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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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也似的,滚下楼道。
在楼道那,差点把隔壁大叔撞倒了。
“呀,好啊,棍子,我正想上你家去呢!”
“丫丫大叔,我也正想上你家去呢!”
看到我一脸坏笑,大叔赶紧以一秒的时间观察周围,确信没有埋伏机关后,他放松神经。
“你看,”他举举手中拿着的垃圾铲。
我一看,那垃圾铲已经瘪得不成样。我突然想起,昨晚回来时,我就是拿这只垃圾铲砸了大叔家的铁门。
“大叔,你打扁个垃圾铲干什么呀?”
“呀?你还装糊涂?”大叔道,“昨晚我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以为是地震,等我下来开门一看,就看到这只垃圾铲。这八成是你干的!”
我往后一跳,以为他要教训我,立即做好防守动作。
他却说,“我到老李那下棋去,先放你一马!”他背着又手,气哼哼的朝院外走去。
我不以为然,捡起他丢下的垃圾铲朝他身后的地上一掷,“咣当当”,吓得他乱跳一通!他定下神来,回头叫骂,“棍子,给我站住!”
我早已一溜烟不见了。
到了大叔家楼上,我踹了脚那门。
那门呀的开了。
客厅里亮着灯。
“小芳?”
没人应。走进客厅,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原来她在洗澡。我好奇的朝浴室走去。浴室的破璃门上模糊的映着她丰满的裸影。
“哎,还在洗澡啊?”我想吓她一下,于是用力一拍浴门。
“啊——”不想浴门嘣的开了。小芳轻叫一声,她浑身湿漉漉,一丝不挂的身子,雪白得耀眼。
我和她几乎同时愣住了。
“干什么啊!棍子!”她羞恼着脸,又手护住私处。
我真没想到,过于丰满的小芳裸露着身子,也是如此的性感迷人。所以我呆愣愣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色鬼!看够了没有,还不走开?”
妈的,我清醒过来,转身朝客厅走,心怦怦的跳。深吸五大口气,像在学校时做广播体操那样,才使自己平静下来。又在客厅桌上倒了杯水喝下去。
小芳的房间门开着。我也如小时候那样,随便走了进去。坐在席梦思上,四下瞧着。床头那放着一条粉白色三角裤,和一只粉白色花边乳罩,估计是小芳等会要换的。我在三角裤与乳罩上只停留了一分钟(因为我不是色狼),目光就移向床边的一张书桌上,突然看到桌子上一只相筐里的相片——那居然是小芳与我八岁那年的合影。相片上她胖胖的圆脸,噘着嘴吻着我的脸。我要不是仔细分辨,还真认不出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了。
我的心情竟因此涌起一些无尽的思绪。
“棍子?”小芳喊。
“啊?”
她裹着块浴巾走了进来,由于刚才那一幕,她的脸依旧有些羞红,湿湿的头发垂在她圆滑的雪白肩头上,浴巾包着的两只坚挺着,都能分辨出尖尖的*了。
其实,除了胖点,她还是挺漂亮迷人的,只是我从来不愿说出口。
我喊她,“肥猪。”
“哼!”她就总有些生气。
我依然坐在床边,看着桌上的东西。
她在柜镜那梳了会头发,走过来问,“看什么呀?”
“看那相片,”我说,“你怎么还藏着小时候的相片?”
暗黄的灯光下,小芳裸露的手臂和两段大腿,更显得性感柔滑。
“我哪像你呀?什么都能在眨眼间忘了!”不知她说这话是对我的责备,还是对她自己的夸赞。
她走到我面前,弯着身子,伸手想去拿床头的内衣。
“嗳,拿给我。”她说。
“什么?”我仰头看她。
“我的……”她的脸又刷地红了。
“呵呵……”我把床头的内衣递给她。
“你快出去啊,我要换衣服。”
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站起来。刚迈开脚步,她已经站在原地,背着我,解开了湿漉漉的浴巾,开始抬脚穿三角内裤。
丫丫的,我一向自认脸皮够厚,但也感觉脖子都发热了——难道在美国呆过就他妈的真前卫?
我丫的干脆懒得往外走。
她穿上了三角裤和乳罩,就毫无忌惮的在我面前转来转去。她虽然胖,但小腹和腰际并不见得有多余的赘肉,而是平坦的,曲线的,虽丰满,却是圆滑的——要是能瘦上一圈,实在是美女的。
这些由衷的感受,我当然从不会对小芳说。
等待女人化妆是需要极富耐心的,我偏偏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小芳打开衣柜,翻衣服,奇怪的是,她的衣服并不多,或许是刚从美国回来,还来不及逛服装店吧?我坐在床边,边想,边等。
她拿起一件白色短袖,穿上就转身转圈,问我,“棍子,这件怎样?”
她简直是比我老妈试裙子还要噜嗦。
她不断的问,“怎么样?长了还是短了?”
我看着她没穿外裤,只套着条紧绷绷的三角内裤,身上就穿上衣服试来试去的样子,既觉滑稽又感到生气。
我故意坏笑着说,“三角裤太紧太小,大腿太粗,太丰满。”
“哼!下流!”
“丫,这是事实嘛!拜托你先穿上裤子,再让我评价,否则,我的眼睛老往你那里瞧。”
“老往哪里瞧啊?”她站在我面前,又转了几个圈。
“就是,就是……”我伸手指指她两腿间那三叉高地。
“鸣……色棍!色棍!”她压过来,就要掐我脖子。
我哪里有她那么大劲,一不小心,两人倒在了床上,她热乎乎的身子压住了我。
突然静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
她心神荡漾的注视着我,鼻子几乎碰到了我的鼻子,整个身子贴着我,我感到两只颤微微的压在我胸脯上。我就像只羔羊那样,不知所措的摊开双手,定定的对着她如水般的双眼。
一秒,两秒,她的气息重了,呼出的气喷在我脸上,两手紧紧的抓着床单,丝毫没有分开的意思。
“棍子……”
“啊,小芳,快放开我啊……”
“我好喜欢你,棍子,我从美国回来就是为了告诉你……”
“不不,不芳,快放开我啊……”
就在我快坚持不住,想翻过身,扯掉她的三角裤,把她干了的时候,她突然离开了我的身体,站起来,呵呵发笑,“哈哈,逗你玩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占我便宜!”
女人真他妈不好惹!我出了一身狂汗。
她倒若无其事的穿上浅白牛仔裤,又换了件粉色T恤,在镜子前又是照个半天。
“怎么样?”她又问我。
我真是没有耐性了,“你还去不去了?”
“你看我这打扮怎么样嘛?”
“哎呀,好啦,漂亮啦。”
直到我费尽口水,大力夸赞了一番,小芳才满意的拖着我往楼下跑。
“丫丫,一个娘们拖着个大老爷,像个什么样!”我一路嚷嚷,“呀,放手啦,大爷我自个会走路!”
出到街口,猴子早已在那儿等得不耐烦。他和他那辆破摩托车同时站在街边路灯下。他的视线在我们未走近之前,就准确无误的穿过我头顶,打弯,一直瞄着小芳,似乎没有我的存在。但当我们越走越近,他越看越清楚的时候,他的两条口水倏地收了回去,眼里那色字顿时消失不见。
同小芳对比之下,我更见清瘦如柴,猴子则更见骨瘦如藤。
我非常了解猴子,现在他的神色已经很清楚的告诉我,他的目标此刻只剩下了“大餐”。
当然,在别人请吃饭之前,大多数人都是显得彬彬有礼的,不会急着说,啊,快去啊,我饿死了!所以猴子倚着摩托车,装模作样的掏手机看时间,又偷眼看了看牛一样的小芳,这正是他的暗示,意思是,棍子,你没见我看手机呀,时间不早了!
我想及猴子给我打电话时说,他为了“大餐”连晚饭都没吃!
我暗忖:丫的,你别对我挤眼,又不是我放血!
小芳不明我与猴子的眼神对话,她一直自以为恰到好处的微笑着。她穿着浅白牛仔,粉色T恤,在路灯的光晕中倒也看起来顺眼。
猴子如果觉得不爽就会抽烟,他抽出两支红双喜,递给我一支。
小芳似乎特多话,从出门到现在,她不断的向我问这问那,特别是在猴子面前,装出跟我老熟,十分亲热的样子。
“哎,棍子,你什么时候抽烟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真想对好说,“塞上你的嘴!”
猴子提议去帝都。
小芳说,“这么快就去吃饭啊?”
猴子马上如小偷行窃时正好被发现了一样,他摸着肚皮,艰难的吞着口水。
我这才明白小芳的用意,她是想借吃饭为名,让我陪她而已,她哪里会料到多了个猴子。
我不同意去帝都,因为我敏感的想到兰兰。由此,我觉得心里莫明的被刺了一下,感觉怪怪的,似乎兰兰眼睁睁的看着我呢!
小芳说,“在罗江你们比较熟,你们说去哪就去哪。”
“我不去帝都。”不光如此,我竟觉得没什么兴趣了,或者说,后悔让小芳请我吃饭了。又想及出门前被小芳压在床上的情景,我说完,便在心里狠狠骂道,“死肥猪!”
“那,那那,你说去哪?”
“去南兴好了。”
见我没有提议去与吃饭无关的地方,猴子心宽下来,他哒哒的启动摩托车。他真是恨不得马上飞到饭桌上。
我毫无表情的对猴子说,“下车!”
“干嘛?”
“让大爷来。”
“嗯?”小芳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酸溜溜的,“棍子,你开车啊?”
“丫丫,我怕猴子等会把我们车路边去。”我边说边大模大样的骑上摩托车座。
猴子虽有不满,得也只好乖乖的把往后座挪了挪。
小芳也虽有不满(妈的,不知她为啥不满)但她也只好乖乖的坐到了车尾。他娘的,她壮硕得不得了的,有一半还是留在车尾架外呢!她就那样鼓着脸,双手抓着车座架的两根铁,像僵尸一样,直挺挺的与猴子保持着距离。
怪不得我老感觉车头特轻!
“坐好!掉了大爷可不管!”
为了演示我一流的车技,“嘟——嘟——”我得意的扭动油门,左手抓牢离合,左脚抬起,挂一档。“嘟——”猛地加加油,那车大灯还真够亮!
说时迟,哪时快,我一松离合。
随着车头向空中一蹦,一连串怪声响过。
“啊!——”
“嘟——”
“哒哒……”
猴子浑身像筛糠,抓着我衣襟,死也不肯松手。好在我技术一流,车头马上被我用力按下来,按稳了。但停住车回头一看,小芳却不知怎么已掉了出去,她那肥硕稳当当的砸在地上,如果那是个巨大的豆腐的话,肯定砸得出浆汁了。
她黑着脸,又羞又恼。
“哈——啊哈哈——”我和猴子大笑。
小芳先是瞪着猴子,“不许笑!”猴子突地僵住脸。紧接着,小芳又瞪向我,“你也是!哼,不会开车,又逞强!”
猴子就死也不让我开车了。
我只好坐猴子后面,小芳坐我后面。
一路上,我不断地喊,“你丫,你别掐我的腰!”
小芳一定脸红。

“丫丫的,坐后一点!”
“丫丫的,别把脸搁我肩头!”
到了南兴饭店,小芳的脸就只剩下牛屎的颜色了。
猴子直挺挺的开着车向饭店大门边的墙撞去,“轰!”一声,车熄火了。他不慌不忙的下车,到前头瞧了瞧车轮子。自言自语,“操,还好,还有几条钢丝。”
小芳就吓得不轻,她小声的对我说,“你朋友都这样啊?”我不以为然。
猴子却耳朵特尖,听到了,“没有刹车嘛!”
南兴饭店有着与帝都饭店大相径庭的外形,只不过南兴大厅前没有落地窗,门也不是推拉门,而是大卷匣门。门头上“南兴饭店”几个字时明时灭。
来吃饭的人不多。
刚坐下来不久,我的心情就有些低落,不知怎么的,不想说话,不知怎么的,看到穿着蓝色服务生装的待者,我就会想到兰兰的笑脸,想到她把食指横在鼻翼下的可爱样子。
小芳真像个男人。这一观点,自小我就从来没变过。
小芳说:“想吃什么,随便点。”妈的,难道大叔给了她好多钱?不过我此刻没心思研究这些,我呆呆的转动眼珠,瞧着饭间的每一件东西,包括那进进出出的待者。自己都觉得自己好怪,突然间像个极少话的内向的家伙。
猴子时不时转头往外面看,我怀疑他的目光是可以拐弯的,能看见饭店门口边他的破车,以防吃饭的当儿,被人抬走。听小芳那样一说,猴子毫不客气,抓起菜单,一口气点了一大桌,比我还历害,点的又全是肉菜。
小芳就渐渐的有些傻了,估计是除了我之外,猴子是她见到的第二个食肉大兽。猴子点完还冲她“嘻嘻”露出个足不知羞耻的笑,“嘻嘻,也没怎么饿,先要这么点吧,要是外加几个汤……”
他还未说完,小芳就拿眼色向我求救。
我呆愣了一会,赶紧振振精神,要说这吃呢,即使心情不好,我也还是吃得下的。
“啊?猴子,要三个汤啊?”我转向猴子,小芳见我这么问,暗自轻松了点。
子说。
“三个汤这么多啊?”我说,“五个汤好了,不要那么多。”
我想,小芳不会至于连三多还是五多都不会不知道。她笑昧昧的拍拍手(丫,又一个淑女动作?)“对呀,要五个汤好了,不要那么多。”接着猛然明白过来,但是只有瘪嘴的份了。
我想及该给猴子作个介绍,于是我指着小芳,对猴子说,“猴子,这是肥猪。”
“肥猪?”
小芳立即绷着脸,瞪着我,那眼里居然盈盈有泪影。
我解释道,“我不是一直肥猪肥猪的叫你的吗?”
“你再叫!不许再叫!”小芳十分委屈的对着我,“你真是一点良心也没有,要是再这样叫我,我不跟你玩了。”
猴子听小芳别别扭扭说出的这番话,他吃吃的偷笑。仿佛那些话从这个胖女生嘴里再怎么撒娇的说出来,都是滑稽的。
不知为什么,我打抱不平,数落猴子道,“你笑啥?瞧你那细脖子!”
从菜上来开始,小芳便断断续续向我们神采奕奕的讲美国,美国的她的生活。我时时装作在听的样子,其实那些话也许不用到明天我就忘了。猴子则两手并用,大肆吞食,无心听讲也无心说话。
吃到一半,我站起来,去卫生间。
问了几个服务生才把卫生间找到。
刚站尿槽前,猴子也急急的进来了。
看他那急样,想必是憋了老半天了。
我笑道,“妈的,这么急,刚才怎么总不见你上卫生间?”
“呀,我找了半天找不着。这回跟你后头总算找对了!”接着,他很不满的说,“棍子,你怎么让我上那么肥的货色啊?”
“你是说小芳?”
“她叫小芳?我可不上这种货色,要上你上!”
“你大爷,你以为人家是说上就能上的呀?”
正说话间,旁边的蹲位里突然探出个脑袋来,一看,是个满脸麻疮的女的。
我和猴子正拉着的尿线刷地中断,两人面面相觑。
正待开溜。
那女的不屑的翻着白眼,“去!别大惊小怪,都看见了。”
我和猴子反倒吓得不轻,战战的退出卫生间。
在卫生间门口,我左右瞧瞧,拿起门边的一只空水桶,对准那女的正蹲着的蹲位里扔进去。
那女的估计一提裤头就屁颠颠的追出来。看见我和猴子满脸正经的站着谈话。
“两位小哥,”她问:“你们有没有看见往我蹲位扔水桶的色狼?”
猴子自充反应快,抢着回答说,“看见,那人往外面跑了。”
我说,“我压根没往卫生间里注意,不知道。”
结果猴子被那女的拖进卫生间里十分钟,出来时,脸青鼻肿了。
回到饭桌前坐下。
小芳说我,“去哪里了,怎么那么久?”
我说,“撒泡尿,顺便把一个瞎眼的老太太扶出了饭店门口。”
“什么老太太?”没想小芳一定要追根问底,“她摔倒了吗?”
我不耐烦,“反正是一个老太太就是,问那么多干嘛?”
小芳随即看到猴子缩着头脸,又问道:“你朋友那脸……”
猴子傻兮兮的笑笑,“可能,你没注意,我的脸,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这顿饭没想到会吃那么长时间。
我间隔一会就上一次卫生间,每次都发现原来那女的总蹲在蹲位里。但见惯了也就没啥了。但我总是好奇,我边撒尿,边大胆的又问她,
“嗳,大象。”那女的也确实如大象一般。
她不知道我叫谁,所以没出声,只专注的蹲着。我估计她在拉屎,可她手里却握着支笔,不知在墙上乱写着什么。
“嗳,嗳嗳,猩猩。”那女的也确实如猩猩一般。
她要是再没听到的话,不是聋子,就可以断定是哑巴,或者就是变态!
“你跟谁说话?”这回她听明白了,扭过头来,瞪着老虎眼。
“操,这里除了你就是我,你说我跟谁说话?”我撒完尿,拉上拉链。心里真的不开心。
“跟我说话,你叫我啥?”
我很认真的说,“不是大象就是猩猩。”预备她要是像打猴子那样跳过来打我的话,我就跑。
但她,“哼!看你长得帅,本姑娘不跟你计较!”
我觉得自己白痴透了,怎么在这卫生间里跟疯子说话。
我就想损人。“他妈的,你这只三八,白痴!”
“你才三八白痴!色佬!”
“变态婆!你不三八,你跑男厕来蹲着干啥?”
骂完了,心里感到轻松了点,扔下那女的自个头上冒火,我整整衣领走出来。走到卫生间的门外,刚转身想再把一个空水桶扔进去的时候,一个女服务生一脸瞧外星人的表情站在我面前。
如果我觉得事情突然,我就会笑。
“呵呵……”我这么傻傻的对着那女服务生。
“呵呵……”女服务生也笑。
我领悟到了什么似的,抬头往卫生间的门头上瞧,那些英文字母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那两个中文我还是估摸着看懂了。
“女……”我的一根食指扬在面前,对着女服务生,“女厕?”丫丫的,顿饭时间,我跑了十几遍的竟然是女厕?怪不得老看到有女的蹲在蹲位里。
女服务生掩着小嘴,闪过我,就去扭卫生间的门。
我眼尖手快,扯了扯她的衣领。
“干啥?”她警惕的瞪着我。
“我保中,我不是色狼,”我说,“那个,那个……等会,你不要到处乱说。”
因此,我的心情又糟透了。
回到饭桌边,猴子已喝得差不多站不稳。
“走吧?”小芳说。
很自然的站起来,扫一眼桌上一片狼籍的残羹冷炙。
猴子抓起一支啤酒瓶,昂头喝掉最后一口酒。他面红耳赤,摇摇晃晃的朝饭店大门走。八成醉了。
我没喝多少酒,我还是清醒的。
小芳把脸凑到我面前,神气活现的说,“我去结帐,你在外面等我。”
我发现有好些人在朝我们看着呢。
“小芳?”
“啊?”
“那个,那个……”我挺不好意思,小声的对她说,“那个……我是大爷……”
“嗯?”她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
“就是,我来结帐吧?”
“你结帐?哦呵……好啊!”
“但是,你把钱包给我。”
“……”她明白了,嘟哝道,“死要面子!”但她还是的将钱包给我。
我以最快的速度去收银台结了帐,又比较满意的体会了一回做大爷的滋味。
结完帐,出到南兴大门外。
猴子果然喝多了,他骑坐在摩托车上,时不时打个饱隔,估计吃也吃得撑了。他把摩托车用脚推来推去,推到我和小芳身边。
“上车啊上车啊!”猴子道,“我送你们回去。”
小芳极其不满的嚷道,“你自己回去啦!”
猴子就婆婆妈妈的啰嗦个没完。
但十多分钟后,就只剩下我和小芳了。
我掏出三星来瞧瞧,23点07分53秒,重新将三星塞裤袋里后,大概是23点08分0几秒。
转头去看街边,紫荆树在灯光里沉默,有辆小汽车缓缓朝这边开过来,眨着车灯光;街对面的超市门口,几个男生和几个女生在嘻皮打闹。
我竟觉索然无味。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迈着步子走路。
“棍子,”小芳胖嘟嘟的身子紧跟在后面,接着小跑两步,与我并排着。我这才发现,她原来比我高出一点。
“棍子。”
“呃。”
她身上粉色的宽大T恤一晃一晃。“棍子,你好像不开心。”
我反问她,“你开心吗?”
她眉开眼笑,“开心啊。”
“那不就得了。”
“你回去了?”
“你不回去啊?”
不舍的连连回头看,“棍子,你陪我去逛逛商场吧?我想买些东西。”
“要去,你去,大爷我困。”
我加快些脚步,她不知道在后在委屈的嘟哝了些什么。接着,她又欢欢喜喜的跟了上来。“哎,棍子,要不,明天你陪我上街吧?”
“明天再说。”我自己都不晓得明天我会睡到几点。
回到家。
在楼下的院子里,借着点微暗的灯光,我催小芳快上楼。
她磨磨蹭蹭,走到她家楼道口时,她回头扮作淑女娇羞的模样,对我笑。
“上去啦,白痴!”
“哎,你明天陪我上街喔!”
“得啦,记住啦!”我捡起出门前扔大叔的那只扁垃圾铲,冷不丁又朝楼道扔去。
她才像只兔子那样蹦上了楼。
待一切平静了下来,我又掏三星瞧时间,23点31分17秒。
我以世界长跑冠军的速度,用十七分四十一秒时间,大汗满头的出现在帝都的大厅门外。
顿觉心情豁然开朗,无比愉悦。
我不用费神,一眼就认出了正从大厅经过的兰兰。
“兰兰!”我没走进大厅,而是拍打着推拉门的玻璃,几乎是忘形的喊。
兰兰也一下子看到了我,她马上露出个惊喜的笑,嘴角微微扬起,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儿——我多么想看到的笑容!我多么想念的脸啊!兰兰,见到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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