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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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江,这座我生长了十八年的小城,正沐浴在阳光之下。早上十点的街,宁可说是安静的,稀疏走动的人们,各揣着各的心事。
辗转反侧,在街上溜达了许久。我时而掏出手机,想事先打个电话到帝都,但不知听电话的人会不会帮我喊兰兰。这样的惴惴不安,但是我还是在一棵街树下摁通了帝都大厅的电话。
只振铃了两声,对方就接通了,听到一个女孩子矫揉造作的声音。
“喂?您好,这里是帝都饭店。”她问我是否预订饭局?
我说不是,“请问,我想找一下兰兰听电话。”
“兰兰?”对方显然是与兰兰认识的,“你找兰兰啊?”
“是的。”
“噢,对不起,兰兰昨天请假回家了……”
“谢谢。”我没有听下去,挂了机,心里空荡荡。
十几分钟后,我还是带着几分怀疑,出现在帝都大厅外。
那儿正有个人站着,装模作样的举着手机在打电话。
我的心,又慌乱了。
在门口外搓了足足十分钟手,终于迈开步子朝大厅门口走。
那推拉式的玻璃门被我一推就开了。
大厅里总见到几个女服务生泡在柜台那,她们个个瞧着我走进去。
我没有看她们,径直上了楼道,来到三楼兰兰的房间门前。“兰兰,”我几乎忘了自己是谁,用力拍打着门板,大声喊,“兰兰。我是棍子,开门哪。”
可里面丝毫没有响动,我只好垂头丧气的走下来。
这时大厅里那几个女服务生都性生生的望着我,她们一定也听到了我刚才狂拍房门的声响和我的叫声。
“请问,你找兰兰吗?”有个女服务生开口问了句。
“对啊。”我走过去,两手趴着柜台面,“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她却拉着脸,怀疑的盯着我,“你是她男朋友吗?”
我毫不思考,“是的,兰兰呢?她是不是真的回竹良了?”
“没错!”这女服务生口气中竟带有几分鄙夷,“哼,真没想到,你是怎么当她男朋友的!”
见她如此说,我猜想她与兰兰比较合得来。我有些焦急,“快告诉我,她怎么了?”
“你还有脸找她啊?告诉你吧,她生病了,请假回家了。”
“她……病了?”
“前几天她一回来,就躺在床上,只知道哭,一定是你惹的吧?”
我感到心里如海般波涛汹涌。
那女服务生已经愤然的骂起来了,“你这人可真是没良心,把人家害得生了病,人家一心以为你会来看看她,没想到你这只猪头到现在才来,要是我是兰兰,早把你甩了!长得帅的男人真是靠不住……”
她后面吱吱喳喳的又骂了什么,我压根听不进去,心里除了难受,还是难受。我神情激动的嚷道,“你这只白痴!骂够了没有!”
接着,我转身走了出去,脑子飘飞着杂乱的思绪,揪得我无心注意任何东西。
大厅外,那个人还站在原地,“啊”来“啊”去的举着手机打电话。我茫茫然的瞅了他一眼,真想跑上去,对他大叫一声,“你白痴啊,打电话打这么久!”
但我已无心理会这些。只抬头又望望天,白晃晃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跑到街边,驻足一会,然后一挥手。一辆出租车停下来,司机探头出来,瞧着我灰黑的脸。“小哥,上哪?”
“妈的,你会不会做生意?人家都是让人上了车才问去处。”现在什么东西都可以使我恼怒。
我拉开车门钻进去,歪在座位里,无力的说,“竹良新村。”
“竹良新村那么大,你要哪啊?”
我不知道,“到了竹良新村,你停车就是。”
司机就没有再说话,缓缓启动车子。
晃悠悠,晃悠悠,那个梦又回到我脑里。梦里,我和兰兰来不及似的,追着一片如海洋般的花园。脚下是轻托着我们的空气。
兰兰说,“快点啊,棍子,我们要到一个永远快乐的地方。”
而我,像一只鱼,张开了双手,拼命游曳,向着她的方向。
棍子,你会一直爱我吗?
我听到自己清晰的自言自语,“会的,兰兰,我会永远爱你……我再也不会追问了,不管你有过什么样的过去……”
我要爱她的现在和将来。
我那么真切的感到,自己的心在为她而痛。
约摸车开了半个小时。它停下来,将我从浑沌中蹦醒。
司机回头说,“到了,小哥。”
“谢谢。”我拉开车门探身出去,抬头瞧着四下,茫茫的街道、楼房。
兰兰,哪里是你的家?
那司机却不愿走,探出头来喊,“小哥,你还没付钱呢。”
我慌慌乱乱的掏钱付了车费,出租车走了。
我笨笨拙拙的逮那些路人。
“这儿是竹良新村吗?”
那些人,回答说,“是啊。”
可是,哪里是兰兰的家呢?
却没有人能告诉我。
我依然没能找到兰兰。
我几乎逛遍了整个竹良,到后来也就死心了。世上那么多人叫兰兰,这样子盲目问下去,怎么可能找得到。我后悔以前没有问问兰兰家里的电话。
到了下午,我又累又饿,身上的衣衫汗腻腻的。
将就着在街边吃点东西,打算就回去。
好久没有下雨的天,却乌云密布起来,黑压压的,大风卷起街道上的屑,卷起所有能够卷起的东西。街边的树,东倒西歪,那些小摊的太阳伞,摇摇欲倒。
人们惊呼,下雨了。
雨就下了。豆大豆大的,倾盘般,哗啦哗啦。
我躲在街边的楼房下,望着那雨,感觉全身有了凉意,头发和衣服也被横飞而来的雨丝打湿。
而这雨,连绵不断,似站没有停的时候,这时我的心情有多么糟糕,如同丢失掉心爱玩具的孩子。
我招了辆出租车,开门钻进去,告诉司机回罗江。
车窗全闭着,哗啦的雨声被阴隔在外面。
天色黑得街边亮起了如星星般的灯火。
我整个人陷在座位里,微闭着眼睛,脑里全是些杂乱无章的东西。
“嘀嘟嘟,嘀嘟嘟。”三星的响声让我吓得猛然一颤。我艰难的将其掏出来,看也懒得看,举到耳朵根,无力的说,“喂?”
“……”对方好久不说话,只听到略显急促的喘息声。
“喂,说话呀。”
“棍……棍子,是我……”这声音里充刺着慌乱,喜悦和不安。
但这声音使我如遭电击,什么都醒了过来,“兰兰,真的是你吗?”
“嗯。是我。”
“司机,”我赶紧抬头问,“还有多久到罗江?”
司机说,“还有十几分钟。”
我说,“帝都,把我送到帝都。”
如是枯木逢春。
“兰兰。”
“嗯?”
“现在什么都不要说,我正在回来的路上,十几分钟后,你在帝都大厅外等我,好吗?”
分明看到兰兰握着听筒,十分感动的样子。
“我爱你。”我毫不犹豫。
“我……也爱你……”
大雨依然下个不停。
出租车在我的焦急中,终于在帝都外靠街边停下来。我将早掏好的钱递给司机,一下子开了车门,钻出来。雨点就劈哩啪啦的从头顶上劈下来,整个人几乎在一瞬间湿透。
“兰兰。”我一眼看到了帝都大厅外,打着伞,背着灯光站着的兰兰——我亲爱的人。
她抿着小嘴,像朵亭亭玉立于雨中的花儿。
我感觉到什么都不用说,我的心和她的心已经紧紧的贴着。
“棍子。”她大声的喊。
我迎住她凝视的眼眸,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雨声很大,哗啦哗啦弃满了整个世界。
“对不起。”我的脸贴住她馨香阵阵的耳根。
“嗯?你,你的头发全湿了。”她一手撑着伞,一手抬起来,抚摸我的头发。
“我,都是我不好,兰兰,你原谅我,好吗?”
“嗯,我都知道了。”
我接过她手中的伞,她就主动的依偎在我身边,轻轻的拉住我的手。我们便不约而同的沿着街边,慢慢走下去,雨雾渐渐的将我们迷朦在街市灯火之中。
“兰兰,听说前几天你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呵呵,”她露出使我着迷的笑容,又看到两个浅浅的酒窝儿,“我现在不是好了吗?”
“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要是我真不理你,你会怎样啊?”
“你要是不理我,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去珍惜了。”
“不,”兰兰停了停,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她的表情又蒙上一丝复杂,“棍子,你要答应我,就算有一天我真的不理你,你也要珍惜第一天,开开心心的过下去。”
“不,我只爱你一个,”我非常坚定的注视她泪水朦朦的眼睛,“不管将来,我们会发生什么,我依然不会变。”
她的眼神惚悠晃了晃,无比感动。
我真的可以,就这样,成为你今生的唯一吗?
我们真的可以,就这样,彼此深爱对方了吗?
我一直想,我和兰兰是有缘的,不然,相识那天我就不会跑到帝都去,也就很可能不会认识她。跟她在一起,我越来越在乎,她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感受。我突然发觉自己竟可以变成另一个人,一个懂事,细腻,体贴的男孩,而不再是从前那个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我。
爱情可以改变一个人,不是吗?爱情可以让一个人看到自己的缺点,从而让一个人满怀希望,想给予所爱的人最大的快乐和幸福。
雨小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空气凉丝丝的,清新无比。
我和兰兰坐在一间酒吧微弱的灯光里,相视着,轻轻说话。
也就在这一晚,我知道了兰兰从未对我说过的东西。

兰兰的家原来是在距离竹良新村还有几公里的效外。她的父亲汹酒成性,成天除了聚赌无所事事,母亲则常年有病在身。在兰兰之下,还有两个弟弟,都是靠兰兰打工供他们……
兰兰细细诉说着这些,说得我不由得更加心生怜惜。但她至始至终没有提及东童。
说完了,她顺下眼,手握着桌上的杯子,突然现出卑微的神色。
而她不知道这样的神色出现在她脸上,会使我心中一痛。我和她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从小到大,我从没缺衣少食,嘻嘻哈哈长到现在,而她为什么要承受比我多那么多的不幸和苦涩呢?
兰兰涩涩的问我,“棍子,你为什么会爱我?”
为什么会?为什么会爱上一个人?谁能回答?
我定定的看着她的双眼,认真的说,“没有理由,就是爱你,觉得你好。”
“可是,棍子……”她似乎极其为难。
我无法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但见她的脸上有了忧伤。她久久的忘了喝一口茶,修长的手轻轻放于桌上,指尖轻轻触着桌面。我也感觉到自己有许多话想说,而在此时,面对着兰兰,却好像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兰兰?”
“嗯?”她总是那样,带点讶异,十分纯真的用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突然抬头看我,清晰的双眼皮在细长的眉毛下面,有如神来之笔的刻画。
我的心中一动,禁不住伸出手背轻轻碰了碰她微微绯红的脸颊。
她又将右手那根纤细的食指黄在鼻翼下,可爱的笑了。
我也笑了,“兰兰,不要说好吗?什么都不要说,不管你经历过什么,你只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棍子,很爱很爱你,就像……”我笨笨拙拙的划着手指比拟,“就像……”
“哦呵……像什么呢?”
“你听过那首歌吗?就像老鼠爱大米……”
“呵呵……”兰兰大声笑起来。“棍子,只要跟你在一起,就算有多大的烦恼,有多大的不愉快,都会忘了,我很开心。”
外面的雨,就在这时完全停了。
“兰兰,你还记得罗江大桥吗?”
如此一说,兰兰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呵呵笑道,“记得啊,”她说着,站起来,拉我的手往店外走。
“去哪啊?”
“我们到大桥那看看吧?”
“好啊。”我一边站起来,一边把桌上的雨伞递给她,“你忘了拿伞了,我们还没买单呢。”
“呵呵。”兰兰格格的发笑,接过雨伞,她站在原地,看着我匆匆向柜台那边走去。
我看到的是一个脸上笑容是因我而得到,快乐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兰兰。虽然我仍然想知道那些深藏于内心,从不对我提起,也不许我问起的往事,但是看到她和我一样,沐浴于浓浓的甜密中,我真的,在这样的时刻,抛开掉所有的,不愉快的记忆。
不去思索未来,不去回想过去,也许这才是幸福的秘密。
每个人,都渴望完美而浪漫的爱情。我也是,尽管我仍然是那么天真,胸无大志,平平凡凡的一个男孩子。可对于这份爱,我几乎就是那么奋不顾身。
出了那间灯光迷暗,飘散着幽幽音乐的窄小酒吧。
我们来到街边。
城市的夜,是如此的美丽,晚风轻吹,行人惬意的走着。远远近近的灯亮,疑是海上的渔火。
兰兰一路上拉着我的手,执着那把伞,踮着脚尖,躲避街道上的积水,几乎要跳舞。她穿着她喜欢的淡红T恤和咖啡色的休闲裤,长长的头发披散在线条匀称的背部,时不时左右晃动。
“兰兰。你等我一下。”
“嗯?你去哪?”
我冲进街边的一家商店,呼啦啦买了罐装啤酒,蜡烛和许多零食,还向营业小姐要了一大叠旧报纸。
一路上东扯西扯,来到大桥那,一直走到水泥筑就的河堤岸上,雨已停了好久,堤岸上很干净。我将报纸铺好,点上蜡烛。
最后我和兰兰依偎着坐下来,对着江面,心情荡漾的悄悄说着话。我要保证,这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江面上轻轻而来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拂着,我轻轻搂住兰兰的肩头,闻着她的体香,发香,快要陶醉了。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我们俩,桥上时而快速驶过的车,根本就不曾进入我的视线。只有桥边那两棵相思树,使我感觉它们似乎在见证着我俩的爱。没有人能知道这两棵相思树有多长历史了,传说中有个少年,为了等待心爱的少女,曾在江边站立了几年,离去的时候,人们就看到桥头边上有了两棵想思树。
我更紧的将兰兰拥进怀里。
她也紧紧的抱住我,抬起脸,与我四目相对。
什么都不用说,我深情的注视她。
“棍子?”她轻轻的问我,“你真的会一直爱我吗?”
我没有说话,许久,我吻住了她温软的唇。
她轻轻的颤栗,将湿热,将柔情,浓浓的传遍我全身。
我内心一阵涌动,多么想,要了她,完完全全的拥有她,就在这样的夜晚。
蜡烛盈盈的光,映照出我俩紧紧相拥的身影。
我吻了她许久许久,只想让她明白我的柔情和全部的爱意。
“你真的……爱我吗?……”兰兰喘息着,呼吸慌乱。“真的吗?棍子……”
我感到她那颗始终颤颤的心。
“兰兰……”我轻唤她的名字,吻着她的脸,吻向她的粉颈……
但是她紧抓着我的后背,固执的重复,“你真的……爱我吗?……棍子……”
我们慢慢的倒在了地上。但是,兰兰却突然推开了我,犹如惊梦般,坐起来,双手抱着膝盖,埋着脸,一瀑黑发撒于面前。
“兰兰?怎么了……”
我意识到,也许我做错了。我靠近她,双膝跪着,双手轻放在她肩头,生怕她一下子就碎了。“对不起……兰兰,我……”
她抬起头,两行泪水挂于脸上,那样悲伤。
“不,棍子……我也是爱你的……”她不知怎么又埋下头,着肩头,哭得唏哩哗啦。
难道,我所做的,就真的使她如此伤心吗?“为什么……为什么呀,兰兰?”
而她什么都不愿说,哭了一会,呆呆的抬起头来,却又露出个带泪的笑容。
太使我心碎。
她勉为其难的开口,却只有两个字,“如果……”
“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说。兰兰,我不是说过吗?只要你知道我爱你就好了。”我重将她拥入怀里。
她的紧贴着我胸膛。
“可是,棍子,我真的好想告诉你,我的过去……”
“不,那些根本不重要。”
“不,我不告诉你,我会内疚的!”她快要喊出来,“要是我说了,你就不会再爱我了!棍子……”
就在这时候,桥头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悄悄的说话声。
我和兰兰同时回头,兰兰赶紧抹着眼泪。
由于夜色微黑,那两个人影有些模糊,但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男的戴着眼镜,镜片闪闪反着光,女的提着袋东西。他们似乎也注意到了我们这儿蜡烛的光,犹豫了一下。
女的说,“那儿有人。”
男的说,“也是一对相爱的人在约会吧,如我们一样。”
他们还是手拉着手往下走。
我已经搂着兰兰站了起来。
那两人走近了,我看清了他们的脸,不禁有点惊讶,因为来人正是龙晶和上官与锋。
我正想喊。
但兰兰比我先喊了出来,“与锋?”
我马上看着兰兰,“你们认识啊?”
“对啊,我和他是同学。”兰兰非常自然的露出热情的笑容。
官与锋也惊喜道,“兰兰,哈,你终于有了男……”他走近来,“朋友”两字未说出来,看到兰兰身边的人是我,他的脸忽的沉了下来。
龙晶则说,“棍子,怎么是你?”
场面一下子有些尴尬。我夹枪带棒的说了句,“大牛恐怕是被晾在条竹杆上了吧?”
“棍子……”龙晶急急的想说什么。
兰兰却不知始末,乐呵呵的笑道,“原来都认识呢。”她招呼着,想让大家都在蜡烛那坐下,“来,我们一块坐下来吧?”
官与锋锐利的盯了我一眼,转向兰兰说道,“兰兰,你和他在一起?”
兰兰看看我,微低着头,“嗯。”
官与锋马上憋满了气似的,怀着敌意看我。龙晶轻轻的扯扯他的衣襟,他却仍然低低的说,“我才不要和他坐在一块!”
兰兰瞧来瞧去,呆愣愣的站着,信乎看出了点端睨,她莫明的问道,“你们俩,怎么了?棍子?”
官与锋道,“兰兰,你不能跟这种人在一起,这种人是不会爱你的。我知道我管不着,但是看在东童的份上,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上这种人的当……”
“怎么了?”兰兰叫道,阻断上官与锋的话。兰兰一听到东童两个字,浑身就禁不住猛然一颤。我想搂住她的肩,但她泪眼婆娑的推开了我的手,使我一下子受伤很深。
龙晶担心的拽着上官与锋的手臂,“与锋,不要说了。”
官与锋铁定了心似的,“不,要我看着我的朋友受这种人,我忍不下!兰兰,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他伸手指着我,“他完全是个流氓!”
兰兰的脸色骤然灰死过去。
而我则如同被人抢去心爱手枪的孩子,因上官与锋的话,昏了头脑,反唇相击的喊道,“你这个专抢别人女朋友的白痴!你才是流氓!”
“哼!谁是流氓,你心里最清楚!”他回击道,镜片反射的光,照到我的脸,“你不是流氓,你怎么……”
龙晶焦急的看着我和上官与锋吵,不知所措。兰兰则如个木偶人般,站在原地,两眼泪汪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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