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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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在汉中地区燃烧了三个月,且势欲涨,并不因寒冬到来而有熄灭之意。
雷家四大军团各抽调出五千兵力后,由史常在率领着两万雷家大军,赶赴汉中支援唐家,与南宫军在汉中交战三月,目下烧取了南宫军的粮仓,使其兵退汉阴城。
南宫霸恼羞成怒下亲自前去坐镇,不过败局已呈,何况史常在这个很纯粹的军人,最擅长以城为据点的进攻战,南宫霸这一方霸主的亲自出马,能不能以非常手段挽回败局,尚在未知之间。
三大诸侯间的这场战争,引起了各方人士的关注,中原国朝廷内部议论纷纷,其余的各方诸侯均没有正面表态,暗地里却是开始了大行动,大概是打算坐山观虎斗,趁机会欲捞点好处。
相信要不了多久,消息就会传到东洲大陆上的其他国家,若不及时制止,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中原国皇帝昏庸是远近闻名的,他在发出一道息战召令被两方诸侯置之不理后,便不再过问,对于此况所有人都毫不稀奇,只是一代名相宇文金傲却也始终对此事未有表态,内中玄情耐人寻味。
必须要尽快制止这场诸侯间的战争,这不单单的是三方诸侯的战争,其他各方诸侯也会随后的生出反应,最堪犹的是,虎视耽耽的外国异族也将大有可能会有所行动。
状况急于燃眉,有那么几位大人物已是坐等不得了,比如说这一位,剑圣姜明。
大雪山上,一把长剑破关而出,如万丈迅雷般向山下飞去,待到山脚时,长剑告停,方得见真貌。
原来是一个身着破旧文士长衫的瘦高男子,两肩并不宽,剑眉燎天,眼中精光内敛,周身气息悠长如无底深渊,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强大剑气,整个人站在雪山脚下便如同一把出鞘之剑,大有势不可挡、万夫莫敌之姿。
剑圣姜明拥有着强大的先天剑气,今次出关下山,更是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已达到了人剑合一的至尊境,难怪下山时,只见长剑不见人。
随着剑圣姜明的出山,剑圣令一时肆发各地,八方豪杰收到剑圣令后,立刻向汉中聚去,看来姜明是铁了心要制止这场战争,甚至不惜动用上剑圣的影响力。
那日雷鸣着令薛婷前往其兄薛弼时的府邸后,当天夜里薛弼时便夜访雷鸣,声言誓死追随雷家,并呈上万斤木材以示诚意。
独孤血日内的凯旋归来,使雷鸣更为振奋,两人在天雷居内相谈足足有三个时辰。
不觉天黑。
人逢喜事精神爽,雷鸣喜颜于表,向下座的独孤血款款道:“独孤兄,今晚就留在天雷居吃顿年夜饭吧,今天刚好是义儿的生日。我已约好聊公、雷贲、军泽他们,待我召义儿小碟过来后,我们大家在天雷居一起过个除夕夜,如何?”
雷贲是雷鸣的堂弟,现任职于成都总兵,掌管着雷家在成都的一万直系军队。翟军泽是雷家城堡的主管,负责着城内雷家的各项政务。
身批黑色斗篷的独孤血,并没有雷鸣那样激动,阴沉依旧,但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道:“如此甚好。”言语中不带半丝感情,不愧是上梁无情下梁冷,也只有他这样无情阴冷的人,才会**那么一批冷血暗客。
雷义与雷小碟刚与众暗客见面,就闻得一个悠长深沉的笛声传来,知道是义父相召,只好悻悻然的前去赴召。
两人出地下室后,踩着地上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脚步声,于雪地中留下两排脚印。
雷小碟向并肩而行的雷义轻声说道:“义,我已有好些时日未见尉老师了,有点想他了。”
雷义生出同感,道:“是啊,从接手暗客训练后,我就一直未有时间去尉老师处了。”
雷小碟道:“不若我们等会向义父请示下,去看望看望尉老师。”
雷义点头道:“正合我意。”
雷小碟取笑道:“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呵呵。”
雷义也是一笑,却未再说话。
夜色渐浓。
天雷居门口,两人刚好碰到前来赴约的尉聊,自是一番欢谈。
尉聊见阔别数月,这两个学生竟是变了如许之多,尤其两人身上的戾气已是减化殆尽,仿佛又看到了昔年的那两个毫无心计一片纯洁的孩子。
才识如尉聊者,自是不难看出两人间萌发的微妙感情,只是未有点破而已。
雷小碟雷义伴在尉聊左右,一起迈进天雷居的大门,走向会客堂。
会客堂内中央处摆了一张八仙桌,雷鸣独坐上位,左下首坐着一名豪汉,身着黑色军装,眼若铜铃,骨骼粗壮,面颈部肌肉强劲有力,此人便是成都雷家军总兵雷贲。独孤血静坐于雷贲下首,并没有为位置在曹贲下首而心生不满。
右下首空以虚位,想来是留给尉聊的,其下是一年在四旬开外老者,身材健郎,一对小眼精光肆射,显示出一种精明能干,此老者便是雷家主管翟军泽。
雷鸣见尉聊、雷义、小碟三人一起进来,忙起身招呼他们依位坐下,与尉聊一番客套后,邀其坐于右下首,雷义与雷小碟并排坐于下席背门之位。见诸人坐定后,雷鸣拍了拍巴掌,四个仆人立时端着菜肴等物奉上桌来。
雷家的精英除了四大军团长外,济济一堂,简单的开场客套后,雷义令仆人为诸人倒上酒水,道:“今日我们只论家常,大家都要尽情痛饮。”先干为敬的一饮而尽。

在座诸人俱是举杯尽饮,惟独雷义、雷小碟是初次饮酒,有些难以适应。
雷小碟有点害怕的将杯中之酒,向雷义的杯子中折了近半后,闭着呼吸一口喝下剩下的半杯。不怎么懂酒场规矩的雷义,倒是很丈义的接着干了杯中的酒。
雷鸣呵呵一笑道:“我女怎可怕酒来着,此乃上好烈酒,冬天饮之可御寒强身。”
雷小碟吐着舌头,有些尴尬道:“这酒入口太辣,小碟有些适应不来,还请义父见谅。”
雷鸣再笑一声,转向雷义问道:“我儿又做何感?”
雷义道:“入口一阵辛辣后,肚中火热舒服,最好可以再来几杯。”雷鸣微笑不语。
雷贲为人大气,不喜做作,一向甚少与侄儿侄女接触,此番聚会下,对雷义甚有好感,道:“义儿好酒量,三叔敬你一杯。”遂待仆人满上后,与雷义遥碰一杯,叔侄两人俱是尽干见底。翟军泽、独孤血及尉聊三人,也于此时同敬雷鸣一杯。
雷贲与雷义对碰过后,拿起酒壶自行倒满,也是敬了大哥一杯。尉聊见状,向雷义小碟使以眼色,道:“义儿小碟,还不快敬你们义父一杯。”雷义小碟忙举杯相敬。
雷鸣喝过义子女的敬酒后,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百学师为尊,义儿小碟还不快快敬你们两位师傅一杯。”
雷义举杯向独孤血道:“雷义敬独孤师傅一杯。”雷小碟举杯向尉聊道:“小碟敬尉师傅一杯。”
独孤血与尉聊两人欣然喝下。雷义复向尉聊敬酒,小碟复向独孤血敬酒。
几杯下肚,雷小碟玉容泛红,酒意上涌。
众人见他们不懂酒场礼数,在那里一杯杯的相敬,均为之萼尔。又见雷小碟不胜酒力,倒也没再为难她,不过雷义这个今天的寿星,却被拉众人拉着猛喝个不停。
酒过三旬时,尉聊借着酒意,忽然言道:“雷公,尉聊教习义儿九年,小碟五年,已是再无可教。故今夜欲请辞,还望雷公批准。”
雷鸣本在五年前答应尉聊协助太子,此刻催不及防下,神色为之一紧,道:“尉公折煞雷鸣了,是否他两人顽皮,而着怒于尉公?”
尉聊道:“雷家主误会了,聊绝无此意。雷义小碟天资过人,一直学习用功,尽管十天才与我得会一次,然,每会必完成我所布课程,得徒如此,聊倍感欣慰。无奈聊年时已高,才亦有尽时,如此下去,只会耽搁了义儿小碟的前程。”
雷鸣神色暗虑的同时,内心深处也为尉聊对义子女的看重而欣喜。不过雷鸣很清楚,纵使义子女天赋再高,也绝不会于现在就尽得尉聊所学,看来怕是太子党中出现变故,尉聊才故而欲要脱身前去应变。
雷义小碟见文科师傅尉聊欲要辞别,心情登时低落,均低头沉默。
雷鸣道:“既然尉公心意已决,鸣自不会强人所难,此事就随尉公之意好了。”起身举杯,复道,“鸣以此酒敬尉公一杯,以做微报。”
尉聊随之起身,与雷鸣共尽杯中酒,道:“我昔年有一故人,今隐居泰山附近,一直与聊有书信交往。他之才学远胜于聊,聊可修书一封,着他收雷义小碟为徒。”
众人心中皆是一震,能当得起尉聊这皇太傅如此之赞者,必非常人,均暗自揣测起来。
雷鸣不由问道:“尉公所言何人?”
尉聊道:“放翁。”
徒听此名,除雷义小碟外,诸人心中同时一震,更胜先前。
雷义小碟正在揣测放翁之际,却听翟军泽惊叹道:“相国放翁于三十年前忽然消失,原来是归隐到了泰山。”
雷义小碟好奇下,同时念道:“相国放翁?”
尉聊含笑道:“不错!我中原国连出三代名相,今代相国宇文金傲,上任相国朴仲闲,再上任相国,便是放翁。”
翟军泽这典型的政客,处事自然相当圆滑,道:“雷义小碟能再得放翁教之,必可将尉公所学发扬光大。”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况所拍者是成都雷家城堡的主管大人。
尉聊甚是开怀道:“主管大人过誉了,聊毕生以能结识放翁相国为荣,对他胸中所藏,更是五体投地。”
独孤血一直未怎么出言,此时亦不由眼中一亮。
翟军泽道:“放翁若肯前来成都,何愁主公霸业不成!”
尉聊神色一收,道:“我最多只能推荐义儿小碟受教放翁,请得出山之任,却是无法胜任。”
翟军泽以单手捂着额头,夹带着七分醉意,道:“军泽醉了,军泽,醉了,醉了。。。”
雷鸣恰时再次劝酒,遂继续畅饮,暂抛下此事。
年夜饭临近结束时,雷鸣出言相询道:“不知聊公是否欲往洛阳?”
尉聊酒意上涌,笑言道:“真的是什么事都瞒不过雷家主。”
雷鸣心中默然,自己果然所料无误,中原朝廷内部必是起了大变动,当下道:“聊公有什么需要雷鸣的地方,趋时尽管开口,赴汤蹈火,雷鸣在所不辞。”
独孤血、雷贲、翟军泽、俱是为之一愣,尉聊以前虽是皇太傅,但雷鸣也决不至对其如此屈尊。
尉聊却是心中有数,雷鸣此言终于摆明了效忠太子之意,当下心中狂喜难掩,含笑言道:“雷家主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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