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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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过后,雷小碟因不胜酒力而醉意大旺,雷义扶着她一路歪歪咧咧地返回地下室。
打开石门进入暗道后,雷小碟忽然挣开雷义的搀扶,正在雷义惊愕之际,雷小碟已是一头钻进他怀里,双臂将他紧紧抱住。
尽管至此严冬季节,雷义与雷小碟因体质极佳,所穿并不怎么厚重。
雷义接触到雷小碟极其富有弹性的身体后,一阵错愕,虽然以前也曾有过多次接触,但此时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莫名其妙的渐渐在雷义心底涌起。
雷义逐渐感到胸前衣襟有些被侵湿起来,看着伏在怀内的雷小碟娇躯不住颤抖,关切道:“小碟,你哭了。”
雷小碟悲声哭泣道:“义,我好想念我母亲他们,呜。。。呜。。。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无情,我好害怕,呜呜呜。。。。。。”
没想到这格斗时强悍如母老虎的少女,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雷义伸手搂住她,毅然道:“不怕,有我在。”语声没有怎么用力,语气中却是充满了一种强大的自信与认真。
雷小碟抬起头来,玉容之上满是泪痕,看到雷义的双眼后,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忙将头埋在雷义肩上,以躲避惶恐无错的尴尬局面。
脸鬓相磨下,雷义感到小碟的脸特别光滑,一股清幽淡雅的少女体香不断传向鼻间,基于异性相吸引的缘故,雷义对此刻很是陶醉,不由亦是抱住了雷小碟的娇躯,只愿与雷小碟可以一直的如此相拥下去。
雷小碟对着雷义的耳朵低声哭泣道:“义,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雷义的身体抖动了一下,抱着小碟娇躯的双臂加大了力度,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不让小碟离去,不让小碟的这句话变成真的。
久久之后,雷义异常肯定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
雷小碟哭泣之势略有所停,道“我是说如果,告诉我,好吗?”
雷义再次沉默下去,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暗道内一时寂静,只有逐渐减弱的哭泣之音。
过了一刻钟后,雷小碟已是清醒了许多,再次推开雷义,转过头去,一个人走向暗道通往地下室的那一端,留下雷义一个人傻站在暗道里。
直到传来雷小碟移动石板的声音,雷义才自语道:“没有如果,我说没有,就没有。”
天雷居内只余下了雷鸣与独孤血。
独孤血见宴席散后,雷鸣的面部便一直挂着疑虑,不由问道:“主公是否在担心着汉中之战?”
雷鸣道:“是的,我打算从中央军中派出五千人前去支援,可是如此一来的话,成都的诸职位就又要缺乏人手了。”
独孤血可以肯定,雷鸣心中其实已经思量好了计划,此时只不过是想听下自己的意见,当下道:“属下愚见,认为此次可启用年轻人,他们需要一些上阵锻炼的实践机会,不然关于军队中的排兵布阵,战略、战术、战策因时因地的灵活运用等,都只会保持在纸上谈兵的阶段。”
雷鸣点头认同道:“我也这么认为,只是派他们年轻人去,我始终有些不放心。”
独孤血终于明白雷鸣为何留下自己单独谈话了,当下慨然言道:“就让属下带人暗中守在他们左右吧。”
雷鸣欣然道:“如此甚好。”
随后,声音略低些须,似自言似说与独孤血,道:“也该是出动神刀门的时候了。”
‘神刀门?’独孤血心中不由有些迷茫了,蜀中从来没有这个门派,也一直没听雷鸣讲过。
看来雷鸣对独孤血还是隐瞒了许多东西,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最高领导没必要向下属凡事尽讲。
是以,独孤血只是心中有数便罢,倒也并不怎么不满雷鸣,最起码面上是如此。
第二日。
地下室的训练场上,五百暗客全部列队整齐,恭候着独孤血的检阅。
一身紫黑色武士服的独孤血,后腰处横缚尺长暗客专用刀,如鹰利目从众暗客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雷义小碟的身上,用他独有的沉冷声音道:“人人眼中战意昂然,雷义、雷小碟,你二人此次未有让我失望。”
得闻统领赞赏,雷义小碟仍是整容卓立,稳如泰山。
独孤血从两人身上移开目光,转向众暗客道:“听说在我离去后,有二十人不服临时统领,于我出列!”
以教官欧阳荀为首的九人,包括欧阳海东在内,俱是跨步至队列前。
独孤血早已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下却是装做不知般看向欧阳荀,道:“欧阳教官,为何只得九人?答我!”
被其气势所捏,加上独孤血在众暗客心中积威多年,欧阳荀垂首道:“其余十一人已战死。”
独孤血一步不让道:“如何战死?答我!”
欧阳荀道:“以二十对二,无荣战死。”
独孤血周身沉冷慑人,语气略收,道:“尔等可知错?”
以欧阳荀为首的十九人齐声道:“知错。”
独孤血道:“事已境迁,我也就不再追究。但问一声,今后还有人会再犯否?”
九人齐大声道:“不会!”
独孤血转向余众问道:“你们呢?”
众暗客齐道:“不会!!!”
孤独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得其效后,宣布道:“我今次回来,只为看尔等一眼,马上又要执行任务,临时统领之职,雷小碟暂代!”
闻听统领独孤血刚回来,便又要离城,众人一时沉默猜测着,各自所想不一。
雷义闻听统领之职仅让雷小碟暂代,不由心中甚是不解,思索着是否是自己什么地方做的让人不满,一瞥小碟,见她也是疑惑的望向自己。
昨夜,天雷居内的宴席散后,雷鸣留下独孤血单独相谈,定是给予了这暗客统领一个任务。
结束晨练后,独孤血将雷义召进了休息室,道:“主公有事交代你,去吧。”
雷义心下恍然,原来自己被另外安排了任务,故只小碟一人暂代统领。
天雷居。
雷鸣卓然而立,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向雷义道:“这是尉聊着我送于放翁的书信,我把他交给义儿,义儿如果不想待在这里时,大可拿此信前往泰山寻放翁。”
雷义听出义父言外之意,是说他雷义随时可以离开雷家,神色一凛,道:“义儿从没做离开雷家之想,义父难道要逐义儿出雷家吗?”
雷鸣心内大喜,表面却半丝不露道:“义儿多想了,义父当年初见你时,便知你乃天生非凡之人,为父怎忍见义儿一生潜龙于此。”再次将书信递前一步。

雷义接过书信后,想也不想,直接将其撕掉以明心意,没有半丝犹豫,道:“义父万勿再提此事。”
得拜放翁为师的机会,与留在雷家,此两者相比下,雷义毫不考虑的选择了后者,并以撕掉尉聊的举荐信而明其心,此等忠义对于一个少年来说,实数难能可贵。
雷鸣心中一阵触动,轻责道:“义儿,如此错失大好机会,却又何必。”
雷义道:“错失便错失,机会虽然难得,但如果是离开雷家的代价,义儿宁愿错失。”
雷鸣心下侧然,大为感动,转开话题,奔向主题道:“如今我们雷家与南宫家之战,到了紧要关头,南宫霸亲自挂帅,我担心常在难以应付,故命你三叔挑选五千精锐军前去支援,你三叔因要坐镇成都而无法抽身,所以只好让你三叔之女雷雨楼,担任此次精锐军主将。”
随后,雷鸣语重心长道,“为父意欲义儿与你大表姐同往,可使义儿多跟她学些行军之学。”从辈分来算,雷雨楼要算是雷义的大表姐。
雷义从未接触过行军打仗,只是在尉聊处听尉聊大概的讲过一些,当下肃容道:“义儿甘愿前往!”
雷鸣伸手按于其肩上,道:“义儿,万丈高楼平地起,为父戎马一生深有所感,亦是想你从低层做起,所以你此次参军,为父希望你如暂代暗客统领时一样,靠实力为自己一步步争取到职位,而不是仰仗你我的父子关系。”
雷鸣的一番话使雷义热血上涌,雷义道:“义儿甘做先锋卒,请义父批准。”
雷鸣得听义子言中豪气,郎声一笑道:“好!得子如此,为父何求!”
中原历1251年元月。
优秀的军队,士兵生涯是很苦的,不过日子虽苦,却充满着**,尤其雷贲所部的这个赶去支援汉中的雷家直系军团。
雷贲军此次支援汉中的五千精锐军,主将雷雨楼,副将雷熙、雷蕾,和一个来自剑南的外系年轻人,叫作铁牢。
雷家武将居多,文将较少,文武双兼者更是少之又少,所以雷鸣非常着重于义子义女文武兼修的培养。
主将雷雨楼仅二十有三,本是雷家成都中央直系军的军师,此番被乃父赋予了支援军的主将;副将雷熙二十有一、雷蕾刚满十八。
三女皆是雷贲之女,崇尚军人尊严的雷贲,没有儿子继承衣钵,便将三个女儿自幼就送进了军队,尚幸她们在军队中没让父亲失望,而且还做的非常出色。
另外一个副将铁牢,本是雷雨楼麾下的家将,后来雷雨楼见此人才学不凡,便逐步将他提升,可以说,铁牢这个剑南的外来人,能得到雷家的肯定,与他自己本身的才学实力,及雷雨楼的慧眼识才是分不开的。
此次雷贲尽启年轻一代,其实也是雷家人才不足下的无奈之举。可见在争雄天下这场游戏里,雷家刚是起步,已在人才方面捉寸见肘。
由此不难看出,雷鸣与尉聊暗中达成协议效忠太子一事,其实也是雷鸣经过了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雷义被安排在副将雷熙麾下,任了一个十人小队长。
临行前,雷义本欲回地下室向雷小碟告别,却是被雷鸣以大事为重为由,婉转拒绝。
不过,雷义却是坚持要雷鸣将一个盒子送给雷小碟代为保管,此盒子正是欧阳海东所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雷鸣倒也并没有推辞。
临别太匆忙,周身只有此物可留作纪念,想到雷小碟看到这个盒子就会想到自己,雷义的心中便是一阵甜蜜,可惜雷义却疏忽了一点,雷小碟其实很怕那个盒子里的小蛇。
五千精锐军分为轻骑、重骑两个兵种,轻骑占一千,其余四千为重骑。
此次精锐军尚要押送一批军粮到前线,雷雨楼为了及早赶去汉中,将四千重骑交给副将雷蕾指挥,并负责着军粮的押送,自己先行一步,与另外两名副将雷熙、铁牢,带着一千轻骑日夜兼程向汉中前线火速赶去,途中每隔三百里,遇到雷家驿站后便换以马匹。
轻骑军如此两日夜的赶路足足奔行了五百里地,过了一个不知名的山坡后,众兵疲劳,雷雨楼下令暂停奔程,觅地休息两个半时辰。
雷家轻骑军将马匹相围成圈,于内扎营起灶,简单吃顿饭后,雷雨楼派了一百名斥候,十暗十明分做五批,散于营地周围轮班巡逻警卫,每班负责半个时辰的警卫,其余人便入帐休息。
第三批十暗斥候,雷义的十人小队荣幸入选。
营地北侧十丈外,雷义与旗下九名战士,简单的商议着潜伏点及传讯方式。
已是十六岁的雷义,一头黑色长发在头顶紧紧扎了一个英雄结,于此行穿上雷家特有的黑色军装后,更是多了一分庄重威严。
雷家军装根据军职的不同,所设计的款式也是不同,基本上是以护肩大小为准,似雷义这种最低级的军官,其护肩便只在臂膀外多出两寸余,而无军职的士兵,护肩则要比他的更小一号,刚好护住肩膀而已。
雷义武器已换,背后的四尺大刀由于在刺杀任得贵时丢失,又加上进入军队,只得换成了腰间现在挂着的三尺军刀,至于暗客专用精钢平韧刀,雷义则学着独孤血般,将其横挂于后腰处。
与手下的九名士兵商议完毕后,雷义这个小分队的队长,豪不费力的找到了一个潜伏点,便一头栽趟下去。
对于暗客出身的雷义来说,暗哨正是他最擅长的项目,无论睡的多香,所处身十丈方圆内,只要有任何异样,就绝逃不过他的一双耳朵。
未有战斗时,保持好充分的体力,以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战斗,暗客出身的雷义深明此理,目下一切无异,是以在此假寐,借以养精蓄锐。
奈何总有些东西会让人不得清净,雷义刚刚合上的双眼猛然睁开。
五丈外的草堆中,一只白色野兔不停颤抖着,似乎是因为感受到什么,才产生了强烈的恐惧。
刀出,白光一闪而逝,三尺军刀尺半宽的刀身直接洞穿了野兔的喉咙,使其一瞬死亡。
刀回,野兔仍旧串挂在刀上,喉咙处大量鲜血向外涌出,白兔与鲜血形成一副色彩鲜明的画面。
手腕轻抖,雷义将死去的白兔尸体甩落于地,左手从怀中拿出一块白色布巾,将军刀擦拭干净后弃巾于野,还刀入鞘,再次消失,重归潜伏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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