半空,心脏部分已经完全露出来了。金火色的长箭发出火焰般耀眼的光芒,长箭直没入恶物的心脏,大家都听见啪啦一声巨响。恶物再次发出长长的来自地狱般的厉声惨叫,向半空中又挣扎向上。它努力想甩动尾巴,来最后一击,鹰不给他机会,身子下降,箭第二支飞出,正在恶物的左目。恶物左目一片鲜血模糊,它已经完全分不出方向了,再次厉嘶,把船上的人吓得魂飞魄散。鹰的身子接近海面,恶物也掉下来了,这次,它是头朝下的。鹰对准它丑恶的眉心,射出了第三支箭。长箭飞出,金芒映天。恶物尖厉而绝望的惨叫了一声,跌入海中。
鹰借它下跌之势,抽出龙银带、紫金藤和箭索,用这三样宝贝一打水面,身子飞起,几度直跃,飞回船桅。他站在船桅上,月光升上来,洒在他的身上。这些船夫和奴隶们一起跪在地上给他磕头:"天神,天神啊,真是天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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